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228节
兵变这么危险的事情,是高层玩过家家的游戏?
宣冲:别说古代史了,就说近代史,欧战,各大列强国力消耗殆尽时,最危险的情况已经不再是敌国兵团打到首都,毕竟堑壕战已经稳定。而是后方积累的失败和不满情绪,在军队中爆发,最终沙俄中最先爆了,然后德二那边是水兵爆了,如果不是对手先垮了,法兰西也得爆炸。
失败的军队依旧是拿着枪,在中枢命令下听话的出去打仗,没打赢,一身伤痕,是需要安抚。安抚不了,就要悄悄调至远离城市的可控区域,降低破坏力。
合明朝中,群臣之首的即掩干了一件绝对愚蠢的事情,在面对这支不是自己派系的部队时,用各种手续拖延拨付给噩家的粮饷,但一车车粮草却送到西边与其他各路大军会盟的预家军本部区。
而那些暗中反对即掩的朝臣派系们,则是更加愚蠢。
在即掩断掉补给时,他们与噩家军进行了串联,告知这些兵将们,增加他们对即掩的恶感。这些大头兵哪里知道朝中派系,所增加的恶感都是算到爻都的头上。
这些急眼的反对派们本想是通过通告形势严峻,让这些外来兵马听自己的话。——没错,出生在爻都的他们,觉得外军听自己的话就是应该的。
噩家军在面对东侧武恒羽的打击下战败了,属于已经是不稳定黑火药,军中将士们本就担忧合明帝这边因为边陲失守要甩锅。
于是乎在这天夜里,昏暗的连灯都点不起的噩家军的营帐内,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目光鹰隼般,用刀剑刻画地图,用石子标注城门,武库等要点。
由于合明朝上官们不重视,而毫无大局观的下层小官吏们自然也是往死里作:揉捏这支败军。不单单在驻地上安排在远离官道的乱葬岗附近,几千人驻扎的地方连一口井都没有,必要军饷也都克扣。
并且这些天子京畿的官吏们,隔着五里地之外在城门内喝着小酒,望着被赶在荒山上驻扎的噩家军。理直气壮嬉笑:败军就应该饿死。
时辰缓缓的过去。
黄土道上,白色灯笼挂在城门,城门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小酒和炸豆腐。一口一个“滋味”,张口便是“地道”的城门官看着困顿的噩家军驻地:怎么着,一败再败的无能之辈,难道还敢反了不成!
柏油马路边上,和路灯一起排列的摄像头下,嚣张白领:你这个四五十岁还在干体力活的底层撸瑟,难不成还会用刀捅我不成!
…显道人喃喃低语道:捅吧,快捅吧…
合明历2年2月12日,兵变在大爻最核心处爆发了。爻都官僚太平好几百年,并没有处理兵变的经验。在最初得知兵变的时候,他们还是按照处理民变的态度处理。派遣衙役和镇魔司执法部弹压,捉拿聒噪的军官。
这帮朝臣天真认为,只要宣旨,叛乱者们就会认清失败,为首人员就乖乖伏法。
兵变和民变是截然不同的。民变者们的行动目的,还是以获取必需生存物资为主。他们纵然会破坏,报复会集中在欺压他们的米行,以及那些不愿施舍剩菜的酒楼老板身上。他们所泄愤的目标都是日常所能接触的层级,不会对更高层级冲击。
民变过程中,聚集在关卡附近的那一拨组织性是最强的。而一旦冲破关卡后,就是去粮店零元购,而吃饱后有力气的人则是围堵官府。这时候官府弹压部队只需要几百人就处理完了。
然而兵变情况是比民变高好几个量级。
噩家军兵变发起后,爻都北边的卫城被破开了。爻都空门大开。再往内是爻都城墙,是九宫区下面风水节点处,爻都的大部分子民是没有城墙保护的。
北边卫城中武库,粮草库,官府几乎在同一时刻就拿下,此地尸位素餐的湛卢营兵卒们被集体砍了头;噩家军乱兵快速收拢城中的资源。而此时朝廷在城内凑出来的弹压部队才刚刚出发。
半个时辰后,这些穿着两副铠甲的爻都官兵们,在途上突兀就面对黑洞洞枪口和弩炮。京城的官兵头目看到这架势,勉强挤出笑容,走上前:“兄弟,这是?”
