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369节

　　那股熟悉的复合香气袭来。

　　浓郁的油脂香、骨汤香以及各种香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嗅觉冲击波，让在场众人全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世民深吸一口这热腾腾的香气，只觉得方才喉头残留的最后一丝不适也被这诱人的味道彻底驱散。

　　他挑起一筷面条送入口中，面条依旧筋道，汤头依然鲜美，这熟悉的味道带来的是安心与满足，暖意自胃部蔓延至四肢百骸。

　　李靖细细品味后面露惊异，不由得点了点头。

　　李勣则是吃了一口后，动作明显加快，显然对这新奇又美味的面条十分受用。

　　至于程咬金那边，已然是风卷残云之势。

　　左手的香辣牛肉面已经被他干掉了一半，右手鲜虾鱼板面也只见个汤底，塞得满嘴都是，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唔......这个够劲！这个鲜灵！”

　　浓郁的香味飘散开去。

　　让那些恪尽职守的亲兵们倍感煎熬。

　　闻着这勾人魂魄的香气，看着程咬金那酣畅淋漓的吃相，他们只能拼命地咽着口水，虽然努力维持着警戒的姿势，但心中怕是早已将这香味想象了千百遍。

　　......

　　众人饱餐一顿，脸上尽是心满意足。

　　李世民也因热汤面下肚，脸色红润了许多。

　　李靖虽不似程咬金那般“豪迈”，却也对方便面的滋味赞不绝口。

　　李勣擦了擦嘴角，眼中却是闪烁着惯有的深思神色。

　　他转向一旁的楚天青，拱手问道。

　　“楚小友，此物名为'方便面'，果真名不虚传，便捷无比，热水一冲即可食用，滋味亦是不俗，不过......某冒昧问一句，此物......可否大量制备，作为我军行军征战的粮秣？”

　　他顿了顿，进一步阐述自己的想法。

　　“此物轻便易携，远比埋锅造饭节省时辰，尤其适合骑兵奔袭或急行军时。方才见知节泡制，不过片刻之功，热食下肚，既能提振士气，又能节省宝贵的休整时间，着实是不可多得的食物啊！”

　　此言一出，连李世民和李靖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显然认为李勣此言颇有见地。

　　若军士人人能快速吃上这般热腾腾的食物，于军心战力确实大有裨益。

　　楚天青却是轻笑了一声，缓缓摇头解释道。

　　“李将军思虑周详，此物用于应急、调剂，确是极好的。但若想以其为大军主粮，长期食用，恐怕并不合适，甚至还会有害。”

　　“哦？这是为何？”李勣疑惑道，李世民和李靖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楚天青拿起一个空的调料包，耐心解释。

　　“这方便面主要成分是小麦，虽能提供饱腹感和体力，但会缺乏蔬果、肉食中所含的多种营养物质。长期吃这个，兵士容易出现口舌生疮、牙龈出血、便秘乃至体力下降等症状。”

　　“另外，这面饼经过油炸，油脂含量高，虽香气扑鼻，却不易长期大量储存于潮湿环境，且长期食用这等燥热之物，也易引发兵士身体内部的失衡，容易上火。”

　　“所以说，这方便面，可作为奇袭、断炊或条件艰苦时的应急之物，让将士们偶尔打打牙祭，快速恢复体力，效用极佳。但若想完全取代传统的米、麦、豆、粟，乃至肉干、酱菜等搭配更为均衡的军粮，则是万万不可的。大军根基，还需在于稳妥、均衡的粮草供应。”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

　　楚天青看了眼李世民道：“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包的价格怕是能顶一名士兵一天的口粮钱了。”

　　李勣闻言，沉思片刻，随即恍然，郑重地向楚天青拱手。

　　“原来如此，是某思虑不周了，只观其便利，未察其内弊。”

　　他明白，这方便面如同利器，可用不可恃，军国根本，终究在于扎实稳健的后勤体系。

　　李世民也微微颔首：“此物虽神妙，却亦有其局限，这天下，果然没有十全十美、可一劳永逸之事啊。”

　　然而，李靖听到“奇袭”两个字时，眼神微动，不知再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楚天青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程，开口道：“行了，歇得也差不多了，咱们继续赶路吧，抓紧时间，顺利的话，明天早晨应该能到地方。”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把李靖吓了一跳。

　　“明天？”

　　“楚大夫，此地距北境前沿驻地，尚有千余里之遥！纵是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也需数日工夫！明日早晨抵达？这......这绝无可能！依常理推断，七日之内能抵达，已属神速！”

　　身为军神，李靖对山川地理、行军速度了如指掌。

　　千余里路程，大军开拔，辎重繁多，走上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即便他们此行是轻车简从，也不可能在区区几个时辰内跨越如此漫长的距离！

　　......

