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79节
平生瘫坐在雪地里,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雪泥中,指甲翻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他绝望地嘶吼着,声音沙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无力感。
那火焰燃烧得极快,仿佛只是为了完成最后的使命。
短短半刻钟之间,火焰便缓缓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剩下一些零星的黑灰,以及一小堆洁白细腻、仿佛蕴含着某种温润光泽的骨灰,在风雪中微微散发着余温。
风雪卷过,似乎想将那最后的痕迹也带走。
平生猛地惊醒,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用颤抖的双手,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将那些尚且温热的骨灰收集起来。他撕下自己内衫最干净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将所有骨灰包裹起来,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紧紧地、紧紧地捂在胸口。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汹涌而出,打湿了他的衣襟,也打湿了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布包。
他跪在雪地中,佝偻着身体,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良久良久。
风雪似乎也怜悯他的悲伤,稍稍减弱了一些。
平生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泪痕交错,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近乎麻木的坚毅。他小心翼翼地收好那个装有先生骨灰的布包,贴身放入怀中。
然后,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依旧昏迷的车夫身边,检查了一下,确认他只是昏迷,并无大碍。他费力地将车夫拖回驾驶位,让其趴伏好。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那片人形的焦黑痕迹,以及周围打斗留下的狼藉,仿佛要将这一幕永远刻在心里。
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雪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挺直了单薄的脊梁。
坐上马车,握起缰绳。
“先生,别怕!平生…带您回家。”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马鞭轻扬,车轮缓缓转动,碾过积雪,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一个沉重的承诺,向着大乾的方向,孤独而坚定地驶去。
风雪依旧,却仿佛在为这位逝去的师者让开一条归乡之路。
数日后,大乾,京都城。
年关的喜庆气氛依旧笼罩着这座雄城,街道两旁悬挂着红灯笼,积雪被打扫堆砌在角落,孩童穿着新衣在巷弄间追逐嬉闹,零星还能听到几声爆竹的脆响。酒楼茶肆人声鼎沸,似乎一切都与往年无异。
然而,在这份表面的热闹之下,敏锐的人却能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
皇城脚下,六部衙门的所在区域,往年年节时分早已大门紧闭,官员休沐,至少休沐七日,有时候甚至到元宵后方才逐渐恢复办公。
但今年,各部衙门仅仅在年三十和初一象征性地休息了两日后,朱红的大门便再次敞开。
官员们穿着朝服或公服,行色匆匆地进出,脸上少见节日的慵懒,反而带着一种压抑的凝重和忙碌。公文传递的快马在街道上奔驰的频率远超平日,蹄铁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急促而清晰的声响,打破了年节的闲适。
整个京都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城防营和禁军的巡逻明显加强了,甲胄森严的士兵小队穿梭于主要街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市井坊间,一些消息灵通之辈交头接耳时,声音也压得极低,眼神中带着揣测与不安。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年,京都并不平静。
吴王府。
相较于外界的暗流涌动,王府内苑却显得宁静而温馨。轩窗敞开,温暖的阳光混合着清冷的空气流入室内。地龙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李成安正执笔立于一张宽大的画案前,神情专注。
案上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纸上已勾勒出一位女子的轮廓,眉眼盈盈,气质初显。林倾婉则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着淡雅衣裙,外罩一件雪白的狐裘,微微侧着头,唇角含着一丝羞涩而甜蜜的笑意,姿态优雅自然,仿佛与窗外庭院的雪景融为一幅天然的图画。
第355章 你且听我李成安狡辩
