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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42节

  陈从进点了点头,这时,他脑中忽然想起了陆家的模样,陈从进随即又开口道:“此番回渔阳,待诸事办妥后,你去上岗村,有一家人,姓陆,名广兴,你去看看他家中境况。”

  张泰问道:“可是要放些钱帛?”

  陈从进有些迟疑,好一会,才回道:“陆家于我有恩,若是他愿意来妫州,你便一路护送,若是不愿,便留些钱财吧。”

  “是,职部领命!”

  张泰说完,便欲转身离去,这时,陈从进喊住张泰,又道:“你去的时候,打听一下陆家娘子,如今是何境况。”

  “还有,若是陆家不愿迁移,不可勉强,钱亦不可留太多,十贯足矣。”

  张泰闻言,有些不解,陈从进见其面露疑惑之色,随即为其解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某不在渔阳,鞭长莫及,若陆家骤得巨资,恐非福也!”

  张泰随即领命而去,陈从进看着张泰的身影,心中却是想到了当初的陆秀儿,可惜,少女有心,匹夫无意,时隔五年,陆秀儿大概率是嫁为人妻。

  陈从进不禁想起当初离去时的狂言,待为大将军,再回家乡,如今五年时间过去了,虽未成大将军,但也是衣紫,为一方牧民,依世人之见,陈从进已经是光宗耀祖,足以衣锦还乡了。

  七月十三,陈从进接收了粮米谷物两万石,至于钱帛,朱有容推说城中钱不足用,仅予钱六千,另绢帛千匹。

  在接收物资后,陈从进于十三日,退出幽州南门,而在陈从进率部离城时,朱有容居然亲自来送。

  陈从进行礼后,朱有容拍了拍陈从进的肩膀,道:“某蹉跎半生,如今得幽州镇,开府建衙,此间细情,幸赖从进之功,如今你已是妫州刺史,日后我等同心协力,共享富贵!”

  听着朱有容示好的话语,陈从进连忙回道:“大帅谬赞,此番种种,皆是从进不得已而为之,大帅荣登卢龙节度使之位,实是上天庇护之,从进如今能有妫州栖身,已是侥天之幸,日后从进定然唯大帅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有容闻言,放声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尽显意气风发之态:“好!有你这句话,某便放心了,日后镇妫州,但有所缺,书信一封,某在幽州,必为汝之后盾。”

  人与人确实不一样,若是换成张公素,听到陈从进这等马屁之言,定然是翻了大白眼,骂陈从进酸言酸语,不是厚道人,显然,陈从进的话,还是让朱有容十分满意。

  听到朱有容这般说,陈从进连忙单膝跪地情真意切的说道:“大帅之恩,从进没齿难忘!”单看此时陈从进的神色,或许影帝也比不上。

  朱有容满意地点点头,伸手重重的在陈从进肩膀上又拍了两下,随后将其搀扶起来,说道:“好!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这一日,天气晴朗,陈从进从军五年,以一农家子之身,一跃而起,升任妫州刺史,在这个时代,能高居刺史之位,似乎已是陈从进的天花板了。

  但是,俗话说,鲲鹏之志,岂为眼前之位所限,妫州虽小,却是根基之始,陈从进入妫州,正是鸿鹄振翅,高飞万里之起!

第90章 初见李怀宣

  幽州之乱已平,张公素,李茂勋,再到现在的朱有容,藩镇换帅,在这个年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正常到在朝廷上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这一回,幽州搞出来的事,确实在大唐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刚刚夺权的李茂勋,前脚刚向朝廷上书,自请留后,可这留后的位置才当了一天,李茂勋就死于军乱。

  好在,大唐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处理藩镇事宜,也还算是得心应手,在收到李茂勋自请留后的奏疏后,圣人与宰执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按惯例,等一段时间。

  就是这个惯例,让朝廷的威望,没有受到损害,在李茂勋上表不久后,幽州监军田仕鞅的急递便送入长安的监军院,言“卢龙内乱,李茂勋亡。”

