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99节
他脸上写满了挣扎与痛苦。
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孙将军,你说的我自然都明白,可如今的北凉,还是父皇在时的北凉吗?
段天德倒行逆施,为满足一己野心,与虎谋皮,将整个北凉绑上了南诏的战车,这期间更是强行征兵,造成多少北凉百姓家破人亡?如今的北凉,早已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热!”
他的语气带着悲愤:“我们此去寒霜城,就是为了解决段天德这个最大的祸患,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争,给北凉的百姓,寻一条活路!
若任由段天德继续这般折腾下去,北凉才真的要生灵涂炭!孙将军,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留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孙天正脸色变幻不定,嘴唇嗫嚅着,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他何尝不知北凉如今的困境?只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李成安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孙将军。”
孙天正目光转向他,对于这位名震天下的大乾世子,他不敢有丝毫轻视。
李成安直视着孙天正的眼睛,语气淡然却暗藏锋芒:“段兄所言,句句肺腑。我们此行,志在必行。通州,只是我们要过的第一关。将军若念旧情,还请行个方便。”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冷冽:“当然,若将军执意忠于段天德,认定我们是敌人,不允我们通过…”
李成安顿了顿,周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开,虽未动武,却让孙天正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那我们,也只能强行闯过去了。届时,刀兵一起,这通州城会变成何等模样,会死多少北凉的将士和百姓…便由将军你一人承担了。”
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问道:“孙将军,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中。你是要为了一个将北凉拖入深渊的皇帝,与我等死磕到底?还是愿意为了北凉未来的安稳,行一个方便?”
李成安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孙天正的心头。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变得粗重,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孙天正粗重的喘息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殿下,先帝的知遇之恩,老臣万死难报,事到如今,老臣也不多说什么,臣只问一句话,若殿下能成功回到寒霜城拨乱反正,将来的北凉,还会是北凉吗?”
孙天正作为守将,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段开炎一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放行,甚至跟着他造反,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身边却带着李成安,他不傻,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段开炎带着李成安这么重要的人出现在北凉。
毫无疑问,这位三皇子为了回到寒霜城,借助了大乾的力量,但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帮助段开炎回到了寒霜城,如愿解决掉了段天德和南诏的人,那个时候,大乾就真的会甘心撤军吗?他们会平白无故的帮自家这位三皇子吗?
孙天正的问题,如同利剑般刺破了所有委婉的粉饰。段开炎身体猛地一颤,这个问题显然击中了他内心最不愿直面的一处问题。
第398章 过通州
闻言,段开炎的眼神瞬间闪烁起来,下意识地避开了孙天正那后期盼的目光,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立刻给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回答。
但他的犹豫和迟疑,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他无法轻易许下连自己都无法完全保证的承诺,尤其还是在李成安面前。
书房内的气氛,因段开炎的沉默而变得更加凝滞和压抑。孙天正的心,随着段开炎的躲闪,一点点沉了下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并不乐观的未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吞噬一切时,李成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僵局。
“孙将军放心,北凉,自然还会是北凉。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段兄依然是北凉的主人!”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只不过他跟这位将领玩起了文字游戏,他没有承诺北凉王朝会如何,也没有承诺段氏皇权会如何,他只说“北凉”这片土地还会是“北凉”。这模糊的话语,给了孙天正一个似是而非的安慰,也是给段开炎留下了最大的余地。
孙天正是个军人,但不是个蠢人。他看着眼神躲闪的段开炎,又看了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的李成安,心中已然明了。段开炎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了很多问题,或许他自身也只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枚棋子,棋子永远是身不由己。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涌上孙天正的心头。他颓然地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是边境传来的日益惨烈的战报,是通州城内日渐稀少的青壮和家家户户传来的压抑哭声,是北凉在段天德统治下肉眼可见的滑向深渊……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罢了…罢了…”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段开炎和李成安挥了挥手,语气充满了疲惫与认命:
“末将…放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些脊梁,作为军人最后的尊严让他补充道:“但请殿下和世子尽快离开通州地界。”
说出这句话,孙天正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北凉的时代,结束了,或许在先帝离去的那一天起,北凉便已经名存实亡了。但他更清楚,若不放行,今夜通州必定血流成河,而北凉的苦难,依旧看不到尽头。他只能选择了那一丝渺茫希望。
段开炎看着孙天正那瞬间佝偻下去的背影和灰败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孙将军…开炎...多谢了...您保重。”
李成安则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将军深明大义,在下佩服。我等即刻便走,绝不逗留。”
孙天正双眼泛红,突然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北凉军礼:“殿下...北凉...万年!”
