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从军行 第200节
陈从进一回到幽州,当即命令刘小乙,将河东军政的情报,悉数取出。
河东镇,节度使郑从谠,节度副使王调为副使,节度判官刘崇龟,掌书记李渥,观察判官赵崇,推官刘崇鲁,支使崔泽。
而武人的名单就多了,从掌握兵权的教练使张彦球,到都虞侯伊钊,牙将李筠,郭峥,苏行夫,康维景等足有上百人之多。
陈从进询问刘小乙,这些人中,缉事都可有遣密探?
刘小乙连忙应道:“回大王,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在高阶官员和大将家中,低级文武官员,只有少量有官员潜伏。”
刘小乙知道陈从进的战略目标是河东,因此缉事都在外镇中,主要的精力,便是投入在河东镇中。
就是这段时间,刘小乙有些头疼,陈从进临时给他安排了个任务,刺探魏博镇中有异心者。
陈从进问道:“这些密探,有没有人上报对郑从谠不满的?”
刘小乙迟疑了一下,回道:“大王,有是有,就是人数较少,有不满也只是在一些小事上。”
陈从进放下名单,皱着眉头问道:“那个石岭镇将丁全礼,此人有什么问题?”
第419章 关中激战
丁全礼此人,刘小乙是下了功夫的,石岭,是从忻州南下晋阳的重要通道,对于此人的情报,缉事都早就查的透彻。
但问题是,不仅是陈从进知道石岭的位置重要,郑从谠也知道这个位置很重要,负责此地防守重任的人选,郑从谠那也是极为慎重。
刘小乙摇摇头,道:“丁全礼此人,其三代皆在河东从军,早已扎根河东将门派系中,此人,不好色,不好财,不好赌,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陈从进闻言笑笑,说道:“只要是人,他就不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
说到这,陈从进看了一眼刘小乙,问道:“缉事都有没有和此人接触过?”
“尚未接触过,密探只是潜伏在石岭,及其晋阳的府中。”
陈从进愣了一下,问道:“丁全礼还有两个家?”
刘小乙忙道:“丁全礼的妻子是河东教练使张彦球的妹妹,张氏在家中脾气暴躁,丁全礼甚是惧妻。
因此,到现在只有一妻一妾,就连这个妾室,也是张氏的侍女,张氏在晋阳,妾氏则跟在丁全礼身边。”
陈从进呵呵一笑,道:“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小乙啊,在幽州物色一个美人,想个法子,和这个丁全礼接触试试。”
刘小乙挠挠头,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大王,属下其实试过了,但这个丁全礼,一个武人,行事却和迂腐书生一样,美色入怀,犹如碰到蛇蝎一样,避之不及啊。”
陈从进站了起来,背着手,慢慢的说道:“丁全礼惧妻,为何惧妻,还不是张彦球在河东的地位高,实力强,又深得郑从谠的信任,他就是有贼心,怕也没这个贼胆啊。”
刘小乙闻言迟疑的说道:“大王的意思,是说让张氏……”说到这,刘小乙做出动手的姿态。
陈从进摇摇头,道:“那倒不必,丁全礼在石岭,想个办法,让那个妾室消失,监视丁全礼的人没了,那他的贼胆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
“是,大王,属下这就去安排。”
权力之争下,人命犹如草芥,若是能收买丁全礼,直接打通进入晋阳的路线,不知能少折损多少军士的性命。
当然,这也只是试试,能成自然最好,不能成,那也只能在战场上见真章了。
………………
而就在陈从进对河东境内下功夫时,朝廷和河中王重荣的战事,也愈演愈烈。
朝廷以李克用为河中招讨使,统合诸镇军,并神策左右两军,征讨王重荣。
王重荣也是宿将,讨黄巢时也立过大功,对王重荣而言,现在朝廷因为盐利而出兵打他,他的心中,极为不服。
河中是王重荣的根基,外镇兵是什么德行,王重荣是一清二楚,这帮人要是冲入河中,到最后就算是扛住朝廷的进攻,河中也差不多烂完了。
因此,在朝廷征讨的命令传出后,李克用,李思恭,朱玫等镇还未会合之际,王重荣率先渡过蒲州渡口,攻入关中。
王重荣势如破竹,一日而破蒲津关,朝邑,两日攻下同州冯翊。
奉先,美原,富平等地,无一城能挡住王重荣的攻势。
王重荣一开始的本意是要在关中和李克用等人厮杀,避免河中根基受损,但没料到自己的攻势这么猛。
行动这么顺利,让王重荣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野望,于是,王重荣直接打起清君侧,诛杀田令孜的旗号,兵锋直指长安。
光启元年,十月十一日,鄜坊节度使东方逵部将崔乾安所部,因李克用等人未至,眼见王重荣气势汹汹,不敢触及锋芒,从华原一路退兵至同官。
对此,王重荣懒的理会,大军直驱长安,这可把田令孜吓坏了,急忙派人催促李克用,田令孜没料到,这个王重荣这么猛,而且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长安。
十月十三,李克用率军抵达长安,当即以河中招讨使之命,严令神策左右两军,整军备战。
神策军是朝廷的军队,虽然很大一部分兵源是从边镇招募的,但问题是领兵的军官,大将,可还是原来的那帮人。
这帮大爷,居然把李克用都给气到了,可李克用是什么人,发起狠来,还管什么世家,关系网的。
就在临战之际,李克用以轻慢军心为由,杀神策军将六人,各级大小军官,诛杀十三人。
其霹雳手段直接将这些大爷给震慑住了,杀完后,神策军将有近半者弃军逃回长安。
