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110节
等到他在南边的娃长大后,他方能带着娃回宗祠。至于他那奇葩的工伤,武飞卖给他一个人情,帮他辟谣是爬树摔的。
…事情渐渐了结…
34年初奋行城内,挺着大肚子的三姑呆呆地看着太空,嘴中念叨着什么。若是仔细聆听,可以听到“多灵道尊在上,弟子”之类巴拉巴拉的话。
此时此刻,她是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之力”。原本万变之道给她的指示是,她所生下来的是一位圣子。但是这“圣还是不圣”,轮不到他说了算。
即她肚子中那股绝对秩序力量,不仅仅稳定了整个脐带,还稳定了整个羊膜。
在三姑一身修为引来的“圣力”和“金色圣根源”反复拉锯下,羊水中胎儿是发育非常慢的。这是因为,每次“圣力”加给这胎儿的那惊人天赋,都是被一次次抹除,回归为平常。
过往在其他星球上,被圣力眷顾的“圣子”在母胎中出生前是如同棘皮动物一样反复变异,各种器官变化的完全不是人类,外形也是从海星到章鱼再到长颈鹿进行个七十二变,在最终生产前,强行扭曲变回人类婴孩摸样。
三姑作为信仰“变化”的信徒,在攫取武飞的精气神后,认为自己肚子里面受到了“道眷”的孩儿是这样非凡。
但是现在呢,非常霸道,说一不二的圣根源,强行决定了“胎教”不应该这么花里胡哨,这股金色的秩序之力一次次抹除变化力量后,似乎不耐烦了,开始逐步扩展;而三姑这位“新时代女性”身上的变化之力就如同无理取闹一样,被“秩序之力”一顿乱锤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种乱锤好似家暴,不是杀伐,而是教训。以至于三姑的全身“道行”“修为”直接封死了,而现在三姑完全感觉不到“圣月”的道韵。
此时太空中邪月上,那个原本是蓝色的区域内,也如同紫色区域一样被灌入了金色。
不同于紫色区域那个小池子插入巨大菱形通天柱,蓝色区域是一股金色的旋风,从一个眼珠子上跳到另一个眼珠子上,汲取每一个眼珠子里面的“智慧”,留下了呆萌傻楞的眼珠子。蓝色空间眼珠穷尽所有智慧,都搞不清楚“这金色旋风”到底是什么意思。
……
三月份,武飞北归路过奋行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奋行城的郎中说道:“夫人脉相稳定,就这两个月就要生了。”
武飞微微一愣,先是出乎意料,而后嘀咕道:“这怀胎怎么和“迅雷下载一样”,进度条一跳一跳的。”按照原先进度,武飞用“等比时间拉长”的估算,认为还需要两年多,而在上次把脉后应该是胎期恢复正常。让武飞有些意外,他原本还想再在南疆拖一会的。
武飞瞅了一下系统中那个“继承人上线”的进度条。现在已经到底了,于是风尘仆仆朝着家中赶去。最终武飞来到了三姑的闺房中,进行了好一番关怀。作为第一次当爹的人,面对亲儿子,武飞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很欣喜。并且已经给儿子定好名字了,小名叫炎儿,大名叫做武炉。
三姑看着武飞,问出了令人发省的话:“你难道没有怀疑过我,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吗?”
武飞微微一怔,迅速把系统翻出来问一下。
在确定无误后,武飞反思:“我好像是表现的过于信任。要不是系统提示这就是自己体细胞细胞核获取的种,自己恐怕要反复怀疑。“
但是眼下,武飞的情商占领高地,对三姑道:“我相信你,若这孩子不是我的,以你的心气,也容不得陌生人对你动手动脚。”
…今天月亮格外亮,因为被太阳日照…
戍天历34年的五月初四,一个男孩呱呱坠地,大军刚好返回奋行城。武飞传达命令,此次出关的士兵在军营休整一天,宰杀九十九头猪,九十九头羊,全军进行加餐。
因为一孩子让全军驻停,乍一听是很荒唐的事情,但现在并非军情紧急时刻,灵江中上游流域已经没有大股敌人,此次行军更多是政治任务。
武飞对军队在内的各个部门广而告之自己有了子嗣,这是政治上的宣告,也是目前南疆最重要的政治事件。
家天下概念过于深入人心,故南疆这片已经打下来的疆土,武飞的“家”后续有人了。
议会和皇帝对于国家各个利益阶层的具体作用,就是中间阶层需要一个记账、认账的“法人“。皇帝和议会的差别在于,前者是个人责任制度,后者是群体责任制度。
在不同历史阶段,对皇帝责任制亦或是议会责任制是否成功的评判,往往与这个责任制是不是无限责任制相关。
玩脱了可以不认账跑出去的有限责任制,无论是皇帝也好还是党阀也罢,在东方史书体系中的名声都不会好。
武飞对于南疆各个势力的平衡则是无限责任制,最高权利伴随最广泛义务,在这次迫不得已向北之前,必须完成对各个功臣们的安排。
武飞的臣现在遍布整个南疆,打下爵位的士兵们,各个垦拓点的保长们,奋行城的工坊主们,以及一个个片区的经销商们,乃至诸多土司和雇佣军中外族臣子。
这些武飞的臣们,都在食君之禄。现在所有“臣”都在想着这份“禄”会不会随着武飞人死道消?人人开始担忧自己这份“禄”是否长久。——现在,武飞自个这最大的一份“禄”已经后继有人了。全军上下是非常开怀。
…三姑已经在为武飞收拾行囊…
宫骞看着南疆上下喜气洋洋的氛围,在收到武飞愿意北上的确切消息后,吐了一口气。
一旁的副使钱铮,皱了皱眉头说道:“一个庶子罢了,竟然让我们在此耽搁这么长时间,好生无礼。“
武飞拖了足足一年才北归,说严重了是无视皇令,但好歹最终愿意回来。这让宫骞这一行多多少少担忧戍帝那儿的震怒。
宫骞:“这可不是庶子,他这是在对朝廷施压!”
