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274节
这样的异常在此时军中断顿三天,杀马肉为食物的情况下,无人注意。
赵山河喊着自己亲兵进入,让其把帐子内尸体拖出来。——而这一车尸体被运送在后营,头颅被剁下,肠子被埋在土里。
而在玉狮子,陶俑这样的巨兵上,一些血肉脓包正在上面蔓延着。
赵山河完成了一波供奉后,不自禁的朝着北方壁垒望过去。眼神中透露着绝望和疯狂,乃至无奈,这场大战,他的大军是被堂堂正正的压垮的,以至于现在只能和邪神达成交易,来过眼前这一关。
…邪月照射…
这边宣冲抬起头,看着天空,顺手拿起了十个时辰前刚刚收到的南边赵山河送来的求和信。信件的字体,充满瑟瑟发抖。——其实这是用黑乌鸦羽毛烧的灰为颜料,以邪术来写的字,然而宣冲的勘破眼下,让这邪术被看一眼就摧毁了。施术者正在昊营中遭遇反噬。
一旁的士官们感觉到宣冲目光的不正常,随后担忧地赶过来。宣冲凝视着天空,缓缓道:“传我命令,让东侧部队让开一条路。”
士官们纷纷一怔。一位士官问道:“大人,我们已经能围歼对面!”宣冲目光牢牢地盯着天上,而士官们顺着宣冲的目光,什么都没看到。
当然看不到,在宣冲勘破之眼下,邪月现在运动到了天空上方,但是就是无法现身。
而宣冲现在视角中,看到了一个漏斗状空间簇,正落在了赵山河大营那儿。——显然战争打出来的绝望,愤怒,以及末日癫狂,乃至相互间心机暗算,引动了邪月的入侵。
宣冲:“放一个小口子,围三缺一。准备好追击。”
士官:“是的。”
…松一松…
车道上,文泗亭骑着马,正来回在队列中宣导:“走快点,走快点,不要占据中间道路。”在大道中央,战车车辙碾压道路,某些水坑被垫上木头的,车辆畅通无阻。
尽管有着铁皮喇叭,但是文泗亭仍然喊的口干舌燥,并且时刻注意着,斥候回馈给他的报告。
他得到命令,让开一条道路,让昊军可以突围。一开始他以为是不是上面的命令传错了。
但后来自己这边得到的命令是带着部队到繁桥那边堵住,控制住昊军溃逃方向。他立刻感慨还是自家大帅疼自己。
文泗催促队伍行军后,他来到了队伍前五里地带的村庄;村庄内所有灶台被征用了,现在正在猛火加热饭食,等到后续部队到达后,每人一个饼子。继续徒步前进。
在锅碗瓢盆中,他打开了地图,用他新学的作战理论努力思考,宣冲为什么要让自己的部队撤出战场,他点燃了一根用草叶子卷着的焊烟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道:“嗯,是这个味。”
文四并不知道,他带着的部队离开后,一大批全身血红色的怪物,朝着他阵地冲过来。
…错开…
这些血红色怪物在来到文泗亭留下的空壁垒后,扑了个空,疯狂在地面上砸出土坑;然而除了踩到文泗亭那没素质的部队,拉在原地的几泡粪,没有找到任何对手;这些怪物们咆哮着相互砍杀起来。
赵山河在得知东路已经被打开后愣了愣,随后麾下将士们都在劝说他突围;赵山河不舍地看着北边阵地。
所有壁垒前都是尸骸堆积,看不到土壤,壕沟中积满了血液。
壁垒后面的浱军仍然是在开火。目前只有少数武气六重的精锐能够突入进去。但也只是让壁垒后的浱军哑火一炷香时间。
随后他们的人头就被杆子顶了起来。
此时战场就像一个绞肉机,一个个壁垒就如绞肉机中碎骨刀片,无论是饿殍状的役农,还是那些内蕴一口真气,能够以一当百的好手,都消耗在了战场中。
就在血祭即将能开始的时候,东侧出现破口,让大军一口气泄了;原本要凑够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死亡,现在进度条卡死了。
赵山河咬着牙对着天空道:“那我走?”
