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1686节
“世人以为朕之境遇,如我朝太宗一般无二,然,朕却不这么认为,朕更觉得朕与汉太宗之境遇,才是如出一辙。都是以藩王之身入主大宝,都是初来乍到又逢朝有悍臣,都是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甚至波涛汹涌……”
朱厚熜幽幽叹息:“杨廷和,张皇太后……,朕一路行来,这其中的真正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朕最初处处效仿文帝,一方面让自己看起来很强硬、有底线,一方面又礼贤下士,不碰既得利益者……为的就是稳住大局。当然,这么说有自夸嫌疑,说白了,不过是想坐稳皇帝之位罢了。”
李青:“无论目的如何,皇上初登基那会儿,可圈可点。”
朱厚熜恍若未闻,怔怔出神的说道:“那会儿,我才十四岁,一个几乎没出过藩地的孩子,蓦然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开心当然开心,无与伦比的欢喜,然,惶恐更多。尤其是当我 来到京师,看到繁荣壮阔的顺天府,金碧辉煌的皇宫,呵呵,真就是乡巴佬进城啊……”
“对一个少年来说,那种心理冲击……太大了。”朱厚熜喃喃说,“记得登基那日,我那一身龙袍又肥又大,当时我甚至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讨厌杨廷和,讨厌到痛恨,可杨廷和有句话,现在思及,我都心怀感激,他说,‘皇上垂衣裳而天下治’。若无这句话解围,我真不敢想那一日如何熬过去。”
“我自幼读书,读了许多书,却无为人处事的经验,在兴王府只有黄锦等一些奴婢,充其量再多一个陆炳,他们都顺着我,让着我。可这里的人……却不会,哪怕我是皇帝!”
“呵呵,外有悍臣,内有悍妇,我能如何?我只能照着跟我境遇最像的人模仿,模仿他的行为举措……”
“可是啊,渐渐地我发现根本行不通,我与文帝面对的情势是不一样的,不仅是时间节点不同,政治土壤亦不同。论集权,我大明朝甩汉朝十条街,可也正因如此,皇帝反而更加难做。一味的模仿不可行,于是……后来有了大礼重议,我想暴力洗牌。”
“这样做,或许弊端多多,可这是我能想到破局的最好办法了,当然了,这件事也不纯粹是为功力,为人子,我想为我父亲争上一争。同样是宪宗皇帝之子,为何我父不可?”
“直至今日,我依旧不觉得我做错了。还有,哪怕自始至终没有你出现,我一样会改制革新,我一样会勤政……我一样会做个好皇帝。至少,是我以为的好皇帝。”
“无他,我要把皇权过渡到我的名下!”朱厚熜轻声说道,“嘉,美;靖,安也。嘉靖者,礼、乐、教、化,蔚然于安居乐业中也。我当然想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只是……次序要分明。”
“唉,我这个皇帝,是从堂兄手中继承而来,哪能……不心虚啊?”
朱厚熜重又走到主位坐下,自嘲道,“我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安于享受,我也不认为这没什么不好,哪怕今时今日,我依旧觉得这没什么不对,更跟大逆不道不沾边。”
“我是皇帝,真龙天子,四海共主,予取予求,纯属应该!”
“事我做,福我享,皇权更是当仁不让。爱民如子?不过是文人笔杆子下奉承之语罢了,呵呵,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不,历朝历代的皇帝,无论昏君明君,都是完全反过来的!这个次序才对。”
朱厚熜呼了口气,看向李青,说道:
“这便是我,真实的我,这样的我,你可认同?”
李青默然许久,“不得不说,你很适合做皇帝!”
朱厚熜笑了:“其实你骨子里跟那些腐儒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人家只是口头上说说,你却当真了。大家嘴上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事实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自私?谁人不为己?贪财?谁人不爱财?权力?谁人不想要?何况,我是皇帝!”朱厚熜说,“是你的期望太高,而非我太不堪。”
李青没有反驳,只是喝茶。
朱厚熜也不再说,只是喝茶。
又是很长一阵的沉默。
朱厚熜眼睑低垂,默默说道:“皇帝万岁,我心向往之,还请先生教我!”
顿了下,“为此,我愿付出足够的诚意!”
李青说道:“我无法保证,常言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朱厚熜默了下,问:“好人真有好报?”
“这得看权重!”李青说。
朱厚熜将信将疑,末了说道:“在不影响皇权,不影响自身的情况下,即便没有这个因素,朕亦会行好人好事。朕,不昏庸!”
李青笑了下,点点头。
“那你我君臣的关系是……?”
李青也实话实说:“交易,公平交易!”
朱厚熜并不觉得不好,含笑点头:“如此最好。”
许是说开了,朱厚熜也没了扭捏,直接问道:“丹药之事何时提上日程?”
“年节到来之前,给你!”
“朕如此坦荡,还请先生不要小气。”朱厚熜笑言,“想来先生私藏的珍奇药材不少吧?”
