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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美人邓丽君 第13节

林振发听了刘季珊的话,有些不悦地说:“刘老板,做生意的人首先以信誉为本,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初资助你们‘五月花’的事情也告诉邓小姐呢?那样一来,邓小姐会不会误解我的好意呢?如果弄得不好,该不会给人家带来不愉快吧?”
“不会的,不会的,”刘季珊也意识到自己言多语失,急忙解释说:“邓丽君小姐是一位宽怀大度的人,她知道是您在资助她来马来西亚演出,只能对您产生敬重和感激,又怎么会有不好的印象呢?林先生,您做生意时历来讲究爽快,这一次为什么要畏首畏尾?
恕我直言,您应该见见邓小姐了,不要老是躲躲闪闪。“
“这……”林振发又何尝不想尽快与邓丽君见见面,交谈一次,可是他毕竟是有修养的人,在不清楚邓丽君此刻心境的情况下,他是不想贸然上门的。所以他很迟疑地将头一摇说:“现在与邓小姐见面合适吗?她在不久以前刚刚死了未婚夫,我在她心情不愉快的时候主动去见她,邓小姐会不会多想呢?她会不会认为我是乘人之危?”
“您真是想得太多了,”精明世故的刘季珊早在林振发鼓励他聘请邓丽君时,就已经洞悉了他对邓丽君的一片爱慕之心,他决计从中玉成美事,便怂恿林振发说:“林先生,我已经看出您对邓小姐非同寻常的敬爱,依您目前的条件,与邓小姐交朋友是满合适的。
因为您还没有家室,而邓小姐虽然对那位朱先生情真意切,可是朱先生终究已经不在人世。人死又不能复生,邓小姐即便再痴情,也不可能永世不再嫁人呀!为什么您不能向邓小姐表示爱慕呢?古人就讲,一家女百家求嘛!依我之见,林先生不如主动一些!“
林振发经刘秀珊这一说,心有所动。但是他想到邓丽君在朱坚遭难以后所表现的悲痛欲绝,他又犹豫了起来。他在室内徘徊了一阵,搓着手叹息说:“虽然你说得有理,可是让我做起来,也是很难啊!”
“不难,林先生,有我从中玉成,你不会很难的。”刘季珊被林振发忠厚的品质所感动,他沉吟了一下说:“林先生,现在邓小姐正在和我们‘五月花’合作,我可以为您与她正式见面创造一个环境,譬明您可否邀请邓小姐吃一顿饭?”
“请邓小姐吃饭?那还不容易吗?”林振发说:“只是人家邓小姐能请得到吗?我林振发毕竟与邓小姐素昧平生,她又怎么可能来赴我的宴请呢?”
“让我试试看吧。”刘季珊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他说完,便从林振发的别墅里告辞而去。
又过了两天,刘季珊又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见了林振发,喘吁吁地说:“林先生,这件事如果要办成,恐怕要劳动一下您的老父老母了!”
“这是为什么?”林振发对神秘兮兮的刘季珊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里,刘季珊背着他在做些什么。
刘季珊说:“为了促成林先生和邓小姐的见面,我认真地思考了几个方案。开始我本想只安排您与邓小姐两个人的单独聚餐,后来一想觉得把握不大。您也知道自从朱坚死后,邓小姐是公开表示了暂不考虑婚事的。所以,我后来就考虑到必须要请你家老太爷亲自出面,邓小姐方才可能给面子。”
“老太爷出面就能请动邓小姐?”林振发对刘季珊的安排将信将疑。
“会的会的,”刘季珊满有把握地说道:“你家老太爷在马来西亚的商界名望甚高,由他和你的母亲出面邀请邓小姐,成功的希望很大。因为我们主要是宴请邓小姐的母亲,这样既不会让邓小姐难堪,同时你也可以作陪。这样一来不但您有了与她见面交谈的机会,同时双方的父母见了面,也显出了郑重。如果您与邓小姐确有缘分,这样做就是个最好的机会了!你千万不能再犹豫了!”