第437章 儿童玩具方向盘

　　程咬金一看李靖那难以置信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

　　毕竟自己又可以显摆了。

　　他得意洋洋地走到李靖身边，指着汽车道。

　　“嘿嘿，药师，这玩意儿，这你可别用常理去寻思！”

　　“我跟你说，这玩意儿跑起来，比那草原上最快的骏马还要快上百倍，而且不知疲倦。”

　　“日行千里？那都是小瞧它了！俺跟陛下刚才可是亲身领教过的，那家伙，风驰电掣的，两旁的树木唰唰地往后飞，眼睛都跟不上！千余里路，对这东西来说，也就是撒个欢儿的工夫！”

　　他描绘得绘声绘色，极力想将自己之前的震撼体验传达给李靖和李勣。

　　李靖听得一脸凝重，目光在程咬金信誓旦旦的脸上和那线条硬朗的越野车之间来回移动。

　　但他是务实之人，程咬金说得天花乱坠，终究难以尽信。

　　这铁盒子，真能有如此神速？

　　若真有此等利器，于军国大事，简直......他不敢细想。

　　程咬金见李靖依旧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虽不明，但觉疑”的神色，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哎呀！我的卫国公啊！俺老程平日里是爱说笑，可这等大事，岂敢胡诌欺君，又岂敢蒙骗你李药师？你且想想！”

　　他往前凑了一步，指着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李靖他们来的方向。

　　“你与懋功昨日便已离京，俺与陛下是今晨才动身！按常理，莫说追上你们，便是吃你们马蹄扬起的尘土都赶不上热乎的！可如今呢？我们可是追上了。”

　　程咬金双臂一展，脸上满是“事实胜于雄辩”的得意。

　　“这......”

　　程咬金这番话，直接让李靖哑口无言。

　　确实。

　　他们是昨日清晨出发，快马加鞭。

　　而陛下与知节，按程咬金所言，竟是今早才从长安启程，距今不过两三个时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名为“汽车”的神物，用了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完成了他们骑马疾行一日多的路程，并且是后来居上，实实在在地从后面追赶并超越了他们！

　　逻辑清晰无比，这匪夷所思的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程咬金将李靖这番神色变幻尽收眼底，心中那点显摆的念头更是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嘿嘿一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依旧陷在沉思中的李靖，又朝旁边同样面露惊容的李勣挤了挤眼。

　　“药师，懋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在这儿唾沫横飞地说，你们终究是感觉不到那风驰电掣的劲儿，你得亲身坐上一回，才能明白个中妙处！”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发出邀请。

　　“这么着吧，反正都是去突厥，不如你们就跟我和陛下一起，坐这铁家伙走上一程？也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追风逐电’！”

　　已经上车的楚天青听到这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

　　你倒是挺大方啊！

　　我才是车主好不好！

　　你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呸！

　　臭不要脸！

　　不过楚天青虽然内心鄙视， 但倒是也没反对，毕竟历史上李靖是攻打突厥的主帅，有他在，肯定会更保险。

　　此言一出，李靖与李勣同时心动。

　　尤其是李靖，他对速度与机动性的追求几乎刻入了骨子里。

　　太清楚如此神速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

　　更快的集结，更出其不意的奔袭，更高效的迂回包抄......

　　如果这“汽车”真的能用于军事，哪怕只有少数几辆，也足以改变一场战役的格局。

　　而此刻，有一个亲身感受其性能的机会，他又岂能错过？

　　李靖与李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探究欲望和一丝跃跃欲试。

　　随即，他当机立断，转身面向身后肃立待命的亲兵队伍，沉声下令：“尔等在此暂歇，饱食之后，等待苏定方，按原定路线，护卫马匹，正常速度赶往北境大营。一路小心警戒，不得有误！若有差池，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