段开炎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不敢面对这位对北凉忠诚的老将,李成安一时也无言以对,立场不同,选择也不同,他不能因为仁慈就让大乾的兵士白死,世家那么多银子拿给朝堂,不可能不给他们回报!
弱肉强食,自古的生存法则。要怪,只能怪北凉太弱,要怪,只能怪世道艰难...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四人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离开了城守府。
书房内,只剩下孙天正一人,对着摇曳的烛火和冰冷的地图,久久伫立。
窗外,是北凉沉沉的夜,以及那看不见尽头的国运迷途。他作为通州守将,能做的,只有在这历史的洪流中,尽力保全眼前这一城百姓的暂时安宁。
夜色愈发深沉,通州城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只有城墙上的火把在寒风中明灭不定。
在孙天正的安排下,通州城一道平日里极少开启的侧门,在绞盘低沉的转动声中,缓缓打开了一条仅容数骑并行的缝隙。
没有灯火,没有喧哗,只有冰冷的月光洒在门洞内的青石路面上。李成安一马当先,段开炎紧随其后,接着是欧阳成以及八千如同幽灵般的幽云铁骑。马蹄包裹着厚厚的棉布,踏在路面上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所有人都保持着极致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声的黑色铁流,迅速而有序地穿过门洞,融入城外的茫茫黑暗之中。
段开炎在经过城门时,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站在阴影处,身形仿佛与城墙融为一体的孙天正。孙天正也正看着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有痛惜,有决绝,或许还有一丝释然。
段开炎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一夹马腹,加速冲出了城门。李成安则自始至终目视前方,面色平静。在经过孙天正身旁时,他微微颔首,算是最后的致意。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八千铁骑便已全部通过,沉重的城门再次悄无声息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那最后的马蹄声也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一直如同石雕般伫立的孙天正才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
他身后,一名心腹副将快步上前,脸上带着惊疑不定和后怕,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了?他们可是大乾的人!还带着三皇子…此事关系重大,我们…我们是否要立刻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
孙天正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漠然。
他望着李成安等人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低沉:“算了,不必了。”
副将一愣,更加焦急:“将军!若日后朝廷追究起来,我们这可是弥天大罪啊!现在上报,或许还能…”
孙天正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越过漆黑的荒野,仿佛看到了那座风雨飘摇的寒霜城。
“上报给谁?给咱们那位陛下吗?”孙天正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告诉他,他那个被他逼走的三皇子,带着大乾最锋利的刀回来了?然后呢?引来更疯狂的反扑?让战火更快地烧遍北凉每一寸土地?”
第399章 正面受阻
“将军,我们可是军人,守护北凉是我等一生的使命,这是您当初教我的!”一旁的副将忍不住说道。
他收回目光,看向副将,眼神空洞:“我们是军人不假,但我们首先也是人,你看看大乾世子的这些铁骑,你再看看他身边的那群江湖中人,最低的都是二品,我们拿什么去拦?若是强行去拦,今夜整个通州都会血流成河。”
“将军,我们是军人,死不足惜!战死沙场是我等的宿命,一切为了北凉...”
