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74节
二十年的隐忍,二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李成安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他早已冰封的心湖上,裂开了无数道缝隙。
良久,李睿才缓缓闭上眼,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了一口积郁已久的浊气,再睁开时,眼中虽仍有复杂,但那冰冷的抗拒,已然消散了大半。
他终于伸出手,端起了那杯早已温热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声音沙哑地道:“说吧,你想怎么做?”
“......”
次日清晨,风雪稍歇。车队再次启程,朝着近在咫尺的京都城驶去。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未消的官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李成安与李睿同乘一车,车厢内气氛比昨日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几分沉默的凝重。
两日后,就在即将抵达京都巍峨的城门时,李睿的目光被城外的景象吸引了。只见城墙外大片空地上,竟有许多民夫工匠在冒着严寒施工!虽然因天气寒冷,进度看似不快,但夯土筑基、测量划线的规模却是不小,俨然是一片大兴土木的景象。
李睿微微蹙眉,眼中露出疑惑。京都格局早已定型,为何突然在城外如此大规模动土?
李成安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他并未直接对李睿解释,而是轻轻敲了敲车窗。
车窗外的春桃立刻策马靠近:“世子有何吩咐?”
李成安故作不知地问道:“春桃,这城外是在修建什么?如此大的动静。”
春桃心领神会,恭敬地回答道:“回世子,这是在规划修建京都外城呢。据说是为了缓解城内拥挤,将来还要引入新的工坊和集市,仿照…仿照深州那边的模式来建。” 她说着,悄悄瞥了车厢内的李睿一眼。
“京都外城?”李成安仿佛才听说一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离京这些时日,京都变化不小啊。”
李睿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是掀起了波澜。京都扩建新城?他虽隐居,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深州的变化通过一些渠道他也有所耳闻。如今连京都都要开始效仿,自己这个侄子果然是个治国之才。
第344章 让吴王给本世子站端正了
这更印证了李成安所言非虚,大乾确实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变革,就在这时,车队距离城门已不足一里。李成安忽然对车外的玄影吩咐道:“玄影!”
玄影立刻出现在车窗边,态度比以往更加恭敬小心:“属下在。”
“你先行一步,快马加鞭赶回王府。”李成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通报我父王,就说…就说本世子远道回府,让他赶紧出门迎接,就好好在门口等着,一定要给本世子站端正了。”
玄影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瞬间明白了李成安的意思,这是要让他去通知王爷,准备借这位的身份,让他自己好好装个逼!
这差事…比去商州绑人压力还大啊!王爷听到消息会是什么反应?玄影简直不敢想象。虽说罚俸二十年对他并没有什么意义,但鬼知道王爷会怎么收拾自己,更何况王妃也在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李镇面前说这话。
他略有犹豫,立刻尴尬的说道:“世子,要不是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本世子担着,你放心尽快去说。”
玄影心中暗自嘀咕:上次你也这么说,可到了最后,终究是他一个人抗下一切,世子的话,是万万不能再全信了。
不过李成安毕竟是主子,他灵机一动,瞬间一扯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京都城门疾驰而去,溅起一路雪沫。
李成安看着玄影远去的背影,然后转回头,对着一旁神色再次变得复杂紧张起来的李睿,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大伯,放宽心。一切…都有侄儿在。”
马车继续不紧不慢地向着城门驶去。李睿的心,却随着马蹄声,一点点提了起来。阔别多载,故土近在眼前,亲人即将重逢,这其中交织的激动、惶恐、愧疚、期待…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普通的粗布麻衣,虽然明知无用,却仿佛想借此平息内心的波澜。
京都的城墙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城楼上迎风招展的龙旗和守城士兵的身影。
玄影一路快马加鞭,心中七上八下,只觉得这差事比深入敌营刺探军情还要命。他几乎是冲进了吴王府所在的街道,远远看到王府那威严的朱漆大门和门口肃立的护卫,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他勒住马,在王府门前逡巡了片刻,一咬牙,并未直接上前叩门,而是绕到了侧面的小巷。果然,没等多久,就看到王府的老管家李忠正从侧门出来,似乎是准备去做些什么。
玄影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压低声音急急叫道:“忠叔!忠叔!”
李忠被突然冒出来的玄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才抚着胸口道:“哎呦,是玄影啊?你这慌慌张张的作甚?不是随世子爷在外办差吗?怎么独自回来了?可是世子回来了?”
玄影一把拉住李忠的胳膊,将他拽到更僻静的角落,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尴尬,语速极快地说道:“忠叔,世子爷的车驾马上就到家门口了!他让我先行一步回来传话!”
李忠闻言一喜:“世子爷回来了?这是好事啊!老朽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
“不是!等等!”玄影连忙打断他,表情更加纠结,仿佛难以启齿,最终眼睛一闭,心一横,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世子爷让传话给王爷!就说…就说‘本世子回来了,远道回府,让他出门赶紧迎接,在门口给本世子站端正了!’——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忠叔,您…您去禀报吧!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玄影根本不敢看李忠瞬间石化、目瞪口呆的表情,如同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猛地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竟是真的头也不回地打马就跑,瞬间就消失在小巷尽头,只留下马蹄溅起的几点雪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世子要装逼,谁拦得住啊,若是自己亲自去禀报,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忠叔跟着王府多年,想来王爷是不过怪罪他的,对,王爷定然不会怪罪忠叔,以后大不了多请忠叔喝点儿酒,毕竟自己这身板儿,确实扛不住王爷的雷霆之怒。
李忠一个人愣在原地,寒风吹过他花白的头发,他仿佛变成了一座冰雕。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出现了幻听。
世子爷…让王爷…出门迎接?还要…站端正了?!