第241章 逆绝邪魔,削切溃甲
“无使人夺汝威,因其明,顺其常。顺者任之以德,逆者绝之以力。”
宣冲默念《六韬》中的这句话。
作为兵家,要夺取胜利;而胜利的标准并不仅仅是屠灭敌人。
东方文化中,将领最高的境界,是要定天下。
…腾空而起,调高视角…
宣冲坐在孔雀上飞到空中瞭望四方,四方山河因为这里的大战,而变得衰黄。这还没有入秋,大地一片萧瑟。
宣冲:昊军是成为了“定天下”的阻碍,要“无使其夺汝威”。但是,当邪月开始插手时,就必须“逆者绝之以力”。
意思就是:与昊军那几万人的矛盾,是羲人界的内部矛盾;到目前为止,现在浱军只要甩几个馒头过去,就能勾引昊军中的大片底层士兵过来投降。
而邪月,那就是外部矛盾!当这玩意试图沿着人类的负面情感降下,落地变成怪诞东西;这种“不能共存”的东西,必须优先消灭。
如果用即时战略游戏的关卡描述,就是:此时此刻,胜利的标准从“歼灭敌人部队”的单一目标,变成了必须“优先打击生化武器制造厂,确保生化毒剂不泄露”,消灭残余敌军则是变成第二目标了。
宣冲依稀记得,前世自己玩红警时碰见过的坑爹情报官。一个关卡打半天后,临末了,突然变更任务。
现在自己也要变更一下作战目标。宣冲不由脸皮厚了起来。
…四个时辰后…
赵长河军团被围困的地方,随着宣冲命令,东边让开一路。并且浱军在东侧摆放了几箩筐刚刚做好的馒头。刚出锅的面香味借着风,飘在赵长河的阵地上。
最终,包围圈内赵长河军团中,一大批饿昏了的人直接一股脑地朝着东侧发起“进攻”。
冲上前后,就立刻丢了刀枪开始抢夺馒头,包括上一秒还在跟着军中的某些教徒们一起跪拜祈祷的虔诚者们,这时候全部跑了。
什么“清宝道尊”“血道圣主”“生界灵主”“乐享仙子”,全部都甩到一边去。这一众败卒们的心里,“馒头老祖”才是第一。
败卒们被要求,每拿一个馒头时就必须高喊“浱公仁义!”,不喊的话就没资格拿下一个。至于每一口都只有饺子大小,不能是包子大小,谁敢咬了一大口,浱军的鞭子就抽下去。
注:有这些条条框框,并不是宣冲想要听夸赞,而是怕他们噎死了。吃一口喊一句,这样算是一口一口下肚。
随着一缕缕赞歌的飘荡,天上邪月立刻暗淡了。
这羲人界的信仰啊,就是这样没节操。只有“有缺”的时候才会拜一拜,一旦缺被补上了,立刻丢弃神像而不顾。
对于正在向下垂落的混沌空间通道来说,就如同钓鱼线上挂着的鱼饵周围本来围了一圈鱼;突然鱼儿全部被隔壁打窝的惊走了。
…人气鼎沸、一哄而散…
由于昊军大军自发朝着东边进军,而那些被血祭的巨兵还留在大营中。
血络筋肉纠缠的大帐中,帐布如同血膜一样鼓起扭动。
这些巨兵现在还是半成品,且跑得慢;已经将自身血肉融合在这些巨兵中的怪物,看着人都跑了,生气的咒骂着。
陶俑甲片上人脸的恼怒状态,就如同:小领导喊人加班,结果所有员工一下班,都装作没看到通讯,小领导气急败坏的摸样。
融合在其中的东西,试图启动巨兵,最后一搏。
比起昊军其他人,这些虔信四位上神的蠢货们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投进去。于是乎这些卡在兵器中的人,嘶吼狂叫,让人过来。
这些融入“魔域战械”后的哭泣哭饶,最终还是引来帐外的同僚。
赵长河的亲兵劈开了挂着符文封条的禁制,这些亲兵在看到这些巨兵后就疯了,他们咬破手指,准备在这巨大陶俑上画上驾驭符文。
血色陶俑“咔咔嚓嚓”启动,那些在陶俑上一个个破损窟窿中如同蛆虫探头的人头,纷纷被陶俑启动后的机械抽了进去,而这巨大陶俑巨兵面部流下血泪,而关节处也出现了血痕。而留下的窟窿变成了一个个长着尖牙的血盆大口。
…邪消…
而浱军这边,见证了昊军在缺口打开后的轰然倒塌,内部本就处于高压统治下的最后一口气泄了。
宣冲看着天空上邪月垂落陡然停止后,一声嗤笑;赵长河这货最后耍的这个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
