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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48节

  周令福用赵知全的人头,严厉告诫全军,再有鼓噪作乱者,立斩,军中一时肃然。

  陈从进刚回到怀戎,便被李怀宣请了过去。

  一见面,李怀宣便屏退众人,待只有二人时,方才有些忧虑的说道:“从进,纳降兵变,节帅以怀柔示之,实是过于软弱,我看,新任节帅,不比燕国公啊!”

  李怀宣说的还是隐晦了些,意思是朱有容怕是比不上张允伸,说直白些,也就是不看好朱有容,也不认为他能长久的坐镇幽州。

  陈从进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道:“当下局势复杂,朝廷刚刚允了幽州镇所请,升了朱有容当节度使,现在说他不长久,为时尚早。”

  这话说的,听的李怀宣连连咳嗽,只见他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从进啊,现在只有咱们翁婿二人,可在外面,可别这么说,怎么也得称呼个朱节帅吧!”

  之前陈从进和朱有容接触过,对此人,陈从进说心里话,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归根结底,还是朱有容当这个节帅,基本上是靠捡便宜而得来的,不过,李怀宣说的还是有道理,朱有容如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怀宣见陈从进点点头,知道他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随后缓缓说道:“从进,老夫在这幽州多年,前些年,也是见过这朱节帅,老夫这双眼睛,看人还是很准的,幽州镇,水深的很,此人怕是控制不住局面。”

  陈从进缓缓踱步,突然展颜一笑,道:“阿翁,如今我等能做的,只有整顿地方,积蓄实力,操练军卒,至于节帅那边,且看他后续如何作为,倘若他真的无力掌控大局,我等手握重兵,无论是进是退,又有何惧。”

  李怀宣闻言,心中一动,他的老眼微眯,眼神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从进,年轻人,有野心,其实,在陈从进巡视地方时,李怀宣对其在地方上的举动,也是有所耳闻。

  他对陈从进的行为中,看到了一丝枭雄的影子,无论是视察田亩,大种桑树,还是要兴修水利,严肃军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术,而核心之意,便是提升实力,陈从进所有的举动,都围绕着,钱,粮,兵,这三点而动。

  李怀宣微微点头,随后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你在缙山,严肃军法,杀了十余乱军?”

  陈从进叹了口气,道:“窥一而知全豹,些许武夫,视百姓如刍狗,所行恶事,不知凡几,而此次只是恰好被我撞见,不过,我已着手整治。”

  说到这,陈从进忽然问道:“阿翁,我欲在军中成立军正一职,专司军卒乱纪之事,如何?”

  李怀宣有些诧异,片刻后才道:“这不是监军掌书记之职吗?”

  “幽州监军犹如泥菩萨一般,至于妫州的监军副使,缺额至今,尚且无人,至于底下的掌书记,更是空话。”

  李怀宣点了点头,随后道:“若是在雄平都中设立,应是不难,不过,若是在妫州中,所有的军城,县,全部设立,怕是会生出些变故。”

  陈从进一挥手,毫无畏惧的应道:“若有违者,那这种兵,再能打,我也不要!”

  李怀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行事果断,老夫给你托底,清夷军中,你可设立军正,军正人选,由你定,军中但有违者,老夫第一个替你清理!”

第103章 设立军正

  其实,陈从进想设立军正,是属于私自变更军制,不过,这年头的习惯,那是大军头套着小军头,节度使只要能掌控住各个领军的大将,那他就已经算是一个成功的节度使。

  倒也不是节度使不想彻底掌控手底下的军队,非是不想,实是无法做到,除非是那种带着军队,一步一步打出地盘的节度使,比如朱温。

  便是后来的李克用,对军队的控制力,其实还是不如朱温强,究其原因,便是朱温的地盘,真是自己一步步打出来,军队也是自己一支又一支亲手建立起来的。

  陈从进在李怀宣处又待了会,闲聊了些家长里短之事后,便返回了刺史府。

  吃过晚饭后,陈从进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摸着头,他在想着,该如何搞出一个新的军事体系。

  这年头,武夫跋扈,打仗为了钱,开拔要钱,打仗要钱,打赢了要钱,他娘的输了也要钱。

  明朝的军户制?不行,让武夫去屯田,搞不好就会激起兵变,这些军卒,可不是府兵,是职业军人,平日里除了训练就是打仗,让他们去地里刨食,指不定哪个人振臂一呼,主帅立刻脑袋搬家。