“好吧,我马上进城去,和父母商量。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想跟父母过早地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林报发觉得刘季珊为他考虑得很周到,所以很快就答应下来。
当日晚上,邓丽君回到沙珍大厦客房里时,神情忧郁。
“阿丽,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素桂今晚的夜场没有去,见女儿归来后郁郁寡欢的样子,立刻想到了几天前发生的怪事情,忙说;“是不是那位姓林的董事长又想出了什么新的主意来接近你?”
邓丽君默默地坐在一张枣木小圆桌前,随手将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放在上面,长叹了一口气说:“阿妈您猜对了,林家明天中午要请咱们母女前去吃一顿饭……”
“哦?”赵素桂尽管对此事早有所料,但是当她拿起那张印制精美的请柬定睛一看,见上面是吉隆坡最著名的华侨林子坤及夫人的名字时,她还是微微一怔。从前她只是猜想林振发本人出面相请,那样女儿可以回绝了事。如今见到是林子坤伉俪双双出面相请,一时沉吟不定。半晌,她问:“阿丽,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邓丽君的心情很复杂。几天来她在“五月花”演唱因有林振发等一批商界友人的捧场,几乎每场都演得很顺利。当地的报纸连篇累续地报道她在吉隆坡演出的盛况。这种成功感曾使邓丽君每日沉浸在无限的快乐中。特别是当她的目光偶与坐在台下的林振发相碰时,她的心中便会涌起感激之情。邓丽君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每晚都喜欢早早登台,在喝彩与掌声中她又总是留连忘返,想多唱几首歌以延长时间。但是,邓丽君又在抑制着自己感情潮水的奔涌,她认为自己应该永远忠于朱坚,虽然他已经英年早逝,虽然她与朱坚之间还仅仅是恋人的关系。邓丽君产生了既想多见林振发又想远避林振发的复杂心态。当刘季珊将请柬双手捧送到邓丽君面前的时候,优柔寡断的邓丽君心中更加为难了。
“你答应下来了吗?”赵素桂问。
“没有,我没有答应,”邓丽君摇了摇头,对母亲说:“我对刘老板说,谢谢林子坤老先生的好意,但是我的母亲一般是很少赴宴的、这件事我不能先替母亲答应,我要在征得母亲的同意后才能作出回答。”
“不行!”赵素桂听了邓丽君讲完了刘季珊相请的经过,她蹙眉沉吟片刻,说道:“阿丽,我们不能这样无礼。林子坤是吉隆坡德高望重的商界巨子,他们夫妇主动设宴来请我们,却之不恭。再说林振发为了听你的歌,情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这本身也是一种很真诚的善意。不论今后你与林振发是否能够发展感情,这次酒宴我们无论如何也该去的。阿丽,人家这么热情,我们在礼貌上也要有个回应才是呀!”
“这……好吗?”邓丽君心乱如麻。平心而论,她自然非常希望母亲能与她一道去赴林家的宴请。然而这一步迈出去,将意味着什么呢?邓丽君的心里是非常非常清楚的。
“这样没什么不好。听我的吧,阿丽!”在最关键的时候,赵素桂的话很起作用。邓丽君见母亲的决心已定,只好点头应允了。
次日中午,在吉隆坡的帝国大厦26楼,林子坤伉俪精心摆设了一桌酒席。带大的餐桌中央是一座玲瑰花塔,两鬓斑白的华侨巨商林子坤彬彬有礼地对坐在首席上的赵素挂、邓丽君母女说:“邓太太,我们听说邓家的祖籍在河北大名,恰好也是我们林家的同乡。我的祖辈是在天津发迹。所以,我特别为邓太太和邓小姐点了一桌家乡菜。这是五品大虾,这是水晶鸽雏,这是河北特有的鹌鹑汤……来来,请随便用。”