红操纵仇恨,来维持凝聚;绿策动绝望,迫使个体摆烂,从而维系团队的稳定;紫勾起短视欲望,以放纵为手段进行引导;蓝工于心计,在内部搞制衡,创造出自己才懂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需要一个黑暗强大存在才能执行;一旦黑暗中透出一道光,开了一道门,那四坨是让芸芸众生避之不及的垃圾货色。
宣冲下达命令,让骑兵把那些溃兵们在二十里,五十里,一百里,三处待命进行阻击,不让其再度凝聚。(这个距离是精确计算的,是敌人溃散后,大致会重聚的三处;所以呢,派一千人左右的部队,提前在这等着,保持好体力,不要一直全程追,把马累着)
至于当下战场上,宣冲凝视着大营中那几个动弹的东西,命令炮兵准备好打击敌人疯物。
那陶俑巨兵在缺乏“搬山符咒”的情况下,周围壁垒沟壑都连成片,能突破的就那几处;盯好了,就必定是逃不了的。
…雀不语怪力乱神…
浱军壁垒前,一枚枚炮弹轰击着面前血肉模糊的怪物,这些是血祭出来的邪物。
但是这些一丈高的血肉壮汉最终还是倒在了阵地前。
这些怪物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脚下鲜血,喃喃道:“怎么无法汲取力量?!”
在来的时候,这些血肉壮汉们看到的阵地都是一片血海;这几日内,足足八千多人死在了阵地上,血液一直是没有干涸!
这流淌在大地上的“血海”,是常人看不到的,但是在血月照射下会出现。
而且受赐福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只要他们进入有血的地方就能一直战斗。
先前在大营中那些血祭的池子里,他们是刀枪不入,一批批士兵在血祭之前都被他们镇压。
然而现在,明明这么一大片血海,怎么就如同海市蜃楼了呢?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冲到了阵地一百步范围内的时候,宣冲正在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当宣冲目光所至的时候,是他们真实的面貌,一个个都是因为吃人而变得消瘦,表情癫狂的人,根本没有一丈高。
在宣冲“勘破”的目光下,他们的头盖骨给子弹掀飞,胳臂被打断,然后倒在地上,血液渗透在沙土中。
当然,在宣冲不观察之前,这些人还是一丈高的怪物,子弹打进去后的创口快速愈合,炮弹也能扛两发。
而在将士眼里这些一丈高的怪物,一开始还刀枪不入,但突然之间就废柴了,子弹一打就废了。而被子弹贯穿后,也没有庞大的尸体,就是一具被扯得稀烂的瘦子尸块,直接白鹅变鹌鹑(乡里的典故,形容税吏征收时和自家账目上的巨大差距)
这邪月赐福的兵种,在死后和活动前也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仿佛是被“数据放大”一样,而死后变成真实。
赐福的血兵被打死,而接下来那些轰隆隆的血衣陶俑,则是随着宣冲注视下,轰隆倒塌。
宣冲观测中,弹道的弯曲落下,就如同当年看“愤怒小鸟摧毁方块”。那些本就塞着骨头渣子的陶俑,在宣冲关注的注视下,比正常陶俑废物多了。
一场战斗下来,赵长河所带来的巨兵和一些血祭的猛士,全部变成尸骸,以及瓦砾。
甚至比起没有血祭前还要弱,因为没血祭的士兵好歹有战术动作,而陶俑巨兵的能量装甲还在——而血祭后,被宣冲看到时,那都是一群破烂。所以说,血祭到底图了个啥?
赵长河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军队精华全部废掉,他木楞了,然后在感觉到远方骑着孔雀的宣冲凝视着自己时,于是乎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