  清朝的八旗,那他娘的更不适合了,陈从进想了又想,他铺开妫州的地图,看着四座军城外,一圈又一圈的奚人部落,忽然间,脑子一动。

  若是分田给军士,再去扫荡草原诸部,俘虏了人口,按军功赏赐给军士,让这些俘虏当成奴仆,替军士耕田。

  但是陈从进越想感觉越不对味,这怎么有的像南北朝的军制,这种军制,时间一久,肯定是私军遍地,陈从进越想,感觉自己脑袋越大。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李芳霏走了过来,替陈从进轻轻的按压着太阳穴,陈从进索性暂时也不想这烦心事。

  这种大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来的,索性不再想,而是静静的感受按压的快感。

  过了好一会儿,陈从进感觉轻松了些,而一旁的李芳霏则是柔声道:“郎君已是一州之主,平日里也要注意休息啊。”

  陈从进闻言,握住了李芳霏的手,将其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这个世道,容不得我休息啊!”

  李芳霏面露忧虑的说道:“郎君这段时间,东奔西走,郎君心中,可是在忧虑什么?”

  都说女人有第六感,李芳霏其实猜的挺准,陈从进的心中,确实十分忧虑,黄巢出来了,乱世不是逼近,而是已经开始了,身在局中,政事,钱粮,兵事,这所有点一切,要说不忧虑,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陈从进叹了口气,道:“我欲安心治理妫州,积蓄力量,但幽州不靖,天下不宁,怕是容不得我慢下来啊。”

  “郎君,治理妫州,是眼下的事,天下不宁,是日后的事,何必要为了将来的事,而耽搁眼下的事呢?”

  李芳霏眼神柔和的看着陈从进,道:“就算将来天下大乱,郎君如今有一州基业,更兼手握雄平都,较之他人,所胜不知凡几,况且,我阿翁亦是清夷军使,日后守望相助,自是不在话下。”

  “手握重兵?”陈从进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随后又道:“何为天下大乱!那便是动辄十余万大军,横行州郡,两千余人的雄平都,在这个世道,怕是不足用啊。”

  李芳霏手轻柔的摸着陈从进,低声道:“郎君,你我夫妻一体,日后是富贵传家,还是身首异处,我亦无任何怨言!”

  ……………………

  次日清晨,陈从进入雄平都,他昨夜和娘子说了,这段时间,他要夜宿军中,隔个几天才会回府。

  军队在没有打仗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太多事,平日里,除了训练,也就玩些角抵的小运动。

  陈从进来到营中,随后召见部将,不多时,王猛,向元振,杨匡,郭崇景,相继来到主帐中。

  众人闲聊了几句,听着李丰说着巡视时发生的些许趣事,陈从进也不拦着,在不是出征打仗时,平日里,陈从进一直是很和气的。

  闲聊一阵后,这时,郭崇景给陈从进提了个问题:“军使,军中驮马,挽马多有不足,如今大军驻于城外,尚无问题,不过,大军若是出征,驮马不足,怕是会误事,还是要提早备些为好!”

  郭崇景说完后,向元振接茬道:“宁武军城左近,有永兴马场,规模虽然小了些,但是调些驮马,应是不成问题。”

  郭崇景闻言,皱着眉头道:“永兴马场每年所出战马上千匹,但都是全部输往幽州,由节帅统一分配,私下截留,怕是不妥吧?”

  陈从进沉吟片刻,随后道:“战马不能截留,但是肯定有马不适合当战马。”

  说到这,陈从进脑子一动,人治嘛,总有漏洞,永兴马场在妫州境内,他作为妫州刺史,这其中肯定有操作空间,而且,不止驮马,陈从进还想组建骑兵呢。

  这时,陈从进忽然问道:“永兴马场的监牧使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不知道,而向元振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道:“之前听张节帅说过,好像是姓秦还是姓齐,具体叫什么,实是忘了。”

  一旁的王猛嘿嘿一笑,道:“什么张节帅,人家现在回长安享福去了……”

  这时,陈从进打断了王猛的话,站起来说道:“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驮马之事,某去想办法。”

  随后众人又相继提了些问题,什么军中的冬装也要补充,军士这些日子训练的勤奋,是不是应该补充点肉食。

  陈从进一一记下,表示待回州衙后,会尽快将这些事办妥,随后,陈从进问询众人,言,欲在军中设立军正之职,专司纠正军卒不法之事。

  对此,众人相视一眼,而郭崇景却是当即应道:“我等乃军使部下,军使欲置军正,此关乎军中纲纪之举,我等唯军使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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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战马

  陈从进听到郭崇景的话,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而郭崇景见状,又道:“此次军使巡视缙山,区区州兵,也敢私下劫掠百姓,事泄之后,竟欲执械抗法,由此可见,严肃军法,克不容缓!”