李成安笔走龙蛇,时而抬头细细端详,时而低头挥毫泼墨,笔下女子的神韵愈发鲜活。
“莫动,嘴角再弯一些…对,就是这样。”李成安轻声道,目光温柔。
林倾婉脸颊微红,依言维持着姿态,轻声开口,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早在蜀州的时候便听说你画技精湛。在深州时,你便答应为我作画,没想到回了京都才得空。”
“这一路走来事务繁杂,一直不得闲,而且这作画就和做人一样。”李成安笑了笑,笔下未停,“讲究的静心,作出来的画才有灵魂,若是别人,敷衍两下倒是能画出来,但你不一样,我希望能作出最好的画来。”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静谧而亲昵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林倾婉似乎想起了什么,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轻声问道:“对了,前两日夜里,城东方向天空炸开的那个巨大‘烟花’,你可看见了?声响那般大,光芒几乎照亮了半片天,却转瞬即逝…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在天启还从未见过那般模样的烟花。”
李成安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京都城东的大致方向,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重新低下头,继续作画,语气显得轻松随意:
“哦,那个啊…就是一场普通的烟花,蜀州作坊里弄出来的,回头你若喜欢,再给你弄一场更大的。”
他顿了顿,笔尖蘸了点朱砂,为画中人的唇瓣添上一抹亮色,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不过那玩意儿费时费力,本来应该能弄得更好看些,只是今年着实人手紧张,大家手上的事情多,都太忙了些,就没有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功夫,有那个意思也就是了。”
然而,在他平静的语气之下,内心却远非表面这般轻松。今年的六部取消休沐、城防的加强,都在为几月之后出征北凉作准备。
但他并不想将这些担忧过早地传递给林倾婉,只是将这份心思深深埋入心底,脸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专注于眼前的画作,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半个时辰后,画毕,李成安轻轻搁下笔,嘴角含着一丝满意的笑意,对着林倾婉招了招手:“倾婉,来看看,可还入眼?”
林倾婉闻言,眼中带着期待与羞涩,款款起身,走到画案前。当她目光落在宣纸上时,呼吸不由得一滞,美眸瞬间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艳。
画中的女子,一袭淡雅衣裙,外罩雪狐轻裘,依窗而坐。眉眼含笑,顾盼生辉,那神态、那气韵,竟与她本人有八九分相似,却又仿佛被赋予了画中独有的灵秀与光华,比真人更添了几分缥缈出尘的仙气。
背景的雪景庭院虚化处理,更衬得人如姑射仙子,清丽绝伦。
“这…这…”林倾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脸颊飞起红霞,眼中满是欣喜,“你把我画得太美了…我哪有这般好看…”
一旁的紫嫣也好奇地凑过头来看,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天呐!小姐!这画得…画得简直跟仙子下凡似的!看来世子这作画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果然是心里想什么画出来就像什么,真是神了!把我们家小姐画得比本人还要好看一些!”
她心直口快,说完才觉失言,连忙捂嘴偷笑。
林倾婉嗔怪地看了紫嫣一眼,但眼中的欢喜却是掩藏不住的。她越看越是喜欢,只觉得这幅画不仅形似,更捕捉到了她内心深处最希望展现给眼前之人的那份美好。
“倾婉本就天生丽质,我只是将我所见描绘出来而已。”李成安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心中也甚是愉悦。
林倾婉小心翼翼地看着画,越看越喜欢,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道:“世子的画技,怕是冠绝大乾,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把别人也画得这般好看。”
“你多虑了,这天下能让我这般费尽心思作画的,绝不会有外人。”
“是吗?前两日不是听说世子在蜀州的时候经常为青楼的女子作画。”
她这话看似随口而言,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淡淡的醋意。
李成安当即一愣,顿时傻了眼:“倾婉,你听我解释,那时候我纯属拿她们练手,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你要相信我!”
“世子爷信吗?你自己若是相信,我就相信。”她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李成安有些焦急的狡辩道:“哎呀,倾婉,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我确实偶尔去青楼...”
“真是偶尔吗?为什么我听人说你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青楼?”
“哪个混账胡说八道污蔑本世子,我拆了他骨头。”
“王爷说的...世子难道不记得了吗?”
