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242节
谢居安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望向天启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风雪:“那东西…才是真正改变将来战争格局的关键。虽然极境强者能挡,但终究是少数,是震慑性的力量。王朝的根基,在于城池,在于军队,在于亿万黎民。”
他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融化,声音冰冷:“而李成安手里的东西,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座雄城、数十万大军化为齑粉。这意味著,传统的战争和城防体系,在他面前可能形同虚设!这才是让苏昊,让中域所有势力都坐立难安的根本原因!”
谢威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深邃:“是啊…若此物能大规模制造…这天下的规矩,恐怕就要由他来定了。苏昊急于除掉他,恐怕也有这方面的考量,想在他成势之前,将他和这技术一并扼杀。”
谢居安却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冷冽和期待:“所以,儿臣才说,他早点来中域才好。这潭水越浑,我们才能看得更清楚,也才有机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苏昊想玩火,就怕最后…引火烧身的是他自己!”
“若是有朝一日我大荒面对这个东西,又该怎么办?”谢威轻声问道。
闻言,谢居安神色不变,从容答道:“父皇放心,儿臣已令探子从蜀州战场废墟中,带回了一些未被完全引爆的残骸和沾染的泥土。如今,工部最顶尖的工匠和精通药理的药师正在日夜不停地分析其成分。”
他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东西既然是人造出来的,他李成安能弄出来,我大荒汇聚天下英才,未尝就不能破解,甚至…加以改进!更何况,如今有个天启顶在前面,李成安若要复仇,首当其冲的便是苏家。
这东西,他将来必然还会使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总能找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父皇,我大荒不争这一朝一夕,我们争的是未来的国运!”
大荒地处北境,苦寒之地居多,资源相对匮乏,冬季漫长而酷寒。百姓生活艰辛,历代大荒君主无不渴望南迁,夺取中域乃至天启那温暖富饶的土地,改善子民生存条件,这是刻在大荒骨子里的执念。
谢威看着儿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野心,脸色更加凝重,他缓缓道:“你的意思…是想要趁此机会,南下?”
“是!”谢居安回答得斩钉截铁,“天启皇室与李成安之间,不死不休之局已成,世家内乱几乎已成定局。如此天赐良机,儿臣不想放过。若能趁乱南下,即便不能一举覆灭天启,也能夺取其北方数州,让我大荒子民获得更多肥沃的土地,更温暖的家园!”
谢威沉默片刻,眼中忧色未减:“你的想法,朕明白。但你想过没有,若我们南下,将来迟早会与那个李成安对上。届时,你当如何?”
谢居安面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父皇,李成安确实惊才绝艳,他能从一个边陲小国走到如今令中域瞩目的地步,足以证明其本事。
但是,他终究也是凡人,并非真神。他有他的谋划,儿臣亦有儿臣的底气与准备。即便将来真的对上,战场相见,儿臣…也未必会输!”
谢威看着自信满满的儿子,却并未露出欣慰之色,反而叹了口气:“战争…终究会死很多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朕不希望看到大荒的儿郎们血流成河。”
谢居安闻言,向前踏出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父皇,战争确实会死很多人,会流无数的血。但是,您别忘了,纵观历史,唯有战争,才能打破旧的枷锁,让我大荒的步伐不断向前!
我大荒的子民,世代生活在苦寒之地,冬日里冻毙者不知凡几!儿臣想带他们去南边看看,看看那里的春暖花开,让他们也能享受到富足与安宁!为此,有些代价…不得不付!”
他看着父亲,眼神灼灼,那里面不仅有太子的威严,更有一份属于开拓者的决绝。
谢威与儿子对视良久,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和那份沉重的担当。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无论是武道还是心性,都已成长起来,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格局。他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释然:
“罢了…将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想做什么…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凡事需谨慎,谋定而后动。”
说完,谢威不再多言,转身背负着双手,踏着积雪,缓缓离开了演武场。那玄黑色的龙纹常服渐渐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背影显得有些萧索,却又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待皇帝离开后,谢居安脸上的激昂缓缓平复,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他侧头对一直恭敬侍立在远处的内侍统领问道:“工部那边,对那些材料的分析,可有进展了?”
内侍统领连忙上前,躬身回道:“回殿下,初步分析,那残骸中成分异常复杂,混合了多种矿物与未知的东西,确非寻常。工部已召集了数十位顶尖药师和工匠日夜攻关,但目前…尚未完全解析出其确切配方和配制工艺。”
谢居安眉头微蹙,冷声道:“告诉他们,加快进度!人力、物力,需要什么,朝廷都一律支持!一旦研制出来,本宫有重赏,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是!奴才这就去督促!”
