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210节
算盘打得真好,不愧是做生意的地方出来的人。
宣冲心里:我看不到你们水人这样选择,对我表现出了什么样的忠诚。不表现忠诚,不愿意为我冒险的下属,我凭什么为你安排轮椅局?——雍州的位置很重要,苏明的忠诚!是非常关键的,如果苏明聚集一波不忠诚的老乡,影响到了忠诚的苏明。那么保不准赵诚就有“搞事情”的机会了。
宣冲给苏大河传了信:”你儿子那边的位置不能有其他人,但是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活,利润少了点,风险高了点,你问问你们水那儿的人愿不愿意干?“
数日后,苏大河对着州老乡说了这个情况后,这些老乡们认为其富贵忘本,遂与其割席断交。——宣冲接到安全局对这个情报的汇报后,轻蔑地摇头:“嗤,商人!”
…躁动…
宣冲在团结外部时,铁杆基本盘们也出现了一些小骚动。
这些铁杆基本盘们被曾经的北路军失意派们唠叨了一波“碎言碎语”,开始了叽叽歪歪的劝谏。
一个叫做武棱的傻小子跑过来,忧心忡忡道:“蔡,恒两人是外将,不应该过于恩厚,否则会尾大不掉。”
武棱名义上是宣冲堂侄,宣冲见到他这不合时宜的插嘴,罕见地露出了厌恶之色。
注:平日中宣冲对外人是很有城府的,即使是有厌恶也都隐藏起来。
这个劝说者第一次看到武飞这样的“好恶”表情后,也吓懵了。
宣冲恐吓道:“谁叫你说这些话?”显然这傻孩子被一吓后,一股脑倒出来。宣冲看在这傻孩子实话实说的份上,露出了“你还有救”的表情。
武棱见到宣冲这个表情,心里放松了下来,
宣冲遂心里在黑名单上多加了几个家伙,随后用怒斥的声调,对这倒霉蛋点拨道:“雍州地区怎么叛乱?布,盐,铁,耕牛都依靠着我们贩过去的;而人家在外围,现在是咱们的长城!你把自己的长城拆了,你顶上去?”
这个傻孩子嘀咕道:“不是不可以。”
还没有嘀咕完,他就遭到一个脑瓜崩。宣冲狠狠地教训道:“不就是觉得功劳没捞到,委屈了吗!在别人几句风凉话教唆下,就跑到我面前当小人,你给人当刀子使呢!”
宣冲捏着他耳朵,提到桌子边:“我啥时候缺你们的功劳?值得让你们觉得有危机感,要主动来我这里争抢?”
宣冲指着地图:“你在战策课堂上有没有听讲?现在北边初定,人心浮躁,我不想在北边动大兵,让人家给我看家护院,尽一份苦劳。你要抢?就你这浮躁的性,把这份苦劳抢来了,你做的来吗?你去顶上去,没我看着,怕不是三个月后,就得意忘形,喝酒误事!”
武棱足足两米的大身板,被宣冲训斥的不敢动。宣冲训斥他有一种训斥武恒羽的爽感。当然在自己爽完了之后,给他一个糖豆。
宣冲用手指点着他眉心:未来打天下的时候,我肯定会把你们带着!会缺你那份吗?——你现在这样,我得考虑考虑了。“
这个傻小子眼睛一亮,随后挠头道:”兵主,我就是待在家里面痒痒了,所以~“他拍了一下嘴:“您就把我前面的话当个屁忘了吧!”
