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679节
这么多金军不就白死了吗?!
怀着这种毫不讲理的心思,张白鱼带着几十名亲卫,向着完颜乞哥杀去。
结果自然是毫不令人意外,金军本来就是大败之时,完颜乞哥能拉出这么一支兵马已经算是能力超群了,最多也就是牵制罢了,却又如何能真的能正面与张白鱼率领的汉军厮杀?
哪怕人数多十倍也不成!
交手不过片刻,完颜乞哥就被张白鱼打得狼狈而逃。
至此,金军彻底无救,大部分人向着涣水浮桥逃去,小部分人则是知道,再宽阔的浮桥也无法经得住成千上万人一齐通过,所以干脆四散而逃。
在这一片混乱中,刘淮带着自家的旗帜来到了城下,寻着魏字大旗所在,勒马驻足大声呼喊:“父亲!父亲可还安好?!”
片刻之后,魏胜方才扶着女墙探出头来,咧开嘴笑道:“老夫无妨,正待大郎再立奇功!”
刘淮见状长舒一口气,随后立即大笑说道:“父亲且在城头安坐,且看我等小儿辈破敌!”
魏胜同样在城头含笑点头,指了指西南方向:“彼处有几座浮桥,金贼必然从浮桥过河。”
刘淮知道魏胜站得高看得远,所以也不奇怪,直接一拱手说道:“孩儿这就去夺浮桥!”
说罢,换了新战马的刘淮片刻不停,带领数百甲骑,驱逐溃军,向着浮桥处压去。
且说,汉军甲骑皆是黑色甲胄,唯一不同的乃是普通汉军乃是黑色罩袍,飞虎军乃是红色罩袍。
其是时,天空乌云密布,日光金轮忽现;地上黑甲如林,点缀点点红斑。天上地下一起压来,犹如天神之威降临人间一般,令人望之肝胆俱裂。
石敦重同样恐惧,同样无奈,但是悍将本色还是使得其人站定脚步,聚拢甲士,准备在桥头前负隅顽抗,给袍泽争取逃出生天的机会。
随着浮桥越来越拥挤,不断有金军连人带马掉入涣水之中,甲骑身上往往有几十斤的重甲,一旦落水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只是在水面上挣扎了一下,就沉到水底。
这自然引起了金军的极大恐慌。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序通过的话,很有可能会安安全全的逃出去更多人,一窝蜂的上浮桥,将浮桥堵塞之后,反而使得所有人都很难逃出去。
但人性就是如此,正如同如果金军此时集结兵马,与汉军正面厮杀的话,胜负犹未可知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但所有人也都知道,身边袍泽此时绝对不会去做这件事,以至于大军明明还有反击的手段,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四面溃逃。
有许多金军甲骑见到浮桥上的惨烈模样,有的直接四散而逃,试图从南北方向找到出路;有的则脱下浑身重甲,光着膀子浮马渡河;
还有少数格外悍勇之人,不想要如此窝囊的死在水里,也不想在山东汉军势力范围内寻找一二分活下去的机会,干脆聚集在纥石烈大旗之下,以作最后的负隅顽抗。
刘淮一路驱逐溃军至此,见到石敦重所坚守的纥石烈大旗,还以为纥石烈良弼依旧在此处,当即指挥兵马开始进攻。
所谓人一拼命,鬼都害怕。
石敦重已经彻底放弃了逃生的机会,带着一千多残兵与汉军对攻。
偏偏因为汉军都是甲骑,又是长途奔袭而来,战过一场之后疲惫至极,一时间竟然难以攻破石敦重的阵型。
就在双方有些僵持之际,北风越来越大,天空中的雨水终于落下之时,魏郊、周行烈、董成等人也终于赶到战场,并且在接到刘淮命令之后,立即清扫战场之余,集中了全军的神臂弓手发到了刘淮处听令。
虽然这些二线部队总共也只有五百多把神臂弓,却也已经够用了。
刘淮不顾大雨落下,下令神臂弩手在甲士的掩护下,对着金军抵近攒射,很快就让金军阵型出现了个缺口。
随后少数手持重型兵器的汉军甲骑下马步战,沿着金军阵型缺口处冲杀进入,将金军阵型进一步撕裂。
张白鱼瞅准机会,让甲骑四面牵扯敌军注意力,而他则是带着数十人蹈阵而入,直接冲倒了那面纥石烈大旗。
张白鱼没有在大旗之下发现一名看着像是金国宰执的文士,却也没有恼怒之意,只当这厮已经提前逃了。
身为东平军的总管,张白鱼也有了一些全局观念。他并没有扛着大旗回去邀功,而是继续生穿硬凿,穿过乱军,来到了浮桥边上,并且与那些准备毁坏浮桥的金军厮杀在了一起。
就这么耽搁的工夫,汉军已经发动了总攻,将金军这支最后的成建制兵马彻底击溃。
“不降则死!”
“不降则死!”
随着大量屯田兵的抵达,刘淮立即将收拾残局的工作交于董成,随即打起旗帜,带领甲骑向浮桥而去。
在逐渐扩大的雨势中,三千余汉军甲骑渡过了浮桥,开始对金军残部展开追击。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逃出去的最起码有五千精锐甲骑,平日想要击败他们,总得付出一点工夫,现在正是天赐良机,就看谁能忍住这一口气了。
追击了不到五里,刘淮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管崇彦率领五百甲骑在涣水西岸进军,他抵达战场的时候,金军已经开始渡河,军容也尚且整齐,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而是远远坠着,时不时骚扰一波。
当先过河的完颜璁根本不敢恋战,只能率军向着蒙城狂奔,一追一逃之间,已经快奔出三十里了。
刘淮看着阴沉的天空,感觉着雨势渐小,心中立即下定了决心:“传令各军,能动弹的都追来!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金贼主力都在此处了,只要将其覆灭,河南可定,这天下也就算是平定了一半了!”
