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28节
周琰脸色煞白,层层盘剥是历朝历代不上台面的规矩,大家只要把账本改好也就是了。但这位世子如今的做法,显然是想堵死这条路,不希望官员和世家把主意打在朝廷和百姓头上。
"过去的事情,陛下可以不追究,但廉政司成立之后,审计范围必须包括官员三代血亲。"李成安敲了敲案上铜镇纸,"包括但不限于田宅、商铺、船舶..."
"世子殿下,这恐怕不合祖制!"礼部尚书孔贞运缓缓开口道,"《大乾会典》明载,官员私产非谋逆不得查!"
"孔大人说得对。"李成安点了点头,他也怕廉政司权利过大,迟早会像锦衣卫那般,成为悬在所有官员头上的一把刀,会直接导致整个大乾官场风声鹤唳,到时候人人自危,只求无过,那个时候谁还敢贸然施政,而新政,绝对不能被这个束缚。
他突然变戏法似的捧出厚厚一摞奏折,"所以下官请陛下重订了《审计则例》。"最上面那本奏折赫然盖着玉玺,朱批"准"字力透纸背。
裴度适时补充:"廉政司稽查时,当地衙门需派人见证,相互制约。但若遇抗法..."他拍了拍腰间金牌,"可直奏天听。"
一直沉默的户部侍郎突然发现盲点:"若审计时发现疑点,但涉事官员已调任其他地方..."
"自然是要追查到底。"李成安抽出根炭笔,在墙上大乾疆域图上画了个血红箭头,从江南直指岭南,"从今年新政开始之日,我大乾的官员都是终身追责,只要你敢拿,就最好做的干净些,一旦查出来,哪怕你已经离开朝堂,依然会被追究。"
赵戬微微一叹:"世子这般就不怕矫枉过正?当年武德朝搞风闻言事,多少清官被构陷..."
"对于赵大人所说之事,我们也增设了反坐条例。"裴度亮出文书末页,"诬告者按所诬之罪量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戬,"比如兵部不少人吃空饷,若是以后再有,恐怕就不是几句话能说得过去了..."
赵戬的茶盏"咣当"翻倒,褐黄茶汤在审计文书上洇出个狰狞的爪印。
此时,工部尚书陈常突然开口,指着某页问道:"世子,敢问这新奇的工艺以什么标准衡量,历朝历代对这工匠也没有这般待遇..."
工部尚书陈常的手指悬在文书上微微发抖,那页写着"凡改进工艺使产能提升三成者,赏银百两,授从九品官身。"
老尚书花白胡子颤了颤:"如今陛下取消匠籍已是天恩,匠人岂能再轻易授官?这要乱了贵贱尊卑!"
李成安突然从炭盆里抽出根烧红的铁签,吓得几位大人后仰。只见他往案上黄铜水壶底一戳,"嗤"地白气蒸腾,壶嘴竟喷出三尺高的水柱。
"陈大人可知,蜀州水车坊有个哑巴匠人。"铁签在壶底画出螺旋纹路,"他给水车加了这种导流槽,如今一架水车能浇灌两百亩旱田。"
铜壶在众人手中传递,李成安声音渐冷,"他们或许一时半会儿看不到太大的作用,也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给诸位大人和朝廷带来想要的利益。
但是总有一天,他们当中会有那么几个人站出来,带来的工艺足以撬动整个时代,这一点,就算我说了,诸位可能也不信,我只做一个简单的比喻。
若是有一天他们能让边境将士的盔甲刀枪不入,能让我大乾的刀枪剑戟削铁如泥,让我大乾军队在装备上碾压敌国,甚至能让我大乾的普通军士腾空而起,让天险不再是天险,诸位还觉得一个九品闲职很高吗?"
整个房间顿时满堂死寂,若是按李成安的说法,这等泼天的功劳,莫说是一个九品,更高的官职都是可以的,李成安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诸位深耕官场多年,都知道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利益就没有动力,因为权利能给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变成人上人,给他们的人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每个人都想做官。
若没有巨大的好处,诸位觉得,谁还愿意做官?谁还肯做官?为百姓服务吗?诸位做官还不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让自己家人过的更好,甚至是整个家族过的更好。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所以人人都想往上走,去更高处看看更美的风景。
你们需要这个机会,他们也需要这个机会,诸位的机会是政绩,他们的机会就是制造出更多利国利民的物件,革新我大乾传承多年的技艺,就是如此简单。”
第250章 青楼也交税?
说完,口干舌燥的李成安,顺手拿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这个时代的人聪明,但是思维太过固化,他们需要新思想的冲击,给他们打开一片新的天地。
"下官愚钝。"漕运总督擦着汗问,"若有人谎报工艺改进..."