  在田仕鞅上报不久后,幽州又一封奏疏送来,这次,是幽州牙内都知兵马使朱有容所上,自请留后疏。

  天子李儇如今不过才十四岁,幼主临朝,此时主掌国政的,乃是枢密使田令孜。

  田令孜,咸通年间,入内侍省为宦官方起初,田令孜的地位卑贱,但是,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田令孜辗转侍候普王,而普王,便是当今天子李儇即位前的封号。

  田令孜年轻的时候读过书,其人颇有智略,在田令孜的刻意奉承引导下,李儇与田令孜关系极好,两人几乎是天天在一起玩耍,入夜后,田令孜还要陪着李儇一起入睡。

  而李儇一即位,田令孜便是一跃而起,立升为枢密使,枢密使在唐中后期,是四贵之一,四贵指的是左右枢密使,左右神策使。

  李儇即位不久,又提拔田令孜为左神策使,观军容使,并将政事全部委托给田令致,并称田令孜为阿父。

  时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崔沆对田令孜亦步亦趋,朝堂上下,无人敢违抗田令孜的命令,便连右枢密使杨复恭也得避其锋芒。

  至乾符二年,八月初,原卢龙节度使张公素抵达长安,对张公素此人,朝堂上下,无人对其有好感。

  张公素原以为到了长安,不说权贵之职,但至少清闲富贵之位,那也是唾手可得的,但万万没想到,张公素刚刚抵达长安,两日后,朝廷便将其贬为复州司户参军。

  由此可见,长安朝廷对张公素起兵,驱逐昔日对朝廷毕恭毕敬的张简会,是多么的讨厌。

  张公素仰天长叹,却也无奈,只能离京赴任,而站在城楼高处,有一人,看着张公素凄惨离去的身影,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此人正是右金吾卫将军张简会。

  ……………………

  乾符二年,八月初,陈从进率大军接近怀戎城,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军士,陈从进心中感触良多。

  数年从军,按部就班,唯上命而从,却是不得寸进,可在其后,袭杀李茂勋,夺占南门,方有如今妫州刺史之位,由此可见,人生在世,不历凶险,难成功业。

  陈从进看着蜿蜒而行的军卒,心中豪气顿生,随即对着队伍,大声道:“今日随某一同来妫州的兄弟,日后,功名富贵,共取之!苍天为证,若违此言,天人共愤!”

  远途的士兵闻言,纷纷疾呼道:“愿随都将,共取富贵!”

  后面的军士很多人其实没听到陈从进说了些什么,但是听到前方军将的高呼声,也是纷纷的应和起来。

  一时间,原野之上,声势浩大,数千军卒的呐喊声,滚滚如雷,声浪震天,陈从进看见此等气势,激动的脸都涨红了,这等场景,这等威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抗拒的了。

  抵达怀戎时,已是八月初三,闻听妫州刺史率军赴任,时任清夷军使的李怀宣亲自前来相迎。

  若要换做平常刺史赴任,李怀宣根本不会亲自相迎,但是陈从进不一样,如今的陈从进,那可是名声在外,凶恶之名传遍幽州镇。

  名声是好是坏另说,最少,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这个率死士,袭杀节度使的狠人,而且更重要的是,陈从进不像一般的刺史,带一队护兵来上任,他可是足足带了一支三千余人的武夫。

  李怀宣一见到陈从进,便啧啧称奇道:“陈刺史赴任之排场,堪比节帅啊!”

  李怀宣,是大中年间从军,在张允伸时积功而任清夷军使,看其年纪,怕是已近六十,满头银发,老态毕现。

  听到李怀宣的话,陈从进连连摆手道:“老将军说笑了,某岂敢比之节帅。”

  李怀宣看着陈从进,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忽然问道:“陈刺史如今年岁几何?”

  陈从进闻言一愣,他年纪不大,担忧旁人小觑他,因而特意留须,看着年龄也会略大些须,不过,陈从进也没料到,李怀宣居然当面问,还是在一众部下的眼皮底下发问。

  这种情况下,自然无法说谎,陈从进随即回道:“今年刚刚二十岁。”

  “不知可曾娶妻?”