逃回的军将在城中大肆抹黑李克用,当然,眼下谁也不知道李克用整顿神策军,其心中究竟是为了讨王重荣多一些,还是试图夺取神策军兵权多一些。
田令孜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河中盐利收上来,对李克用的举动,只能在安慰自己,李克用一定是为了整肃军心,此举是一片公心,全无私情。
因此,田令孜强行压下议论,弹劾的声音,同时自己亲赴军中,担任观军容使。
十月十九日,李克用,朱玫,及神策左右两军,兵力共计八万两千余众,和王重荣在高陵一带,爆发了激战。
李克用此人治军极严,再加上神策军又不是自己的兵,用起来更是毫无顾虑,神策军五十一都,李克用是每日轮攻,持续以猛烈的攻势,进攻王重荣。
神策军但有溃散者,李克用命沙陀骑兵将溃兵悉数捕杀,其狠辣程度,让田令孜心中对其疑虑恐慌,升到了顶峰。
王重荣被挡住后,至十月二十六日,鄜坊崔乾安会合李思恭所部后,从同官再度进驻华原,威胁王重荣侧翼。
二十八日,王重荣眼看难以冲入长安,于是下令大军后撤。
李克用严令诸镇追击,双方于富平再度爆发惨烈的激战,在富平城下,王重荣立大营十二座。
李克用日夜鏖攻,用时四天,十二座营寨悉数被破,河中军士气大跌,军心不振。
然而,神策军亦是损失惨重,以至于军中鼓噪不止,拒绝再进攻富平城。
第420章 攻略丁全礼
不过,即便是神策军鼓噪,拒绝听令,但李克用可不是善茬,直接无视,径直施以严令,再有鼓噪者,悉戮。
十一月初三,李克用再度强逼神策军攻城,神策军爆发兵变,杀沙陀将史全焕,兵变愈演愈烈,似乎神策军和李克用的内战马上就要爆发。
值此危急之时,田令孜以观军容使身份,安抚军卒,答应不会让神策军强攻城池,如此,局势方有所缓和。
田令孜在此时,对李克用已极为不满,甚至生出要换帅的想法,不过,田令孜也知道,眼下进攻王重荣,就差最后一口劲了,就是再难,现在也得挺住。
于是,田令孜和和气气的请求李克用,以凤翔军为主力,进攻富平,但这个请求,被李克用直接了当的拒绝。
拒绝就算了,李克用还羞辱了田令孜,言:“若无我沙陀铁骑摧锋陷阵,贼势安能顿挫,怕是贼众早已长驱直入,公恐复蹈前日之辙,再携舆驾奔窜川蜀。”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李克用不一样,他打人是专打脸,此话一出,直说的田令孜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李克用和田令孜的争执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河中军也动荡不安,王重荣部将刘隆率军千余人,投降朝廷。
十一月九日,王重荣率部离城,试图撤回河中。
李克用亲率沙陀骑兵追杀,连破三阵王重荣留下断后的军队,王重荣见局势危急,但仍拒绝弃军而逃的建议。
王重荣亲率一队骑兵,冲向李克用,于阵前,请求李克用一见。
李克用见王重荣居然还敢回来要见自己,心中顿感此人乃是豪气之将。
于是,李克用答应与王重荣见面。
二人一见面,王重荣便直言说道:“陇西郡王用兵之韬略,某深为叹服,今两军交争,某已兵败势穷,若郡王挥师直进,某必无生理,与其束手就擒,不若死于郡王箭下,庶几不失英雄之死耳。”
李克用很是诧异,问道:“尔果不畏死乎?”
不过,李克用也知道,王重荣要真想死,找个地方一抹脖子就死了,何必特意跑到自己的面前,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王重荣又说道:“郡王,这些时日,你我相争,神策军损失极重,田令孜此人,大权在握,若河中被其所控,则其势之大,关中何人能制。”
说到这,王重荣顿了一下,见李克用不说话,他接着说道:“今郡王和田令孜交恶,恐怕王某身死之后,田令孜必会掉转枪头,直指凤翔。”
李克用毫不在意的说道:“本王有何惧之!”
王重荣肯定是夸大其词,田令孜可能会对李克用暗中下点黑手,给他找些别扭,但肯定是不会对凤翔用兵的。
不过,李克用一时间没想那么多,只听王重荣又劝道:“郡王,某今实力大衰,仅能自保,不如释某归河中,自今而后,河中军民唯郡王马首是瞻。”
说到这,王重荣又加了个码:“河中盐利颇丰,岁入之数,从今往后,自当分润郡王,以佐军需,可若是河中落入田令孜之手,以其性之贪鄙,河中盐利必为其独吞,又岂会分一文一毫予郡王?”
李克用虽然在明面上没有和王重荣达成协议,但是追击的步伐,却是不由自主的慢下来,显然,王重荣的话,李克用听进去了。
十一月中旬,王重荣经过蒲津关,渡过黄河, 回返河中。
田令孜又令李克用,朱玫,崔乾安,李思恭等人,继续追杀,渡过黄河,攻入河中。
李克用拒绝,反而劝和道:“王重荣兴兵犯及京畿,实是大不敬,不过,其如今已受惩戒,锐气大挫。
河中之地,若再兴干戈、渡河北攻,必致生民涂炭,兵祸绵延。不如止戈休兵,以安地方。”
此话一出口,把田令孜给气的够呛,他为何要打王重荣,就是要将河中的盐利收回来,可李克用不进攻河中,王重荣怎么可能低头。
朝廷和王重荣,李克用和朝廷,互相的关系,是那样的复杂,奇特。
陈从进合上关中来的军报,军报上,自然没那么详细,对陈从进而言,这份军报最大的价值,就是告诉他,王重荣进攻长安失败,又和李克用等人厮杀了好几场,现在兵败,退回河中了。
其实,以陈从进的想法,他是很想去援助王重荣,至少不要让他败亡,只是,幽州军距离关中实在太远,确实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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