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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曹雪芹 第144节

  曹霑引着大夫走进东耳房给丁大爷看病:“大夫请坐,这位就是病人,实不相瞒,我们打了一年的挂误官司,在大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咱就甭说了,总而言之,求您好好给瞧瞧,医卜星相,读书人也略知一二,昨天我给老人家诊诊脉,脉相虚得厉害。”

  “好好,我再来诊一诊。”大夫坐下诊脉。曹霑把新衣服交给如蒨:“先拿热水烫一烫,这些成衣都没下过水。”

  “哎。”如蒨接过衣服:“哎,怎么,还买了支琵琶?”

  “一个姑娘长得极像紫雨,旧物出让,要二两银子,我想她一定有难处,可别像紫雨被迫上酒楼卖唱,白白的搭上一条性命,我就给了她五两银子……”

  “小声点儿,琵琶也别让丁大爷看见,免得睹物思人,想起紫雨来又得伤心。”

  “对对,还是你心细,先收起来吧。”

  如蒨拿着琵琶,抱着衣服要进里屋,曹霑在后边追了两步,问如蒨:“这琵琶你会弹不会弹?”

  如蒨摇摇头:“我们家不许。”

  “以后我教你。”

  “你拦住我就为问这个?”

  “不不不,我把银票交给你,这是挨了一顿臭骂挣来的钱。”

  “姑爸爸训你了?”

  曹霑刚要回答,这时大夫在叫他:“曹先生,请过来一下。”

















  “嗻嗻。您看这病情……”

  “五脏六腑都不见大碍,体弱气虚可是相当、相当的……那个,人也上了年纪,像这种情形就得三分治、七分养了。增进饮食,调养气血再加上药物调理。”

  “嗻嗻,老夫子医道精深,所言极是,您看,这下一步?”

  “我先开三剂药,以理气强心开胃为主,吃下去如果增进饮食,两便通畅,精神较好,这把钥匙就算对了锁啦,但欲康复,少则三月,多则也得半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夫子请到这边开方子吧。”

  如蒨过来给大夫倒了一碗茶:“老夫子,人参能用吗?”

  “用是可以,泡水喝吧。不能过量,虚不受补。等到体魄好转,才好加量。”

  “嗻。”

  如蒨在方丈院与月朗主持同榻而眠,窗外一勾新月高挂中天。只是如蒨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怎么了,新少奶奶,有什么要思虑的事吗?”月朗也醒了。

  “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有择席之癖而已,打搅法师了。”

  “新少奶奶真是老实人,连瞎话都不会说,您在这儿住了好几天啦,夜夜睡得都很安稳,何来择席之说?”

  “这……”

  “有什么疑难说出来,我能解更好,不能解心里也会舒服点儿。”月朗索性披了衣服,坐了起来。

  “唉,无非是件俗事,法师听了也许会笑我过于愚痴,我想给丁大爷买支人参,补养补养身子,今天去抓药,顺便一打听,一支真的好参要上百两的银子。真是太贵啦!”

  “哎,这就不对了,内务府的官员,谁家没有上好的人参?”

  “月朗法师,自从去年我来投亲以后,还没有回过一趟娘家。”

  “阿弥陀佛!……这是为什么?”

  “是我绝情,还是阿玛绝情,父女反目,都是我的不是?阿玛从小教我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女子重信莫大于贞操,我做了,怎么会又不对了,是我错了,还是阿玛言行不一,言不由衷,一年多每逢闲时便思来想去,可总也想不明白,心里的扣儿,却越结越大……回趟娘家说什么呢?我错了……”如蒨羞涩地一笑:“这是认个错儿就能了结的事吗?要说:‘我没错’,岂不又是一场恶斗,唉——何苦呢?还是以不去为好。”

  “唉,可也是……如蒨姑娘,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敬重您,我虽然是个出家人,可我也是个女人,岂不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三者能占其一,就是圣人了,如蒨姑娘,你为守信而违严命,弃富贵而甘清贫,我也坚信你不会弃他而去,三者俱全,难得呀!太难得啦!”

  “法师过誉了,我怎当得起,不不不……”如蒨话音未落,从大街上传来了三更天的梆锣之声。如蒨借此机会忙说:“哎哟!都三更天啦,法师快躺下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哪。”

  月朗微然一笑,知道如蒨在用脱身之计。

  更鼓之声传进了曹霑的东耳房。与曹霑抵足而眠的丁大爷,坐起来咳嗽了一阵,曹霑急忙披衣下地,给倒了一碗茶。丁大爷喝下去之后好多了。他把茶盅递给曹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十分感叹地说:“这要是在早年,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让霑哥儿您伺候我……”

  “这就叫‘东风长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快歇着吧。三更天都打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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