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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1088节

“这小杂种……”朱见深恨恨骂了句,丢掉靴子,取出手帕放在冰块上摩擦几下,拾起抹了抹脸,呻吟道:“唔~舒服。”

少年又疼又嚎,嗓子都哑了,却仍是不肯吃亏,“你杂种,你……”

李青抬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少年顿时不能言语,亦不能动了。

王守仁惊呆了:这又是什么手段?

朱见深呼呼喘着气,捡起一块冰在掌心摩挲,接着,掀开帘子往外瞅了一眼,道:“走是走不了了,估摸着官府、宁王府的人马上就到,看样子,不暴露身份是不行了啊!”

“暴露了也好。”李青道,“你离京的事这会儿估计也瞒不住了,暴露了,皇帝能轻松一些,不然,少不得有人非议。”

顿了下,“藩王跋扈不是个例,发生了这个事儿,他日回京也有了约束他们的正当理由。”

朱见深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该管管了,他们倒是舒服了,败坏的却是老朱家的名声,他娘的……看什么看?就说你呢。”

说着,甩手又是一巴掌。

这次,少年眼神不再凶恶,他隐隐有些害怕了。

这黑脸中年人,该不会真是太上皇吧?

他惴惴不安……

~

“人来了。”李青突然说了句。

朱见深、王守仁往外看,不多时,就看到十余捕快赶来。

王守仁道:“他们不识得太上皇身份,也是按律法办事,总不能跟他们动手吧?”

“干嘛要动手,我们这不是有个人质吗?”李青笑道,“有这孙子在,捕快岂敢强来?拖着吧,拖到宁王亲自赶来,届时,一切就都说得清了。”

“也是。”王守仁点点头,不再忧虑。

只是,经这一事后,他眼下,怕是没办法再去准岳丈家了。

说起来,他准岳丈大小也是走仕途的,如今是布政使的参议,王守仁有些担忧,怕牵累到他。

朱见深瞧出他的顾虑,道:“你成亲那天,我去吃杯酒,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啊?这……”王守仁连连摆手,“小生可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给你你就受着。”朱见深道,“若是想报答,那就成亲后好好读书,备战乡试,我看好你。”

“是。”王守仁彻底安了心,拱手道:“草民遵旨。”

朱见深笑了笑,道:“将来,我希望你以臣自称。”

“是。”

王守仁承蒙如此隆恩,再也无法说想做道士的话了,甚至,就连欲跟李青学武的想法,也给压制了下来。

这时,捕快到了近前。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放了小世子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别吵了。”李青掀开帘子,对他们喊道,“宁王没来之前,我们是不会放人的,你们若敢硬来,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闻言,捕头冷汗都冒了出来,连忙道:“冷静,冷静啊,好汉你还年轻,你千万……”

“你再吵?”

捕头连忙捂住自己嘴,表情滑稽,似哭非哭……

“头儿,这可怎么办?”

“请宁王啊。”捕头咬着牙低声说。

“宁王府的家仆既然告诉了我们,想来……”

“想个屁,快去!!”

第11章 宁王,你好大的威风啊!

李青沉得住气,捕快们不得不沉住气,双方就这么一直耗着,场面安静却又诡异……

约莫两刻钟后,宁王府的人率先赶来,将马车团团包围,时年六十九岁的老宁王朱奠培亲自到场,在家仆的簇拥下,拄着拐杖上前,颤颤巍巍的说:

“车上的好汉,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切莫伤了本王孙子。”

马车上,李青伸了个懒腰,翘起二郎腿,对朱见深道:“接下来,该你表演了。”

朱见深:“……”

朱见深没下马车,只是掀开帘子露了个脸,“朱奠培,还记得我吗?”

“你是……?”

朱奠培老眼昏花,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

他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身子一颤,手中上等梨花木拐杖‘哐当’落地,人也顺势倒了下来。

“王爷当心。”

家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却被朱奠培推开,他嘴唇吸合半晌,可又不敢相信。

皇上……啊不,太上皇怎么会来南昌呢?

老宁王想不通,时隔这么多年,他对成化帝的印象有些模糊,朱见深本人也发生了很大转变,他无法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朱见深冷冷道:“去宁王府说。”

“大胆!放肆……!!”

那家仆哪怕需一手托着老宁王,跋扈气焰却依然直冲云霄,丝毫不将朱见深放在眼里,哼道:“遇王不拜……”

“你给本王住口!!”朱奠培哆嗦着身子大吼。

“王爷……”

“闭嘴!”

“是。”家仆委屈地低下头。

朱奠培又盯着朱见深看了阵儿,缓缓点头:“那便以您所言,咱们去宁王府说。”

且不说这份浑厚的上位者气势,单是最疼爱的大孙子在人家手上,朱奠培就不敢忤逆,何况,朱见深开口就说去宁王府详谈,若是打劫绑票的土匪,万没胆量如此,也没必要如此。

这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眼前之人,就是大明成化帝,如今的太上皇!

想到这个可能,朱奠培心肝狂颤,真要是大孙子顶撞了太上皇,那他这个宁王也万万护不住,甚至,宁王一脉都要受到牵累。

只是……他不理解。

太上皇不是龙体抱恙,这才传位太子的吗,怎么会来宁王的藩地呢?

难道,又要削藩?

不对啊,三卫早就削了,俸禄什么的也砍了一大刀,连爵位继承都断档递减,且无法长存,只保留了一个王爵免受影响。

要是再削……没法再削了啊,再削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朱奠培不明真相,不禁又惊又怕。

他不明白太上皇为何会出现在南昌,也不明白太上皇来这儿的理由,但,他已经不怀疑太上皇的身份了。

朱奠培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还请……移驾。”

光天化日,又是在大街上,他不敢说出朱见深的身份,却又觉得让太上皇乘马车进王府,实在太过怠慢,只好打哑谜说话。

“不用了,让你的人让开。”朱见深撂下帘子,不再说话。

朱奠培忙道:“快,快都散开,给皇老爷引路。”

“是,王爷。”

家仆立即分开,让出一条路,其中一人上前,给王守仁指路……

“驾~驾~”

王守仁轻抖着缰绳,缓缓赶往宁王府……

即将古稀之年的朱奠培,却是连轿子都不敢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家仆,在后面呼哧带喘地跟着。

太上皇乘马车,他要是坐十六人抬的轿子,岂不显得比太上皇还尊贵?

一向跟树懒一般的老宁王,此刻腿脚异常便利,唯恐跟不上马车,再发生儿孙有眼无珠,顶撞太上皇的事情出来……

“头儿,现在怎么办?”

“上报啊!”捕头能当上捕头,还是有道理的,遇事请示总不会出错。

~

路上,

少年已如惊弓之鸟,再不复先前跋扈,吓得脸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显然,他已意识到自己惹了祸,

滔天大祸!

他不能言语,却能听得见,方才爷爷那充满敬畏的语气,无疑说明了这黑脸中年人,就是大明太上皇。

自己竟然骂了太上皇,且连祖宗八辈都骂了……少年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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