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从军行 第32节
喊完之后,那几个亲卫便大惊失色,他们如何能想到,那处早已搜查过的佛堂,竟然会冒出这么多贼军。
其中一人几个跨跳,迅速的来到李茂勋的屋中,疯狂的敲着门,边敲边大喊道:“大帅!快走!有贼人!!”
而另外几人,一边抽出腰刀,口中不停的大喊道:“快来人!有贼人!”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陈从进已经冲到亲卫的面前,猛的挥刀斜劈下去,而那名亲兵此刻早已被惊骇的失去睡意,在陈从进劈刀而来时,迅速的挥刀格挡。
不过,由于仓促格挡,那名亲卫往边上退了两步,陈从进劈完一刀后,根本不和此人纠缠,脚步竟毫无停歇的冲向了屋门。
守在门口的那名亲卫声音有些凄厉的大喊道:“大帅!快啊!”
喊完后,亲卫抽出横刀,越过木栏杆,试图给李茂勋留出一条逃命的道路,而就在此时,李茂勋猛的打开门,只见他身上披着一件纱质长袍,内里却是光溜溜一片,显然是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穿戴甲具。
向元振大喊道:“那人就是李茂勋!”
李茂勋见状目眦欲裂,口中大骂道:“贼子!贼子!可恨!”
陈从进奋勇向前,身旁的伙伴也不遑多让,相继涌了上来,在后面的三个李茂勋亲卫早已被众人围杀至死,那名阻拦的亲卫被陈从进一脚踢倒,陈从进看都不看此人一眼,也根本没有补刀的意思。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从前院也已经陆续赶来李茂勋的亲兵,巡逻队也从两侧蜂拥而来,陈从进大吼一声,脚步不停的追杀着李茂勋。
而眼看李茂勋距离援兵仅有十余步之遥,后方猛的飞过来一柄金瓜锤,砸在李茂勋的背上,李茂勋受重击之下,整个人向前趴倒在台阶上。
陈从进猛的跳了上去,一脚踏在李茂勋的背上,随后双手提起横刀,对着背部猛刺下去。
李茂勋无甲,横刀锐利,刀尖深深的刺入李茂勋的胸膛,陈从进用力抽刀,而李茂勋痛的大呼一声,随即翻过身来,他死死的盯着陈从进,恨声道:“汝是何人??”
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虽说陈从进自认为自己不是反派,但在此关键时刻,陈从进根本无心回应李茂勋的问话,而是疯狂的朝着李茂勋的胸口插刀。
那些亲兵眼看自己大帅就这么被人疯狂插刀,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着绝望,但他们没有迟疑,仍然试图救回大帅,也许插了这么多刀,经过抢救,还能救回也不一定。
而这时,向元振急声道:“从进,可以走了!”
陈从进此时整个脸都是喷洒的血迹,他状如恶鬼般,大吼道:“拦住他们!”
随后迅速的把李茂勋拖到台阶上,陈从进侧着身子,看着李茂勋口中不停的涌出血,手却毫不迟疑,奋力的砍在他的脖子上,一刀,两刀,三刀。
刀口砸在石阶上,已经崩出好些个缺口,而在第四刀时,李茂勋的头颅和身子,竟只剩下一张皮。
陈从进奋力割下了李茂勋的头,将他的头发死死的缠绕在手上,随后大吼道:“撤!”
而这时,一支利箭带着劲风,几乎是擦着陈从进的耳朵飞过,径直的射入雄平都的一个军士的脖子中,箭簇他的脖子后面穿出,上面还带着箭力撕扯下来的血肉。
陈从进知道,他没救了,此时,在院中,到处都是厮杀声,陈从进在众人的掩护下,已经退至佛堂处,而现在,陈从进最后一步,便是逃出城!
第67章 撤离
在精神高度紧张下,人似乎会对危险失去恐惧感,即便这支箭矢差之毫厘便能射穿陈从进的脑袋,陈从进心中竟也没有恐惧感。
陈从进站在佛堂外,把李茂勋头颅交给旁边的军士,又从此人手中接过弓矢,拈弓,搭箭,口中大吼道:“快!撤回佛堂!”
陈从进迅速的射出箭矢,试图掩护在外的军士撤离,随着陈从进的吼声,还在院中的军士,纷纷转身朝着佛堂奔去。
而李茂勋的亲卫,此时已经越聚越多,从前院进入后院的通道上,已经挤满了披甲执锐的亲兵,陈从进看着满是铁甲的亲卫,头皮有些发麻,若是正面强攻,怕是他手底下一千四百多人,拼死一战,都未必能攻破衙府。
“贼人暗害了大帅!”
