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660节
这次没有等夹谷清臣继续请战,纥石烈良弼就再次问道:“宋军那边呢?可有什么行动?”
夹谷清臣闻言摇头以对:“相公不是说过,宋贼是绝对不会来援的吗?”
纥石烈良弼皱眉:“清臣,莫要与我打马虎,难道就因为我一言,你就不派探骑了吗?”
夹谷清臣随即肃然:“自然是派了的,果如相公所言,宋贼没有派遣援军。”
纥石烈良弼脸上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些融化,却只是端起茶水,自酌自饮起来。
夹谷清臣无奈,只能再次询问起刚刚那个问题:“良弼相公,我军这番进攻忠义贼,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总不能真的打到海州去吧?
这一万五千兵马已经有了大几百伤亡,再加上向各处分兵,现在也只有一万两千余战兵,这些兵力哪能覆灭山东贼?”
也不怪金军将领们普遍犹疑。
金军此番跟着纥石烈良弼出征,本来就是想占一个突袭的便宜。
占不到这个便宜,就不应该继续围城,而是应当撤回金军下蔡大营,与仆散忠义合兵一处,继续与宋军厮杀才对。
现在一万多甲骑强行攻城,怎么看怎么不对头。
纥石烈良弼摇头失笑:“清臣,我这番谋划难道不好吗?在与宋贼主力对战之时,剪除周边羽翼,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如果能在前几日甫一接战,就直接将忠义大军车阵冲垮,山东腹地是不是任咱们予取予求?
如果能在前日趁着山东贼没有渡河,先行将蕲县县城拿下,这忠义贼不就也成了涣水南岸的孤军了吗?
而若是趁着蕲县城被炸,忠义贼军心大乱之时,趁势压入营寨,大事不也是可定了吗?
如此多的机会,而你们这些武人都没有捉住,此时反而向老夫要说法,简直是奇了怪哉。”
夹谷清臣羞愤交加,却终究无从反驳。
纥石烈良弼见状,也没有继续挤兑心腹爱将:“形势在军议中已经跟你们讲得很明白了,山东贼在山东南部,只有这么八千正军,从这几日周围援军情况,也可以看出情报无误,我军只要将这八千忠义贼吞掉,山东之后的名城大邑任尔予取予求。”
夹谷清臣闻言没有一丝振奋,反而再三叹气说道:“良弼相公,末将最多能支应到攻下此城之时。我等也不敢想其余名城大邑了,只盼迅速撤军,还望良弼相公勿要食言。”
夹谷清臣倒是没有忧虑,毕竟军中还有火药,再熬一些时日,将忠义大军拖得再疲惫一些后,炸开城门或者城墙,以生力军攻城,必会一鼓而下。
纥石烈良弼坐在马扎上,望着天空缓缓点头。
随后,这位金国左相又问起了另一个不相干的事情:“当日你与那飞虎子交手之时,他说要怎么处置我女真全族?”
夹谷清臣闻言却是一个激灵,仿佛是被戳破梦魇一般,缓缓说道:“飞虎子说,他要让女真各部改姓名、发饰、语言,分散在各地安置。
而且会毁掉大金国的所有典章与文字,并且会亲自派人编写大金国的史书,让咱们的子孙后代不知自己身份,指着《金史》呵斥我辈俱是蛮夷。”
说到最后,夹谷清臣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转述这番言语,更不是第一次私下想起这番说辞,但夹谷清臣每每思量之时,都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种战栗的感觉在大名府之战结果传来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山东的这头猛虎,是真的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向着目标前进,而且越来越近了。
纥石烈良弼依旧不置可否,刚想要问什么,却听到蕲县城中鼓声大作,随后号角声与呐喊声响彻云霄。
夹谷清臣被惊得直接从马扎上跳起:“这……这是……忠义贼要突围,还是要袭营?”
纥石烈良弼捧着茶盏摇头失笑:“清臣,你还是速速去迎敌吧,真当老夫能神机妙算不成?”
夹谷清臣立即醒悟,随后翻身上马,奔驰而去了。
而纥石烈良弼手中捧着茶盏,看着夹谷清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想着刘淮那番言语,不由得又是叹气出声。
天下大势,此消彼长,如今正是金国逆势之时,再小的生路也应该拼尽全力去取的。
第789章 将军百战死(上)
清晨时分,旭日初升。
已经饱餐一顿的三千忠义军甲士奋勇而出,向着金军营寨杀去。
说实话,魏胜组织的这场突袭出乎了所有金军将领的预料。
因为这几日忠义大军只是夜袭,所以金军都有了某种惯性,以为忠义军也只有夜袭这一招。
更别说,数个时辰之前,忠义军刚刚有几股兵马来袭,却被金军击退,更加导致了金军的懈怠。
这种懈怠是致命的。
三千忠义军并没有分散出击,而是尽出北门之后,结阵向前,发动猛攻。
负责在营寨外围警戒的金军骑兵迅速集结,形成二百余骑的规模之后,迅速向前逼迫骚扰,试图搅乱忠义军甲士的阵型。
然而即便没有如意战车,忠义军也不是寻常骑兵得以撼动的,有两队长枪手,两队神臂弓手直接止步,转身列阵之后,先是一轮弩矢将十几名金军射落下马,随后长枪手以横阵突袭,竟然将这二百过于靠近的金军甲骑直接击溃。
已经站上望楼的石敦重望着这一幕又惊又怒,右手狠狠捶着望楼上的木栏:“这打的是什么仗?高石打得这是什么仗?俺一定要宰了这渤海狗崽子!”