赵素桂连声地应诺着,她一边接过主人递来的一杯红色洋酒,一边静静地打量林子坤伉俪和坐在一旁静默无语的林报发。她感觉到林家虽为马来西亚的富豪,但却人人忠厚热诚,全无那种令人厌恶的商人角黠,这使赵素桂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暗地庆幸女儿将要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邓小姐,我们全家都喜欢你的歌儿。早在你第一次来吉隆坡演唱时,我们振发就买到了你所有的唱片,后来又得到了邓小姐在新加坡演出的全部录像,我们全家又听又看,真想不到你人美歌也美。今天能在这里宴请到你,也是我们林家求之不得的事呀!”年过半百的林母生得富态端庄,她小心翼翼地为坐在身边的邓丽君布莱。如花似玉的邓丽君近在咫尺,似乎比她从前在录像带上所见到的还要妩媚。林夫人从看到邓丽君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她没有料到儿子会有如此的好眼力和运气。
“谢谢林伯母。”邓丽君平生出席过各种规格隆重的酒宴,可是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紧张。如果说此次赴宴之前她对林振发已有了一定的好感,那么今天当她坐在林振发父母设下的酒宴桌上,心中更有一种自家人相聚的亲切感。她感到无论林子坤还是林夫人,都是善良热诚的好人。邓丽君的心里暖暖的,她很欣慰。她在林母的盛情劝说下,举杯抿了一口酒,粉嫩白皙的面颊登时泛红了。
“邓小姐,从很早以前我就注意搜集您的唱片、录像带和刊登您照片的报纸杂志了。”一直显得很拘谨的林振发举杯向赵素桂和邓丽君祝酒。这位在东南亚商界驰骋拼杀的青年商人,在邓丽君母女两人面前显得有些紧张。林振发感到邓丽君实在是光彩照人,她的美丽是天然的,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痕迹。在东南亚经商的几年里,林振发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世界上所有国家,名姝佳丽,所见无数,但是林振发觉得只有邓丽君才可以真正征服他。
林振发说:“邓小姐的歌声可以让商界上那些驰骋拼搏的人找到温暖。有时我难免有心灰意冷的时候,在这时我如果能听一首您唱的歌儿,我心中的烦恼便会立刻烟消云散了!所以我一直将您的唱片放在身边,不管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都能听到邓小姐的歌!”
邓丽君的双颗一下涨红了,她有些羞涩,也有些窘迫。邓丽君那双漂亮的大眸子偷偷地瞥了林振发一眼,就急忙将头垂下了。
“来,吃酒吃酒!”林振发与邓丽君在酒席上的一颦一笑,早已被林子坤夫妇看在眼里。他们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今天的聚餐,很可能就是两位有情人开始新生活的起点。林子坤高兴地为赵素桂斟上酒,说:“邓太太,我们为您有这么好的女儿而高兴!”
“谢谢!”赵素桂也从内心里希望女儿从此找到理想的归宿。林振发无论从事业还是人品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她期盼着女儿和林振发能彼此钟情。
自那次聚餐以后,林振发觉得他精神上的畏怯感倏然消除了。
母亲告诉他:“邓小姐真是个绝好的人儿。无论是人品、姿色和才气都是东南亚绝无仅有的,你为这样的人就是付出任何的代价也值得。如果你想娶她,你就应该拿出男子汉的胆量来!阿妈支持你!”
