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从军行 第129节
只是他想和幽州和平共处,奈何新上任的节度使陈从进,不想好好过,非要过来欺负他。
灭了奥质部就算了,还派了使者过来挑衅,什么奥质部纥主,莫贺连平,不服王化,今已讨平。
话说到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求阿护孤将往年积欠的赋税缴纳,这种话,不是在开玩笑吗!
幽州多少年没给朝廷上供了,真以为天子给陈从进加了个押奚,契丹两蕃使的名头,就真的能让自己毕恭毕敬了。
本来阿护孤是不想理会,只是把使者驱赶了事,在阿护孤看来,陈从进派了使者过来,但是却退兵了,显然是不准备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而在其后,大同军叛乱,幽州军奉诏出兵平叛,更是让阿护孤的心头一松,天下又太平了。
只是阿护孤不想生事,丢了奥质部的莫贺连平却不接受,整日在王帐内散布幽州威胁论,不仅仅是在王帐中,还派人到其余三大部去,鼓动各部,共同出兵南下。
时日一久,把阿护孤整的威望大跌,奚族拢共就五大部,被无缘无故灭了一部,结果阿护孤什么反应都没有。
阿护孤本想将这个搞事的莫贺连平杀了,但没想到,这个人,鼻子比狼还灵,直接跑到奴皆部去。
其后,部下也一直鼓动,言不报此仇,何以号令诸部,鼓动的多了,阿护孤也有些意动,而且,沙陀李国昌叛乱,整整一年了,唐军依然不能平叛,这也给了阿护孤一些信心。
于是,在乾符六年八月时,阿护孤密遣使者,联络其余三大部,意图在秋季时,南下进攻平州。
打嘴炮时,几个部落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奚王真决定要打了,这些人又有些怂了,因为出兵数量问题,来来回回的折腾。
等过了冬,才勉强商议完毕,这让阿护孤有些憋屈,他这个奚王当的,还不如契丹联盟选举出来的可汗。
春季自然不能出兵,牛羊马匹都瘦弱的很,只能慢慢的养,等秋季,再南下。
一切都商议妥当后,结果刚刚开春,南面的商队就传来一些消息,李国昌父子的叛军,在年前就被幽州军平定了。
这就让阿护孤有些抓瞎了,他真的想过就这么算了,不出兵了,但思来想去,和诸部都商议好了,南侵的话都放出去了,这会缩回去了,大家会怎么看待自己。
好在自己从汉地中,重金聘来的谋士,给阿护孤出了个好建议。
这个谋士,名叫宋通文,本是行商出身,结果行商途中,在遥里部附近,遭遇了一股马匪,直接把他的货物全抢了。
宋通文当时,心灰意冷,甚至想一死了之,但被出外打猎的阿护孤给救,阿护孤和宋通文以前接触过,不忍见其悲伤的模样,于是给个建议,重金聘请他,当自己的狗头军师。
宋通文总感觉这股马匪来的蹊跷,在王帐附近还能出现马匪,而且没一会阿护孤就来了,事情太过巧合了些,巧合的让宋通文不得不怀疑。
不过,事已至此,宋通文是聪明人,知道刨根问底,有时候反而不是好事,于是,顺水推舟,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投身了奚王,给其当一个谋士。
见阿护孤愁眉不展,宋通文献上一计,言:“大君既然与诸部谈妥出兵,那便要出兵,否则大失威望,不过,幽州军勇悍不可敌,所以,此番出兵,不如南下,覆灭那些投靠陈从进的部落。
到时,再看情况,是否继续进攻渝关,如此一来,既报复了陈从进覆灭奥质部之仇,让诸部无话可说,又不必和幽州军苦战,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完宋通文的建议后,阿护孤眼神一亮,连连称赞道:“宋先生真是世之大才,本王得先生,好比是汉高祖得子房啊!”
宋通文听后,连连谦虚不已,表示不敢和先贤相比,但在心中,却是对其颇为鄙视,粗鲁之辈,听的几段故事话本,就敢将自己比做汉高祖。
………………
原可度部的大帐中,阿护孤正躺卧其间,身侧躺着有四五个不着片缕的少女,享乐一夜后,阿护孤也是有些疲惫。
出兵到现在,阿护孤最基础的目标,可以说已经达成,至于打不打渝关,那就再说吧。
阿护孤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美美的睡一觉,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吵的阿护孤难以入眠。
“吵什么!”
一个亲卫在帐外喊道:“纥主,奥质部头人,莫贺连平吵着要见您。”
一听是莫贺连平这个灾星,阿护孤本不想理会,但此人如狗皮膏药般,闹着要见自己,被吵的烦了,阿护孤随即喊道:“让他进来。”
这时,帐外的嘈杂声才小了许多。
不一会,莫贺连平走进帐内,几个少女见来了人,吓的蜷缩在一旁,莫贺连平瞥了几眼,心道,这和自己丢失的妻子差远了。
一想到妻子,莫贺连平就对陈从进恨之入骨,若不是他,自己又岂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还好,经过自己长年累月的鼓动,终于把奚族都联合了起来,这一次,他一定要报仇雪恨。
阿护孤没好脸色的看着莫贺连平,沉声道:“吵着见我,有什么事。”
“纥主,奥质部是奚族五部之一,这些覆灭的部民,应该都交给我,我要重建奥质部!”
第279章 奚族攻城
阿护孤听到这,惊的直接坐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枚灾星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
先前到各部拱火的账自己还没找他算呢,这次真如他所愿出兵了,竟然还敢找自己要战利品。
气的阿护孤直接把亲兵喊进来,将莫贺连平直接拖走,赶出帐外,并严令此人不得靠近自己的营帐。
阿护孤大骂道:“贪得无厌之辈,着实可恨!”