这…这成何体统?!世子爷虽然受宠,可这十多年来也从未如此…如此“嚣张”过啊!这话要是原封不动地传到王爷耳中…
李忠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看了看玄影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王府威严的大门,最终哭丧着脸,重重地跺了跺脚。
“哎呦我的世子爷诶…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这可真是要了老奴的老命了!”
但李成安的话已传下,玄影又跑得没影,这话他传也不是,不传更不是。踌躇再三,李忠最终还是苦着脸,一步三挪地、如同赴死般朝着王府内院走去。
王府书房内,吴王李镇正在与王妃陈欣悦说着话,商量着年节安排和儿子何时归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李忠颤抖而犹豫的声音:“王…王爷…王妃…老奴有要事禀报…”
李镇眉头一皱:“进来。何事如此慌张?本王说了多少次了,万事要稳重。”
李忠佝偻着身子走进来,头几乎垂到了胸口,不敢看两位主子的脸色,用细若蚊蚋、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刚…刚才玄影回来传话…说…说世子爷车驾即刻就到府门外了…”
陈欣悦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成安回来了?那太好了!”
她立刻起身就准备出去迎接。
李镇也面露欣慰,但看到李忠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对劲,沉声道:“还有呢?玄影还说什么了?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第345章 呆滞的李镇
李忠身体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音道:“他还传了世子爷的原话…说…说...让王爷您…出门赶紧迎接,还得...还得...给世子站端正了!’”
说完,李忠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砖缝里去。
书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欣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美眸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
吴王李镇脸上的欣慰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随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变得漆黑如锅底!一股无形的低气压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混账,那个小王八蛋…说…什…么?!” 李镇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握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李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了。
陈欣悦回过神来,先是又好气又好笑,随即看到丈夫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连忙上前打圆场:“王爷息怒!你可骂着自个儿了,他是小王八蛋,那您是什么?”
李镇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显然被李成安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得不轻。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立刻冲出去把那小子揪进来家法伺候的冲动。
陈欣悦继续说道:“王爷,成安这孩子…虽然这些年胡闹了一些,但终究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你自己的儿子你心里还没数?若是他一人,他哪有这个胆子…”
他黑着脸,在原地踱了两步,最终冷哼一声:“哼!真是反了他了!本王倒要看看,他这次又搞什么名堂!敢让本王去迎接他?!还站端正了?!简直是倒反天罡的混账!”
话虽如此,但他终究是担心儿子,加上妻子在一旁拉着,最终还是沉着脸,大步流星地朝府门外走去。只是那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去“迎接”,更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陈欣悦连忙跟上,又是无奈又是好奇,她也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竟然敢如此“作死”。
王府的下人们看到王爷黑着脸、王妃一脸焦急地快步走向大门,都吓得噤若寒蝉,纷纷避让,心中暗自嘀咕: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咱们家世子是不是又闯什么大祸了?
而始作俑者的马车,也终于缓缓驶近了王府所在的街道。两辆马车在吴王府那气派的朱漆大门前缓缓停稳。
早已得到消息、聚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下人们,以及黑着脸站在台阶上的吴王李镇和一脸担忧又好奇的王妃陈欣悦,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两辆风尘仆仆的马车。
车帘一动,李成安率先跳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带着一种看似轻松、实则暗藏紧张的笑容,朝着台阶上的父母躬身行礼:“父王,娘亲,孩儿回来了!”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关怀问候,而是吴王李镇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好你个混账臭小子!还敢回来?!”李镇一步踏下台阶,也顾不上什么王爷威仪了,伸手就想去揪李成安的耳朵,气得吹胡子瞪眼,“长本事了啊!在外面野了几个月,回来就敢让你老子我出门迎接?!还要站端正了?!我看你是皮痒了!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家法!”
陈欣悦虽然也觉得儿子这话太过荒唐,但看到丈夫真要动手,还是连忙上前阻拦:“王爷,这么多下人在呢,你先息怒吧,就算要罚也等回府再说,先听孩子把话说完!成安,你这次胡闹,确实有些过头了!”
李成安灵巧地躲开父亲伸来的手,脸上那故作轻松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却变得异常明亮和认真。他并未直接解释,而是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父母,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父王,娘,您二位先别急着动怒。孩儿这次回来,可并非一人。”
他顿了顿,侧过身,目光投向那静静停驻的马车,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孩儿…还为父王,带回了一位…一位你想念了多年的故人!”
“故人?”李镇正要发作的怒火被这话弄得一滞,揪耳朵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眉头紧锁,与身旁同样面露疑惑的陈欣悦对视了一眼。什么故人能让这小子如此大张旗鼓,甚至不惜先用那种混账话来吸引注意?
就在所有人心生疑惑之际,马车的车帘再次被一只略显苍白、却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掀开。
紧接着,一个穿着朴素粗布麻衣、头发灰白、面容清癯却带着无尽风霜痕迹的中年男子,弯着腰,从车厢里缓步走了下来。
他站直了身体,抬起头,目光复杂至极地望向台阶上那已然权倾朝野,却也是他血脉至亲的弟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吹过,掠过他花白的发丝,却吹不散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感慨、愧疚、以及一丝微弱的期待。
当李镇和陈欣悦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两人如同瞬间被一道天雷劈中!
李镇脸上的怒容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难以置信的景象!
他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陈欣悦更是猛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惊呼,美眸之中瞬间溢满了巨大的茫然无措!
身为极境的她,此刻也是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全靠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同样僵硬的李镇的手臂。
整个王府门口,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极致的寂静之中。所有下人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从世子马车里下来的、衣着朴素却气度不凡的陌生人,又看看自家王爷王妃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反应。
整个王府门口,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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