李成安当即一怔,瞬间想了起来,除夕的时候,父王先是去了宫里,大概是喝高了,回王府之后又接着喝了几杯,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说自己小时候如何如何胡闹,如何让人不省心,结果话一多,就不小心把自己逛青楼这破事儿给捅了出来。
当时大家都喝的有些醉了,也没当回事,结果让林倾婉给听进去了,李成安心中暗道:见过坑儿子的,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人家爹妈都说自家儿子好,你倒好,说自家儿子逛青楼,哪有这么当爹的,你等着,回头不让娘亲把你那老骨头拆了,我都不算你亲儿子。
“倾婉,你听我说。”
“你说啊,我听着...”
“我...我...我还是完璧之身,不信你派人来查。”
“你是什么身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倾婉脸色羞红回应道。
他顿了顿,脑部神经快速运转,眼睛瞬间一亮,急中生智的叹了口气:“倾婉啊,实不相瞒,我那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修的是纯阳心法,这事儿要怪,就怪我那不靠谱的师傅。
就是他亲口说的,道门心法不能闭门造车,要多磨练自己的心境,是他安排我去的青楼,他说这叫什么红尘练心,让自己的心境更加纯粹,避免自己将来被外物所惑,从而在武道上走错了路...”
第356章 老师“回来了”!
林倾婉思虑片刻,道门的功法她没练过,也不知道真假,但是高深的功法确实讲究一个心境,或许他没骗自己,她转身对着门口的秦羽问道:“秦叔,这是真的吗?”
秦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了看一副苦脸的李成安,他也看的出来,李成安身体内的那股纯阳之气还在,也没有刻意去欺瞒自家小姐,便轻声说道:“小姐,我也没练过这道门的功法,不过这小子说的大概是真的,道门的讲究的是一个道法自然,心境上的磨练,确实对武道确实大有裨益。”
李成安顿时投来感激的目光,以后若是和倾婉成亲了,前辈必须得坐首桌,谁也拦不住,我说的。
“倾婉你听见了吧,前辈都说是真的,你放心,我绝不是那三心二意之人,以后啊,娶你一个就够了!”
闻言,林倾婉一脸娇羞:“谁说要嫁给你了,对了,陈清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自从回京过年,那位陈家大小姐陈清瑶几乎是王府的常客,经常来陪王妃说话解闷,送礼送到府里下人头上了,就连那位一向对李成安要求严苛、古板守礼的师叔范静山,前两日竟也破天荒地夸赞了一句“陈小姐端庄识礼,颇有大妇风范”。
这让她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危机感和小小的不快。此刻借着这个时机,便忍不住提了起来。
李成安何等敏锐,立刻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老家都快被这位陈家大小姐给偷了,身边的人快被他收买完了。
他不由失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林倾婉的鼻尖,动作亲昵自然。
“你放心,至少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是要跟陈家合作的。在天启那边,苏家毕竟是皇权,占据大义,无论是你们两家哪一家独自面对皇室,都不会有丝毫的胜算,而且陈家手里有军权,这很重要。
今年把大乾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等解决掉赵承霄这个麻烦,下一步,我的打算必定是要去天启一趟。我平日再怎么胡闹,总不能让老丈人赔个闺女,还要损兵折将,不然我这个女婿,如何上得了台面?”
林倾婉脸颊更红,扭开头,小声嘟囔:“谁是你老丈人,胡说八道。”
李成安闻言,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可不成,老师千方百计把你骗来大乾,若是留不住你,怎么对得起老师的厚爱,王府家风很正,尊师重道这事儿是很讲究的…”
“歪理...万一先生是想让你跟那位陈家大小姐呢?”
他看向林倾婉,眼神变得认真而温柔:“她再如何,也与你我无关。在我这里,我只认为你才是最合适我的那个人。”
他指了指画案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又深深地看着林倾婉的眼睛,“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唯有画中之人,才是我想携手一生的。其他人,再好,那也只是过客。我李成安没啥大志向,这辈子能只娶你一个人就够了。”
林倾婉听着他这番不要脸的话语,心中的那点小醋意和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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