宣冲:”痒了?我也痒了,也准备动;动之前把家安顿好,你别给我拆家,我就带上你。“
这傻小子还想问,宣冲瞪了一眼后回去了。
宣冲记着自己还有一个“南下远征”的任务还没做完。所以对赵诚不奉陪了。
第190章 群鱼望天
天佑历4年,此时爻都各方无不思念旧时风华。都城内的马匹也都越来越瘦了。
戍帝末年,虽然北方战事糜烂,但是天下依旧可以维持,南方的大量州府依旧是源源不断将粮草输送到爻都。
天佑历4年夏,随着夏州被昊军拿下,整个天下都感觉到痛感。
对于昊国来说,拿下的是一个残破的州;而对大爻来说,天子之师已经挡不住不臣者的兵团,这给了临近夏州的数个州藩镇化的理由。也给了南方州府自行截留税赋的借口。
运河北段,船舶开始稀少,往日纤夫也不见踪影了。至于偶尔外来入京的官儿们,也不送礼了,而是拿着地方实权州官的令牌,直奔爻都朝堂盟友的家宅中住宿。
…大地在皲裂…
这类似宣冲前世殴盟这一类集团末期情况。
殴联内部其实是有着不同战略方向。有的是东殴,有的是北绯,还有是吃东方新丝路贸易这碗饭。在总体都有余量的时候,大家能保持团结,愿意集中资源。但是你东殴那一派力量,陡然挑上一头熊,在和这头熊搏斗中消耗大量公共家底,其他派系就都有点不快了。
虽然明面表现出一致,西边弗朗人,南边雅典人,在大会上表态,仿佛都全心全意支持东殴的哥哥们和熊搏斗。
可是当熊占据了上风!就如同后金“萨尔浒之战”让大明东北边出现了一个烧资源的无底洞。
殴联的各派就会借口分家,不愿意自己再被薅羊毛了。从军事上来看只是东边少了一个角,但是内部就碎了。
某些历史爱好者口中“皇恩碎地拳”就是这样发生的。
这种“皇恩碎地拳”其实在宣冲前世六十岁,一百岁的时候也都发生过,一个是印次,一个是新大陆。都是某一个方向上战略失败投入超支,且完结遥遥无期后,各个加盟方就直接不干了。
大爻这类封建国家在丢失一块土地后,是不能在p社战略游戏中量化体现;游戏中丢了一块地,其他区域仍然给你攒资源,但是现实是帝国损失核心军队和权威后,能够征调的资源陡降。
故大争之时,必须认识到军事是第一优先级。开战打不赢,总血条就会变成散装分血条。
大爻有志之士们在这国难时,目光依旧是套上了“理学”“谋略学”的滤镜,而在谈论国势时还夹杂“玄学”。
…暴雨…
预州的草庐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雨水叮当从屋檐的草棚上落下,如同珠帘。经过这雨幕的来客无不淋得湿漉漉的,但还有各地士人们打着雨伞走入了这里,喝一壶茶后,开始轮番讲解自己对时事的见解。
与后世键佂的自娱自乐不同,草庐中这些论政的家伙,未来都是要进入各个掌权者麾下效力。这不,同样穿着布衣,太守幕中小吏正在一旁悄悄记录呢。其中一些众人交口称赞的见解,会递送到太守的案台上。
在没有君王主导的科举制选材,还都是察举制的情况下,草庐中论政,年轻人阐述见解逻辑,往往就是让人才显现的方式。
这茅草屋外面看起来寒碜,但这个场合是看人;正如科举那茅房一样的贡院是读书人圣地。
相对于科举命题的僵化,这种草庐论事,察举出来的人才更为灵活。
毕竟考场考不出来应变能力,选出来的历经多次科考的老生员,其能力也就是做文章。
但草庐中人才在发表见解,则是要经过各方审视。当然了,核心还是要看参与者的素质。只有视角足够高的人,才能保障“讨论”的质量。
宣冲是考察过这种人才选拔模式,对此评价是:各个论坛中也产生了优秀的论述观点,很多大能脱颖而出。但是随着讨论范围人群扩大,不少来蹭热闹的无能之辈进来大放厥词,再加上水军冲击,以及各种博眼球的视角,功效就此消失。
由于浱州体系下需要的治理人才规模超多,所以宣冲在考察后摒弃这种“草庐”模式。
宣冲反复对比认为:还是要搞学堂选材。当然对于其他州府中这种“论坛大神”的能力,宣冲认为只要通过考察,思想能转变过来,自己还是会给他们机会的。
只是旧士子们现在不稀罕宣冲给予的机会。——毕竟宣冲已经放弃了“礼贤下士”的流程。
回到眼下,草庐中,大家多数话题还是论述,“天下到底怎么办?”
第一波讨论则是昊国这些年的起伏。这些士子们将北边昊国现在划分成了“前昊”和“后昊”。
两年前武家两兄弟(武恒羽和宣冲)守藩篱,有效地遏制打击的是前昊。
当时士林们觉得,北方昊国元气大伤,只要安抚好北方兵将,接下来就无碍了。然而前昊消停两年,又在西边死灰复燃,连连攻下大爻州府。
为此这些士子们找补,将现在的赵诚主导朝政的昊国称为后昊,
士林中,一些混进来的氛围组对此情绪化点评:“朝中一些愚臣,目光短浅,前昊势衰,就急吼吼对精兵良将鸟尽弓藏,这才拥有无尽的祸端。”
所谓国难思良将。当武氏兄弟立下大功后,就被朝中元老分开。一个留在渤地继续掌握东市军,而另一个则是窜回了西边的浱地。
于是乎这时候就有人来想了,现在能否让“浱地”的武源常再一次与现在的后昊相争?