"所以设了验匠司。"李成安弹指展开绢图,上面分列"省时"、"省料"、"增效"三项标准,"需三位大匠联合作保,还要现场重现工艺。"他突然冷笑,"比某些人举荐官员时,连被荐者籍贯都写错来得严谨。"
礼部的孔贞运突然剧烈咳嗽,微微一叹:“世子虽然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让匠人与圣贤同列,这简直...”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乾的未来。"李成安摩挲空落落的茶盏,"大乾需要强大,靠的不是某一个人,也不是某一群人,而是很多人,圣人之道历朝历代都有人学,也许兴盛一时,但这个时代进步很缓慢。
我不妨说得实际一些,在座的诸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必大部分都是身家都是不菲的,官场的人情世故,十个人有九个都是逃不掉的,有特立独行的,在官场也很难抬头,你们在座各位就算不是出自世家,也都有各自的产业。
若是将来这些人创造出来的工艺,能给诸位带来更大的收益,就像在下的永辉商行一般,给大乾带来更多更实用的东西,那属于诸位的利益,是不是也就更大了,世家也好,百姓也罢,这也算一件好事吧!"
关于其他的一些东西,李成安暂时还并未提及,因为这个时代和后世不一样,新政刚刚起步,所有的相关律法都不完善。皇权至上的年代,一切的改革都要需要符合皇家和世家的利益,太过超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的开启民智,逐步解放民间生产力这一条,就已经让陛下压力很大了,刚起步没多久,大乾各地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送往京都,可以说如今的大乾,每天都在死人。
不仅是陛下在扛,各地的官员也在扛,包括五大世家的人,当官的,谁没收过当地世家豪绅的礼?如今陛下要赋予民权,开启民智,提升百姓的社会地位,中上阶层的反抗最为激烈。特别是底层的官员,每天都要面临巨大的压力!
作为置换,就是陛下放弃追究官员和世家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确保新政实行下去,若是他们不咬着牙扛住这个压力,朝廷势必要翻旧账,到时候老账新账一起算,这也让地方上的许多官员不得不断尾求生。
自己这个叔父不喜欢麻烦,有麻烦就坑侄子,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在这个地方站着。
一阵穿堂风掠过,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新任户部尚书郑文昌捏着新政条文,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若是诸位问完了,那本官就得问一问了,本官这里有一事不明。"郑文昌突然指着税制细则,"这青楼妓馆和赌坊...也要征税?"
堂内霎时一静。刑部尚书刚入口的茶"噗"地喷在袖子上,工部尚书假装咳嗽转身,兵部尚书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铜铃大。
李成安正往沙盘里插小旗,闻言头也不抬:"郑大人觉得不妥?"
"非也非也!"郑文昌急得直搓手,"只是前朝皆视其为贱业,若公然课税,岂非..."
"恐怕是因为这青楼赌坊的利润过大,会影响很多人的利益,对吧?"李成安突然微微一笑,惊得老尚书们集体一颤。
李成安忽然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装帧精美的账册。他指尖在烫金封面上轻轻一划,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诸位可知,去年京都七十二家青楼的总流水是多少?"他翻开账册,指尖点在一行朱砂数字上,"四百八十万两白银,比盐税还多三成。"
兵部尚书赵戬的胡子猛地翘起:"这么多?!"
"这还只是明账。"李成安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抖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票据,"扬州瘦马的身价票、金陵画舫的包厢押单、苏州评弹的包年契,这些暗账加起来,恐怕能再翻一番。"
"在诸位眼里,青楼是藏污纳垢之地,但这中间的利润却让世家豪绅趋之若鹜,其实我觉得这第三产业也没什么不好,实不相瞒,这青楼,我也开。"李成安突然推开窗户,一阵凉风袭来。
“请问世子,何为第三产业?”郑文昌适时问道。
他抓起案上茶壶倾斜,茶水分为三股注入不同杯盏:"农为根,工为干,商为叶——而这青楼酒肆,便是树上开的花。"
"可这终究是皮肉生意..."郑文昌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终究是皮肉生意,所以得让阳光照进来,给她们一个出路。"李成安突然意味深长的看向众人,"青楼不仅得交税,今后还必须遵守三条铁律!"
夏禾立即展开诏书,金丝绢帛上墨迹森然:一禁赌坊青楼进行买卖人口,违者以杀人罪论处;二须自愿立契,违契者十倍罚银;三设医馆巡检,染病仍营业者流放三千里。
李成安一脸正色:“如今的大乾很缺人,未来的大乾会更缺人,若是再纵容人口贩卖,这人员缺口的不知道何时才能补回来。
诸位实不相瞒,这还只是开始,未来我大乾还会鼓励百姓生育,甚至以朝廷的名义发放一定的福利,增加人口,这女子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先断绝人口买卖的路子,开启民智以后,他必须要为这个世道提供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良好的生存环境,这样一来,才能刺激他们创造更多的财富!