莫贺连平心中很是不甘,于是又跑去其余各部,希望他们能鼎力襄助自己,但事关利益分配,诸部皆是顾左而言右,显然没一人愿意损失自己的战利品。
这让莫贺连平极为失望,他现在手上就五百余骑,倒是抢了三百多帐的牧民,但这点人,根本不足以支撑他重建奥质部。
莫贺连平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得到大批的妇人,钱粮,忽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南边。
对啊,陈从进可以北上打草谷,他们也可以啊,只要攻破了渝关,骑兵直接突入平州,大肆掳掠,这还怕什么钱粮,女子不足。
一想到这,莫贺连平的眼神一亮,脚步不停,当即去寻各部头人,蛊惑他们,强攻而下渝关,攻入平州,抢钱抢人。
而阿护孤刚把莫贺连平赶走,伯德部头人库莫鲁匆匆赶来,求见阿护孤。
阿护孤极为烦躁,他困的要死,却一个又一个过来吵他。
只是不见却是不行,因此,阿护孤耐着性子,让库莫鲁入内。
一见面,库莫鲁便兴奋的说道:“纥主,大批的牧民拥挤在渝关城下,我愿率本部兵马,看能否夺取渝关。”
阿护孤头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随即摆摆手,道:“伯德部想打,那就去打吧。”
“谢纥主!”
库莫鲁兴致勃勃的离去,而阿护孤又召来亲卫,让其在营帐五十步内,不许有人走动,说话,表示没有天大的事,今日谁也不准再打扰自己了。
库莫鲁接令后,星匆匆的朝着渝关方向而去。
此时安守圭自己收拢好所有的孩童,以及部分妇女。
渝关守军正有条不紊的拉起吊篮,再由专门的人,把这些逃难的牧民,带到指定地点。
直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像闷雷般滚过地面,越来越近,震得脚下的泥土都在发颤。
渝关底下的牧民们先是一愣,随即有人尖叫着指向远处扬起的烟尘,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人群推搡不止,有的跌坐于地,有的惊慌失措,急忙跨上马背,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离吊篮最近的几个人拼命往前挤,指甲抠着粗糙的木栏,口中不停的哀求着。
“将军”安守圭身边的亲卫忍不住喊了一声。
安守圭一脸肃容,却是不做反应,开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在关楼上,安守圭已经可以看见奚人的骑兵,正纵马而来。
库莫鲁吁停战马,望着关楼下嘈杂而又混乱的牧民,哈哈一笑,随即骂道:“叛徒还敢跑,真是该死。”
库莫鲁也是听过话本的,于是灵机一动,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去喊话,让渝关开城投降。”
但部下有些蠢笨,不知该如何喊话,库莫鲁略一思索,随即对其耳语了几句。
部下点点头,随即带着一队人马,冲了上去。
他挑的都是会讲些汉话的骑兵,大唐的荣光,奚人也算沐浴了很久,挑些会说汉话的士兵,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很快,这一队奚族骑兵扯开嗓子在关楼下喊道:“打开关门,我部不杀无辜,不掠民财,若死守不降,城破之日,官吏,军将,士卒,百姓,全部斩杀,绝不留情!”
城头上的安守圭听到此话,有些发懵,这帮奚人还真成精了,看起来还真有些气候,竟然敢威胁自己。
对此,安守圭懒的回话,直接拿起弓箭,朝着领头的一个奚人骑兵,射了过去。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疾驰而去。
但可惜的是,这箭从领头之人身侧飞过,不过,有些意外之喜,这箭正中身后的一个奚骑,直接将其射翻下马。
喊话之人,脸色铁青,当即拔马回转。
库莫鲁哼了一声,先前只是随意之举,渝关不降,本来就在自己预料之内,况且,自己也没真想去打渝关。
他只是想趁机收拢渝关下的这些部民罢了。
在喊话结束后不久,又一股骑兵汹涌而来,口中喊着奚人的方言,安守圭也听的懂意思,大意就是让这些部民回去,否则的话,是死路一条。
安守圭猜测,或许这底下并没有奚王的斥候,不过,就算如此,安守圭也不敢赌。
骑兵冲了过来,关城上虽然箭矢齐发,但这些骑兵还是硬顶着伤害,突袭混乱的部民。
大量惊慌失措的牧民,吓的四处狂奔,有人甚至被挤的,掉进了护城河中,活活淹死其中。
看着城下哭嚎声一片,安守圭叹了口气,吩咐部下,盯好城防,随即转身下楼,身处乱世,这些牧民投靠幽州,是身不由己,但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直到午后,喊声才逐渐熄灭,这些逃难的牧民,或死或俘,库莫鲁见尽数夺取了人口后,才心满意足的收兵,唯一可惜的是,这些人里头,妇女占比的数量太少了些。
库莫鲁忽然觉得,不应该把先前的部民都杀了,万一要打渝关,那这些人可以当成炮灰,消耗守军的物资。
一想到这,库莫鲁心中就对阿护孤有些腹诽,杀的时候手快的很,到时候打渝关还不是要拿勇士的血肉去填。
回到大营后,库莫鲁正欲求见阿护孤,但人还未接近大帐,便被亲卫给拦下来,表示纥主正在休息,让库莫鲁明日再来。
库莫鲁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这时,莫贺连平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道:“库莫鲁!”
见是失去了部族的莫贺连平,库莫鲁的脑袋一下子便抬高了起来,斜视着莫贺连平,回道:“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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