然而没等他发挥口才,“啪”一声枪响了,这个官兵头目脸上露出不可置信道:“这帮蛮子。”
几分钟后,派来的弹压官兵全部变成了无头尸体,而带血的铠甲全部披在了噩家军的将官身上。
而兵变的噩家则是在京城庄园中,将负责和自己联络的世家子给抓起来。
这个世家弟子长辈原本是想要反即掩的。
此时在凶神恶煞如同野兽的兵变官兵们面前,这位前几日来到噩家军大营内侃侃而谈让军士们听话的世家子吓尿了。
尿裤子士人联想到前几日“自己家族保证噩家军能够进入京城”信誓旦旦的话。他战战兢兢道:“大帅为何召集我来,家父正在为您们运作。”
然而面庞上坑坑洼洼饱经风霜的噩家军将领,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老夫和众位兄弟已经等不及了。”
开玩笑,噩家军最高将领是知晓这个世家子背后势力想要利用自己干什么。无外乎就是平衡预家军,但是为什么要和预家军硬碰硬呢?这支噩家军是听朝廷命令遏制原来还是东市军的渤地兵马,东市军在前些年对战昊军的拿手好戏是什么?那就是乘机不备夺城。
而他们是丧家犬,夺城后,抢一把就走!
…今天爻都月亮是红,蓝交汇还掺一些紫…
夜间,在爻都城头上蓝色邪月照射下,爻都东侧的城门由于城门官酗酒所以无人值守,噩家军穿过了城门后月光就变成红色。
兵甲杂乱的噩家军直接冲入了爻都中。这座天子之都开始经历千年未有之乱。
一时间,王侯世家的大门被破门而入,那些趾高气扬的仆从被削掉头颅,而那些小姐们惨遭蹂躏,金银府库遭遇抢劫,大量的亭台则是被烧毁。曾经繁华的河流两岸民居,火焰倒映在运河池子中,格外的靓丽。
第205章 规避“败家子”
爻都兵变震惊了天下,这场变乱波及了宫廷,合明帝一家在兵变中不知所踪。
在兵变的当天晚上,爻都贵胄们的傲慢被彻底撕碎了。因为别说是他们,就是合明帝的家里女眷也都得被蹂躏。贵妇们的惨叫在那一晚上随着木驴车的转动,游遍了整个大街,天子的威严体面被这帮莽兽们弄得荡然无存。
而扶持合明帝上台的即掩则是在乱兵围城时,在城楼上一跃而下。
而发泄完的噩家军造了弥天大孽后,在三日后仓皇逃窜;但随后就被周围的各路大军围剿了。
噩家军所劫掠的财物,乃至宫中用品都散落在军阀手上了。现在爻都无主了。
至于预州派系!在和他们合作的即掩死后,乃至合明帝下落不明后,处境变得极为糟糕。
预州兵马在匆忙赶回去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没有被祸害的合明帝留下的后嗣。草率地拥立其为新君,撤离了纷乱的爻都,然而半路上新君在惊吓过度中死去!面庞呈现不正常的灰色,蓝色青筋蔓延。
回顾这几年,预州忙活了一大圈,损失大量军械粮饷,什么都没捞着灰溜溜地撤回了预州。这样撤军,预示着“进京匡扶天下”的路线彻底失败。
在大爻各地有识之士眼里,接下来各地诸侯们的路线就只能是割据路线。
…公卿骨…
十年前谁都想不出,大爻能够败家到这个结局。戍帝末年虽然边患不定,四方盗寇蜂拥而起的兆头出现,但留给爻都的家底相当厚实。
首先爻都富甲天下,再者是武库充沛,并且还有一支本地勋贵出身的强势兵马(东市军),即当时各方是想不出来这么厚的家底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败完。
但随着东市军被朝中那些昏了头的势力排挤到了渤地后,有家不能回。爻都就宛如是一个免疫系统失效的废物。
现在无论哪一支外军进入京,其统帅都面临这样的现实:“爻都”是一座不能增加军事点数的负担城市。
宣冲:因为从战略上,占领爻都的外地诸侯面临着严峻战略问题,即有自己本州和爻都两个必须防御的战略弱点。别家兵马偷这两个中任何一个,都能打崩掉这个匡扶天下的战略。
更何况,拿下爻都战略意义重大,该势力还要承担两个额外战略目标,一:要联合西边诸侯合纵抗击赵诚领导的昊军;
二:一旦入主爻都,就会和真正的爻都军——渤地兵马的外交关系下降。
关于合明朝和渤地的外交关系下降,倒不能说是哪一方锅,即掩和预州方面都有问题。
即掩不想让东市那帮军功派系回来,稀释自己的权力;在他看来,歼灭“速旺一党”全靠自己谋略。而预州兵马方面也不敢让东市军回来,东市军太本地化了,一旦归来后,预州军极大可能会变成“外军”。
所以两方都排斥渤地的东市军归来。——只有合明帝本人想要缓和,但是他是个傀儡。
而这也就是导致了爻都对“军事点数”增加几乎为零的原因,即爻都是没法征兵的。
眼下乱世之中,天下任何一州的大城市,对于军阀来说就是征兵征粮。至于爻都为什么没法征卒?