有了通情达理的母亲关照与指点,林振发决心更加投入地去追寻爱情。为了能够很好地利用邓丽君在马来西亚停留的有限时间,林振发暂时将所有的产业都交给总经理代管,以便每天与邓丽君朝夕相处。
白天,林振发有意地为邓丽君安排一些社交活动。夜晚,他照旧场场不误地前往“五月花”听歌。渐渐地,邓丽君那种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冷漠不见了,并且接受了他频繁不断的邀请。
“邓小姐,我们家虽然祖籍天津,可是到了我祖父那一辈时却来到了广东的番禹落户。”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林振发邀请邓丽君驱车前往按城。这里是马来西亚仅次于吉隆坡的第二城市,摈城的商港独具特色。蔚蓝无垠的大海令人神往,海港上往来穿梭着一艘艘大小商船,在桅墙如林中依稀可见日本、美国、加拿大等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林振发和邓丽君乘坐着一艘小游艇,在碧波层层的大海中破浪疾驰。雪白的浪花在艇舷的两旁飞溅而起,一阵阵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邓丽君静静地坐在游艇的前头,倾听着林振发倾吐心曲。
“当年大批劳工被当成‘猪仔’卖到南洋时,我的祖父也在这批凄惨的华工中。他在马来西亚先种橡胶,后来又被主人拉去开锡矿。直到我父亲这辈上才成为有人格有自由的华裔商人,这就是我们林家的历史。说起来,我们林家与你们邓家早年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林振发深有感慨地说。
邓丽君凝视着远方,她那恬静姣好的面容仿佛是一座圣洁高雅的大理石雕像。林振发向她诉说林家初来南洋打工时的苦难历史时,她的脑际里也浮现出另一幅图景。她在童年时随父母住在云作县龙岩村时,不是也如林振发祖辈那样,过着极为艰难的日子吗?看起来她与他一样都曾经是穷苦人家出身啊。
“邓小姐,听说你刚出道的时候经历了许多坎坷与磨难?”林振发见邓丽君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以沉默相向,他就猜到邓丽君尽管很钟情于他,心里还是难免留下难以解开的疙瘩。他就转了一个能够让她开口的话题:“当初你第一次来香港演出时,还很年轻,可是香港的著名影评家邱山就对你有了很高的评价,说:“这女孩子,绝非池中物。‘这可是真的?“
邓丽君嫣然一笑。这是很难得的笑容,邓丽君在朱坚死后的很长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的,特别是在像林振发这样的年轻男子面前,邓丽君更为矜持自重。她说:“林先生不要听那些溢美之辞。其实我自己知道我的天分很平常,逐渐地唱红了,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我与那些歌迷们有缘分,所以他们就喜欢听我的歌儿。譬如林先生也是与我有缘的,否则我们是不会走到一起来的。”
林振发见邓丽君回答得如此随便,内心越加敬重她。他说:“歌手和歌迷之间有缘分是对的。可是我不能赞同您的说法,您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歌手几年间就唱得红遍东南亚,如果没有很高的天资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注意到,港台的女歌星很多,有些人甚至比你出道还早。譬如陈美龄、徐小凤、甄妮等等,她们的歌曲也都很好听。但是像您那样深入人心,恐怕除您以外再无任何一人可比了。尤令我感到可敬的还不仅仅是您的歌儿,而是您的人品。”
“千万别这样说,我很不好意思……”邓丽君羞极,急忙双手掩面。
一股激流打来。
浪花飞溅。
小游艇在浪花中穿越而过。林报发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水珠,解嘲似的笑笑说:“邓小姐,我绝不是在无聊地吹捧。我是说您有了今天这股辉煌的成就却丝毫也不骄傲,这难道不是一种好品质吗?”
邓丽君不语。
小游艇前又一股浪花飞来,在邓丽君面前激起一片朦胧的水雾……
林振发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邓丽君要到了。他抬腕看了看表,走出了他包租的豪华客房,径直地朝昆仑厅走去,他将在昆仑厅的雅间里与邓丽君共进早餐。就在他刚来到电梯口时,电梯内轻盈地闪出一位轻盈娴雅的姑娘,她正是邓丽君!