  “从进十五从军,一直身在军中,尚未成家。”

  “好,好,好。”

  听着李怀宣那爽朗的笑容,陈从进心中暗骂有病,自己是没时间娶媳妇,又不是娶不上,至于笑成这个样子。

  陈从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道:“李军使,从进刚至怀戎,诸般事务,实是繁杂,再过些时日,从进定然上门,亲自拜见军使。”

  陈从进暂时没空和李怀宣闲聊,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现在确实忙的很,大军刚到,要安排食宿,驻地等等一系列的事务,大军常驻妫州,自然不能一直用营帐,还是需要营房,用以驻军,还有刺史府衙官吏,陈从进还没接见,陈从进少说得忙个半个月。

  李怀宣闻言,摆摆手,道:“勿急,老夫有一言,从进听完再走也不迟。”

  陈从进见状,忙道:“李军使请说!”

  “老夫有一孙女,如今年方十七,与陈刺史正好般配!不是老夫自夸,我这孙女,那可是花容月貌,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无有所缺啊!”

第91章 仁义

  陈从进在这个年纪,已经是妫州刺史,而且身上还兼着雄平都都将之职,来妫州赴任,还带着数千军卒,到了这个位置,而且还没有家室的,那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陈从进以为自己来妫州,说不定会和清夷军使李怀宣,来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万万没想到,刚一见面,李怀宣就想让自己当他的孙女婿。

  一时之间,陈从进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要是当场拒绝,李怀宣铁定生气,日后便是敌非友了。

  陈从进有些想要同意,但却又感觉太过急切了些,好在李怀宣也感觉说的快了些,于是连忙找补道:“呵呵,从进勿怪,老夫年纪大了,就喜欢与人为媒,此事不急,等过段时间,待从进闲暇时,老夫办个家宴,见见我那孙女,如何?”

  陈从进闻言,只能点点头,道:“长者相邀,从进不敢违。”

  “好好好,果是年少有为啊,比起老夫当年,那可是强了不知凡几啊!”

  ………………

  越接近怀戎城,村庄人烟也就越密集,沿途的百姓,看见大队人马经过,皆是有些害怕的跑回家中,偶有些胆大的孩童,仍然站在原处,好奇的看着军队。

  由此可见,天下虽然纷乱,但是张允伸治幽州二十余年,幽州无战事,百姓安居,以至于孩童见兵而不惧,不过,孩子的父母辈显然知道的更多一些,生怕招惹到这些武夫。

  陈从进观察着这些孩童,虽不能和幽州城内的孩童相比,但也能说衣裳无破,面色有光,一看便知,不是饿着长大的孩子。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而来,猛的一拽那个还在观望的孩童,力气有些大,那孩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男子看起来有些慌张,连忙用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一边捂着,一边拽着走,显然是担心招惹到这些过路的武夫。

  这时,陈从进喊了一句:“等下!”

  随即翻身下马,李丰等人连忙上前,拦住了此人。

  这名男子吓的手脚都有些发抖,在陈从进走到跟前时,便吓的跪倒在地,哀求道:“小儿无知,还请将军恕罪!”

  边上的孩子见状,吓的都不敢哭出声了,陈从进上前两步,将其搀扶起来,宽声安慰道:“快起来,某是有事相询,无需害怕。”

  听到这,那男子情绪稍微安定了些,连忙开口道:“将军请问。”

  “你叫什么?”

  “小民姓杨,名福。”

  ………………

  陈从进事无巨细的问了好一会儿,杨福只是怀戎城外一个村庄里普通的农夫,知道的事并不多,但陈从进所问,皆是与民生相关事务。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陈从进如今身为妫州刺史,只有详细了解了治下百姓的生活,才能对症下药,谋求发展。

  听着杨福絮絮叨叨的话,陈从进知道,杨福所在怀戎附近,百姓的生活还算可以,但是远一点的白泉村以及广边军城要更穷一些,但也能勉强过的去。

  至于杨福为何知道外地之事,便是其姐嫁入广边军城中的军士,所以知道那附近的事,而其余之地,杨福并不知晓。

  在问完话后,陈从进赠予杨福钱一百文,用以答谢,而杨福见状,显然有些惊讶,一时间,连连摆手拒绝,表示只是说几句话,不敢要赏赐。

  但陈从进硬是塞到他的手中,随后杨福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的返回家中。

  陈从进如此举动,其实内心中,是有一种想法,他想要以身作则,改变这个时代的风气,虽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从小事做起,一点一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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