说罢,刘淮继续向前追去。
不过又行进了二十里,天色将暗的傍晚之时,魏昌飞马寻到了刘淮,不顾周围军士众多,直接扑倒在泥地之中,嚎哭出声。
“阿兄快回蕲县……父亲……父亲不成了……”
刘淮仿佛没有听明白一般,在马上呆了片刻,抬头望了望天空,又与目露骇然之色的辛弃疾等人相视几眼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他随即勃然大怒,连马都不下,直接将魏昌踹翻到泥水之中,大声怒骂出声:“阿昌,你犯什么浑?!这种事情也敢拿来糊弄我吗?今日我在城下与父亲说话之时,还是清清楚楚,如何现在又不成了?!”
说着,刘淮竟然有气急攻心之态:“你莫不是收了金贼的钱财,想要诓我回军,让他们逃出生天吧?!”
众人皆是驻马,在小雨中变得更加目瞪口呆起来。
第811章 我与春风皆过客
作为魏胜亲子,魏昌有可能收受金国财帛,从而以魏胜身体原因为理由,诓骗刘淮撤军,以此让金军残部逃出生天吗?
自然是没有可能的。
但说句大实话,此时此地,所有听到消息的汉军将领,无一不希望魏昌是真的猪油蒙了心,做出叛逆之事。
因为若是魏昌所言不假,那就意味着魏胜是真的不成了。
怎么会这样?
下午遥遥相见的时候,魏胜还是中气十足,在城头高声下达命令,怎么刚刚入夜,整个人就不成了呢?
然而在确定半身皆是泥水的魏昌并没有发癔症之后,在场诸将皆是彻底惊慌失措,刘淮掐着大腿,强自镇定下来之后,下令让呼延南仙来统领大局,继续追击金军,随后严密封锁消息,让各营主将全都回到蕲县。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雨势虽然已经不太大,却也是乌云密布,一行百余人举着火把,沿着原路返回,抵达蕲县的时候,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而一进到城中,早就在城门处等待的董成只是躬身行礼,就泪如雨下,连一句话都难以说出口了。
刘淮见状,心中更加慌乱,根本来不及询问,直接在长街上驱马向着府衙处狂奔。
“大郎君来了!”
“大郎君回来了!”
“让路!让路!”
一路上不断有人通报,刘淮下马之后,一路狂奔,冲向了府衙后堂。
人群慌忙让开一条道路,让刘淮等人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舍。
待看到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面如金纸的魏胜之后,刘淮只觉得浑身气力都被抽走一般,两条健硕的大腿都有些酸软了。
此时,魏胜的衣襟被扯开,腹部的数个血口虽然已经被缝合包扎住了,却依旧在向外渗血,以至于整个床榻都已经被染成血色。
“父亲……”
听着熟悉的声音,魏胜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大郎你来了,我终于可以放心死了。”
此言一出,不仅仅魏家的三名兄妹皆是泪流满面,身处外围的汉军军将也都各自垂泪。
刘淮上前,跪倒在床榻前,握住魏胜伸过来的左手,却是咬牙对着身侧一人吼道:“老佟!我这些年来拨给你们多少钱粮?!为何……为何如今连个外伤都不能救?!”
佟医官同样老泪纵横,却只是缓缓摇头,也没有出言辩驳。
魏胜却用力握了握刘淮的手,艰难摇头说道:“不……不怪佟医官,我是在中箭之后,没拔……箭头,强行作战……内脏被箭头划烂了,已经神仙无救……不怪他的,不怪他的……”
魏胜虽然不知道医理,却终究是沙场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死人见得太多了,如同他这般因为内出血而死之人,他见了没一百也有八十了。
而刘淮听罢,知道即便以如今山东医学院的本事,也根本无法治疗这种伤势,心中更是大恸,终于忍耐不住,泣不成声。
魏胜则是强撑着一口气,轻声呵斥:“大郎,谁都可以哭,你却不能……却不能哭了。我走之后,所有人就全都靠你了……你……你不许再哭了……”
刘淮连连点头,却又如何能忍住呢?
魏胜叹了口气,强忍着胸腹间的疼痛,用力呼吸了几下,让思维变得稍微清醒后:“我……我有三件要事,要交代给你……”
刘淮用沾满泥水与鲜血的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咬牙忍住哭泣:“父亲请说。”
魏胜用力偏头,右手放开刘淮,伸向了魏如君:“阿君,你来……”
魏如君连忙上前,握住了魏胜的手。
然而魏胜却把魏如君的双手放在刘淮的手中,随后用大手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包了起来:“大郎,阿君。这些年戎马倥偬,实在是……实在是耽搁你们了。
我死之后,你们……你们守丧一月即可……要马上成婚。阿郊,阿昌……”
魏郊与魏昌二人立即近前。
“跪下……跪下给你兄长磕头……”
二人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不耽搁他们立即照做。
但是汉军将领官员之中也还是有聪明人的,最起码辛弃疾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虽然全身重甲,不能施全礼,却还是立即向着刘淮单膝跪地。
而张安国等人见状,同样是不敢怠慢,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浑浑噩噩,却同样都向着刘淮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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