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684节
漢字大旗此时已经当道而立,明显是刘淮亲自出营,来迎接南下的武成军了。
众人纷纷向漢字大旗汇聚而去,而官道上的烟尘也越来越近,游骑探马不断往来,将军情汇报过来。
与其余半路出家的将领不同,郭庆之只觉得有些咋舌。
游骑与探马是一项十分辛苦与危险的工作,一般靠近己方大军之后,就会将斥候收拢回去。
但武成军却依旧保持了相当的警惕,可见在行军过程中的警觉性了。
“这是什么声音?”
谢扶摇侧耳倾听半晌之后,方才说道:“歌声,应该是军歌。”
杜无忌惊讶说道:“行军的时候唱歌?”
谢扶摇掏了掏耳朵,低声说道:“总不可能唱一路的,不过既然唱歌的时候阵型不乱,平日倒是也没少唱就是了。”
杜无忌点头以对,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歌词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全神贯注的听了起来。
陈州军众将也是纷纷倾听,待到大军越来越近之时,循环往复几遍之后,终于让人听清楚了。
正是: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国家兮,下救黔首。
杀尽金贼兮,觅个封侯。
数千条汉子一齐歌唱,不可能如同仙乐般柔美动人,却是雄浑高昂,配上整齐的步伐,明亮的铠甲,纷飞的旗帜,气势直冲云霄。让陈州军诸将面露骇然之色。
刘淮虽然高举马上,却一直在用余光看着这些新依附的将领,待看到他们皆是惊骇异常的时候,心中也是缓了一口气。
汉军极其注重队列训练,无论骑步都是如此。
这不仅仅是在训练士卒的服从性,更是维持与提高战斗力的重要手段。
一个反直觉的事情是,有组织的兵马行军速度要比放大羊的军队快得多。
我以队列行军,抵达战场之后稍稍变阵就能直接开打;你稀稀拉拉赶到战场后,还得在一片混乱中重新列阵,怎么跟我斗?
而以汉军在地方上的辐射能力,这套很快就被卫学以及社学两大地方教育机构学去了,学生无论要干什么都要按照自己预定的位置站成队列再说。
这在刘淮看来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在前世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山东知兵之人见状都是吓了一跳。
队列训练从娃娃抓起,这……这是将未来五十年的精兵全都练出来吗?
当然,对于这些,河南诸将却是不知道的,他们在心中暗自比较了一下自家兵马与武成军之间的差距,不由得皆是有些丧气。
汉军随便拉出来一支兵马,就军容严整到这种程度。即便河南诸将此时依旧有两三分不接受军队改编的可能,但坚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别忘了,这支汉军可是从河北长途行军而来的,虽然不是急行军,却也跨越千里,却依旧有这般士气斗志,足以说明某些问题了。
“止步!”
打头的梁远儿高声下令,随后军旗摇晃,武成军各级将领纷纷举起旗帜,打出旗语。
数量高达六千的大军队列迅速停止行军,肃立不动。歌声也随之停止,场面一时寂静,只有呼吸声与偶尔的战马嘶鸣声才让人知道这是一支活着的军队。
“禀都统郎君,武成军三个统制部的战兵,应到六千三百二十一人,实到六千一百一十八人,请都统郎君示下!”
梁远儿来到大旗之前十步,翻身下马,先是对刘淮躬身一礼,随后大声请令。
刘淮没有犹豫,立即下令:“列方阵,变横阵!”
“列方阵,变横阵!”
武成军立即行动起来,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以五十人队为单位,列成了一个个小方阵。
小方阵左右连接,在旗帜的指引下,转变方向,沿着官道一侧,列成了一个大横阵。
刘淮欣慰点头,随后大声询问:“我的兵马,是否威武?!”
河南诸将不敢怠慢,纷纷应声:“确实威武,乃是天下精锐。”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仅仅是刘淮的一次煊赫武力之举,虽然效果惊人,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谁料刘淮继续高声询问:“你们想不想指挥这等精锐?!”
怎么可能不想?