孙天正摇头打断了他:“北凉,如今哪儿还有北凉?算了吧,没有必要了,北凉…已经死了,从先帝驾崩,段天德引狼入室的那一天起,它就已经死了。
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为它寻一个稍微体面一点的结局,或者,为这片土地上还活着的人,寻一条或许能喘息的机会!我们是可以死,但城里的百姓呢?他们是无辜的。
就算拦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杀了三殿下吗?当初,明眼人都知道,先帝打算把北凉交给三殿下,只是后来发生的种种...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副将一时无言,他自从军的那一天起,便跟着孙天正,他不知道为什么,将军这么多年以来教他的那些信念,竟会在一夜之间尽数崩塌,他也不明白,眼前这位将军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但他依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将军!
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力道很轻,却让副将感到一种沉重的绝望:“守好城门,约束好部下,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说完,孙天正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副将,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向着城守府走去。他的背影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苍凉。
城门依旧紧闭,仿佛固若金汤,但有些东西,一旦放开,就再也回不去了。通州城暂时获得了安宁,而北凉的国运,却已在无人知晓的夜色中,悄然滑向了未知的深渊。
北凉腹地,白州与春州交界处。
八千铁骑风尘仆仆,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沉默和纪律。离开通州已过去半月,李成安一行人马不停蹄,凭借着段开炎对北凉地理的熟悉和那些与段氏皇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守将,再加上李成安或明或暗的配合,竟真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续横穿了白州、春州,兵锋直指松州。
当然,这一路上,并非全无阻碍,也曾遭遇过忠于职守的北凉巡骑,爆发过小规模的冲突。但幽云铁骑拥有绝对碾压式的战力,以及身边的藏锋卫和众多江湖高手,所有遭遇的敌人都被迅速解决,未能掀起太大波澜。
毕竟是敌国境内,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把所有踪迹都掩盖,同样会有漏网之鱼或地方守军派出的信使,拼死向寒霜城方向奔去。然而,诡异的是,这些关于“大乾精锐小队潜入”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竟无一能顺利抵达寒霜城,更未引起任何大规模的围剿。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寒霜城外悄然张开,将所有指向李成安这支孤军的警报,尽数拦截、掐灭。
段开炎对此心知肚明,心情复杂,在北凉,如今能做到这一切的,必然只有段天德,他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段天德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放他们深入北凉,若是陷阱,早就该动手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
若不是陷阱,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么?而李成安则始终保持着冷静,他不管这背后有多少算计,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寒霜城。时间,才是他唯一要争取的东西!
……
与此同时,北凉正面战场,大乾中军大营。
气氛却不似李成安那边顺利。帅帐之内,睿亲王李睿眉头紧锁,镇北侯欧阳正等一众将领也面色凝重。
沙盘之上,代表大乾军队的旗帜确实在向前推进,一月之内连破北凉四州之地,看似战果辉煌。但李睿等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色。
“王爷,侯爷,这群北凉人太滑头了!”
一位将领愤愤道,“他们根本不与我们正面决战!依托城池和地利层层阻击,一旦我们攻势太猛,他们立刻弃城后撤,保存实力。我们的斩获极其有限!”
另一位负责后勤的将领更是忧心忡忡:“最麻烦的是后勤!北凉骑兵利用其机动优势,不断袭扰我们的粮道。运粮队损失惨重,前线军粮已经开始吃紧。再这样下去,我军将有孤军深入,后勤不继之危!”
欧阳正指着沙盘上那条越来越长的补给线,沉声道:“王爷,北凉这是明显的以空间换时间的疲敌之策。他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意在拉长我军战线,消耗我军锐气和粮草。若我们继续贸然深入,一旦后方粮道被彻底切断,或者北凉主力突然在某处险要之地设伏反击,后果不堪设想。”
李睿凝视着沙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身经百战,如何看不出眼前的困境?北凉统帅的战术极其老辣且无赖,完全避开了大乾军队正面攻坚的优势。
“成安那边……有消息吗?”李睿忽然问道。
欧阳正摇了摇头:“北州关最后一次传来消息,是世子他们已按计划出发。之后便再无音讯。北凉腹地如今是何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李成安的孤军行动,本是寄予厚望的奇兵,但如今音讯全无,而正面战场又陷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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