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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197节

  每个人走到桌前,都沉默地掏出或多或少的铜钱。

  有的干脆利落,显然早有准备。

  有的则和第一个汉子一样,翻遍口袋,翻出带着体温的铜板。

  每一枚铜钱落在桌上的声音,都敲打在后面排队人的心上。

  他们并非没有选择。

  长安城里有医馆,有药铺。

  但那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无奈压了下去。

  虽然陶柳村距离长安城不算远,也就十余里,但让一个得病的人徒步走上十多里路......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

  而且城里的坐堂先生,诊金药费也没比楚天青这儿便宜,更何况......

  那些先生开的药,效果如何,他们心里门儿清。

  上次谁家孩子高热惊厥,送去城里看了三天,钱花了不老少,烧是退了点,人却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最后还是求到楚天青这儿,一针下去才,不过半天就又开始活蹦乱跳。

  楚大夫的药,灵啊!

  见效快,受罪少。

  这十文诊金加上药钱,虽然肉疼,但比起去长安折腾一趟的花费和那摸不准的效果,似乎……似乎还是认了更划算。

  更何况,病在身上拖着,是真难受,是真怕啊。万一拖成大病,倾家荡产也未必能治好。

  想到这些,那掏钱时剜心般的痛楚,似乎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至少,钱花了,病有指望了。

  队伍无声地向前挪动。有人咳嗽,有人低声呻吟,但再无人质疑那十文钱的规矩。

  沈灵儿已经给那位妇人包好了药,妇人千恩万谢地抱着药包离开了,临走前又对着楚天青鞠了好几个躬。

  楚天青端坐在桌后,神情恢复了医者特有的专注与平静,仔细地询问、号脉、开方。薛仁贵则安静地站在院门附近,目光沉稳地扫视着人群,维持着这来之不易的秩序。

  石桌上,散落的铜钱越积越多。

  楚天青并未因先前众人的质疑而敷衍分毫,依旧一丝不苟,问得仔细,查得用心。小院里,只闻他低沉的询问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沈灵儿小跑着取药,包药时衣袂带起的细碎风声和草药的窸窣声。

  终于,最后一个病人离开了。

  “公子,今日诊金加上预付的药钱,一共二百三十七文。”

  灵儿数着铜钱,眼中尽是欣喜。

  楚天青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长舒一口气,正要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就在这时,一对中年夫妇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男人头戴一顶压得很低的旧毡帽,帽檐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脖子上还严严实实地围着一条灰扑扑的帔帛,将脖颈以下捂得密不透风。

  他脚步迟疑,眼神躲闪,显得格外鬼祟。

  旁边的妇人则紧紧搀扶着他的胳膊,神色看上去很是疲惫。

  楚天青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眼里没有太多意外。

  其实早在一开始,人群还在吵吵嚷嚷的时候,楚天青就注意到他们了。

  那时他们就远远坐在一旁的大槐树下,男人缩着脖子,围巾裹得比现在还紧,妇人则焦虑地搓着手。

  他们一直远远地看着,看着村民闹腾,看着薛仁贵镇住场面,看着队伍一点点缩短。楚天青看病间隙偶尔抬眼,总能看到他们那焦虑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们始终没上前排队,像两个沉默的影子钉在老槐树下,刻意和忙碌的小院保持着距离。直到现在,人都走光了,他们才像受惊的老鼠一样溜了进来。

  ......

第213章 牛皮癣

  妇人搀着丈夫走到石桌前,手有些哆嗦地从怀里掏出十文钱,小心地放在桌上那堆铜钱旁边。

  “楚大夫,麻烦您......给看看。”

  妇人声音发紧,带着恳求。

  楚天青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身上。

  “他什么病?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那男人听到问话,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围巾里。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似乎难以启齿。

  旁边的妇人见状,连忙替他说:“楚大夫,是......是癣!他身上起了好多癣,又红又痒,还脱皮,看着......看着吓人得很!”

  与此同时,那男人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猛地抬起头,毡帽的阴影下,一双眼睛充满了痛苦和难堪。

  他伸出关节有些红肿变形的手,颤抖着抓住了自己厚厚的围巾边缘,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楚大夫,您......您请看!”