在众人不解中,宫骞:“吾皇要入嫁公主,目的是要牵制住武家,而所生子嗣,自然是要继承武家的家业。——但现在,这份家业有了一个继承人。“
如果朝廷把武飞扣留的时间长了,那么即使是大爻认证的武飞嫡子,在成年后,也未必能抢得过本身就出生在南疆的庶子。
所以,未来的戍帝要不要把武飞长期扣在都城中为人质?现在就得多考量一下利益。
雍鸡关那边,武飞把赵献忠和武青两人召唤回来,留在瑶三姑身边。并且交给他俩各自一个匣子(锦囊),告知他俩遇事不决就打开。
而在南远疆开拓区域,武飞给那些常驻的武家解放了兵权。
如此一来,即使是自己离开后,也会在南疆留下类似于刘备离世后的蜀汉一样的稳定集团。确保自己儿子出生后,能够立刻拥有一套围绕其为中心拥护的宗族势力。——纵观中国王朝,幼主不被权臣把控,是必定要靠着拥有兵权的宗族子弟来把握。同时,宗族过强会篡夺本支权力,所以需要留下忠诚外臣来拱卫。
…忠诚的北行…
武飞在南疆的光环,在跨过雍鸡关后,就快速消退了。
怪兽车马立刻换成,规格正确的马车,回了关内就成了不僭越的乖宝宝。
故宫骞看到了这样一个情况:在南疆中,人人对武飞都是恭敬的下拜,在雍鸡关时,就弱了些,路上行人和商户们只是给武飞主动让道。
宫骞盯着这一切默然不语,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内,他已经知晓了,武家其实是分为两派的。
其中南路是经营封疆,多是武家的本土子弟,以武飞为中心,而北路才是现在跃跃欲试,蛰伏在大爻天下的一股豪杰势力,毕竟武恒羽在广蓄门客。
回顾32年那场横跨浱州、波及雍州的战事,当时武飞是突然冒头,出现在了大爻君臣视角中。
大爻君臣认为“武家现在是武恒羽,武飞,武撼峦组成一个三角”,聚在一起实在太强了,召回武飞,是削减武家有可能的不臣念头。
可这样,真的是对的吗?宫骞:莫不是武飞在武家内才是忠诚派系,而减掉武飞会不会产生更糟糕结果?”
宫骞将这些疑惑甩出脑袋,眼下还是得带着武飞返回爻都回复王命。
第104章 天下之困
戍天历34年这一整年时间,武飞还在南边处于放置状态;而大爻北边经过一轮“宫廷争斗”后,赵诚重新获取了昊国的兵马控制权,浦娥也配合着赵诚拔出了小国主在军中插入的人事,挫败了这个小国主不切实际的妄图。
现在昊国内已经不能叫小国主了,经过这几年,这个国主是青少年了,也尝试搞过一些小动作。但很遗憾的是,无论是国泰还是大爻,他这个国主都是不伦不类。
按照国泰传统,是龙裔血脉最强的做当家人,浦娥能够化龙,所以尽管龙裔们觉得浦娥偏向于本地人,但仍然是把浦娥当老姑母,毕竟万一再一次失败了,浦娥能带他们走。并且,浦娥掌握龙血点化的术法,大部分龙裔是有那么一点念想,渡过雷火风三劫激发自己的血脉,推动自己化龙。而国主?他的龙裔血脉甚至不如虞鲤为武恒羽生的那几个崽。
按照大爻的传统来计较这个国主,的确得立他为人君,但是他却拿不出利益来收买投奔而来的爻人,爻的礼仪,律法,他都不屑一顾。只认准了自己是人君的名分。
然而爻人臣子们对“名分”的理解是,渴求名分,是要求君主给我们发禄给编制,不是君主给自己套上奴籍。
…朝堂和前线的…
34年武飞等儿子出生的这段时间,也是赵诚闲置的时间。昊国接手兵权的三位龙裔将军在战事进展上并不顺,大爻北边重新构建了以四边为主的防御体系,这四边将军在稳住边境,建立属于自己的镇守府后,和国泰打得有来有回。
一年中进行了三次大战,昊国龙裔将领们:原本大爻十几路大军来,都被揍了一遍;现在我们只是接手“残局”,应该是能打得好吧?