第五章 扯不断的情丝万线
从吉隆坡到东京——隔不断的相思苦1978年暮春的一个上午。
一辆奔驰牌轿车疾驶在通往日本有名的阿苏山的柏油公路上。坐在小汽车里的是从东京赶来的马来西亚华人客商林振发。他是第一次来到日本偏远的山区。阿苏山作为最大的活火山口,多年来吸引着来自东南亚各国的游客。商务繁忙的林振发如果不是得知邓丽君住在阿苏山下,他是绝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果然是火山遗迹啊!”林振发从车窗往外张望,只见柏油公路的两旁均是一排排的黑色岩浆所凝固成的巨大波浪。远远望去宛如起伏的黑石海洋,据为他驾驶汽车的日本司机说,阿苏山在2000年以前曾经有过一次巨大的岩浆喷发。当时是在夜间,阿苏山的火山口喷发火红的岩浆,吼声如雷,炽热的红色岩浆不断地从阿苏山的顶端喷发到夜空上去,再呼啸着跌落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
火山迸发后,那些红色的岩浆在冷却后变成了纵横交错,状如巨蟒的黑色海洋,从此成为日本的一大自然景观。林振发望着公路边一望无琅的起伏黑液,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林先生,我在阿苏山等着你。为什么要到距东京那么远的乡下来?一是我感到城里太闹,我在东京好不容易录制了一张大碟,现在我很累,为了安静,就独自到阿苏山来了。到这里来的第二个目的,是想请你也到这里来,我想让你开开眼界。你一年中难得有游山玩水的雅兴呀!你为什么不可以到阿苏山来陪陪我呢?”邓丽君很好听的声音使林振发心旷神始。昨天下午他从曼谷飞抵东京的羽田机场,来到新宿的酒店下榻后不
久,就与住在干叶的邓丽君用电话联系。林振发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邓丽君银铃般的笑声,这久违了的笑声似乎很悠远,又感到说不出的亲切。两位分别了半年多的情侣在电话中亲密交谈了七八分钟,邓丽君说:“许多话明天来到阿苏山后再说吧!”林振发急忙应允:“好吧,我明天到阿苏山去见你。从前报纸上常说你的行踪很神秘,飘忽不定,我还以为是媒体在故弄玄虚,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了!”
林振发挂断了电话,他独自倚在豪华的套间席梦思床上无法入睡。房间的灯熄灭了,在漆黑中他可以望见落地窗外那黑黝黝的林立楼群与那些闪闪烁烁、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林振发很想强迫自己睡个好觉,以便明晨早早赶路,与他日夜思念的邓丽君单独会面。自从1973年春天他与邓丽君定情在马来西亚的吉隆坡,到如今已有5年的相恋。现在事业上一帆风顺的林振发,很想尽快地与邓丽君完婚了,他的父母对未来的儿媳妇都格外看重,催促他尽快地请干娇百媚的邓丽君到吉隆坡来做新娘。林振发此次在曼谷洽谈完业务后,急急忙忙赶到日本来的原因就恰恰在此。
林振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脑际里反复闪现他和邓丽君1973年最初相识的那些难忘场面。在吉隆坡五月花大舞厅演出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邓丽君过得很愉快,很充实。为让邓丽君心中的阴影渐渐淡去,林振发在那段日子里整天陪伴着邓丽君在马来西亚游山玩水。他和她在热带雨林中倘佯;在海滩晒太阳,到湛蓝的海水里去游泳;有时又成双入对地出现在吉隆坡城外绿茵茵的草地上,尽情地打高尔夫球……一个月的时间真是太
短了,当邓丽君与“五月花”的合同期满,即将返回香港的时候,林振发和邓丽君都大为吃惊!
在即将分别的时候,两人都感到依依难舍。林振发觉得邓丽君是他遇到的最懂感情的纯真女子,邓丽君则感到林振发豪爽、热诚、无私。如果将来林报发与她相依相伴,走过漫长的人生之旅,那么自己该是多么幸福啊!
在邓丽君离开的前一天傍晚,林振发在吉隆坡的希尔顿大酒店10楼宴会厅里,为邓丽君和她的母亲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鸡尾酒会。林振发为了给邓丽君大壮行色,请来了马来西亚的政界官员,商界大亨和一些华侨富商、名媛佳女。鸡尾酒会后,又举行了一场舞会,在摇曳的灯影里,林振发与邓丽君相拥起舞。两个人第一次贴得那么近,跳得那么如痴如醉。舞会结束以后,林振发亲自驱车到沙珍大厦,将喝得微醉的赵素桂安顿在
床榻上后,他和邓丽君在外间的客厅里作最后的道别。那晚的灯光好和,灯影里的邓丽君是那么温存、妩媚。林振发从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盒,里面是一只镶嵌着红莹莹宝石的纯金戒指。林振发举在手中,熠熠闪光。
他说:“这是我母亲为你订做的,你一定要收下才好!”