李青干笑笑,颔首道:“过年嘛,是要慷慨一下。”
“先生大气。”
……
第124章 严嵩吃瘪
“爹,要说这李国师还真够意思,皇上一下子赏赐了咱家这么多钱,嘿嘿嘿……这个年,肥啊……”
严世蕃将一锭锭银子扒拉进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滚你的。”严嵩抬腿就是一脚。
严世蕃一点也不恼,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拿起一锭成色最好的银锭,丢起,借住,如此往复。
“啧,还是有些少,京师这地界儿寸土寸金,这些钱可不够买宅子,建宅院的啊,皇上也真是……”
话没说完,便又被一脚踹翻,这次,力道比刚才重太多了。
“再胡言乱语,老子把你两条腿都打断!”严嵩怒叱,“这话也是能说的?这种念头都不该有,否则就是找死!”
严世蕃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欧阳氏瞪了眼儿子,柔声说道:“夫君,常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如今也是侍郎了,多多少少该注意下形象了,同僚之间人情往来……这处宅院是有些小了,容易让人瞧不起。”
“搬家搬家,我早就住够了!”严世蕃躺在地上嚷嚷道,“一进院就是鸡屎味儿,咱们受得了,那些个大人也受不了啊!”
严嵩瞪了眼儿子,却没反驳。
又望了眼那些雪花银,吸了口气,缓缓道:“是该换处宅院了,不过,暂时还是租吧,手里头得存些银子,不能全给花了,不然,这腰杆都挺不直。”
“也成也成!”严世蕃嘿嘿笑道,“爹,你可得努力啊,儿子能不能享福,全靠你……啊呀,错了错了。”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严嵩神清气爽,对发妻说道:“搬家的事夫人你多操操心,为夫,年关将至,衙门事务陡增,为夫又是刚刚上任,可不能贻人口实。”
欧阳氏缓缓点头:“交给妾身便是。”
严嵩想了想,说道:“连家屯儿那边就挺好,你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欧阳氏还未说话,严世蕃先不干了,气道:“爹,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严嵩一个狠厉眼神。
严世蕃立即改口,讪笑道:“儿子这不是想让父亲找一个离皇宫近的住处嘛,皇上赏赐也不少了,没必要这般抠抠搜搜,爹啊,不是儿子说您,这钱啊就是用来花的,出手不能小气了,混开了,银子还不是哗哗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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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暴揍之后,严嵩哼哼道:“老子还没飘,你个混账倒是先膨胀了,你娘的……”
严嵩止住话头,对欧阳氏叮嘱,“夫人你看着点,可别让这兔崽子偷了去。”
严世蕃一脸悲愤道:“哪有这样的父亲啊,我是你儿子,不是狼崽子。”
严嵩冷笑:“你个狗日的不仅是狼崽子,还他娘是个狼崽子。”
言罢,发现把自己也骂了,严嵩愤愤然又踹了两脚,这才拿起两大锭白银出门。
严世蕃眼瞅着老子出了门,这才转过头一本正经道:“娘,我爹多半是去青楼了,儿子只要一锭银子,保准抓他个现形。”
欧阳氏一言不发,去拿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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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屯儿,小院。
烟雾阵阵,还伴随着剧烈咳嗽。
黄锦撅着屁股生火,熏得眼泪横流,抱怨道:“明明有上好的松木炭,为啥非要用这些劣质煤炭?”
“都一样,这不他不在吗,省一点是一点。”李青懒洋洋的说,“我这人素来节俭惯了。”
“你节俭,干嘛让咱家遭罪?”黄锦悲愤的说。
李青干笑道:“我不会生火!”
“你……”黄锦刚想发飙,瞥见炉子燃起火苗,忙又鼓起腮帮子吹起来。
皇帝修仙不能泄露,只能辛苦黄锦了。
好一会儿,黄锦灰头土脸的起身道:“可以了,该你表演了。”
李青点点头,接过手开始往丹炉里添加药材……
一边,黄锦眼都不眨的盯着,唯恐李青加‘佐料’。
李青有些无奈,“这大冷的天儿,你不嫌冻得慌?”
“当咱家这一身肉白长的?”黄锦傲然道,“瘦子才怕冷呢。”
这时代,胖子多与富人挂钩,有钱人才会胖起来,穷苦百姓只是偶尔吃肉,劳动量又大,根本胖不起来,因此,胖子非但不丢人,反而是可以炫耀的资本,惹人羡慕。
李青见他真的挺抗冻,便也不再相劝,专心致志的炼丹。
黄锦闲着无聊,便与其搭话解闷儿,问道:“李子啊,这次你炼多少?”
“五十颗吧!”
“这么多?”
“这次他表现不错,又是大过年的,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再说……”李青嘿嘿道,“也值不了几个钱儿。”
黄锦嘴角抽了抽,心说:皇上可是视作比黄金珍贵百倍、千倍的灵丹啊!
“你这么哄骗皇上,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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