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从军行 第103节
陈从进命令道:“把牛羊财货,清点造册。”
新任逐要亲事官杨建恭敬的应道:“是大帅”
逐要亲事官,大概职责,就是替大帅传递以及执行命令,类似于机要秘书一职,这和掌书记之职大有不同。
掌书记手中有极大的权力,甚至还能协调朝廷和藩镇之间的关系,而逐要亲事官,则只能听令行事,而无自专之权。
对于陈从进而言,这个部落一千多人,只是一个小部落罢了,但俗话说得好,蚊子腿再小,也算是肉了。
因此,陈从进心中有个想法,要把这一仗所有俘虏的人口,按户,分给立功的军卒。
这个分,肯定不能是军卒对这些俘虏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而是让这些俘虏,成为佃户,替士兵耕田。
如此举措,一定会极大的收拢军心,当然,具体情况,还是要看这一战的收获如何,若是人数太多,也可以直接编户齐民,设置军屯所,由节度使府直接管辖,收税。
陈从进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方法没有什么问题,当然,眼下战事刚刚开始,分也没这么快分,先把这些俘虏,统一押往后方。
处理完此事后,大军在向导的引领下,继续北进,前锋是赵克武所率的骁骑军两千骑,而陈从进则跟着中军而行,比前锋要慢一些。
就在行军之时,陈从进隐约听到一阵号角声,不多时,赵克武遣人来报,言在前方接触到一个小部落,并持械顽抗。
此时的赵克武,端坐在马上,并未亲自冲锋,对面这个部落,也就比昨日的可度部强一些,而且是强的有限。
拢共就五百多人,不到六百人,随着赵克武的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矢,呼啸而至。
茫然失措的奚人,如同野草一般,被箭矢轻易的射穿,那薄弱的衣甲,根本不能提供足够的安全防护。
两轮箭矢后,骑兵开始冲锋。
长枪,马槊,横刀等各类兵械,在技艺娴熟的骑兵手中,耍的虎虎生风,这些牧民,根本不能抵挡。
赵克武嗤笑一声,道:“土鸡瓦狗之辈,大帅出动数万大军,着实是太看得起这些人了。”
一旁的亲卫将也应和道:“是啊,要我说,若是将军领兵,只带六千骁骑军,便能一举袭破奚王牙帐了。”
听到这,赵克武哈哈一笑,随即摇摇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奚人被契丹人压制,但好歹也算是两蕃,多的不说,集结起三五万骑,估摸也是不成问题的。”
说话间,这个部落还敢顽抗的人,皆已倒在地上,战事已经结束,但在战场上,尸体横陈,鲜血涓涓流淌,鼻孔间传来的腥气,才知道方才的厮杀,并不久远。
等中军抵达时,赵克武已经处理好一切,所有受伤未气的奚人,全部被斩杀,剩余还存活的妇孺,皆是被送往后方。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干了两三回,那就非常熟练了。
五天时间内,幽州军横扫了十一个部落,共俘虏丁口两万七千余人,马四千二百匹,牛六千余头,羊十四万三千多只。
这些部落中,有六个都投降了,但是陈从进依然是把这些人,全部都迁移走,坚决不留在原地。
从渝关运输的补给队,来时拉着粮谷,军械,回来时,那是赶着一群又一群的牛羊,中间还得押送着俘虏。
安守圭有些懵,大帅的打法,怎么和惯例不同,别人投降了,怎么还把人口,牛羊,马匹全拉走,那接下来的胡人,不得死拼到底。
安守圭壮着胆子,劝说陈从进,应刚柔并济,对于降服的部落,给予安抚,对于顽抗的部落,则强力打击。
对于安守圭的建议,陈从进很明白,他怎么会不知道,一手萝卜,一手大棒的打法,这个打法,肯定奏效,而且效果不会差到哪去。
但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若是此地的部落,皆是一盘散沙,那这么干自然可以,但是这些散居的部落,头顶上还有个老大,那就是奥质部。
陈从进这么干,就是要先立威,再怀柔,打了这么多部落,想必这些奚人,应该心中惧怕的很,日后收服起来,也更加的容易。
但这话,陈从进并未对安守圭明说,反而是点点头,赞道:“安守捉也颇有韬略啊。”
安守圭连忙回道:“这只是末将心中愚见。”
陈从进拍了拍安守圭的肩膀,道:“本帅心中,已有预案,安守捉,不必过于担忧。”
而在其后,陈从进一改先前的打法,派出许多信使,跟随向导,前往各个部落,严令各部头人,立刻入军中,拜见节帅,否则的话,大军一至,玉石俱焚。
(解答一下疑问,有书友说为何不搞政委制度,这个政委制度,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主角根本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政委,来充实每一队,所以主角弄了个军正职,也有一点政委的影子。)