聪明的邓丽君双眸含情,她知道小小的戒指无疑是作为一种特殊的信物送来的,对于林家的如此真情,邓丽君觉得无法拒绝。
于是,她果断地接过来,并且当着林振发的面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谢谢,谢谢你收下这枚戒指!”林振发知道邓丽君收下这枚戒指意味着什么,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凝望着灯光里亭亭玉立的邓丽君,林振发陶醉了……
分别后的日子是痛苦的。事业心很强的林振发,在邓丽君返港以后,却终日怅然若失,虽然手边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商务等待他去做,他却经常神不守舍,时常在与商人谈话中愣神,这使所有熟悉林振发的人皆感到惊诧。只有他的母亲知道儿子此时的心在思念着什么,她每当看见林振发郁郁寡欢,面窗而立地望着远方天际蹩眉凝思的时候,都会亲自播放一首邓丽君的歌曲,以此来安慰林振发那颗恋情依依的心。“问你问你再
问你,几时回到我的怀里。一段段美丽回忆,依然荡漾在我心里。你的真情你的真意,永远永远不会忘记。我和你初次相见就在街头,是你给我留下难忘的回忆……”这是林振发喜欢听的《丝丝小雨》,邓丽君那轻柔婉转的歌声,只要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的忧思便会减轻了许多,因为他听到歌声也就像见到了邓丽君本人。
“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香港!你来了真好,我恰好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要请你替我拿个主意。”那是1973年的初夏。在香港太平山L ,一片葱葱茂芳的绿树丛间,有一块绿茵茵的草地。从这座古来称之为“扯旗山”的顶峰上,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片碧波湛蓝的维多利亚海湾。在那个难忘的夏日里,熬不过相思之苦的林振发,与分别刚满月余的邓丽君相约在这片绿地上见面。那天,出现在林振发面前的邓丽君宛若一
朵出水完蓉。她依旧一袭淡妆,依旧是她喜欢穿的白色连衣裙,依旧是夏日里常戴的白色草帽和白色的手套,脚下穿的是一双白皮凉鞋。林振发感到邓丽君比一个月前更俊逸,更成熟,他真想将日思夜想的她拥在怀里。可是,林振发是位有理智与克制力的成熟男子汉,他懂得自己尽管对邓丽君恋情似火,然而两人相处的时间毕竟太短。特别是邓丽君小胜高洁,绝不会接受任何异性过于冲动的举止。至少在结婚之前,自己与邓丽君也
只能是柏拉图式的感情交流,林振发想到这里,立刻变得平静下来,他将一束康乃馨捧献到她的面前,说道:“我是因为一件临时性的公务,才匆忙决定到香港来的。邓小姐,你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对我说呢?如果我真能帮上你什么忙的话,那真是天大的荣幸了!”
“林先生,你是很喜欢声乐的人,你说日本的声乐有无可取之处呢?”邓丽君和林振发在树荫下拣了一张双人椅子坐下来。林振发猜不到刚见面的邓丽君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但是他还是从邓丽君那张洒满阳光,笑意盈盈的面庞上,看出了一抹淡淡的忧郁。林振发说:“对于日本的声乐,我也所知甚少。不过,我想任何一个国家的音乐都有可取之处。如果邓小姐在演唱艺术上希望有更大的发展,东瀛的声乐当然是应该
学一学的,这没有什么坏处!”
