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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曹雪芹 第59节

















  “哎呀,买棺材得上县城,用大车拉,今天走,明天才能回来。”

  陈千总摇摇头:“咱们的行程是有定期的。等那么长的时候,赶不出来的,李大爷。”

  李鼎点点头,又问那位老者:“能给刻块碑吗?”

  “咱们村里没有石匠,刻碑得到镇上,那东西也不能马上就刻成啊。”

  “您能替我代办吗?”

  老者跟另外几个人商议了一会儿,回来说:“这么着吧,挖坑的工钱,两张芦席钱,刻碑、运碑回来,埋上。圆满了吧?”

  李鼎点点头:“多少钱?”

  “你给二两银子。”

  李鼎听见这个数,感触良多,当年在苏州莫说二两,二十两、二百两又当如何,还不是信手一挥。他猛然想起了四句话:“斟酌最后酒,谨慎喜中言,提防忙中错,爱惜有时钱。”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老者:“老大爷,我给十两。”

  老大爷不单没乐,还把脸板得铁青:“不用,多一个制钱也不要,我们是庄稼人,从不花那昧良心的钱。”

  李鼎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给老者磕了一个头:“我谢谢啦。”

  一座新坟孤零零的立在江边,李鼎带着阿梅跪在坟前哭祭:“二弟,你安心的走吧,你走了也好,今后咱们家的日子,就是人间地狱,你拖着个病身子,可以免遭其苦了。哥哥在你的坟前再次发誓,我为阿梅不再论婚,我们伯侄相依为命,我绝不让孩子受到半点委屈。”李鼎言罢与阿梅抱头痛哭。

  李煦站在船头也是泣不成声,他断断续续喊:“阿梅……李鼎……回来吧,人家要开船啦!”

  陈千总跳到岸上,走到坟前搀扶起李鼎:“李大爷,上船吧,咱们还得赶路哪。”

  囚船离岸,徐徐北上。江风凛凛,孤雁独飞。突然,一个立闪引来了一声炸雷,霎时滂沱大雨势如倾盆。李鼎冲出船舱,站在船头疯了似的大叫:“老天爷呀!你不公平!”

  到了北京之后,李煦祖孙三人被押在刑部的大牢里。阿梅是个孩子,又不是犯人,所以她可以不被关在牢房,还能晒晒太阳、跑跑跳跳。大牢里的饭菜难以下咽。菜根上是泥土,菜叶中有烂叶,无非白水一煮加点盐而已,米饭就更惨了,除了砂子就是老鼠屎,就这样还有定量,一日两餐根本不饱,有的犯人有人探监,都给带来许多食物,起码是馒头、烙饼、窝头、咸菜,总可以充饥下咽。而李煦呢,在京中有亲有友,内务府不乏往日的同僚。可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些人如今避之犹恐不及,谁还肯来探监赠物。连李煦的亲家、也在内务府当差的佛宝,也仅只来过一趟,无非应应景儿而已。

  自己花钱求狱卒给买点吃食。不单价高十倍,还得向狱卒行贿。李煦仅有的一点银子,总想以备不时之需,除非饥寒难忍,迫于疲命之时,是不肯动用分厘的。

  幸好犯人当中也不全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有些好心人见阿梅可怜,不是给她半个馒头,就是一块烙饼,偶尔也有一把花生、几个栗子、一两块糖果……

  有一天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正在吃一块点心,小阿梅站在牢外看着,馋涎欲滴,而且还问老人:“老爷爷,您吃的是什么呀?”

  “啊,这是点心,叫‘自来红’。给你一块。”

  小阿梅捧在手里,咬了一小口:“哎呀,真甜,真好吃,我给我玛发吃去。”

  “等等。”老人叫住了阿梅:“你们是旗人,对吧?”

  “对呀。就因为我们是旗人,在苏州打官卖的时候,一年多没人敢买……咦,老爷爷,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管爷爷叫玛发,这是你们旗人的称呼。”

  “噢——”

  “你爷爷也是做官的吧?”

  “苏州织造、李煦。”

  “噢,听说过,听说过,当年康熙老佛爷南巡的时候,你们家接过驾,对吧?”

  小阿梅摇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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