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2018节
李青叹了口气,看向小宝,“监督好你太爷爷,要他好好吃药,好好保重身体。”
“祖爷爷放心,小宝保证完成任务!”小家伙拍着胸脯道。
李青拍了拍小家伙脑袋:“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其实,李青根本不觉得朱厚熜会出问题。
无他,养生之法都是真的!
丹药也是真的,虽然效果不算好,可连续磕了这么多年,岂是白嗑的?
奈何,正如李浩所说……赌不起。
万一是真的,影响太大了。
李青明知对方是吃准了这点,却也不得不就范。
‘娘的,你最好真病了……’
李青咬了咬牙,风驰电掣地赶赴京师,他时间太紧了,到苏州时,也只和杨慎打了个照面,匆匆问询了下大致情况,只待了两刻钟,便直奔京师而去……
腿都要抡冒烟儿了……
李青抵达京师时,朱厚熜的头疼已经自愈了,本来就没病,只是气的,缓了几日便没啥事儿了,
可面对来势汹汹的李青,他也只好装病,一口咬定就是头疼……
并且自己给了病因——操心操的!
李青医术不俗,可对人之大脑,也不敢太武断,加之数月来的棉麻战,朱厚熜如此……也不是不可能。
“我现在时间宝贵的紧,容不得浪费分毫。”李青说道,“你现在说实话,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
朱厚熜哪里敢说实话。
李青人品有目共睹,这一刻说实话,下一刻就得挨大逼兜儿,不过,就这么骗下去,一旦被识破,后果更是严重……
一番思量之下,只好采取折中之法。
“先生,朕却是头疼的厉害,跟针扎似的……”朱厚熜苦着脸道,“长生问仙,朕已不再奢望,可朕也不想死啊。”
李青:“……”
“你身体很健康,并无明显病症!”
“是,除了头疼的厉害,其他并无不适。”朱厚熜说道,“太医开的药也吃了几剂,并无好转,想来,非药石能医,先生就以真气为朕调养吧。”
李青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调道:“我时间真的不容耽搁。”
“朕明白,”朱厚熜颔首道,“这样,等朕的头没那么疼了,你就走,这总行了吧?”
李青默然少顷,道:“你若误了我的大事,事后,我可饶不了你!”
“呃呵呵……朕还能故意装病不成?”朱厚熜一副不悦神情,哼道,“难道先生以为,如今的朕,还需依靠先生才能压制百官?”
“……好吧!”
李青冷着脸走向一旁,取出之前为其调养时用的银针,道,“头疼针灸见效最快,躺下,我为你扎针。”
“呃……只要能缓解头疼,扎针也成。”朱厚熜苦着脸点头。
顿了下,“先生,如今太子已成人,朕正在培养他的理政能力,想,想等他熟稔了,让他来监国,你以为如何?”
李青抬手就是一针,淡淡道:“可以,不过只能是太子监国,不能是太上皇沉迷修仙,眼下大明这个阶段,与宪宗那会儿不一样,时下最是关键,皇权不能轻易更迭。”
朱厚熜刚欲开口,李青又是几针扎下去,朱厚熜面部肌肉痉挛。
“你的付出我都看到了,虽然我对你有情绪,可也不会因此针对你。”李青捻动着银针,“少则十年,多则十四五年,待稳定度过了这个关键阶段,你若还想做太上皇,我不阻拦!”
“十,十……”朱厚熜大着舌头,一脸苦闷。
李青笑了笑道:“这么多年的丹药,这么多年的养生,并不是做无用功,你的寿禄不止十数年,只要你不再在既要又要中内耗,且活呢。”
“可这……也,也太长了吧。”朱厚熜闷闷说。
李青冷笑:“再讨价还价,就一直做到死吧!”
朱厚熜:-_-||
第399章 怪只怪自己命苦
“皇陵储备的棉麻,开始运往江南抛售了吧?”
朱厚熜张了张嘴。
李青取下两根银针,朱厚熜这才说话利索起来。
“前些时日就开始了,这会儿估计都到了江南,陆炳就在那儿,相信回馈很快就送来。”朱厚熜说道。
“交趾的棉麻没到吗?”