满堂哗然中,郑文昌突然发现盲点:"若禁止买卖人口,这青楼女子从何..."
"所以配套出台了《女户令》。"李成安摸出本小册子,"年满二十的女子可自立女户,自行学艺——扬州已经开了三家琵琶学堂,结业后包吃住,月钱二两起。”
第251章 程砚
李成安顿了顿:“我和陛下做这些事是为了大乾的将来,如今诸位大人可能还不太明白,但不让底层的百姓看到未来的希望,开启民智对我们绝对是一个噩耗。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诸位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将来在过程中若是还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到王府来找我。”
众人愕然之际,李成安已走到门口。晨光给他镀上金边,映出他俊美的轮廓:"诸位大人,大家都想过纸醉金迷的生活,都想当人上人,你们想,我自然也想,但只有大乾越来越强大,这样的生活才能长久。只有百姓越多越好,大乾才有未来,诸位才有未来。"
他忽然转身,笑容灿烂如朝阳:"当然,若诸位大人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不想动了,可以问问陛下答不答应,天下人答不答应,送诸位一句话,别总是看见地里有点粮食就抢着收,不妨花点银子施点儿肥,将来收的更多..."
满堂死寂中,裴度展开空白笔录,墨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又像历史的车轮碾过旧时代的残骸。
暮色四合时,李成安的马车在朱雀大街被人潮逼停。掀开车帘,只见长街两侧灯笼高挂,各地口音的读书人摩肩接踵。有人背着藤箱风尘仆仆,有人骑着瘦驴吟哦诗句,更有人举着"包中进士"的卦幡招摇过市。
"世子,是春闱考生。"秋月指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今年似乎比往年多三成不止。"
李成安目光扫过那些或青涩或沧桑的面孔,忽然在茶肆门口凝住——个穿粗布直裰的年轻人,正用树枝在地上演着算学题。
"停车。"
他刚迈出车厢,街角突然传来喧哗。五六个锦袍公子围着个寒门学子推搡:"贱民也配住贡院边的客栈?"
被推倒的书生怀中跌出本手抄书,封皮赫然写着《新政纲要》。
为首的纨绔踩住书册,靴底碾过烫金标题,"不读圣人之学,成天想着新政这等投机之事,这样还想科举?"
寒门学子突然扑上去抢书:"这是官府印发的官本!"
"官本?"纨绔冷笑抬脚,"谁不知道李成安——"
话音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悬空的脚踝被铁钳般的手扣住,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本世子怎么了?"李成安轻轻一拽,纨绔顿时劈叉坐地。他拾起沾尘的书册,简单的翻了几页,拍干净递给书生:"这些批注是你写的?"
书生涨红了脸:"学、学生妄言..."
"写得不错。"李成安翻到某页,指着密密麻麻的眉批,突然转头对纨绔们一笑,"你们是等着本世子请你们吃饭?"
几个公子哥抖如筛糠——在京都,但凡有点身家的,几乎没什么人不认识这位祖宗,他们显然也认出了这一位,连忙起身行礼,灰溜溜的向远方跑去。
对于这些人,李成安没有去追究,这就好似一个省委书记去吃饭,碰到了几个城管在欺负一个商贩,驱走也就是了,至于后续,他们各家的长辈和领导自然会处理。
完全不需要他亲自追着一个小卡拉米不放,装比打脸是很爽,但是也要讲究身份和场合,身份不够,他们连被打脸的资格都没有。
茶肆二楼,李成安望着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身后换上新衣的寒门学子程砚,正捧着热茶不敢落座。
"你是哪儿的人?"
"学生程砚,蜀州人士。"程砚恭敬的回答道。
李成安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盏中茶水荡起细小的涟漪。他抬眼仔细打量这个叫程砚的年轻人——粗布衣衫洗得发白,手指关节粗大,分明是常年做粗活留下的痕迹,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蜀州来的?"李成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可是真巧,想不到出门个还能碰到我蜀州的学子?"
"学生一家原是锦江堰的河工。"程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多年前王爷和世子殿下在蜀州开设学堂,允许工匠子弟入学...学生就是当年第一批进去的。"
李成安指尖摩挲着茶盏,没想到当年的种子,如今都已经成长起来了。
"你一个学子,不好研读考试的东西,为何对新政如此上心?"李成安翻开那本被踩脏的《新政纲要》,指着页边密密麻麻的批注,"你的这些见解,还是不错的,虽然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知道动脑子,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灯笼摇晃。程砚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就像他此刻起伏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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