内侍心头一凛,连忙领命,匆匆退下。
第493章 我把他们都弄丢了
谢居安独自立于风雪之中,望着南方,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即将风起云涌的土地上。
“李成安…你可要快点来啊。这中域的棋盘,少了你,未免太过无趣了…”
三个月后,大乾京都。
深冬的京都,大雪纷飞,将这座古老的城池覆盖在一片肃穆的银白之下。往年临近新年,早已是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充满了喜庆喧嚣。然而今年,整座城市却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萧条氛围之中。
战争的创伤并未因胜利而迅速愈合。西境传来的惨烈消息,无数家庭的破碎,以及李睿离世和李成安重伤归来后那判若两人的模样,都像沉重的阴云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街市依旧开放,行人依旧往来,但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多了一份沉默与哀戚。
吴王府内。
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驱散着寒意。李成安穿着一身素色棉袍,原本乌黑的长发如今已是一片刺目的雪白,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而沉寂,仿佛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他正专注地制作着一架轮椅,动作熟练而精准,刨平木料,榫卯结合,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只是那双曾经闪烁着睿智与自信光芒的眼睛,如今只剩下麻木的专注。
“世子,你找我。”
春桃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禀报,看着世子那头白发和消瘦的背影,眼圈忍不住又红了。
李成安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平淡:“这轮椅已经做好了,先给大姐送过去吧,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我再调整。顺便派人给二师兄也送一副过去!”
“是。”春桃连忙应下,招呼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地抬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李成安静立片刻,然后拿起旁边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精致食盒,对默默守在一旁的秋月道:“走吧。”
“是,世子。”秋月低声应道,看着世子那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的侧脸,心中一阵酸楚。
王府主院廊下,李镇和陈欣悦并肩而立,望着儿子提着食盒,带着秋月默默远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化不开的担忧与心痛。
“成安他…”陈欣悦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李成安虽然在大战中活下来了,可是…可是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光了,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她记得儿子以前,就算再累再难,眼神里也总是有着不服输的韧劲和璀璨的光彩,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荒芜。
李镇伸出手,紧紧握住妻子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暖和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沉声道:“他会走出来的…一定会的。只是…他还需要些时间。”
这话像是在安慰妻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陈欣悦靠在他肩上,无声地流泪:“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李镇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纷扬的雪花,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指节发白,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这就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命运…有些担子,有些伤痛,谁也逃不掉…”
……
城外,供奉着孟敬之的庙门。
大雪依旧未停,祠庙周围寂静无人,唯有松柏在风雪中挺立。
李成安让秋月在祠庙门口的耳房等候,自己提着食盒,踏着积雪,缓缓走进了供奉着他老师孟敬之雕像的正殿。
殿内烛火长明,孟敬之的雕像栩栩如生,目光平和而深邃,仿佛正注视着人间。
李成安将食盒放在供桌上,从中取出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酒。他动作缓慢而细致,摆好碗筷,斟满酒杯。
“老师,过年了,学生来看您了。”他轻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有些飘忽。
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汇报军政大事,也没有诉说心中的宏图伟略,而是如同拉家常般,絮絮叨叨地说起了琐碎的日常。
“老师,这一仗,大乾打赢了,只是这代价让学生有点接受不了,好多人都死了,也不知道大乾多少年能恢复生机…”
“还有,今天学生给大姐的轮椅重新做了一架,比之前的更轻便些,她应该会喜欢…”
“二师兄的精神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肯见人…天一的情况也稳定了,只是…将来没法再练武了!”
“苏红叶的内伤听说也调养得不错,宁掌门说再有几个月就能痊愈…”
“朝廷正在组织人手重建蜀州城…只是那座城,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壶酒,先是恭敬地洒了一些在雕像前,然后便对着壶嘴,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却似乎无法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那些强装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住。他靠着供桌,缓缓滑坐在地上,背对着老师的雕像,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他压抑并且带着哽咽的低语。
“老师…我好累…”
“玄影死了…为了救我,尸骨无存…”
“那么多将士…都回不来了…”
“大姐废了…二师兄残了…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老师...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学生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猛地又灌了几口酒,仿佛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在极度的悲痛和酒精的催化下,他仿佛卸下了所有心防,对着最为信任,却已无法回应他的师长,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老师…您知道吗…我…我其实不属于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恍惚。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所在那个国度,那里没有这么惨烈的战争,没有这么多生离死别…”
“来到这里以后,我本来…只是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如今这里的一切…爹,娘,大姐,二师兄,还有那么多身边的人…都成了我割舍不下的存在…”
“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但是…这场战争…我失去了太多…太多…”
“老师...对不起...我没守好蜀州,更没守好这个家,我把他们都弄丢了…”
第494章 祖母
李成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为无声的痛哭。白发青年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已故恩师的雕像前,独自舔舐着跨越了时空的孤独与创伤。
殿外风雪呜咽,仿佛也在为他的悲痛而哀鸣。
秋月在耳房中等了许久,眼看天色渐暗,风雪未停,却始终不见世子出来,心中愈发担忧。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正殿的门。
殿内的景象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只见李成安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白发凌乱,衣衫被酒水浸湿,脸上泪痕未干,已然在极度的悲痛和酒精的作用下昏睡过去。他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秋月强忍着泪水,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李成安背了起来。少年的身躯并不算沉重,但那满头刺目的白发和浑身散发的绝望气息,却让秋月感觉背上仿佛压着千钧重担。她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踏着深厚的积雪,艰难却坚定地将李成安背回了王府。
次日清晨,王府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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