  话音未落,他用力一扯,将那裹得死紧的灰帔帛拽了下来,紧接着又一把摘掉了那顶压得极低的旧毡帽。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汗味、草药味和淡淡腐皮味道的气息散开。而看到男人的脸,沈灵儿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呀!”

  只见那男人的脖颈上,布满了大片大片暗红、深褐交错的斑片!

  这些斑片边缘隆起,界限分明,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干燥的银白色鳞屑。

  有些地方鳞屑被抓挠脱落,露出底下鲜红甚至有些渗液的嫩肉,看着格外刺目。这癣斑并非仅止于脖颈,它狰狞地向上蔓延,越过下颌线,一直爬到了他的侧脸和耳根附近。

  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同样是一块块凸起的红斑,上面附着着同样的白色皮屑,仿佛皮肤被某种可怕的东西侵蚀、剥落。

  我去?

  楚天青刚开始也是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也是呼出一口气。

  牛皮癣啊!

  怪不得之前一直躲在一旁呢。

  这模样也着实骇人。寻常百姓不懂医理,见了这满身鳞屑红斑,只会觉得可怕、恶心,避之唯恐不及。

  这对夫妇,定是饱受旁人异样的眼光甚至恶语相向,才不得不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缩在角落,既怕惊扰了他人,更怕再次承受那锥心的嫌弃。

  这躲藏,是病痛带来的无奈,更是世情冷漠下的自保。

  男人脱掉遮掩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佝偻着,肩膀微微发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那妇人更是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对着楚天青哀声道。

  “楚大夫,他痒得整宿整宿睡不着,皮都抓烂了,城里的大夫看了几个,药膏抹了不少,钱花光了,可就是......就是不见好啊!还越来越厉害,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小院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剩下妇人压抑的啜泣声。薛仁贵浓眉紧锁,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皮损,眼神锐利。沈灵儿虽然惊骇,但更多的是同情,悄悄站到了楚天青身侧。

  “多久了?”楚天青沉声询问。

  男人低声道:“断断续续怕有七八年了!往年天冷干燥时厉害些,天热就好点。可从去年冬天开始,就......就再没好过,越来越凶!用过无数药了!土方子、草药膏、城里医馆开的‘一扫光’、‘癣药粉’,抹上去要么刺疼得钻心,要么当时下去点,过几天更厉害!钱像扔进了无底洞......”

  楚天青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身上有吗?”

  “有,右臂的胳膊上也有一些。”

  男人说着,随即撸起了手臂上的衣服。

  楚天青的目光落在男人右臂的皮损上,那里的红斑虽面积比颈部小,却同样覆盖着干燥的银白色鳞屑,边缘微微隆起。

  “这些鳞屑掉下来时,底下的皮是不是发红?抓的时候有没有针尖大的血珠?”

  “有!刮掉皮屑就红得厉害,有时候抓狠了,就有小血点渗出来。”

  “嗯。”

  楚天青点头,视线转向他的手腕。那里关节确实有些肿胀,指节比常人略粗。

  “这手疼吗?阴雨天会不会更僵?”

  “疼!”

  妇人抢着答。

  “阴天下雨时,他这手腕和指头疼得握不住东西,前阵子还掉了筷子。我们还以为是干活累的,没当回事。”

  楚天青指尖轻触男人手腕关节,感受是否有压痛,又让他试着握拳、伸展,观察动作是否受限。

  “往年犯病时,关节也这样吗?”

  男人摇头:“往年只痒,今年开春后,手才开始肿。”

  “嗯。”

  楚天青点了点头,看着男人身上的牛皮癣,心中估算道。

  体表面积受累应该有10%。

  这个面积本身,处于轻度到中度的分界线上(通常>3%为轻度,>10%为中度)。

  这10%的皮损,可以给两分

  皮损区域呈现大片暗红至深红色,颜色极为鲜亮、充血明显。

  这是炎症高度活跃的标志,可以给三分(重度红斑)

  而且红斑。触感异常坚实、明显隆起于皮肤表面,像一层厚厚的、有弹性的硬壳,这是皮损显著增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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