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非要让我坐龙椅是吧 第214节

　　在平日里，京营的官员很难再干预朝廷中的大事。

　　所以楚岩这个职务，可以算是明升暗降。

　　崇光帝这也是多方考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毕竟有重大功劳，不宜贬官、外派。可是若真的给他厚赏，武勋那边和太上皇那边都过不去。

　　给一个京营副职的职务，各方面都能接受。

　　反正这个楚玉锋不是喜欢练兵么，就让他到京营去练好了。

　　如今王子腾已经到边关去巡边去了，如今的京营节度使由陛下的八弟、忠顺亲王周源担任。

　　这个亲王与陛下素来交好，年纪虽然不大，却颇有心计，陛下也不担心楚岩到了京营之后能把他架空，或者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关于楚岩的议题结束之后，小朝会上又议了关于辽东局势的情况。

　　辽东最近出了一个大事。

　　自从去年义忠王宫变失败之后，整个辽东北伐草草终结，可是大量的粮草、银两是实打实运到了辽东。

　　袁崇焕在义忠亲王宫变的时候发过一份密报，让陛下看到了这个人的政治立场，认为他是个可用之人。

　　楚岩在江南斗争的时候，袁崇焕在辽东多次奏捷，并向陛下提出了“五年平辽”的计谋，得到了陛下的嘉许。

　　如今袁崇焕已经是蓟辽督师了。

　　最近，或许是楚岩对付安南郡王事件产生了蝴蝶效应，又或许是历史的惯性。

　　袁督师竟然拿着尚方宝剑把东江的毛文龙给杀了！

　　今日就要来议一议袁大人的赏罚问题。

　　“擅杀朝廷大员，僭越皇权，当杀之！”

　　有人提出来，要按律令办理。

　　枢密使、北静郡王水溶奏道：

　　“陛下，竟然楚大人拿着尚方宝剑伤了安南郡王，尚且能获得封赏，那袁督师，也不应当罚……”

　　反正就是以楚岩为例子，就算不封赏，也不应该罚。

　　楚岩砍伤安南郡王有自己的理由，袁大人杀毛文龙也有自己的理由。

　　内阁首辅韩廣对于这个袁崇焕也颇为看好，忽然站出来讲了一句公道话，道：

　　“袁崇焕久经战事，不会做无把握之事，近几年辽东战线能稳定下来，还能屡次有胜仗，袁崇焕功不可没……”

　　他既要保袁崇焕，并认为这样就保下了楚岩。

　　楚岩听到这个言论，当即站起来辩解，道：

　　“启奏陛下，枢密大人，臣以为这两者完全不能一概而论！”

　　一句话：

　　那能一样吗？！

　　可别把我们两个放到一起讨论，省的事后连累自己。

　　他顿了顿，接着道：“毛文龙虽然有种种毛病，不过他手上也有不少的精兵悍将，贸然将其斩杀，多半会为丛驱兽、为渊驱鱼！反而使得后金鞑子获利！”

　　楚岩这完全是结合他在另一条历史线上掌握的知识在作答，也符合基本判断，应该不至于出问题。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若不除毛文龙，他带着自己的兵将一股脑头了鞑子，那造成的危害更大！”

　　北静郡王见楚岩表示反对，他就更加要支持袁崇焕。

　　崇光帝对这个袁崇焕本来就有许多幻想，自然不愿意轻易地处置他，

　　反而是那个什么毛文龙，一只在外头，原本也是海寇，只知道要钱要粮，也没有见到他打什么胜仗。

　　袁崇焕的奏折中也多次打过这个人的小报告。

　　文武高官中有人支持，他乐得顺着下令。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楚岩竟然会表示反对意见。

　　韩廣见楚岩表达了不同意见，也补充道：

　　“楚大人，那袁崇焕这两年在辽东是有功劳的，别的不说，将关宁防线打造得如同铁桶，阻止了鞑子南犯的可能性，这就只得称道！

　　“况且，如今的关宁防线还在进一步强化中，实在不宜换人。”