那可太特么想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想字一出口,那就意味着河南陈州军将会彻底失去独立性,接受汉军从上至下的彻底改编。
对于这些豪强出身的将领来说,无异于将身家性命交于人手。
就在众人犹豫的片刻工夫,谢扶摇已经翻身下马,大礼相拜,当众说道:“都统郎君,末将自然是想要这等精锐的,只是末将智谋才略不足,难以将麾下训练成如此精兵,还请大郎君亲自教导一番。
末将愿去河北,以观大郎君军威。”
河南诸将闻言皆是纷纷附和自不用多说,一旁的杜无忌却是彻底呆住。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谢扶摇,竟然早就做了决定,却还对我遮遮掩掩,往日交情何在?!
第816章 拂牛剑气洗兵威(下)
当然,谢扶摇是不可能对袍泽兄弟遮遮掩掩的。
这厮之前犹豫是真的犹豫,如今下定决心那也是真的下定决心。
所谓兵威军威正是如此了,将最直接的暴力以一种所有人都看得懂的方式展示出来,自然就会让人畏服。
而且谢扶摇脑筋转得飞快,他猛然意识到,这还仅仅是武成军而已。
刘淮手中那支核心精锐,曾经捉拿过金主完颜亮的靖难大军又得精悍到何种程度?
当然,汉军煊赫军威不可能仅仅吓到河南诸将。
蒙城中的金军见到又有一股援军充实了围城大营之后,迅速陷入了绝望之中。
蒙城原本就已经成了一座空城,粮食几乎没有,近万金军慌不择路的抵达此地之后,立即就陷入了绝境。
前几日还有随身的干粮与府库底子作支撑,这两日都开始吃马肉了。
军士们都说是斩杀的伤马,但具体到底是怎样,就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完颜乞哥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城头,在纥石烈大旗之下见到了瘦了一圈的纥石烈良弼:“左相,这样下去是不成的。”
纥石烈良弼点头以对:“我知道。”
完颜乞哥见到纥石烈良弼那副淡然模样,终于不能忍耐,失态大吼:“左相,没有援军了!我军已经被围死在这里了,几千好儿郎就要死了,难道左相就没有什么说法吗?”
纥石烈良弼在微风中沉默半晌,方才说道:“拉着你们来送死,的确是我的不是……”
完颜乞哥立即摇头,拖着受伤的腿向前行进一步,立即被纥石烈良弼的亲卫阻拦住了。
“不不不……末将不是想说这个。”完颜乞哥情绪依旧激动:“左相的谋划是极好的,无论是暗度陈仓偷袭山东贼,还是用火药炸城,乃至于最后的拼死登城,都是极好的。
未能成功,乃是我等武人无能,也是那刘大郎棋高一着,竟然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率军南下。终究还是怪不到左相头上。”
完颜乞哥说到此处,言语更加激烈起来:“末将只是一事不明,为何左相要在此处空耗时日?不主动做些事情呢?
儿郎们如今都在杀马了,再过些时日,想要做事都无从做起了。”
纥石烈良弼望着城外大军,抱臂缓缓说道:“乞哥,你想要让我做什么呢?”
完颜乞哥张口欲言,却又语塞起来。
纥石烈良弼呵呵笑了几声:“交战有五法,能战则战,不战则守,不守则走。余者,唯降与死尔。
如今我军既不能战,又不能守。前些时日也试过能不能走,却被山东贼的甲骑逼了回来,如今山东贼与陈州军兵合一处,大军数万围城,更是走不得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降或者死了。”
完颜乞哥艰难点头,随后正色说道:“确实如此,无非就是降或者死。”
两人都没有说准是要降还是要死,不过既然完颜乞哥主动提及此事,八成就是想要降的;
但纥石烈良弼为国家宰执,有自己的坚持,哪怕是为了身后名,也要为国家守节的。
两人各自知道对方心思,却终究是谁都没有说破,只是相对沉默了片刻,纥石烈良弼方才说道:“乞哥,不用着急,这两日间事情就会见分晓了。”
“什么?”
纥石烈良弼解释道:“你有没有发现山东贼没有围三缺一,反而要将我军堵死?”
完颜乞哥点头,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确如此,可那又如何?”
纥石烈良弼摇头失笑,也失去了解释的兴致,只是摆手说道:“且回去吧,告诉儿郎们,再坚持两日就差不多了。”
完颜乞哥闻言不明所以,却还是立即相信了这名金国有名智者的言语,信了对方所说的准信,也就转身离去了。
事实证明,纥石烈良弼的判断力没有被失败所掩盖,依旧是天下一流的。
七月二十七日,也就是武成军抵达的第二日清晨,大军出营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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