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2251节
“什么自欺欺人,朕只是缺一个揪他回来的理由罢了。”朱厚熜说道,“你真以为那些丹药对朕有用?”
黄锦一怔。
“早就没什么用了,人常说,是药三分毒,再好的丹药也不能天天吃啊。”朱厚熜轻叹道,“不过是满足心理需求罢了,吃与不吃,没什么区别。”
黄锦突然伤心起来,喃喃道:
“那岂不是说,皇上没办法长命百岁了?”
这话也就黄锦敢说,也就黄锦说了朱厚熜一点不生气。
他笑呵呵道:“世间能有几人长命百岁?世人口中的万岁更是短寿,古往今来多少皇帝?年过五旬的不足一半,朕自幼体弱多病,皇考皇伯考天命也不长,今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然难能可贵。”
其实,自打知道长生是假的之后,朱厚熜就不过分看重这些了。
于他而言,如若不能长生,活一百岁也没什么可值得欢喜的,因为终究还是要死。
黄锦闷闷道:“咱跟长寿的比。”
朱厚熜失笑摇头,上前两步,学着黄锦坐在檐下的石阶上,轻轻道:
“如果长生是李青那样,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李青诠释了长生的苦楚,朕一点也不羡慕,细想想,死了就死了呗,地宫那般豪华,总不能一直空着不是?”
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既是孝道,也是这时代的人生观念。
这时代的人,下至百姓,上至皇帝,都相信人死了只是换一种‘生存’方式,而不是万事皆寂。
不然,老四走的时候,也不会三番五次、旁敲侧击的问询李青,他爹会不会怪他,怨他,恨他……
明确知道了无法长生,又得见李青这个长生者如此悲苦,朱厚熜反而不畏惧死亡了。
黄锦吸了口气,轻轻点头。
“好啦,李青总会回来的,大明才是他的家。”朱厚熜拍拍屁股站起身,道,“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明个回乾清宫住。”
“皇上,您不是卸担子了嘛,咋还……?”
朱厚熜摊了摊手,略带搞怪的说:“这不是还没卸下来嘛,朕一日不是太上皇,太子便一日不是皇帝,接下来,群臣又要演戏了,咱主仆陪他们玩玩?”
“哎,奴婢这就去收拾。”黄锦一想也是,开开心心去了。
“哎呀,笨点儿好,笨点儿好啊,不开心一阵儿,开心一阵儿……”朱厚熜很羡慕黄锦的心态,哪怕老了老了,也还是孩子心性。
~
朱载坖明确了父皇心思,便也不再矫情,一回宫就召来高先生,明确告知了他实情。
高拱一听,立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直呼:“殿下你糊涂啊!”
在高拱看来,这就是皇帝对太子的考验,而太子……中计了。
“殿下,您怎能如此……唉,坏了坏了……”高拱急得来回转圈儿,恨铁不成钢。
朱载坖苦闷又无语,同时,也更理解父皇为何要他来宣布了。
这要是父皇自己宣布,怕是打死群臣,也要宁死不让他退位了。
显然,群臣绝不会相信,父皇会真心实意地退位。
“高先生,孤找你来,是让你帮忙润色一下话术,不是……哎呀,你别转圈儿了,孤头都晕了。”
朱载坖气道,“父皇若不想传位,何必要让孤提前插手政务?”
“显然啊,皇上是为了修长生啊,这不明摆着的嘛,皇上只是想长生、皇权两手抓。”高拱理所当然的说,痛心疾首道,“殿下啊,您是储君,这天下早晚……真不该心急啊。”
“嘭——!”
高拱一哆嗦,暴脾气收敛起来,悻悻道:“臣莽撞了,请殿下恕罪,可是殿下……”
朱载坖冷冷道:“没什么可是的,转过年……嘉靖四十年正月十六,便是孤的登基之日!”
高拱:(キ`?Д??)!!
第604章 高拱vs徐阶
完了完了,太子想当皇帝想疯了,这下全完了……高拱人都傻了,他甚至能想象到,不用太久,太子就可能因左脚迈入大高玄殿被废掉。
高拱急得直拍大腿。
然,朱载坖却有些恼了,叱道:“你是觉得孤不配继承大统?!”
