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2260节
这一番话说的既真诚,又全是实话,且完全是为高拱所想,高拱自然感动。
高拱深吸一口气,说道:“借张老弟吉言,若我真有幸入阁,于公于私,都会向皇上举贤。”
说着,他目光深邃的盯着张居正,问道:“张老弟,徐大学士今年多大了啊?”
“徐大学士……很大了。”张居正神色不变的说,轻叹道,“徐大学士兢兢业业数十载,真心不容易。”
高拱嘴角微微勾起,很快恢复如常,颔首道:“是啊,也真是难为他了。”
张居正舒了口气,笑着道:“所幸有肃卿兄,想来等肃卿兄入了阁,徐大学士也能轻松不少。”
高拱含笑颔首。
张居正的态度让他很满意,至于未来张居正会不会威胁自己,高拱一点不担心。
论能力自认高于张居正,论亲疏,高拱自认完爆张居正,没道理忧虑这个。
相反,徐阶才是他的劲敌。
高拱心情愉悦,“张老弟,咱们去吏部。”
“高大人当称张司业。”张居正提醒说,“公事上,当注意上下尊卑。”
“啊?哈哈……好好,下不为例。”
……
傍晚,徐府。
师生相对而坐。
徐阶说道:“叔大,高拱此人太过招摇,京察这种事……你当心溅到身上血。”
张居正微微点头,迟疑道:“徐师,我是他的副手,若什么都不做……且不说高拱如何,未免辜负了皇上。”
“学生能做高拱副手,说白了,都是看在徐师的面子上,学生若什么都不做,怕是……对徐师也不好。”
“学生以为,皇上此举意在考验徐师,学生与徐师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无论学生怎么做,皇上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徐师。”
徐阶皱起眉头,斟酌着说:“你分析的不错,嗯…,的确不能太敷衍了,不过,你可不能学高拱,切记,枪打出头鸟。”
“学生明白。”
张居正恭声称是,沉吟了下,道:“徐师,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有不当讲的?”徐阶不悦道,“有话说就是了,这么扭捏做甚?”
张居正讪讪点头,接着,认真道:“皇上先升任高拱为吏部左侍郎,紧接着又让他实令京察之事,几乎是在打明牌了。”
徐阶沉默了下,轻轻点头。
“是啊,皇上这是摆明了要高拱入阁。”
“徐师明鉴。”张居正颔首,问道,“徐师,如若皇上执意要高拱入阁,您可挡得住?”
徐阶没好气道:“你可真瞧得起你老师,内阁大学士从无定数,弘治朝之前,基本都是三人之数以上,只是弘治朝三君子太有名,加之当时阁部之争落下帷幕,以内阁大获全胜而告终,内阁人数故才基本固定在三人,如今内阁只有我一人,皇上添人合情合理……”
徐阶突然住了口,狐疑道:
“你的意思是……此件事了,我举荐高拱入阁?”
张居正坦言道:“既然挡不住,何不顺水推舟?”
徐阶审视的看着张居正,目光幽深。
张居正坦然以对,说道:“学生以为,如此有三个好处。”
“说说看。”
“一,迎合了皇上,能让皇上对徐师大生亲近之感;二,相宜了高拱,高拱若再对徐师冷眼相待,定令人不耻;三,若高拱执着于跟徐师相斗,定会被皇上厌烦。”
张居正说道,“新帝登基,欲一展宏图霸业,重用高拱是为了励精图治,可若高拱的‘刺头’行为阻碍了皇上励精图治……皇上还能容他吗?”
徐阶怔了怔,目光逐渐柔和下来,轻叹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张居正自谦道:“徐师过誉了,只是高拱太咄咄逼人,让您心绪起了波澜,故才没办法冷静思考……非徐师之过。”
徐阶苦笑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太子登基之后,我就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我怕是干不长了。”
“徐师过虑了。”张居正正色道,“徐师不可替代,高拱取代不了徐师。”
徐阶轻轻摇头,唏嘘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哪有长盛不衰的道理,也就那个妖孽……”
张居正思及李青,眸光大盛,试探着问道:“徐师,您知道永青侯的近况吗?”
“今日才知道……”徐阶斜睨着他,冷笑道,“怎么,你想学永青侯?”
