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418节
这个价码,也不算太黑。
然而,他们越听越感觉不对。
当听到“注射器,八百两”时,程咬金脸上的横肉猛地一跳,眼角抽搐,差点没绷住骂出声。
黑呀!
真他娘的黑呀!
程咬金心里头仿佛有一万匹战马奔腾而过,蹄子全踏在他对“钱财”和“道理”那点可怜的认知上。
他明明记得,前几日在医馆墙角见过一个半人高的大木箱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这种琉璃管子带着尖细针头的小玩意儿!
那一大箱子,少说几百上千支!
楚小子当时还随口嘟囔说这一箱子注射器过期了,好在便宜,扔了也不心疼。
到了这儿,他就敢要八百两?
这他娘的不是敲竹杠,这是扛着金山当棒槌,照着侯君集的脑袋往死里夯啊!
李世民的脸色也是极为古怪,他自然比程咬金更清楚那些仪器的价值,虽然珍贵但也绝非如此价值连城。
这分明是信口开河,趁火打劫,而且是毫不掩饰,理直气壮地打劫!
李世民几乎要气笑了。
可偏偏,眼下这局面,自己还得默许甚至配合他演完这出戏,至少不能当面揭穿这“绝世珍宝”的戏码。
终于,楚天青停了下来,像是盘点得差不多了,轻轻拍了拍手,做总结陈词。
“零零总总,大概便是这些。我也不一件件跟你细抠了,免得麻烦。这么着吧,拢共算起来,你一共赔偿我三万两黄金,此事便算两清。”
“三......三万两!”
侯君集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形大山,轰然压在他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楚大夫......”
侯君集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挣扎着稍微抬起一点头,声音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我......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莫说三万两黄金,便是减半,我倾家荡产也凑不出来啊!”
侯君集这话倒是不假。
大唐开国不久,勋贵之家资产多以实体为主,谁家府库里会囤着几万两黄金现钱?
便是当年李渊赏秦琼战功,也不过二百斤金,折合下来三千二百两。
三万两黄金,足以让任何一个顶级门阀大出血,甚至一蹶不振。
侯君集虽跋扈贪墨,积累了不少财富,但离这个数字也相差甚远。
楚天青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扬了扬眉毛道。
“潞国公,这普天之下,谁家过日子没点难处?便是陛下富有四海,治理这万里江山,也需精打细算,量入为出。可难处归难处,债......总是要还的。”
说着,楚天青翘起二郎腿,拿过桌上那杯已经放凉的茶,轻轻刮了刮杯子,随后道。
“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听到这话,侯君集再顾不得什么国公体面,猛地转过头看向李世民,眼中是近乎绝望的哀求。
“陛下!陛下......救救臣!”
李世民心中也是百味杂陈,一片纠结。
虽然楚天青说侯君集日后会谋逆。
可他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后来之事,就给眼前这位曾为自己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的从龙之臣定罪。
毕竟没有证据,谁能服气?
同样,看着侯君集此刻瘫软如泥、尊严扫地的惨状,念及过去并肩作战的情谊,李世民心头确实掠过一丝不忍。侯君集贪酷跋扈是真,但曾经的忠诚与勇猛也并非全然作假。
将他逼至绝境,也是李世民实现未曾想到的。
沉默了片刻,李世民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意味。
他转向楚天青,用了一种商量的的口吻道:
“天青,三万两黄金,数目确实过于巨大。他潞国公府便是砸锅卖铁,也绝难凑齐。你看......是否,能酌情减免一些?”
听到这话,楚天青看了李世民一眼。
“你这可是让我很难办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脸上倒没有多少真正的为难,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抱怨,仿佛早就料到会有此一节。
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重新落回侯君集身上。
“那你现在,实实在在,能拿出多少现钱?金子,或者能立刻变现的值钱玩意儿。别说虚的。”
侯君集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忍着腿痛和心头滴血,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起来。
府库现钱、夫人嫁妆里的金器、一些容易出手的古玩玉器......
他咬着牙,报出一个数字。
“一......一万两,这真是我能筹措的极限了。再多,就只能卖祖产、庄子了,那非一时之功,且......且......”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那会动摇家族根基,而且需要时间。
......
第500章 杀人诛心
一旁的程咬金听得眼皮又是一跳。
一万两黄金!
自己家满打满算怕是只有两千两,这侯君集,家底果然厚实!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老小子打仗贪功,平时手脚也不干净,能拿出这个数,倒也在意料之中。
楚天青听了侯君集报出的数目,没有马上回应。
他微微偏过头,手托着下巴,指尖轻轻地点着桌面,心里飞快盘算起来。
虽说要薅羊毛,而且这头羊也确实肥。
但前提是羊毛得薅得出来,还不能把羊薅死了。
唐朝黄金存量本来就不多,硬通货主要还是粮食和铜钱。
侯君集家底再厚,真要他一下子拿出三万两甚至更多黄金现钱,恐怕真能把他逼得上吊,那可就鸡飞蛋打,得不偿失了。
一万两黄金,已经足够填平欠系统的巨额积分了!
而且自己的医院要维持运转,要雇人,要应付日常开销......这些都需要钱,而且是大量的钱。
黄金虽好,但有时候,流通更广的白银和铜钱反而更实用。
想到这里,楚天青坐直身子,看向面如死灰,等待发落的侯君集,语气显得“通情达理”起来。
“罢了,谁让我是大夫呢,心太软。”
他顿了顿,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一万两黄金,要现钱,或者容易兑换的金器,必须成色足、分量够。”
这个数字一出,侯君集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些。
虽然一万两黄金仍是巨款,但比起之前的三万两,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可楚天青的话还未说完。
“至于剩下的两万两......”
“两万两,可以折成白银,按眼下长安还算公道的市价,一两金大概抵十两银,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
“如果白银一时也不凑手,用上好的官铸铜钱抵一部分也行。”
“具体比例,就按交付时东西两市官价和民间行情的中间价来算,公平合理,绝不让你吃亏。”
他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平静却带着压迫感。
“记住,我说的是一万两金,再加上值两万两金的银钱。总数三万两金的价码,一文都不能少,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至于这三万两金的财物你怎么凑,那是你的事。是典当夫人的首饰、变卖库房的古玩,还是出让名下的田庄、铺面,甚至长安城的宅子......我不管。”
他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侯君集一眼。
“我只要在三天之后,见到足额的东西。明白吗?”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厉声威胁都让侯君集感到刺骨冰凉。
它彻底堵死了侯君集拖延或讨价还价的路,明确告诉他:价码定了,期限定了,方式你自己想,但结果必须做到。
否则......
侯君集喉结滚动,满心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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