其余诸将却不想管那名渤海行军谋克是什么下场,而是焦急问道:“太尉,山东贼大股兵马杀过来了,该如何是好?!”
石敦重抽出马鞭子,狠狠抽在询问之人的脸上:“慌个球?!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儿郎们都是死人吗?给俺正面打回去!”
出言询问的将领捂着脸上鞭痕,不敢言语,立即快步跑下望楼,向着本部兵马处奔去。
而经历了好几夜夜袭的金军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不少昨夜枕戈待旦的士卒此时还处于睡梦之中,他们听得聚兵鼓声之后,皆是本能摇晃站起,却因为明显没有休息妥当,而有些萎靡。
但无论如何了,围困蕲县的金军都是从东西两个金国挑选出来的精锐,即便再疲惫,他们还是在军纪的压迫下,开始牵马列阵迎敌。
不过理所当然的是,金军各种战术动作的速度,都变得有些缓慢起来。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表现在战场上的则是,忠义军已经摸到了金军营寨围栏处,而金军的弓弩手却还没有完全汇聚起来,一时间竟只有些零散箭矢从营寨中射出,稀稀拉拉的落在忠义军甲士的头顶。
“快,上套索!”
“一起拉!”
“弓弩手!上前!”
“射死这群王八蛋!”
忠义军在几乎没有阻拦的情况下,火速将套索扔到营寨围栏之上,随后数十人加上几匹马一起用力,很快就将木栏拉得七扭八歪。
魏胜在中军偏后的位置,高居马上,四面环顾,心中飞速判断着军情。
他知道,这次计划实在是过于行险了,无论是部队集结还是出击都是太仓促了,以至于生死成败都有些要看天命的意思。
但是魏胜知道,只要金军手中握有炸药,就一直会有战略主动权,就可以随之随地的发动进攻,而忠义军也只能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守。
这样下去,早晚忠义军就会被拖垮的。
而且炸药并不是重型攻城兵器,可以装在马车上到处转运。
若是此番一击不成,反而被金军中的聪明人判断出了忠义军目的,那么魏胜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炸药的位置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
就算有千难万阻,也得将金军炸药毁掉!
最前方的李火儿已经攻破了金军营寨外墙,随后前军数百甲士打头,排闼而入,与仓促集结起来的金军战作一团。
“咱们也走!”魏胜眼见李火儿的旗帜已经冲入大营,没有丝毫犹豫,率领自家五百长刀甲士缓步向前:“压进去!”
“杀贼!”
伴随着魏胜帅旗的移动,忠义大军全体振奋起来,以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向着金军营寨内部猛冲猛打。
这自然让金军措手不及,乃至于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已经率军抵达战场外围的夹谷清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也是一怔,但他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一定是忠义军想要突围了!
金军骑兵众多,若是在营寨中以步战骑士迎敌,这纯粹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相反,在营寨外围这片广阔空间中,以轻骑作骚扰与牵制,随后在忠义军阵型混乱之时,再用甲骑冲锋践踏,方才是正途。
也因此,夹谷清臣只是在稍稍犹豫之后,就将手中聚集起来的两千生力军派往更北方,张网以待。
“夹谷清臣!”石敦重驱马而来,几乎大声呵斥出声:“怎么只是你单单在此?!援军呢?”
夹谷清臣闻言几乎立即有勃然作色之态。
别看夹谷清臣在纥石烈良弼身前唯唯诺诺,但其人作为金国年轻一代的翘楚,怎么可能没有地位,又怎么可能没有地位与权柄滋养出来的傲气?
“石敦重,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般与我说话?!”夹谷清臣睥睨以对,摸着马鞍旁的熟铜锏冷冷言道:“你若是有种,就将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石敦重果真不敢再无礼,只是在马上焦急说道:“夹谷将军,是俺太着急了。我军北大营已经被冲乱了,援军若是再不抵达,直接就是一场大败都说不定!”
夹谷清臣声音依旧坚定:“那自是你的无能,北大营四千正军,又是以逸待劳,竟然被忠义贼轻易攻了进去,又能怨得谁来?”
“可是……”
夹谷清臣径直打断对方,继续说道:“石敦重,你若是还想给你家都元帅挣一些脸面,此时就应当回到北营,集结兵马,尽力与忠义贼周旋,为我取得战机!”
石敦重无奈,拱手之后,拨马转身离去了。
夹谷清臣继续在这个小坡上,等待东西二营机动兵力向自己汇聚。
然而刚刚聚集了五个谋克,也就是四百余甲骑,夹谷清臣却发现石敦重去而复返。
这次夹谷清臣是真的起了杀心。
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却屡屡脱离指挥岗位,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夹谷清臣已经下定决心,若是石敦重这次还是再出幺蛾子,他就要当场斩杀此人,以正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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