“到了,可总得一样一样抛售吧?”朱厚熜苦笑道,“积攒了这么多,需要时间啊。”
李青微微颔首,道:“其实,你做的挺好的,我心里有数。”
朱厚熜怔了怔,突然鼻尖泛酸,却又陡然生出无穷的委屈和愤怒,呵呵道:
“我如何做是我的事,就不劳你来评断了!”
李青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说道:“总归是老朱家的子孙,没给你祖宗丢人,百年之后去了下面,也是会受到褒奖的。”
朱厚熜一下子没崩住,忙别过头去,赌气似的说:“我本无意做皇帝!”
“我知道。”
“可你为何对我有情绪?”朱厚熜有些激动,“你为何区别对待?你为何……这对我公平吗?”
朱厚熜情绪失控道:“你为何就不能对我……人之常情呢?你坑骗我,你利用我,你还瞧不起我……”
李青一一取下银针,一边清洁消毒,道:“那我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朱厚熜一滞,沉默不语。
“哪里又有绝对的公平呢?”李青轻叹道,“你姓朱,你是朱家人,宪宗皇帝亲孙子,孝宗皇帝亲侄,正德皇帝堂弟,大明江山后继无人,你不顶上谁顶上?”
“这些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可明白归明白,难免心生怨念,人之常情嘛……”李青呵呵道,“诚然,现在的你放不下权力,可若从没有得到,你也不会患得患失了。我也承认,是我对他的纵容,致使你到了这么田地。你要人之常情?成,我给你。”
“今后觉得委屈、愤懑的时候,就多想想我。”李青叹道,“满足最基本的温饱之后,人的喜乐、痛苦,多来自攀比,你总比我强吧?想想我,你就没那么痛苦了。”
朱厚熜哑口无言。
“其实,我不纵容他,结果也不会改变。”李青轻叹道,“结果只会是他郁郁而终,结果只会是朝局动荡,而作为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你,结果只会与今日一般无二。”
“许多事,都不是一人能一言而定,哪怕是我。这点,想来你也清楚。”
李青说道,“我也对抗不了数千年来形成的制度,你认为随便拉一个藩王世子,就能继承江山社稷?”
朱厚熜沉默良久,苦涩道:
“怪只怪……我的命苦吗?”
“这得看你怎么理解了。”李青悠然道,“我且问你,男儿一世,是轰轰烈烈好,还是默默无闻好?”
“我……”朱厚熜一阵纠结。
“人就是这样,拧巴、矛盾、患得患失,就好比……”李青笑问,“昔年接到遗诏的你,会想到今日的你吗?”
朱厚熜闷闷道:“在那之前,我没想过做皇帝。”
“元末大乱,太祖家破人亡,食不果腹,你猜那时的他,想过做皇帝吗?”李青说道,“如果能够填饱肚子,哪里还会有洪武皇帝朱元璋?只会是放牛娃朱重八、庄稼汉朱重八……”
“而你也只能继承祖业,继续帮地主种地、放牛。”
李青淡然道,“如若那般,相信疲于生计的你也不会呻吟了。”
“你今日的这一切都是太祖给的,权柄来自太祖,痛苦也来自太祖,可你能怪太祖吗?”
“命运将他推到那个位置了,他只能接受,命运将你推到了这个位置,你也只能接受。”
李青苦涩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怪谁呢?”
“没有答案的……”
李青眼睑低垂,幽幽道,“或许就如你说的,怪只怪……自己命苦。”
朱厚熜默然良久,怔怔道:“我太想长生了。 ”
“抱歉,我办不到。”
“理解……”
许久一阵沉默之后,李青道:“且先休息吧,下午我再来。”
朱厚熜突然说道:“先生可否留在京师?”
“我现在没空。”
“忙完这阵儿呢?”
“我有留在京师的必要吗?”李青淡淡道,“你明明都能应付,我留在这里除了刺激群臣的神经,还能做什么?”
“可以教育太子!”朱厚熜说。
李青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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