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729节
曹逐斡毕竟没有变身厉鬼的本事,在仰天怒骂了几句之后,手持刀盾,再次向汉军方阵扑来。
而在战场北端,女真与蒙兀的战事也成了一团乱麻。
黑水铺的地形本来就是违章建筑互相排列,除了中央的官道以及集市还稍微能看入眼,其余地方街道狭隘逼仄,房舍粗制滥造,院落参差不齐。
在此种环境中作战,被地势所分割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完颜襄此时也已经下了马,手持两柄滴着血的铁锏,对着答里台狞笑:“蒙兀蛮子,你爷爷我忍你很久了,今日老子就拿你脑袋当夜壶!”
答里台看着完颜襄身后的数名蒙兀武士尸体,脑门不由得出了一阵虚汗,知道这厮勇猛,却不知道这厮竟然如此凶猛。
噗噗。
铁锏连续挥舞,又是两名蒙兀武士脑袋开了花,完颜襄顺势解救出十余名女真甲士,并让他们结阵跟随自己,向着答里台步步逼近。
答里台慌忙回头,见到的却是汉军那副严整的阵型。
数十蒙兀勇士竟然如同肉夹馍中的肥肉一般,被汉、金两国的精兵悍将夹在中间,丝毫没有逃脱的余地。
“完颜襄!你可想好了!你杀了俺,杀了契丹人倒是痛快了,又该怎么对付汉人?!”
完颜襄脚步一顿,他知道答里台不仅仅是在说此时此刻,也是在说天下局势。
想要对抗日益强盛的汉军,金国必须得依仗蒙兀作盟友的。
但是,完颜襄毕竟是个骄横之人,他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就直接狞笑说道:“答里台,到时候我亲自与也速该解释,你就不用操心了!”
完颜襄话声刚落,就借着晦明晦暗的火光看到有几人从汉军阵列中狂奔而出,随后举起手中甜瓜大小的物什,向着女真与蒙兀的混战中心扔来。
完颜襄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暗器,微微低头躲避。
然而这几个铁球一般的物什却并没有砸死人,而是在天空划过一条弧线,其中一颗滚落在了完颜襄与答里台的中间。
即便是百忙之中,答里台还是低头看向黑乎乎铁球:“这是……什么……”
而完颜襄看到其上燃烧着的火花后,不由得大惊失色,向一旁跳去:“入他娘!”
轰!
轰!
轰!
火光在蒙兀与女真人群中炸开,猝不及防之下,答里台被两颗手雷近距离糊了一脸,铁钉与碎铁皮几乎将他扎成了筛子。
这名在历史上拥立铁木真为大汗,后来又跟随札木合投奔王罕,反叛乞颜部的也速该幼弟,就这么一声不吭,莫名死在了潢河之畔。
当然,这只是几颗手雷罢了,又是以黑火药装药,指望依靠他们能够将百余混战中的敌军全部歼灭,也是不太可能的。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几颗手雷炸响后,乱战中的其余三方兵马都陷入了混乱状态。
而汉军也趁着这番机会,以什为单位,结成类似鸳鸯阵的进攻阵型,向前扫荡。
“一定……一定得见到完颜襄与答里台的人头!”
侯安远浑身浴血赶了过来,顺势就接过来了飞虎军的指挥权:“不能走脱一人!”
随着汉军发动全面进攻,这片血腥而又混乱的小片战场中终于发生了变化。
最先崩溃的乃是契丹人。
他们人数原本就较少,战斗意志与战力更是低下,在曹逐斡消失在乱军之中后,很快就承受不住伤亡,溃散而去。
不过这片战场本两边是燃烧的房舍,前后是汉军与女真、蒙兀兵马,契丹人被夹在中间,只能向北侧逃去。
而这个举动自然导致了原本已经陷入混乱的女真、蒙兀人更加混乱。
完颜襄咳嗽着从地上站起,他的一双铁锏已经不知道扔到何处了,胸腹也是阵阵刺痛,因此只是拔出腰刀,恶狠狠的看向了汉军扫荡而来的方向。
“侯安远!你这个汉家奴!”
说罢,完颜襄骄横之气不改,踉跄着向汉军扑去。
说句马后炮的话,若是完颜襄此时偃旗息鼓,那还是有八成把握逃出生天的,但是他实在是太恨侯安远这名由他亲自提拔的亲信了,哪怕最终结果是要灰溜溜的逃跑,也得先将这厮弄死。
而完颜襄的身形也很快被侯安远遥遥锁定。
“他妈的老子很蠢吗?!为何要与你单打独斗?!”侯安远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大声笑道,随后对身后几人招呼了一声:“射死他!”
完颜襄先是遭遇了硬弩近距离攒射,然后就被几名汉军互相配合着用重型兵刃打倒在地。
然而即便已经浑身动弹不得,口鼻溢血,但完颜襄还是不改骄横本色,大笑说道:“哈哈哈,汉家奴,你竟然以为杀了我,就能成事吗?!”
侯安远靠近过来,同样大笑以对:“难道不是吗?!死到临头,竟然还想要诓你侯爷爷!”
完颜襄仰面倒地,看着天空大声说道:“哈哈哈!我早就已经把国书交出去了!你以为那天我与蒙兀蛮子只是吵架吗?!”