  陈从进当即站了起来,大声道:“崇景所言极是,方今乱世,军法,乃治军之根本,前些时日,纳降军变,军使李希德被杀,军中部将亦多有死于此乱者,若不整肃,军将不军,今立军正,便是要令全军上下知晓敬畏,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罚,唯有赏罚分明,方能士气长振,军令畅行!”

  随即陈从进当即下令,在雄平都中增设军正,第一任军正,由郭崇景担任,其下辖军卒三百,其职纠察军中不法。

  陈从进打算先在雄平都试试,看看郭崇景能不能胜任,若是可行,待过段时间,他打算在军正之上,设立军正使司,统筹雄平都,清夷军,乃至全州的军法。

  ………………

  自从夜宿军中后,陈从进发现自己睡眠的质量都变的更高些,陈从进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在刺史府睡的床榻,又软又舒服,哪像在军中,又窄又硬,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军营中,睡的就是香一些。

  陈从进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是一种危机感,当初张简会,不注重军士,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雄平都,来了没待一会儿就跑了。

  这也难怪雄平都的军士,对其观感不佳,因此,在陈从进的潜意识中,他一脱离大军,那种危机感便如影随形。

  陈从进这段时间在军中,也不是每天都和一群武夫厮混,娶了将门之女,要说好处,确实还是有的,陈从进昔日在幽州时,曾试图搜罗一些兵书传册的书籍,奈何没有门路,结果一无所获。

  而陈从进那日只是和媳妇提了一嘴,没几天,李怀宣便遣人送来了两册兵书,以及一册残卷。

  两册兵书分别是《尉缭子》《孙子兵法》以及半卷《李卫公问对》,而这本孙子兵法,还挺特殊,里面居然是孟德公批注版。

  当然,这书肯定不是曹丞相亲笔写的那本,是后人抄录版,不过,即便是抄录版,这本兵书,也是价值不菲。

  若不是陈从进和李家结亲,而李怀宣又看重陈从进,想着日后陈从进能与李家相互扶持,这等足以传家的兵书,李怀宣根本不会赠予陈从进。(这些兵书,都是李怀宣亲笔抄录版)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批注:籍,犹赋也。言初赋民而便取胜,不复归国发兵也。始载粮,后遂因食于敌,还兵入国,不复以粮迎之也)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陈从进看的连连点头,有了曹丞相的批注,他感觉晦涩的孙子兵法,看的更通透些。

  战争,或许在战役的层面上,武将的个人素质,能力,可以决定一场战争,乃至局势上的逆转,但是,如果是两国持续多年的竞争,那么战争打到最后,打的就是钱粮。

  陈从进想到这,怕日后自己忘了,在曹丞相的批注下面画了条线,自己备注道:“以后打仗,要想办法吃别人的粮食!”

  俗话说,干一行,就要爱一行,陈从进当日要是去渔阳做学徒,说不定现在自己都能打一套家具出来,正所谓,人生的抉择,往往就是一瞬间。

  从了军,又当上了一州之主,手中又握着雄平都,陈从进闲暇之余,都是不时掏出兵书,仔细研读,陈从进也怕自己纸上谈兵,因此,时不时和众将商谈细节。

  要是从诸将的反应来看,王猛显然是不及格的,按王猛的话来说,那就是,披重甲,执锐器,横冲直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而诸将中,陈从进觉得郭崇景最为聪慧,每次都会举一反三,每每都会让陈从进有些不一样的启发。

  乾符二年,十月二十六日,陈从进在军中待了十余日后,方才回返刺史府,那些小别胜新婚的事,暂且不提。

  而在次日,陈从进立刻召见别驾陶师琯,询问永兴马场之事,

  陶师琯略一沉吟,仔细思索后,方才缓缓答道:“永兴马场都是每年三月份,向幽州进献良马,乾符元年,也就是去年,监牧使秦禹观,向幽州镇献马两千两百匹。”

  陈从进则问陶师琯对此人,是否熟悉。

  陶师琯直言平素与秦禹观并不熟悉,但是,其后陶师琯言刺史府中,仓曹参军秦禹海,乃是秦禹观之弟。

  陈从进闻言,大喜,当即言道:“雄平都军中,多缺驮马,驽马,陶别驾觉得,若是从永兴马场中,调些驮马,可有难度?”

  陶师琯摇摇头,道:“永兴马场虽直接归幽州节帅所辖,但是其毕竟是在妫州境内,讨要些驽马,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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