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68节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悄然出现在院中。来者是一身道袍,却是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狡黠。他步履轻盈,踏雪无痕,仿佛与这飘雪的山林融为一体。
孟敬之似乎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头也未回,只是淡淡道:“你终于肯回来了?好久没仔细的看过这雪飘人间了。”
那老道士,正是孟敬之等待已久的“玄明”真人。他自顾自地走到石桌边,拿起孟敬之方才看过的信笺,随意扫了几眼,便轻笑一声:
“我怕你这老小子死在我这道观里,影响我道门的风水,而且大过年的不吉利,晦气的很。成安虽说是你学生,可你教过他什么?还不要脸的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当真好意思说出口!
这话就算要说也该是我道门来说,这小子可是根正苗红的道门之人,比你这整天枯坐、光说不练的老师强多了!”
平生见状,连忙恭敬行礼:“见过真人。”
玄明摆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孟敬之,戏谑道:“老东西,都这把岁数了,就非要把老道士拉下场?还真是应了成安那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都变老了。你个老东西心眼子多,非要算计的那帮人,老道士可掺和不了,而且我这时候下场,对他而言,可没有好处!”
孟敬之终于转过身,面色平静:“就算老夫没教过他什么,但这孩子也当面叫过我一声老师,这就够了!至少全天下都知道,他李成安,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此生最骄傲的学生。
就算你这个时候不掺和,他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了?我明白,你想在关键的时候再出手保他一命,但是你要清楚一点,他若是连有些坎都迈不过去,他便没有未来。”
“老小子,你别给老子放屁。”玄明嗤笑一声,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我道门正宗传人,岂是那般容易摧折的?一个赵承霄就想对我道门传人动手,老子再送他二十个极境都不够打。更何况你不是把秦羽都算进去了吗?来这儿之前,听说你还去了趟西月,那个酒鬼怕也没逃过你算计吧。
有这两个人在,就算大荒和南诏那两个老东西下场,他也应付的过来,这个时候我出手,万一禁地的人横叉一手,你可想好怎么办?不管怎么样,这孩子也是我道门的人。”
他话语间带着明显的调侃和护犊之意,仿佛李成安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一般:“要我说,大乾这趟浑水,老道士就不掺和了,让孩子自己折腾去吧,这些年大牛还是把这小子调教的很不错的!”
雪花渐渐变得密集,落在两位老人身上,一者沉静如渊,一者跳脱如风。孟敬之面对玄明的抢话,并未动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这雪夜中的微光。
他缓缓道:“你说的是。成安的路,应该由自己来走,他能有今日,也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与选择。我这老师,能做的也确实不多了,但我这最后一手,便只能落在你这清虚观,只是这孩子性子太急了,主动开启了与南诏的纷争,这是你我都不曾预料到的。
本以为凭着我这老骨头还能为他争取一些时间,但世事难料,我见过那禁地的人,他们从来就不想阻止成安来中域,而是更希望成安到这中域来,不管是你,还是我,所有的手段在他们眼中都没有丝毫意义。”
玄明闻言,哼哼两声,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他也望向那愈下愈大的雪,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你放心,既然孩子已经主动开了此局,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老夫自然不会让他折在那个地方,我道门的人本就不多。
雪大了,既然要变天,就让中域好好变一场。说吧,你这个时候来老道士这里,到底想让老道士做些什么?”
孟敬之颔首,与玄明并肩立于雪中,望着苍茫天地。
“老夫不是希望你做别的,你能护住他一程已经很好了,我记得你道门中有一门功法。”
玄明脸上的戏谑懒散瞬间消失无踪,他猛地转过头,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锐利地盯住孟敬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打断了他:
“老小子知道挺多的,不过,你还是别放屁了...护着他是老道士的本分,不需要你在这里说些废话,我道门的功法多的是,足以支撑到他的极境之路。至于问道,就看他自己的机缘了,当年那位可以,成安自然也可以。”
他袍袖一甩,几乎将飘落的雪花都震开几分:“至于你说的那门《涅槃经》!我告诉你,想都别想!绝对不行!”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那可不是什么通天大道,就算是当年那位留下来的,但是几千年来,练这本功法的人,没有一个活口,我不可能拿着成安的性命陪你去赌!”
玄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愠怒。
雪越下越大,几乎覆盖了两位老者的肩头,但玄明子的话语却比冰雪更冷,更沉:“我可以答应你,那孩子若有危机,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自然会尽力看顾他一二。但是功法的事情,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都别想!”