侯安远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却没有再作口舌之争,上前踏住完颜襄的胸口,双手持刀,奋力挥下。
这名在历史上南征北战,在大定初年从契丹到宋国打遍全场,并在老年于龙驹河大破蒙兀克烈部,以此官至左丞相的金国名将,在今夜稀里糊涂的丢了脑袋。
只能说时也命也,不可捉摸。
第864章 南归雁荡报郎君
侯安远将答里台与完颜襄的首级都提在手中时,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下一刻,由失血与脱力带来的虚弱感涌上了侯安远全身,使得他一阵恍惚。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事情成了!告诉刘八,现在就趁乱撤出去,按照之前的说法,在潢河渡口处汇合!快!”
说罢,侯安远拽着几根辫发,将人头拴在腰带上,招呼汉军脱离混乱的战场,沿着大火还没有蔓延之处向城南而去。
片刻之后,刘八也接到了侯安远的传讯,立即吹响了代表退兵的号角,同样率领麾下兵马向后撤去。
然而刚刚脱离战斗,回到之前厮杀之处,就在一面矮墙旁边,刘八见到了刚刚还是生死大敌的曹逐斡。
曹逐斡捂着腹部的一处巨大伤口,也不说话,只是在火光中静静看着刘八。
刘八见状,只是踟蹰了片刻,就叹了口气,来到了曹逐斡身侧:“老曹,咱们毕竟有一丝香火之情,你还有什么交待?”
曹逐斡微微摇头,只是一张嘴,黑色的血液就从他的嘴角流出。
在将气管中的血沫全都咳出来之后,曹逐斡才伸出满是血渍的手,握住了刘八的胳膊,满脸恳求的说道:“求你……救契丹……救一救契丹部族……可好?”
刘八再次长叹,随后艰难点头。
曹逐斡仿佛只是硬撑着一口气,等着刘八做出保证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垂下头来,就此死去。
刘八微微摇头,伸手从曹逐斡怀中掏出了令牌与印信。
饶是知道此时正是争分夺秒之时,但是在刘八转身之后,还是当场失态,泪洒当场。
他再次回身,握拳狠狠捶了一下曹逐斡的肩膀:“老曹,你怎么就他娘的这么倔呢!”
话虽如此,但刘八却终究还是知道曹逐斡的难处的。
以契丹人的身份,深受完颜雍的大恩,后来又因为金国盘剥过甚,参加了契丹起义军,然而大业未成,自家的顶头上司又斩杀了契丹起义军的领袖。
任何一个正常人,到了此时也会产生极大的道德拷问了。
君不见当日大名府之战时,耶律老和尚与耶律括里一边冲锋,一边喝骂叛逆,将那些身经百战的契丹将领们骂得狼狈逃窜吗?
人都是有廉耻心的。
但是曹逐斡的磨难却并未结束。
在大名府之战后,他又以中人之姿来统帅契丹诸部,试图解决耶律撒八与耶律窝斡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既要给契丹部族找一条活路,又要报答完颜雍的大恩,身在其中犹如一颗绿豆被夹在磨盘之中,又如何不会粉身碎骨呢?
怎么想要好好过活,竟然会如此艰难?
这就是所谓的乱世吧!
怀着某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刘八带领麾下兵马来到了城南早就准备好的马厩处,半路跟侯安远汇合之后,一行人趁乱推倒黑水铺外围矮墙,向南狂奔。
待到天色蒙蒙亮之时,侯安远与刘八方才在潢河之畔的一处高地驻足,遥遥眺望着已经燃烧起来的黑水铺良久,侯安远方才说道:“老刘,完颜襄在临死的时候,告诉我在前日他就将国书交给了蒙兀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八闻言倒也不惊讶,因为这次进入临潢府,意料之外的情况太多了,他都有些习惯了:“不管是真是假,总该让汉王立即知道的。”
“阿远,儿郎们经历这场大战,也是有些伤亡,你带着这两颗人头回去复命吧。”
侯安远感受着浑身上下的疼痛,也只能叹气点头:“你不回去吗?”
刘八摇头以对,从怀中掏出了六院节度使的印信与牌符:“曹逐斡死了,这时候正是契丹部族没有首领的时候,我去协助耶律陈家,也看着让那厮别有其余想法。”
侯安远再次陷入了沉默。
然而刘八却又笑道:“莫要此种表情,此次汉王交予咱们两个任务,一是阻止金国蒙兀结盟,二是拉拢契丹部族反金。
可以说如今都只是完成了一半,既然有机会,我是不可能灰溜溜的回去的。”
侯安远再次思量片刻后,终于还是点头说道:“老刘,你一切多加小心,万事以保命为重。
若是真的能带动契丹部族反金,也不要再打仗了,直接带着他们往燕山跑,汉王郎君本来就不指望契丹人能覆灭金国,只要能牵制一番兵力即可。”
刘八胡乱点头:“这事我自然知道,不会以卵击石的。”
燕山之中沟壑纵横,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可以耕作的土地,总能让契丹部族坚持住两年的。
而只要契丹部族离开了临潢府,蒙兀人几乎立即就能跟金国接壤,到时候即便双方有什么交易,也得使出三分力气互相防备。
对于契丹部族来说,总归还是一句话。
只要汉军发动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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