第226章 征讨奚人(三)
就在陈从进横扫渝关以北的诸多奚人部落时,奥质部似乎才反应过来,遣派了使者过来。
兵力众多,甲具鲜明,武夫雄壮的模样,有些吓到了这个使者,奥质部的使者,越接近大营,便越是战战兢兢。
等使者来到大帐中,一见到陈从进,便恭敬的行礼,口中呜呜呜的说个不停。
语言不通,全靠翻译,大致意思就是,奥质部对朝廷,忠心耿耿,还是朝廷所任命的洛瑰州刺史,陈大帅无故用兵,这是对朝廷不敬,所以,希望陈大帅,立刻退兵,洛瑰州刺史愿意不记前嫌,日后友好共处云云。
对这种官面话,陈从进懒得回复,只是告诉使者,自己是要收复营州旧地,所以,给奥质部两个选择,其一,离开此地,迁移族人,其二,接受幽州的统治,纳税,服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使者听完翻译后,有些想要放狠话,但看着帐中杀气腾腾的武人,到口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他要立刻回去,告知头人。
夷人,畏威而不怀德,陈从进是很想一口气打垮奚人,但暂时还是有心无力,对于小部落,可以寻找机会,直接吞并,编户齐民,增加幽州的战争潜力。
但对于奥质部这样的大部落,只有打一仗,削弱其部,使其变弱,届时,再想办法,迁移一些汉民过来,慢慢的移风易俗。
………………
奥质部的毡帐中,头人莫贺连平正一脸忧色的听着使者的汇报,莫贺连平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卢龙节度使,莫名其妙的要过来打他。
以前的时候,幽州军倒也打过他,但不是这么打的,以前最多就是打草谷,抢着牛羊马匹,这回可不一样,陈大帅是马也要,牛羊也要,就是连人都不放过。
这种行为,比马匪更可恨,吃干抹净,一个不留,这不是逼着他走绝路吗。
莫贺连平随即召集部下,商议该如何行事,对于幽州军大举出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能打,肯定打不过,只有奚王集结了五部所有的兵力,才能与幽州抗衡。
对于部下的言论,莫贺连平也知道,他就是再头铁,也不可能靠着五六千骑兵,击败数万幽州兵团,而且这个时候,战马还瘦弱,膘还没养起来,骑兵的战力大打折扣。
游牧骑兵的马匹和中原比不了,部落拿不出那么多精粮,在冬季的时候给马匹喂食,所以,游牧南下中原时,基本上都在秋季,而中原进攻游牧时,也基本上在开春之后。
商议了半天,什么有效的建议都给不出,莫贺连平只能再一次遣使向奚王求援,希望奚王能聚集诸部骑兵,驰援奥质部。
但是,莫贺连平也知道,奚王聚集兵力的时间,肯定不会短,况且眼下还是春季,根本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可是自己明知如此,却是打不能打,走也不能走。
这个时候要是大规模迁移,马匹牛羊最少得死一半,破产的部落,肯定会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莫贺连平举棋不定时,李旋化的六千骁骑军已经朝着奥质部突袭而来。
在横扫渝关以北的小部落后,陈从进遣派许多使者,勒令周边的小部落投降,头人前来军中觐见。
虽然一些部落没来,但大部分的头人,都亲自前来拜见陈从进,陈从进让这些人来,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目的,便是要彻底查清奥质部的所在地。
陈从进命人将这些头人,分开审问,逐一比对,再结合向导的话,已经大致知道了奥失部是在何处。
……………………
奥质部牧场的一处毡帐外,白乙保正在篙火旁,收拾着一头黄羊,这只黄羊白天的时候,和另外一只羊产生了争斗。
对撞的结果是黄羊输了,也许是伤到脑子了,亦或是黄羊气性大,到了晚上,这只黄羊就不行了,白乙保也救不回,只能把这只黄羊宰割了。
白乙保一边割肉,一边逗着小儿子,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只是最近,听说大唐的卢龙节度使,出兵劫掠,在渝关一带的奚人部落,倒了大霉了。
部落里议论,好多人说要出兵跟唐军打一仗,但又有人说,头人就是大唐什么州的刺史,既然都是大唐底下的人,为何会互相打起来,白乙保不懂这是为什么。
不过,这种大事,白乙保既不懂,也不太想懂,反正他就养着这些牛羊,保护家人就好了,其余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而就在这时,忽然,白乙保感受到大地有轻微的震动,他停下了割肉的动作,趴在地上,仔细倾听。