“林先生,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邓丽君为她与林振发在这一观点上取得共鸣而感到高兴,她说:“林先生,我从吉隆坡回到香港以后,有一位叫邓锡泉的先生从中牵线,日本的宝丽金唱片公司有意与我合作。日本方面的条件是我为该公司录制唱片,包括以日语来演唱歌曲。我的条件是由宝丽金唱片公司负责我在日本5年间的声乐训练。我想不断地发展自己,超越自己!林先生,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准备和日本宝丽金公司签约的时候,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我从前在台湾时的启蒙老师常荫椿先生也强烈不满,他给我来过几封信,劝阻我不去日本。他说不应该轻易丢掉自己民族的东西,而盲目地去模仿外国人。有些人甚至认为我到日本去接受声乐训练是背叛自己的民族。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望着深深陷入苦恼中难以自拔的邓丽君,林振发方才知道她见面时所提出的问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很理解她的苦恼,林报发沉吟着说:“如果说到日本去学习声乐就是背叛民族,那么像我们这些在马来西亚经商的华侨,不也是在卖国吗?这种近乎荒唐的言辞,你又何必去听呢闭日本一边灌录唱片一边进行声乐艺术的。
训练,对于你无疑是有益的事情。邓小姐,你还很年轻,你的演唱生渔还刚刚开始。你现在所唱的歌曲无论内容与技法上都有待于进行新的开拓。否则,在几年以后你就有可能被别人超过。我相信依你的天赋,是可以更上一层楼的。我希望你去日本发展,如果‘宝丽金’真有诚意,你为什么不能与他们签约呢?“
邓丽君沉吟不语。
林振发鼓励她说:“邓小姐,进行任何一种开拓和进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你现在所需要的冲刺是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进行,那就更要付出辛勤的汗水。我相信你会战胜一切困难。自然,如果去日本学习就要有演出上的经济损失,但是我觉得从长远的角度去考虑,这种损失是值得的。邓小姐,请允许我冒昧地说一句话,这种经济上的损失可以由我的公司来负担,如果你当真把我林振发当作朋友来看待的话。”
“不不,那样不好的,”邓丽君急忙将小手一摇,将敬重与感动的眼波投向郑重其事的林振发,说:“收入方面我并不担心。因为宝丽金唱片公司应该允许我利用训练间歇作营业性演出的。目前我急需的不是钞票而是支持。我为那么多从前很了解我的人在这种时刻忽然指责我而苦恼,特别是常荫椿先生,我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不必太急,”林振发劝慰邓丽君说:“有许多事情在刚一发生时,难免有人无法接受。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你的形象是固定的,一旦发生改变他们难免惊奇。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开始接受你的所作所为,就会慢慢地理解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邓小姐,你自己走自己的路吧,让别人去说三道四好了!我相信那位常先生将来会改变自己观点的!”
“谢谢你,林先生!”邓丽君站起身来,从太平山上朝远方眺望,只见维多利亚海上船桅如林,波光点点。她望着那宽阔浩称的海面,顿时感觉到心中的憋闷被化解了……
邓丽君不久即东渡扶桑。
她在宝丽金唱片公司期间,远在吉隆坡经营产业的林振发差不多每天傍晚的时候,都要和她通一次电话。他知道忙了一整天的她在这个时候有空闲。这种频繁的电话沟通,更加深了他与她的感情。
1976年秋冬时节,林振发从海外的媒体中获悉邓丽君在日本推出《岛国之情歌——第一集》的大碟,这张大碟在南洋一带的发行量很好。林振发为女友在日本的发展初见成果大为振奋,他在电话中向她报告了南洋歌迷对这张大碟的各种评价。同一年,邓丽君在香港“利舞台”首次举办个人演唱会的时候,林振发从新、马、泰等国联合了一大批知名人土到香港来为邓丽君助威,令邓丽君十分感动。
邓丽君从日本打给他的电话,大多是倾吐思念之苦。每当她在日本遇到训练、生活中的困难,都要向林振发讨教。她对他的话牢记在心,有时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特别是1975年的旧历年,她与林振发在台北圆山大饭店匆匆相见,又匆匆分别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得到了极为迅速的升华。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维持分离局面,无论对林振发还是邓丽君都将是无法忍受的。“去吧,阿振,你到日本去吧,就说是我们让你到那里去的,与邓小姐该认真地商量一下婚期了!”林振发从吉隆坡离开前夕,母亲这样叮咛他。林振发知道自己年及而立,事业如日中天,只有婚姻大事迟迟没有解决,这也着实让父母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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