首先爻都人不愿意。有东市军的前车之鉴在此,爻都的老爷们并没有兑现“应当付出的筹码”。
所以爻都中无论是朝中达官贵人,还是底层小民众,在面对大爻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即将跌倒时,都不敢上去扶一把。
再者爻都人对军事理解还是太差了,认为“军队”只是用来向外征伐,压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被掠夺,需要一支子弟兵来保护。
其千百年来作为天子脚下一等臣民所养出来的傲慢,是认为没人敢对自己动手,自己是神圣不可破的。
所以指望着外地入京军马来承担“对外征伐”的任务。预州示范了一下,发现不行。
噩军掠夺爻都时,预州主力远去东面,会盟诸多诸侯们。
“匡扶派”决心共同应对赵诚咄咄逼人的攻势。但预州没想到自己的老家之一被一只他们看不上的败兵给偷了。即使是想到了,他们依旧是没法补救!爻都就是一个死局。
经过这场大掠夺后,爻都人们也都意识到,一支自己家的兵马,不单单是征伐别人,更是要防止自己被征伐。
在一片废墟上,爻都的一位豪门世子,脸上沾满尘土喃喃道:“错了,都错了。不应该把东市军赶出去。”
然而他们并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被打了,感觉到疼了。
…飞鸽传讯…
宣冲在了解到爻都惨状后:士大夫们用自己阶层“理学道德”来高标准的要求兵马,却没给予这些拼命付出血劳的人高阶层阶级权限,自然是遭遇反噬。下次指望军队来保护自己的时候,得用上敬语。人家军队可以大度热情表示不要,但是你作为被保护者不能不懂事!
宣冲带着东市军时,首先就是包着窑子解决那帮穷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然后是精神需求,最后是阶级提升需求。
爻都这帮汇聚了天下理学之士的地方,什么都不想给,就特么想用道德逻辑叙事,让大头兵们承认“为自己这些贵种的利益拼杀是应该的”。
结果东市军势力稍微反驳一下,就被扣上“跋扈”的帽子,被士大夫们厌弃,全军在一顿弹劾中被踢到渤地后,有家不能回。
时至今日,东市军那些爻都出身的将领们,不由开怀畅饮,且风凉话:“尔等(爻都的权贵们)厉害,居庙堂之上,指点天下,呵斥我等。现在终于把乱军呵斥到自己家里面来了。”
…败寇…
事态依旧在发展,原本在西边会盟联合诸侯的“大将军”启上年见大势已去,立刻带兵离开,把盟友们甩给了赵诚。
启上年的这个“大将军”,是合明朝册封;现在合明帝已经在乱军中遇害,他已经失去了号令天下的名分。
启上年返回爻都河洛后,立刻开始收拢自己在这里的残存力量,随后带着三万兵丁回归预州老家。而这支大军在爻都附近抓丁补员成分复杂,回来时是拖家带口。
然而就在这时宁州方率先以预州启家谋朝篡位开始发难,随后是出动五千精兵伏击预州兵马。
被伏击后,预州败兵本就战意寥寥,丢掉一两千尸首后,一哄而散。
宁州接下来则是顺势杀入预州,在预州刺史四处求援中,宁州兵马一路攻下了其九个城池。宁州兵马主力六千人,役夫五万,号称十万,气势汹汹的进逼到预州主城下。
预州主城刚好在江边,一艘三十丈长大船临江,打开了炮窗,用上百门重炮的夸张火力,如同天落火雨,直接轰塌预州城墙。
面对宁州的攻城方阵压上来后,预州的残兵早就没有战心,纷纷逃下城墙。只留下启上年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墙上。
这位启上年大将军见大势已去,整理了一下自己胡须,然后拿着剑穿着铠甲站在城头上。当宁州人马爬上城墙,他拔出剑砍死了好几个,面对周围城墙上涌上来的其他宁州军,他对天高呼:“臣上不能保天子,下不能守土安民,不能苟延于世,羞于世人!”随后跳下城墙坠亡。
最后一刻,他的这种表忠行为,只是想在失败时博一个身后名而已(死都嘴硬)。
宣冲点评:“此人殉国了,有担当!”
…蓝色火寻找新的寄生体…
就在宁州攻伐预州时。武恒羽突然发动,自北方而下,对预州的盟友东州发起攻势。憋了足足一年的东市军,全军五千人就携带了三天粮草,扑向了东州的主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