片刻后,白乙保脸色一变,猛的站了起来,第一时间把小儿子抱进帐内,随后拿起一张猎弓。
而妻子见白乙保匆匆入内,脸色难看,不禁的呆立当场,白乙保低声嘱咐了几句,只是话未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号角声。
白乙保知道,这是头人聚集勇士的信号。这股号角声响起,就代表着敌人出现,所有的勇士,都要立刻紧急集合。
白乙保不再多说,只是让妻子,看顾好孩子,随后匆匆出帐,解开了系在围栏的马缰,朝着号角声所在地,疾驰而去。
而在沿途中,无数的勇士,如同细流一般,汇聚成团,白乙保心中颇为恐慌,他在奥质部中,并非有名的勇士,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
白乙保虽不够强悍,但他的脑子却颇为灵光,他知道,响起聚兵的号角,就证明一定有敌人,而奥质部的敌人,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那就是幽州镇节度使的大军。
随着距离越近,部落勇士呼喊的声音便越响亮,人声鼎沸,马儿嘶鸣,中间还穿插着狗的吠叫声,小孩的哭啼声,混杂的声音让白乙保的耳朵都有些受不了。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白乙保被一个族中颇为有名的勇士,给安排到右边的队伍中,此时的白乙保,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密集的马蹄声,正在疾速的奔袭而来。
战争,一触即发!
第227章 征讨奚人(四)
白乙保回头看了看后方,族中勇士正陆陆续续的归队,虽然敌人马队突袭时,很多人都像白乙保一样,敏锐的察觉到了。
但此时天色已暗,等号角声响起,骑兵匆忙集结时,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了,白乙保借着篝火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大队的骑兵,驻足在一片斜坡上。
雪亮的槊光,在月光中,显的是那么的森寒,白乙保不知道对面为何不进攻,也不知道头人为何也在等,但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在这片战场上,他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只能听从上头的指令。
李旋化不进攻,他是在休息马力,等待最佳的冲锋时间,而莫贺连平不进攻,他是在等待更多的勇士集结起来。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莫贺连平的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涌出来,使者刚回来一天,幽州军便突袭而至,若非使者是自己的亲兄弟,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使者故意带的路。
约摸等了一刻钟,只听对面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密集的马蹄声,骤然响起,白乙保的心脏猛的一窒,仿佛要停止了一般。
“冲!”头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乌泱泱的骑兵,一窝蜂的冲了出去,而后面陆续赶来的牧民,也跟着前头的骑兵,冲了上去。
白乙保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跟着前排的骑兵,没有头绪的冲锋,但好在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这也让白乙保安心了许多。
李旋化下令进攻,却不像是奥质部的骑兵那般,全军押上,在进攻伊始,骁骑军的阵型便是分成了三股,犹如钳子一般,试图将这对面整个包围起来。
左中右三翼,每翼皆是两千骑,而两千骑兵也是分成了四阵,每一阵间隔约摸一百二十步左右。
第一阵全力冲锋,后面跟着的骑兵则控制着马速,始终和前军保持着距离,而在最后一阵,则作为预备队使用,并未参与冲锋。
牧民平日里放牧,还要做其他的手工活,其战技完全不能和职业军人相比,更不用说甲具,兵械,双方在战技,以及装备上,那是有着悬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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