第330章 陈宴之
孟敬之静静地听着玄明的疾言厉色,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个反应。他眼中的那丝微光黯淡下去,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融入漫天风雪之中。
“或许你说的都对。”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但是你小瞧了人间禁地的手段,中域这一切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成安所拥有的一切,老夫所拥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们的算计。
将来他若是想赢这人间禁地,需要中域之外的力量,这么多年了,只有当年那位一个人达到过问道,当年那么多人陪他去了那人间禁地,最后却只有两个人走了回来,那便是你我门中的先辈,可他们对禁地只字不提,没多久便离世了,那一位留下来的东西,必有其深意,不会无缘无故带那么一本残缺的功法出来...”
良久之后,他望着苍茫天地,目光仿佛穿透风雪,看到了那注定坎坷的未来:“罢了,罢了。他终究是你道门的人,你若是想不通,老夫怎么说都没用,你若是想通了,未来的路,你总能比我多瞧上几年。”
玄明沉思片刻,神色稍缓,但眉头依旧紧锁,哼了一声:“或许你说得对,但我不这么想,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去纠结那人间禁地,那玩意你趁早忘了吧!至于成安来了中域之后……哼,老道士我自有分寸,总不会让他轻易被人拆了骨头就是。”
“不是我非要跟那人间禁地作对,而是那人间禁地,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成安!罢了,老夫想说的都说了,将来的事情,你这老道士自己看着办吧,我没时间了,但是你还有!”
“你真想死在中域?”
“放心,过几日,老头就回大乾去,看看我那学生,看看他把大乾变成什么样了!”孟敬之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期待。
清虚观内,风雪更急,两位老人并肩而立,沉默之中,更多的是担忧与一份沉重。
天启,允州。
初冬的允州已覆薄雪,陈家祖宅的飞檐下悬着冰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陈五踏过青石铺就的庭院,碎雪在靴底发出吱呀轻响。
书房内炭火正旺,家主陈奕披着狐裘临窗而立,指尖摩挲着一枚温润的棋子。听罢陈五禀报,他久久凝视着棋盘上胶着的局势。
“清瑶这孩子...比老夫想象中果决,倒是林天恒这个老东西,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舍得下血本,把自家的闺女和秦羽都派过去了。”忽然轻笑一声,棋子啪地落在棋盘,“清瑶说的没错,陈家这个时候不下注,将来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天初正在北境处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去找宴之吧,老夫老了,只要大的方向没错,就让他们年轻人来折腾吧。”
“属下明白!”
陈五冒雪穿过三重院落,远远听见剑刃破空之声。练武场上,一个白衣青年正在雪中舞剑——正是陈家二公子陈宴之。
但见他约莫二十出头,眉目清俊似水墨勾勒,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剑招时而翩若惊鸿,时而疾如闪电,雪花绕剑锋旋成涡流,竟片雪不沾衣。
“二公子。”陈五躬身递上密信。
陈宴之收剑转身,呼吸未见紊乱。接过信笺时,指尖莹白如玉,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他扫信极快,眸光如剑锋般锐利:
“清瑶这丫头,胆子倒是够大的...”忽然指尖轻弹,信纸精准落入炭盆,“清瑶可还有别的话?”
火苗窜起的刹那,陈五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大小姐的意思,让家里的极境,都动起来...”
陈宴之挽了个剑花,霜雪在剑尖凝成冰珠,“这丫头还没见过人家,就这么相信这李成安?”
北风卷着雪沫扑进廊下,他玄色腰带上的银线云纹忽明忽暗:“罢了,终究是先生的传人,父亲和大哥既然都想在这场风波里博上一博...”
剑锋忽然指向北方:“那咱们就去会一会苏家吧,看看苏昊这老东西,这么多年在天启还藏着多少手段。”
最后二字出口时,周身剑气激得积雪倒卷。
“二公子要去新州?”
“听说那位世子那边派人来了天启,如今见不到那位世子,去见见那位苍蓝也是无妨的!”陈宴之轻笑,呼出的白气如剑芒吞吐,“既然要想下棋,棋子自然就不能太差了。如今这天下,能人辈出,先生虽然命不久矣,但终究留下了传人,西月又出了个郭小桐,大荒还有一位太子,南诏虽然皇子争储,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将来若能与这些人过过招,这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暮色渐浓,练武场四周灯笼次第亮起。光影摇曳间,陈五恍惚看见当年那个病弱少年的影子——谁能想到被断言活不过弱冠的二公子,如今已经成为整个陈家最锋利的剑。
雪越下越大,陈宴之的身影渐渐融入雪幕。唯有带笑的话语随风飘来:
“五叔,还请转告诉父亲,宴之不会让他失望的。”
“二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南诏,天州的皇家别院。
窗外寒池凝薄冰,几株残荷挂着霜色。室内暖意融融,银丝炭在兽首铜炉里无声燃烧,散发着松木的清香。
南诏大皇子赵承霄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紫檀小几。他面容俊朗,眉眼间却带着一丝阴鸷与不耐。对面,刘家家主刘彦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地斟着茶,神色凝重。
“北凉…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赵承霄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段天德那个废物,以为坐上了王位就高枕无忧了?当真没有一点脑子。倒是顾家那条老狐狸,还想给段家留一条血脉,看来狗在外面待久了还是不行,毕竟待太久了,就不太听主子的话了!”
