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2128节
“呼~”朱厚熜轻轻吁了口气,笑了笑道,“喝了些酒,浑身燥热,陪朕走走。”
“哎,是。”黄锦哈了下腰,忙去一边柜子前,打开取出大氅,上前道,“冷热交替,容易伤风,皇上披上吧?”
朱厚熜傲然道:“朕没那么娇气。”
话音刚落,黄锦就将大氅披到了他身上。
朱厚熜瞪眼。
黄锦嘿嘿傻乐。
“这下可以了吧?”
“哎,可以可以……皇上请。”
朱厚熜傲娇地翻了个白眼儿,哼哼着向外走去,黄锦忙不迭跟上……
天地茫茫,朔风呼啸。
昨夜的雪太大,奴婢们还没来得及清扫干净,踩着暄软的雪,吹着冰冷的风,朱厚熜的燥热感很快消去,头脑愈发清醒……
又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朱厚熜幽幽一叹,愤愤然道:
“这个李青,到底没安好心啊。”
“皇上,这咋又跟李青扯上关系了呢?”黄锦哭笑不得,“李青没这么闲,就算是闲,也不会这么无聊,您真觉得是他授意?”
“不说十成十,也八九不离十。”
黄锦苦笑道:“奴婢还是觉着李青肯定会想到‘不患寡,患不均’,以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这个。”
朱厚熜冷笑道:“想是想到了,可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解决!”
“啊?”
黄锦惊诧道,“不能吧?李青一直都在解决问题,又怎会……故意制造问题?”
朱厚熜迎着风,眯着眼,哼道:“李青的政治目的是让朕解决,是让当官的解决……这厮真不是东西啊。”
黄锦搞不懂这些,只是干笑道:“皇上英明神武,定然能完美解决!”
“呵呵,说谁都会说!”
“……”
“这混账是在将朕的军啊……”朱厚熜气苦道,“他是辛苦,可朕也不清闲啊,生怕朕累不死……”
“皇上莫说不吉之语。”黄锦连忙阻止,正色道,“马上就过年了,不兴说这些。”
朱厚熜苦笑连连,却也没再多说。
“不知不觉都嘉靖三十四年了,朕也将成为大明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了……”
黄锦笑呵呵道:“早两年就是了。”
“嗯?”
“奴婢失言,请皇上责罚。”黄锦缩了缩脖子,扑通一跪,满脸惶恐。
朱厚熜吸了口气,淡淡道:“起来吧。”
“谢皇上。”
黄锦爬起来,恐言多必失,不再多嘴。
寒风凛冽,吹在手上跟猫咬了似的,黄锦左手揣右手,弯腰塌肩,闷不吭声,更像大胖企鹅了。
“有这么冷吗?”
“啊,奴婢哪及得上皇上仙人之体啊?”黄锦讪笑。
“仙人之体……”朱厚熜嗤之以鼻,“朕都老了,算的什么仙人?”
黄锦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再次沉默。
又走了一阵儿,来到一僻静处,朱厚熜停下步子,轻声道:“陆炳是锦衣卫指挥使,不能常去金陵,你安排个信得过的……嗯,那个冯保就挺好,让他带上些人去金陵打探报刊消息。”
“记着,太子之事不可泄露分毫。”
“奴婢明白。”黄锦点头称是,小声道,“皇上,冯保见过太子。”
“太子算什么?哪怕皇帝,脱了龙袍又有几人能认出?况且,他跟太子又不熟,这都一年了,太子形象气质也有许多变化,真就是面对面,他也不敢确定什么,顶多觉得有些像罢了。”
“奴婢遵旨。”黄锦问道,“现在吗?”
“现在!”
朱厚熜说道,“再交代一些无关痛痒的差事,掺杂着来,目标不要太明确,还有,只探查不抓人,朕要得是情报信息,不是要他们去搞破坏的。”
黄锦拱手称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第495章 又爱又恨
朱厚熜独立风雪中,神色忧郁。
这会儿,他理通了,也明白了李青的打算,可心更累了。
‘以信息爆炸的方式,让百姓接触到本不该知道的东西,从思想上给百姓去枷锁,致使上到皇帝、下到官员,不得不折中,随着时间推移,朝廷也不得不顺应潮流,开通官方报纸,以求民间稳定……’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朝廷推行各项国策,都要与百姓做个交代,为求民心安定,一些个政治正确的国事,还要大书特书,以此让百姓觉得皇帝爱民、朝廷为民……遥远的未来,注定会演变成百姓监督朝廷的局面。’
‘这好吗?’
‘挺好的!’
‘如此一来,朝廷就有了与地方直接交流的渠道了,千年来皇权不下乡的困境,将不复存在,同时,京中的六部九卿,内阁大学士等一众高官,也不得不高举贞节牌坊,而且还能在相当程度上,削弱地方乡绅,大大降低各种兼并情况的发生。’
‘这好吗?’
‘这不好!’
‘到了那时,皇帝的决策就会受到制约,不仅皇权会被削弱,而且还多了很大的解释成本。更要命的是,皇帝再不可能永远不会错了,君权神授的神话,会越来越弱,直至彻底消失。’
‘诚然,这需要很长时间,起码要上百年。’
‘可上百年长吗?’
‘不长!’
‘自己都在位三十余年,再执政十年不成问题,如此推算……大明还有几个皇帝?’
‘即便到时候大明还有皇帝,可皇帝还是皇帝吗?’
‘不是了……’
一个个念头在朱厚熜脑海中飘过,无尽的疲惫感纷至沓来,朱厚熜愈发忧郁。
至于遥远的未来,百姓会如何,朱家会如何,大明又会如何……
朱厚熜不知道,也想象不到,更不想去想了。
太疲倦了。
或许李青也不知道,或许李青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走一步……
具体会走到哪里,谁又说的好呢?
一股猛烈的朔风刮来,一缕长发挣脱束缚,在额前飘荡,雪很白,这缕长发也有许多白。
朱厚熜嘴角微微勾起,神情落寞,“呵,我是真老了啊……”
数十年的高强度工作,数十年的帝王心术,数十年权谋斗法……透支了太多太多。
“皇帝,皇帝……我还真不稀罕了,如果可以,我只想心无旁骛的修仙,哪怕它是假的,想也能让我长寿许久……”朱厚熜呢喃着。
那缕长发如老顽童一般,在他额前跳舞,似不甘寂寞,似替他自由……
视野越来越模糊,再难聚焦,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里,朱厚熜机械性地自语……
“李青啊李青,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你让我修仙,你又不让我修仙……”
~
嘉靖三十四年的第一场雪,
并不大。
稀落的雪片自苍穹垂落,均匀地洒在地上,片刻间便融化开来,化作水滴,铺满青石板……
檐下,李青看雪,思绪飘飞。
“先生这是烦忧什么呢?”朱佑材笑问,“总不是为我烦忧吧?”
李青收回心神,轻笑道:“你这么乐观,早已置生死度外,我用得着为你烦忧吗?”
“在忧心大明?”
李青没说话。
朱佑材打趣道:“人常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可倒好,整个反过来了。”
“?”
“你这个当娘的行千里,担忧在家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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