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414节
楚天青再次打断,他微微坐直了些,目光清凌凌地看着侯夫人,又似无意般掠过一旁始终沉默的李世民。
“是我这人呐,不太喜欢吃亏。”
“别人打我一拳,我总要回他一拳,不然我心里的坎儿过不去。”
这话直接把侯夫人打懵了。
什么意思?
回一拳?
怎么回?
对着老爷挥拳头吗?
她看了眼楚天青单薄的身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鄙视。
你是对手吗?
不过她也不敢直接问,下意识地看向李世民,却见这位皇帝陛下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对眼前这近乎“挑衅”的言论恍若未闻。
楚天青不再看侯夫人变幻的脸色,重新靠回椅背,摩挲着手里的霰弹枪道。
“所以,等潞国公回来吧。”
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我们当面算算,他昨日送来的那几‘拳’,折算下来,我该怎么‘还’回去,才叫公道,另外......”
楚天青的目光重新落回侯清竹身上。
“侯姑娘,你的病,我治不了了,以后,也不必再来陶柳村找我。”
侯清竹霍然抬头,脸上血色尽褪,一双杏眼里瞬间蒙上了薄薄的水雾,连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楚......楚大夫......”
她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些时日,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些不同。
最明显的,便是与母亲的关系。
以往,莫说这般亲密地同行,依赖母亲遮挡,便是母亲稍近些的触碰或关切,都会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身体,心生烦躁。
可自从开始接受楚天青那步步引导的“谈话”后,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似乎悄然松动了。
她能渐渐听进母亲的絮叨,甚至开始贪恋起母亲臂弯里那份暌违已久的温度。
这一切变化的源头,都系于眼前这个年轻大夫身上。
他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男子,没有令人不适的打量,没有故作姿态的讨好,让她在抗拒一切异性的本能中,竟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全。
她盼着好转,更盼着......
可如今,楚天青天青那句“治不了了”,又让她如坠冰窖。
不仅那朦胧未明的情愫被无情斩断,甚至连康复的希望,也一并掐灭了。
“楚大夫......我、我只是一时乱语......”她挣脱了母亲下意识想拉住她的手,向前挪了半步,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却努力想让自己说得清楚。
“我没想到父亲会......”
“我知道那是气话。”
楚天青打断她:“你并非有意害我。这点,我信。”
侯清竹眼中刚升起一点微弱的光,却听楚天青继续说道。
“但有意无意,并无差别,你的一句话,令尊的怒火,实打实地砸在了我的医馆,伤了我的人,惊了我的病患。”
“侯姑娘,我不是圣人。”
楚天青眼神清冽的看着她。
“尽心救治的病人,反手给我引来祸端,医患之间,讲求的是清净与托付,如今这份清净已破,再难如初,你的病,还是另请高明吧。”
......
第495章 绝对是某书大V
侯清竹眼中的光,随着楚天青平静却不容转圜的话,彻底熄灭了。
她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头,踉跄着又退了半步,若非身后的椅子抵住,几乎要软倒下去。
一旁的侯夫人赶忙扶住了她,神色也是慌乱不已。
她是真切感受到了女儿这段时间的变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变化的来之不易。
“楚大夫!”
侯夫人急得上前,想要再劝:“这......这怎么能怪清竹呢?都是她爹混账!您大人有大量......”
“夫人。”
楚天青截住了她的话头、
“我刚才说了,等潞国公回来,我们算我们的。至于令嫒的病。天下良医众多,何愁寻不到更好的大夫?不必再执着于我了。”
侯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厅外庭院方向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家丁仆役压抑的低呼与劝阻,随后就听到一个粗豪暴躁的声音炸响。
“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御赐的匾额!”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闯了进来。
侯君集年约四旬,面容粗犷,下颌蓄着短须,身上还穿着便于骑射的窄袖胡服,带着些风尘仆仆的气息,显然是刚从昆明池匆匆赶回。
只是此刻因暴怒而显得须发戟张,双目赤红。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安然端坐在自己紫檀木主位上的陌生年轻人。
那年轻人姿容清俊,神色平淡,甚至还抬眸朝他这边望了一眼,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腾”地直冲天灵盖,侯君集想也不想,指着楚天青怒喝:“那小子!是你砸了本国公府的牌匾?”
楚天青迎着侯君集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极其坦然地点了点头:“不错。”
“好!好!好!”
侯君集气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狞笑混合着狂暴的杀意。
“承认了就好!砸御赐匾额,乃是藐视皇恩的大不敬之罪!擅闯国公府邸,强踞主位,更是罪加一等!今日若不将你这狂徒......”
话还没说完,侯君集突然瞥见坐在一旁的李世民与程咬金,顿时愣住,满腔怒火硬生生憋回去了大半。
他眉头紧锁,大步向前,对着李世民的方向抱拳躬身。
“陛下?您......您怎会在此?”
“怎么?不欢迎朕?”李世民抬眼看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岂敢!陛下驾临,臣阖府上下,蓬荜生辉!”
侯君集连忙躬身,先按下满腹惊疑,解释道。
“只是臣刚刚见陛下亲赐的匾额遭毁,心中惊怒交加,这才口不择言,惊扰了圣驾,望陛下恕罪。”
他略一停顿,眼角余光再次瞥向稳坐主位的楚天青,话锋带着试探与压抑的火气:“至于这位......不知是何方贵人?”
未等李世民开口,主位上的楚天青先轻笑了一声:“潞国公,你昨天刚砸了我的医馆,打伤我的人,现在倒问起我是谁了?”
侯君集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原来是你!”
他浓眉一挑,非但没因昨日之事有半分理亏之色,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脸上露出狞笑。
“胆子够肥啊!昨日算你走运,不在馆中,侥幸逃过一劫,今日不躲着藏着,反倒敢打上门来?还坐在老子的位置上?”
他向前踏了一步,浑身那股久经沙场的悍勇煞气毫不掩饰地弥漫开来:“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眉头微皱,但并未立刻出声呵斥,只是静观其变。
楚天青面对侯君集的汹汹气势,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唇角那点极淡的笑意依旧挂着。
见楚天青如此镇定,侯君集心下更怒,但碍于李世民在场,强压火气,转向皇帝抱拳道:“陛下!昨日之事,想必您也已知晓缘由?”
他不等李世民回答,便自顾自愤然道。
“臣女清竹,待字闺中,向来娴静知礼。可恨此子,假借行医之名,行那龌龊勾当,竟敢妄图勾引臣女,败坏侯氏门风!臣身为父亲,闻听此事,焉能不怒?昨日带人前去,不过是略施薄惩,砸了他那藏污纳垢之所,已是看在陛下面上,留有余地!”
“侯君集,你放屁!”
程咬金的大嗓门猛地炸响,指着侯君集的鼻子就骂。
“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什么勾引不勾引?你问问你闺女,楚小子给她瞧病的时候,可有过半分逾矩?!刚才你夫人和清竹丫头在这里说得明明白白,那不过是清竹丫头跟你置气,口不择言的昏话!楚小子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怎么就‘龌龊勾当’了?啊?!”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侯君集脸上,气势汹汹。
“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听了半截话就炸毛,带着亲兵去砸人家好端端的医馆,打伤人家护卫,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现在倒好,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把屎盆子往楚小子头上扣?我老程都替你臊得慌!仗势欺人也没你这么干的!”
侯君集脸色很是难看,被程咬金这毫不留情的当面揭穿弄得下不来台。
他猛地看向侯夫人和侯清竹,眼神里满是质问与迁怒。
侯夫人吓得往后一缩,低下头去。
侯清竹则依然失魂落魄,对他的目光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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