　　他一个首辅，愿意给一个下官武职解释这么多，也算是很给面子了。

　　按照正常情况，楚岩就会借坡下驴了。

　　甚至按照正常理解，楚岩应当与这个人惺惺相惜才对。

　　不过，

　　楚岩并没有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反应，而是肃然道：

　　“韩阁老，下官以为，后金鞑子并不是一个死物，关宁防线难走，他们还一定要走那里么？

　　“倘若辽东鞑子不走关宁防线，反而绕行蒙古，从其他山口入境，又当如何应对？”

　　这也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一番试探。

　　楚岩马上要负责京营防卫了，以后多半要面对这个情况，还不如先将这个问题抛出来，让大家心里有个印象。

　　楚岩表情严肃，北静郡王却笑了起来，他轻笑道：

　　“楚大人当真会说笑！想来是在江南日久，不了解北地的地势了！”

　　他虽然是荫庇封王的，又靠着太上皇的钦点，才当上了这个枢密使，不过他的家学渊源还是有的，并不像荣、宁二府那么不堪。

　　北静郡王自从大炎初立开始就负责北地防卫，只是后来因为陛下信赖，才一直在朝中任职，不过对于北方的防卫情况依然了解。

　　他侃侃而谈道：“后金鞑子困守辽东，本就是困兽犹斗，蒙古各部互不统属，那些鞑子若要绕道，必须与多个相互敌对的蒙古部落达成和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不用说如此数千里辗转奔袭，没有后勤，就算他敢来，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听到北静郡王这番言论，其他文武官员也纷纷点头。

　　孙子兵法也说过，奔袭百里再作战，就几乎不可能取胜，何况奔袭数千里！

　　难道当长城防线是纸糊的么？

　　崇光帝也觉得楚岩有失偏颇了，不过他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而是道：

　　“楚爱卿，你将要任职京营，本就有防卫京城周围的职责，既然有此担心，上任之后更加要勤勉，以防万一！”

　　楚岩也知道，即使自己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但并不是什么权臣，并没有一手遮天的权力。

　　也只能在自己的权限内做准备了。

　　知道这些人知道了自己的态度，目的也就达到了。

　　……

　　从大明宫出来之后，楚岩的熟人王恩送他出宫。

　　因为楚岩的关系，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司礼监排名靠前的太监，平日里就在陛下跟前伺候，心中对楚岩这个恩人也很是感激。

　　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王恩忽然道：

　　“楚大人，你此前交待我说要照看贾家的那个贾元春，她一直在皇后娘娘宫中，近来太妃娘娘有意举荐她为妃，皇后娘娘也有此意……”

　　楚岩心中一紧。

　　他如今虽然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与整个皇权系统相比还是力量严重不足。

　　怎么办？

　　楚岩询问了具体情况，才了解原来是陛下子嗣很少，只有在登基之前生育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登基之后再没有过子嗣。

　　太上皇和太妃娘娘也看不过去。

　　甄家与贾家又有关联，所以才有此议。

　　而对于皇后娘娘，推荐自己宫里的人为妃，也可以增加自己在后宫的掌控能力。

　　陛下没有子嗣……应该是之前宫变中受伤的原因，只是不知道陛下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出宫之后，楚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乾元商会的总部。

　　在这里，见到了宝钗姑娘。

　　这个姑娘如今体验了在商会中的权力，对楚岩更加上心，贴心的上来请安问候。

　　不过楚岩暂时没有功夫与她周旋，而是派人秘密请来了紫鸢姑娘，隐晦的说明了情况。

　　紫鸢姑娘倒是一个性情通达之人，笑道：

　　“此事关联重大，我一个小丫鬟哪里能做主，楚大人还是随我走一趟罢。”

　　楚岩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他换上了一身锦缎衣衫，打扮起来像是一个富家少爷，坐上了紫鸢姑娘的马上，秘密抵达了公主府。

　　公主府并不是衙门的模样，外头有一个可供议事大正厅，穿过正厅，就是公主居住的后院，

　　穿过垂花门，绕过抄手游廊，穿过亭台楼阁，最后在一个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小楼靠着一弯溪水，四周栽种着杨柳，夕阳晚照之下，柳枝抚水，看起了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