“呃呵呵……徐师说笑了,学生真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更没他的手段。”张居正干笑道,“学生只是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有些好奇。”
徐阶“嗯”了声,说道:“这厮跑去了不列颠。”
张居正:(⊙O⊙)…
第5章 仇人再见
被边缘化已久的张居正,甚至都不知道不列颠,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徐师,不列颠在哪里啊?”
“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反正很远就是了,一个西方的蛮夷小国……”徐阶对学生倒没有藏私,将今日从皇帝那儿得知的情况,说与了张居正。
张居正听罢,更是热血沸腾。
大丈夫当如是也!
热血之后,又不禁颓然,李青实在太强了,强得让人绝望。
努力平复好情绪,张居正沉吟道:“这么说,大明的财政收入,又要暴涨了?”
“也别太乐观,这可能只是皇上的一厢情愿,一个蛮夷小国,能有多大的消费力、商品供应力?”徐阶说道,“退一步说,即便财政真的大幅度上涨,若是全进了内帑……也不是多值得庆贺之事。”
张居正暗暗皱眉,他对这个说法很不赞同,干笑道:
“总归不是坏事,钱总归是进了大明这口大锅中。”
徐阶默了下,微微摇头:“你不在高位,许多事并不知情,自然看得不够透彻,其实,大明财政的问题……尤其是近些年,实在不容乐观啊。”
“这怎么会?”张居正不能理解,“那么多的赋税……还能不够花?”
“事实就是不够花。”徐阶喟然叹道,“我甚至怀疑,内帑也没什么钱。”
张居正震惊。
“不用太惊讶,这不是不可能。朝廷进项多少,开支多少,是可以算出来的,算不出来的是武宗驾崩前,在内帑留了多少银两,以及早些年财政没赤字的时候,皇帝截留了多少……”
徐阶说道,“近些年的赤字额度,远比你想象的大,大很多,内帑也没少出钱,甚至大多数开支都出自内帑,我估计啊,内帑现有存银,绝不超过一千万两。”
张居正忍着笑问:“照徐师这意思……我大明岂不成了纸老虎?”
“也可能真是我多心了吧……”
徐阶吁了口气,转而道:“不说这个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皇帝?此次京察,皇上定然密切关注,不能敷衍,可也不能事事上纲上线,你务必要把握好其中的度。”
“学生明白。”
“嗯,京察结束之前,没什么紧要事,你就不要来了。”徐阶说道,“记着,外紧内松,方能两全其美。”
“是,谨遵徐师教诲。”
徐阶微微颔首,眸光忧虑,既忧虑大明财政,也忧虑自己的政治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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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察的政令自京师传开,接着,传至各省、府、州、县,平静的水面下,开始暗流涌动。
京察是大明的制度,皇帝又意在吏治清明,谁也不敢反对,谁也不能反对,只能抓紧时间消弭祸事,走关系的走关系,擦屁股的擦屁股……
京察还未开始,大明各省府州县的百姓,就明显感受到了官府变化。
且不说县太爷愈发慈眉善目,就连小吏都变得温和起来。
朱厚熜对儿子这中规中矩的操作比较满意,暗中提点了儿子一二……
三月春,离立夏只剩月余时间,可却没有明显的暖意,清晨水缸仍会结上一层冰,好在运河已经可以通行了。
三剑客以及随行的大内高手,搭乘货物转运的便车,一路“狂吃狂吃”,从京城“狂吃”到通州。
黄锦还不过瘾,感慨道:“有了这蒸汽铁轨车,还真是方便不少呢。”
虽然它的速度并不快,比快马慢了许多,可它异常平稳,且丁点不颠簸,比龙辇什么的都要舒服。
陆炳打趣道:“要不你再坐回去吧,我和太上皇去江南好了。”
“想得美。”黄锦哼哼道,“你能伺候好太上皇吗?”
“好了,别拌嘴了。”朱厚熜打断二人的拌嘴,“走,登船。”
“太上皇,不休息一下吗?”
“不用,船上又不是不能休息。”朱厚熜已经迫不及待了,甩开二人走在前面。
两人只好快步跟上。
一众身怀利刃的大内高手将三人拱卫在中间,高度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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