刘彦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到赵承霄面前,声音平稳却带着寒意:“殿下息怒。段天德无能,确实有点出乎我等意料。但北凉乱局,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足够听话,毕竟当狗的,能力不重要,只要他听话,也就是了。
来年若能将李成安的注意力,乃至大乾的部分力量,暂时拖在了北方。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陛下那边...”
第331章 请君入瓮
赵承霄端起茶杯,却不喝,眼神锐利地看向刘彦:“刘公请放心,父皇已经同意了,但皇家供奉责任重大,我也不可能全部带走,你刘家...”
“殿下放心,刘家的几位极境,愿听殿下差遣。只是李成安此子,绝不能留。”刘彦语气斩钉截铁,眼中闪过杀机。
“你好像比我还恨这李成安...”
“此子的手段和眼光皆是上品,还深谙人心。若任由他继续成长,将来若到中域,迟早会给我南诏增添大麻烦。他必须死,方能震慑,同时殿下才有机会登上太子之位!只有殿下坐上那太子之位,我刘家才有未来!”
赵承霄坐直了身子,脸上阴鸷之色更浓:“说的简单,要杀他?谈何容易!这小子投胎倒是投的好,还有个好老师。”
“虽说他是孟敬之的学生,可殿下此次试探,不正好说明了那孟老头确实没有更多的精力再来顾及到南诏了吗?他确实给他这位学生留下很多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毕竟都在中域,若是他来不了中域,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刘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而且天启那位皇帝陛下,不同样也不想让他来中域吗?”
赵承霄摆了摆手:“虽然这老头没精力管,但不代表他已经死了,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想着把第一颗棋子落在北凉,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废物去当北凉的皇帝。
但天启的林家和陈家都有人在大乾,这个时候去硬碰,可不是好主意。再加上前些日子孙家又出了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你来出力!”
刘彦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殿下说的是,可天启皇室,不就是制衡那两家最好的依仗吗?而且据我的消息,这孟敬之,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赵承霄眉头微皱:“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可敢肯定?”
“家里有一位探子祖上是行医的,他自己在医术上也颇有造化,在瓮城的时候,曾化身送菜的去过那清虚观,他看过孟敬之的面色,绝不会有假,老朽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老东西,决计过不了这个冬天。”
赵承霄微微颔首:“若当真如此的话,那明年,就是他李成安的死期了。”
刘彦眼中寒光一闪,“有了北凉的干扰,再加上我们这么多极境高手,此次出征想必是万无一失。”
赵承霄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加快,显然在急速思考:“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大康!”
刘彦成竹在胸:“殿下多虑了,一个丧家之犬罢了,根本不足为惧,他们若是不干涉殿下的大事,或许还能给他们一条活路,若是想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手,那就正好一起去送他们上路。”
“好!”赵承霄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兴奋而残忍的光芒,“就依刘公之计!此事由你好好谋划,我会调动一切资源配合,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南诏阴沉的天空,语气森然:“李成安…我倒要看看,你这颗棋子,是如何陨落在我南诏手上的!”
刘彦也站起身,深深一揖:“殿下放心,定不负殿下所托!”
屋内,炭火依旧温暖,却弥漫开一股冰冷的杀机。一场针对李成安的致命罗网,开始在南诏悄然编织。
刘府,书房。
夜已深沉,鹅毛大雪无声覆盖了亭台楼阁,将白日的喧嚣与算计尽数掩埋。书房外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偶尔掠过屋檐,发出低沉的呜咽。
刘彦屏退了所有下人,甚至连心腹管家都被支得远远的。他独自一人穿过重重寂静的院落,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推开厚重的花梨木书房门,又迅速反手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书房内没有点太多灯烛,只有书案上一盏孤灯,跳跃的火苗将房间映照得半明半暗,拉长了家具扭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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