“杀光贼人!”
“不留活口!”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早已让幽州城从寂静中清醒过来,李茂勋的亲卫中,已经有人急奔至衙府外的精骑驻地,通报大帅被人暗害的消息。
这时,敌方的攻势愈发猛烈,箭矢愈发的密集,有不少军士在奔跑途中,被箭矢射中,但只要不是射中要害,这些受伤的军士,依然是忍着疼痛,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陈从进站在佛堂门口,手中的弓如闪电般挥舞,一支支箭矢带着“嗡……嗡”声,飞射而出,这些年来,枯燥乏味,风雨无阻的练习箭术,在这一天,第一次得到完全的释放。
陈从进的箭射的又准又狠,每次他都是瞄着面门射出,追杀的敌人中,不时传来惨叫。
王猛手持金瓜锤,大声呼喊着:“兄弟们,快撤!别管那些杂碎!”
此时他的身上还插着两根箭矢,从衣甲上,很明显可以看到渗透出的血迹,而这时,陈从进发现敌方中,有一人,身着精甲,周边好些个军士簇拥着他,陈从进见状,毫不犹豫地拈弓搭箭,这一箭,径直的射向那名将领。
“小心!”其中一个士兵眼尖,迅速举起圆盾,挡住了这支致命的箭矢。
见一击不中,陈从进有些遗憾,不过,杀不杀此人,已经干系不大,剩余的军士已经大部分都撤到佛堂屋门外,而此时仅剩下三人还在和敌军纠缠。
这三人已经被拖住了,陈从进一边用箭帮助他们,一边大喊道:“快撤!别纠缠了!”
三人心慌之下,转瞬间,便扭头狂奔,不过,此时大量的敌兵已经蜂拥而至,这三人落后的军士,无一人逃离。
陈从进见状,大喊道:“都撤入佛堂!”
此时许多军士已经开始撤入密道,佛堂太小,容纳不了所有人,而外面的箭矢,已经如雨点般密集的射入佛堂中,在佛堂到密道的短短路程,又有好几人被射中要害而倒地。
直到最后两名军士冲进佛堂,陈从进在旁猛的关紧房门,几名军士迅速的把供奉菩萨的神像以及桌案推了过来,顶住房门。
佛堂内,众人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和血迹,几乎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些伤,密道太窄,众人只能紧张的等待前面的同袍撤入地道。
从陈从进杀出去,再到撤回到佛堂中,感觉时间很久,但实际上,却只是片刻的功夫,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追随陈从进的军士,就已经有不下二十余人倒在这里。
陈从进和王猛,张泰,郭崇景,向元振五人,死死的顶住桌案,而外面的亲军见死活撞不开门,其中不时有人怒吼着让陈从进等人滚出来受死。
听到这等无能狂怒的话,王猛嗤笑一声,大骂道:“蠢货,竟说这些无用的屁话!”
“放火!放火烧死他们!”
“不要放火,里面有密道!”
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话,陈从进向后瞥了一眼,见仅剩十余人还在佛堂中,眼看马上就可以撤离了,陈从进这时,朝着外面大声喊道:“李茂勋已死!你们不如奉某为主,如何!”
“贼厮,他娘的,还真是脸厚如墙啊,你先想想要怎么死,等老子抓到你,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陈从进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喊叫,用眼神示意王猛等人,可以撤了。
众人收到陈从进的眼神示意,立即会意,随即迅速放开顶住桌案的手,朝着密道入口奔去。
陈从进等人顺着密道快速撤离,而在佛堂外面,李茂勋亲兵突然发现屋内没有声响,随即又力推了推,见屋门已经勉强可以推动了,几人一同使劲,供奉菩萨的桌案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几人冲到洞口处,纷纷将目光看向身后的将领,此人名为刘晟,刘晟见状,脸色阴晴不定,其实此时在刘晟的心中,追不追杀这些贼人已经是次要,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趁此机会接收李茂勋留下的势力。
而这时,一旁的军士急声道:“刘兵马使,再拖延下去,贼人要跑了!”
刘晟闻言,心中一惊,杀了这些贼人,自己或许就能以替大帅复仇之名,取得军心。
想到这,刘晟的面上当即露出痛恨之色,大骂道:“贼人暗害大帅,某不杀尽贼人,怎能报大帅知遇之恩,走,跟本将追杀贼人!”
