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曹雪芹 第159节
“物之所值,我等钱用。”
“二十两吧。”
“行。”
看货的人高声唱票:“写——虫吃鼠咬,光板无毛,女皮袄一件。”
“哎,怎么这么写呀?”如蒨急啦。
“这位大奶奶,一看您就没当过当,当铺写当票都这么写。”
“我赎的时候,真让虫吃鼠咬了呢?”
“那当票上写的不是正对劲儿吗?”
“这,这不是不讲理吗?”
“大奶奶,您听说哪个当铺讲过理呀?县衙门有黑红棒,打人白打,您瞧瞧。”看货的人一指门口。原来也有一根黑红棒靠在墙边:“当铺也有,也是打人白打,这是怎么回事?这叫‘官商’,您记住喽,凡是带官字的都不讲理,从古至今,换汤从来不换药。怎么着您哪,当不当?”
如蒨真是气满胸膛。不当吧,没钱抓药。“唉”,只好忍下这口窝囊气:“当!当!”
如蒨在为雪芹煎药。月朗主持走进东耳房,如蒨连忙起身迎上:“月朗法师请坐。”
“霑哥儿的病好些?”
“头疼的情形好多了,大夫不让他起来。”
“昨天夜里我和两个徒弟为霑哥儿念了《大悲咒》为求神、佛的保佑,今明两夜我们还要念,这也是我在佛前许下的心愿。”
雪芹转过身来,望着月朗:“谢法师慈悲,只要我能起床,一去叩拜佛祖,二去拜谢法师。”
“佛家人慈悲为本,千万别来谢我。新少奶奶,寒寺积蓄无多,我带来了二两银子,也算不无小补。”月朗从袍袖里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
“不不不,目前还不缺钱用,今天早上我去把皮……”
“是啊,小徒跟我说了,我想你一定是把皮袄当了,不然,这么天寒地冻的,怎么会衣着如此单薄?”
“如蒨,你把皮袄当了,还是卖了?”
“你别急,去年冬天奶奶没送皮衣来,不是也过冬了吗?再说你没有皮袄,我能穿得住吗?”
“唉——为了我,太苦了你啦……”雪芹转过身去,抽泣有声。
“令人感叹,你们真是一对患难鸳鸯。其实富贵又何为?不如得一终身知己。”这时从大殿上传来钟声佛号。月朗接着说:“我要去诵经了,明日再来看望你们二位。”
“我也去。”如蒨跟着月朗走向大殿。
大殿上海灯微明香烟缭绕。如蒨一人跪在佛前,双手合十。月朗率领自己的两个徒弟在一旁诵经。
雪芹的伤病好多了。一天午后墨云和丁大爷双双走进东耳房,这使雪芹又惊又喜:“啊呀!你们二位怎么一块儿来了!这真是喜从天降呀!”三人互相见礼。
丁大爷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是点儿点心、果子。”
墨云也放下小竹篮:“里边是线香、素蜡。”
“咦?这是干什么?”
墨云笑了:“你真是过胡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如蒨一步闯入:“今天是老爷跟太太的祭日,丁大爷跟……我怎么称呼法师的贵上下?”
“新少奶奶,我还法师呢,就叫我惠明吧。”
“行,准是你们二位不约而同,碰上了。”
老丁说:“还是新少奶奶一看就明白了,霑哥儿,您这是怎么了?”
如蒨也放下手中的香蜡:“让贼给打了。”
“啊!”老丁、墨云非常惊讶。
“你自个儿说吧,我先沏茶去。”如蒨拿了茶壶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