结果就是,三次进攻虽然次次都能阵战胜利,渤地一线大爻三个藩镇们同进同退,某方被打了,另一方就上前接应,确保败退的爻军能退回来。
渤地一线爻军藩镇们癞皮狗战术,使得在对峙各个城池之间,只不过多了一些枯骨和路边的石质战兽残骸。
冷兵器时期的进攻,若是无功而返,对于国力来说很伤;这意味着,不仅仅是消耗了大量人吃马嚼的粮草,更要计算这些都是吏体系从农夫手中掠夺产生的损耗。这是掉人口的。
如果不能打赢,掳走足够多的财富,这会使得国内原本就青黄不接的情况,再恶劣一个档次。
上述还是在“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事实上,由于大爻边关将领们在默契下派出游骑追击,导致昊国部分部队撤退时是仓皇离开,这就丢下了不少辎重,杀了不少马匹。
昊国内三位龙裔在拿到兵权后是如此得意,但是碰了一鼻子灰后,现在也都把兵权给交了。
沙洲大营内,在赵诚重新接手全局战役时,则是开始裁撤兵力了,让大量兵丁回去垦拓,仅保留少数精锐骨干。
浦娥感到赵诚对当下的局势好似是悲观,于是乎询问:“当下该如何动棋?”
赵诚正在地图上规划线条,听到询问后,回了一句:“等,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必须守住待变才有机会。”
浦娥:“守到什么时候?”
赵诚停下了手上绳矩,缓缓道:“过去主掌大爻数十万军团的,是数百里外的爻君;而那时,君和将是相疑。所以现在,还得守到他们先犯错误。“
…视角来到千里之外…
天翅城,家族领地。此时外面淅沥沥的下着雨,归家省亲的武飞现在在看望家中人,——即南边效力的武家子弟中,有两个奴生子不小心殒命了。
武飞得回来进行抚恤,张罗仪仗队吹敲打弹,风风光光两位马革裹尸武家子弟的神位迎入祠堂。并且在祠堂中,宣布将他们遗孤抬入本宗中,入族学坐前三排,并且成年后有族田分配。
忙完了这些事情后,武飞看着北边军报,正在面前沙盘上复刻军事情况。
武飞在完整确定了大爻这一年来打的有来有回,没有多大变化后,略微安心不少。
武飞纯粹是因为响应系统北方任务后,才会这么“忧国”。但凡是能躺在南边,现在戍帝哪怕是再损失几路大军,自己都能一边啃黄瓜一边看。
武飞看得出来,大爻现在指挥体系变了,于是将北边的四边地盘,分开标注上了,所属将军的姓。因为现在已经是藩镇。
朝廷主管的几十万大军,和藩镇主管的几十万大军是有差别的,尤其是在国土防御战中。
朝廷的几十万大军如果不是进攻,而是防守的话,决策体系在帝都,决策从前线传到帝都延迟太长,防守官僚会相互之间推卸责任,以至于处处防御处处有漏洞。
数年前,赵诚这位昊天将军就是利用这样的“延迟”见缝插针,用佯攻刺激朝廷的神经,调动朝廷的大军,制造出有利于自己的战绩。
但现在,朝廷显然对前沿军将失去了节制,形成了兵马藩镇。这些藩镇将领自身就在前沿,决策链变短了,并且只在意自己核心城池,不再受到额外的干扰,即,某些城池被围攻时,不会如同过往那样,被朝廷严斥必须救援某部,各自守好各自的防区后,反而把局势稳住了。
武飞:藩镇掌握的城镇是不好打的。守将可以大胆的运用本土人,不再是为朝廷委任士大夫指派而操劳,能彻底和全城百姓同心同德。
当指挥体系内都是责任相关人,战前就能积极严谨构建防御物资,鼓动青壮出力修补工事。至少不会出现擂鼓震天,太守为了展示自己宠辱不惊,还在喝酒作诗的荒唐之事。
但维持藩镇的代价就是多地赋税被占用。武飞的目光,在以渤郡为中心的昊国前沿和北方四镇之间反复比较。并根据戍天历20年时,大爻各地税赋的数据,进行了国力模拟,昊国并不比四边军镇要充裕。
在目前藩镇犯错误更少的情况下,昊国进攻所花费的物资是防守的三倍。
武飞:局势对昊国是不利的,死磕下去是死路一条。但却又能不以攻代守,因为国力弱小的一方不保持进取策略,随着时过境迁,内部利益派系们就会在“小田攒不过大田”的焦虑中一盘撒沙。即蜀汉后期的困境。
武飞凝视着北边,昊天看起来是被控制住了,接下来似乎是北方藩镇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