就在刘晟刚刚跳下地道时,陈从进已经在爬出了密道口,陈从进看着上方的佛像,心中再次祈求菩萨庇佑,只要他逃出城,一定一定给菩萨塑金身。
不过,刚发完愿,陈从进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份了,求了又求,没完没了的,陈从进摇摇头,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急声道:“快,搬些重物过来,挡住出口!”
众人七手八脚的搬着东西,什么桌案,石块都往上压,而就在此时,密道下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怒骂声。
不过,压了这么多东西,下面的人不可能推的动,刘晟见推不动,大喊道:“撤回去!大索全城,某就不信了,这些贼人难道还会插上翅膀,飞出去不成!!”
第68章 出城
剧烈的搏杀,让陈从进的心脏还在极速的跳动着,直到此时,陈从进还有些不敢置信,他就这么的杀了一镇节度使,而且还是北方大镇,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竟然就像一个草台班子一样。
这时,陈从进从军士的手中接过李茂勋的头颅,由于砍的匆忙,脖子上的缺口并不整齐,反而像是狗啃一般,且由于血液流失,李茂勋的头颅已经逐渐变的发白。
“副将,我一直把这颗脑袋抱在怀里,就怕掉了,到时候耽误了大事。”
陈从进抬眼一瞧,正是当初在右营时的老部下,刘小乙,当时天色昏暗,且厮杀正急,陈从进随手将李茂勋的脑袋,塞到边上军士的手中,没想到这么凑巧。
陈从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拍了拍小乙的肩膀,赞道:“好,是个勇悍之士!”
说完后,陈从进看了看手中的脑袋,又抬头看了一眼佛像,心中暗道:“得罪了!”
随后一把扯下菩萨两侧的布帘,将这布帘,当成包裹脑袋的容具,陈从进打了几个死结后,又栓在自己的腰上。
陈从进跳了一下,很是结实,应是不会掉,随即又笑了笑,说道:“这回真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了!”
说完后,陈从进收起笑容,沉声道:“走,抓紧时间出城!某断言,幽州城,一定会生乱!”
陈从进用脚丫子都能想到,这些陪着李茂勋造反的军士,在即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忽然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无论这些军士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陈从进都不会意外。
若是此时有一圣母指责陈从进,因为一己之私,祸害幽州百姓,这个锅,确实应该他背,但是,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陈从进又怎么敢踏出这一步豪赌呢!
就在众人准备离去之时,陈从进看见了一众僧人探头探脑的看着外面,陈从进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前,对着住持行了个礼,道:“大师,得罪了,但你们最好不要待在这里,过段时间再回来!”
言尽语此,无论住持怎么选择,都是他自己的命运,陈从进不敢耽搁,匆匆带着剩余的军士,逃往南城方向。
在路上,幽州城中,鼓噪喧天,特别是在节帅衙府周边,那是火把如龙,一队队的军士,疯狂撞开府衙周边的宅子,搜查密道。
陈从进不敢耽搁,一刻不停的朝着原路回返,这时,陈从进瞥见向元振的脸上,满是担忧,他拽了一下向元振,低声问道:“许继让是不是你的挚友?”
向元振神情复杂的回望了陈从进一眼,随即摇摇头,道:“许继让,此人粗鄙贪婪之辈,某答应给他五百贯,外加某在幽州的宅子,他才答应放咱们入城,只是现在事闹的这么大,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开城!”
陈从进咬了咬牙,道:“加钱!实在不行,挟持他,逼他开门!”
“只能如此了。”
说完后,二人不再说话,而是匆匆的赶路,只是军士中,多有负伤者,陈从进眼见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他心中急切,一边帮忙搀扶伤者,一边给众人鼓气,表示今日共生死,将来一定同富贵云云。
或许是李茂勋死了,他的部下一时间没想到封锁城门,亦或是时间来不及,直到陈从进一众八十余人接近南门时,依然没有碰上追兵。
在进入南门前,此时南门守卫明显加强了许多,向元振匆匆上前,急声道:“某是向元振,请见监门,还请速速通报!”
不过,刚说完,许继让便急促的从城楼上走了下来,一见面,许继让便将向元振拽向一旁,低声骂道:“你入城究竟干了什么事?怎么城里面闹出这么大动静!”
向元振摇摇头,道:“这些事,与你无关,你现在开城,某答应的东西,给你加倍!”
“他奶奶的,老子怕这钱,有命挣,他娘的,没命花,你速速离去,我就当今夜没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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