高拱一凛,忙压下焦急情绪,连连道:“殿下误会了,臣万没此心,臣只是觉得……”
“什么你觉得?”朱载坖不悦道,“孤是父皇的儿子,是大明的储君,继承大统名正言顺,有什么好惶恐的?”
高拱本能想反驳,可思及这会儿太子正发着火呢,只好暂缓劝诫,顺着说道:
“太子英明,确是如此,臣言语无状,还请殿下息怒。”
朱载坖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说道:“孤知先生也是为了孤着想,不过,孤继位之事乃父皇旨意,绝不是什么试探。”
顿了下,“我大明又不是没有过太上皇,没有过太子提前继位的例子,没什么好忧虑的,你去通知吧。”
我?
高拱头皮发麻。
“怎么,先生不愿?”
“臣不是不愿,臣只是觉得……太突然了。”高拱悻悻摇头,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殿下,恕臣冒犯,就算皇上是真心的,可……未来皇上若反悔了呢?”
朱载坖一怔。
高拱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继位之事实不该草率。”
若是平常,朱载坖可能会动摇,可这次不同。
朱载坖十分明确父皇是真心传位,既不是试探,也不是暂时性摆烂,父皇只是想让他早些接手,以防未来龙驭上宾,他乍然接位,难以应付。
毕竟,经嘉靖一朝试炼出的臣子,不是一般的强悍。
再者,未来李青也不会频繁出现在政坛。
如此情况,父皇这样做的必要性和真心,自然无需怀疑。
朱载坖吸了口气,苦笑道:“很难相信是吧?唉,孤也很难相信啊……子不知父,君不知臣,也是难为父皇了。”
高拱怔然。
“就这样吧。”朱载坖无力的摆摆手,“高先生若是感觉为难,去找徐大学士来,孤亲自与他说。”
高拱段位本就不低,又借着太子的关系常年混迹在第一梯队,话到这个份儿上,自然不会再疑神疑鬼,当即道:
“如此之事,若劳殿下亲自下场,那还要臣做什么,臣这就去。”
言罢,深深一礼,转身离去。
朱载坖稍稍松了口气,对高拱他还能如此,对徐阶等一众大臣,他就没这么豁得出去了。
那些人对他,可远比不上对父皇。
同样的话术换成徐阶等人,就没这么容易说服了。
“马上就要承继大统了,很快就要做皇帝了……”朱载坖喃喃,怔怔出神。
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有一丝惶恐,一丝不安,一丝怯场……
父皇珠玉在前,群臣又个顶个的精明,朱载坖哪能不发虚?
突然想起了冯保,想起半威胁、半强迫地让他交出李青的书信,朱载坖只觉自己下了一步臭棋。
转过年就要继位了,这种情况,根本没时间再培养近侍了,冯保入司礼监日久,资历、能力也都尚可,还是别折腾了……
朱载坖吐出一口气,扬声道:“来人!”
~
高拱风风火火地跨过文华门,直奔文华殿……
徐阶正在票拟,自严嵩致仕还乡之后,李本也回乡养老去了,目前整个内阁就只剩下徐阶一人。
人常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这话还真不假,徐阶虽然早已不再年轻,且如今事务繁重,可当下却给人一种很年轻的感觉。
可谓是精力充沛!
“徐阁老,徐阁老……”
乍然听到声响,且说话之人马上就要冲进来,徐阶不禁皱了皱眉,心道:这个高拱,真是一点规矩不懂,都不知道先通禀吗?
徐阶有些生气,“啪”的一下放下笔,转过脸,却是面容温和,如沐春风,朝堪堪进门的高拱笑道:
“本官一听就是你高肃卿。”
小太监跟进来,讪讪解释:“实在是高大人走的急……徐阁老见谅。”
一个阉人都比你高拱知礼数……徐阶吸了口气,随意笑了笑,道:“无妨,高大人急自然是有要事,且退下吧。”
小太监一礼,退了出去。
高拱似是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上前两步,拱手一揖:
“下官见过徐阁老。”
“呵呵……少礼少礼。”徐阶端起茶杯,轻轻抿着,“肃卿这般行色匆匆,所为何事啊?”
“天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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