这样一些讨论方向,就颇有一些“构建大三角”的既视感。
即在确定了有“共同敌人”后,期待自己这边合纵各派,能够完美协同,却强行忽略利益重点不同,愿意出力程度不同的根本。
合纵抗衡强敌的策略,充满大量理想主义的假设,缺乏对现实的分析考量。
很快草庐中就为此分为两派。一派领头人是王渤涛,他强调“攘外解决后昊”;而另一派的士林首脑叫做溪厚育,他的论点则是强调“安内解决大爻奸臣。”
两方论点看似并不是直接矛盾,但其实各自其实都在擦边。他们真正的论点是不能直接说。因为一个意思是:大爻没救了,未来分裂是长期情况;现在地方上策略应该是做好割据准备。而另一个意思是:大爻还能啮合在一起,不应当割据,现在应该做的是勤王。
王渤涛:“后昊将为大祸,天下百姓将受难。”
溪厚育不满于打断,回应道:“后昊丧家之犬,何来为祸?”
王渤涛:“先帝在时,倾天下之力以平伪昊而不成,今日诸君忘乎?昊之所以为祸天下,其三分靠着甲兵,七分是我大爻内部不和。”
此话一出,场面紧张,人人都准备控制话题走向,不让论战变得“狂悖”。
当年戍帝放任昊国之乱,其罪魁祸首,乃是今上当年作为周王时在兵事上的生疏。所以这个话题是现在能说的吗?
现在各方还是倾向于清君侧,而清君侧还要用着灵帝的法理,这会还没有见到君王,就指责君王不是,这不是坐实了己方是乱臣贼子?
草庐中水煮开,开始倒入茶饼和红枣等物。
溪厚育抓住机会:“后昊本为癣疥之疾,是我大爻这些年来奸臣蒙蔽圣上所致。”
话题从灵帝的身上扭回了奸臣,众人连番附和。
王渤涛:后昊原本就是无君无父之辈。他们丢了旧都没有什么,而且我等称他为后昊,就知晓,其国祚是强续,现在其臣强君弱,下篡上国变在即。但是我大爻呢,国柱倾塌。社稷还能经得住几番撼摇。
王渤涛最终还是刹住了话题,将话题重点转向了大爻对功臣的态度上。
当然,不少人也开始反思,这天下还有几根“国柱”,与当年“周王不知兵”同样讳莫如深的话题是“武家兄弟到底是不是国柱”。
在数年前,毫无疑问,武家兄弟是当之无愧的国柱,但是随着各大宗门确定“南疆邪祟”是由武撼峦而起,武家就有了污点。
这几年各地世家大族被宗门影响养成了这样观点:武家在瘟灾中是有原罪的,现在应该将功抵过。
五蕴仙宗:武源常当年是有机会洗掉污点的,大义灭亲,舍小家为天下即可;但是宣冲直接来了一个桃代李僵,陷天下宗门于大劫中。
与修炼界沆瀣一气的世家叙事中,武家就不能是国柱了,而是独夫。
今年宣冲是坐视夏州被拿下后,用兵于雍州自行扩大地盘;其在这些士子们评论中又变成了一个对天下有着觊觎之心的奸贼。
尽管“武源常”的名声不好,草庐论政者们逻辑推演中,却又不能甩开武源常的作用。即要给武源常一个“回头是岸,悔过自新”的机会。
关于接下来的天佑历4年下半年,诸多草庐士子们认为:只要浱州表现的忠诚一些,后昊就不敢经营夏州,同时也不敢放松西侧的驻守。
无论是勤王派,还是割据派,所有的谋划都需要大爻再挺一年。
众多士子都希望让大爻继续维持住这个坏而未崩的局面,都希望赵诚的步伐被拖住,所以如何让宣冲保持悍军在西陲制衡,成为了众人的目的。
谋士们就想给宣冲安排一下,例如送去女子与宣冲联姻。当然最好是宗室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