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铜牙纪晓岚 第26节
“和大人,四姑娘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十四王爷说。
和珅说:“燕城是非之地,四姑娘对皇上心存偏见,她能不去,也是好事。”
十四王爷点头道:“大人所言,正合吾意。”
十四王爷正要上车,一名行役飞奔而来,在和珅面前下跪,道:
“和大人,两江总督有八百里加急文书到,报告水灾灾情。”和珅说:“救灾如救火,王爷……这……”
十四王爷说:“我先去燕城,大人处理公务要紧。”
和珅说:“王爷先行,和某随后就到。”
十四王爷上车与和珅告辞。
“恭送王爷!”和珅作揖相送。马车驶出,和珅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福康安抱着昏迷不醒的四姑娘,来到一家客栈。在房间里他找来大夫为她把脉。福康安立于床侧,关切地注视着昏迷的四姑娘。
“大夫,我那一箭真的射中要害了?”福康安内疚地问。
大夫说:“大人神箭,只中了肩部,她应无大碍才是。”
福康安不安,“她已经昏迷两天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夫劝告他,“也许是她受惊过度……”
福康安说:“是啊!她一定想不到,我会对她下手!”
“待老朽再开两帖药,专攻心脉,看看能否奏效。”大夫说。
福康安说:“大夫,多贵的药在所不惜。”
大夫作揖而退。福康安守护着四姑娘。他取出丝巾为昏迷的四姑娘拭着脸上的汗水。突然间,四姑娘双掌击出,福康安中掌,整个人倒下,四姑娘飞身而起,福康安挣扎要起,一把匕首对准他的咽喉。
“我诈昏了两天,就把大人给骗过了,福康安,真不像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啊!”四姑娘冷笑道。
“你没事了?那就好了!”福康安说。
四姑娘用匕首威胁着福康安,道:“走!”
福康安问:“你想去哪儿?”
“我要救十四王爷!”四姑娘说。
衙门书房里,堆积着公文。和珅正在口述公文。
和珅念道:“命发内库银九十万两交与诸王大臣,分派八旗及包衣三旗,令属下官员营运生息……”
师爷坐于桌椅前书写。
和珅说:“用印!”
师爷解开包袱取出一个印盒,和珅站在窗前,眺望远方,思索着纪晓岚把皇上引到燕城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师爷打开印盒,取出一个大印,大印用力盖在公文上。
和珅说:“立即以快马发回内务府!”
师爷声音颤抖着,说:“大人!”
和珅不悦,问:“怎么?这点事也为难吗?”
师爷说:“大人……你看……这印……这印……”
和珅说:“这印怎么了?”
他看看公文,公文上有一个鲜红的大印。
“这印不是好好的吗?”和珅说。师爷说,“这是纪晓岚的印啊!”
和珅抓过公文一看,愣住了。他丢下公文,抓起大印,仔细看,“这……这印是真的……”和珅不可思议地说。
师爷说:“是真印!”
和珅大怒,“这大印是谁保管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师爷说:“是……是学生。”
和珅问:“你是怎么保管的?”
师爷说:“大人……前日子……皇上……皇上去燕城之前,令人将大人的大印取了去,说是要鉴赏鉴赏……大人知道这回事的。”
和珅想起来了。“大印回来之后,一直没用过?”和珅问。
“没有。既是皇上看过的……学生连看也没看,就收起来了。”师爷说,“大人,会不会皇上在那个时候弄错了?”
和珅望着大印,问:“怎么错法?”
师爷说:“皇上把纪晓岚的印错装到您的印盒里了?”
和珅感叹着说:“这种事,皇上是不会搞错的。”
师爷无言地点头……
“装错印盒?这是朝廷大员的大印啊!朝中有多少公事是找我批的?错得了吗?西征的粮草,赈灾的款项,全少不了我这颗大印啊!皇上能错得了吗?而且,这种官印,千篇一律,有什么好看的?皇上分明是有心调换啊!”和珅捧着大印说。
和珅想那是纪晓岚拿了他的大印了!燕城那几个官员都没见过他的面……
师爷也提醒他,“大人,纪晓岚想冒充您!”
和珅说:“通知福康安,火速去燕城。”
客栈外大街上,一顶大轿抬来,停在客栈大门外,轿外,副将率一队兵保护着。朱伯平骑在马上护送大轿。朱伯平下马,走到轿边,说:“大人,就是这家客栈。”大轿内没有动静,朱伯平感觉诧异,唤了一声,“大人?”还没动静,“睡着了?”他掀开轿帘,一看大轿内,范大统呆呆坐着,双眼发直。
“大人,怎么了?”朱伯平问。
范大统说:“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想到要见和大人,我这腿肚子就抽筋。伯平,你先进去看看和大人,我……我在外头喘口气。”
朱伯平走入客栈大门,打量大堂。大堂内,坐了许多人。纪昀与小月坐在一桌,正吃点心。伯平眼睛一亮,急忙向大门招手,副将走入。“和大人没找到,眼中钉倒找到了,带你的人守住大门,见我手势,给我狠狠打!”朱伯平说。
副将答:是!”
纪昀正在品着茶。小月斟茶,一只手抢先抓起茶壶,小月抬头一看,朱伯平端着茶壶狞笑。“真是冤家路窄啊!”纪昀笑道。
朱伯平说:“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他用手一捏,茶壶在他手中粉碎。
纪昀佯装怕了,“哟,铁砂掌!神了!”
小月说:“铁砂掌?豆沙掌!”
掌柜在远处慌忙向朱伯平比划手势,暗示他不能惹纪昀。
朱伯平没看见掌柜的手势,冷笑着注视着纪昀,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纪昀说:“真的不知道,您指点。”
朱伯平说:“这客栈,是我们县太爷的小舅子开的!”
纪昀说:“哦,有来头的啊!说完向掌柜的招呼,“小舅子好!”
朱伯平说:“你们啊!这叫什么……那个……太……太……岁……什么来着?”
纪昀说:“太岁头上动土。”
朱伯平说:“对!太岁头上动土!今儿,我心情好,放你们一马!”
纪昀说:“真要谢谢大爷高抬贵手。”
朱伯平一屁股坐在小月身边。“你干什么?”小月地厌恶问。
朱伯平淫笑着说:“这里坐得舒服啊!”他看看小月,说,“舒服啊!全身都舒服!”
掌柜吓坏了,慌忙上前。“朱……大爷,过来一下。”掌柜唤道。
朱伯平傲然地说:“没见大爷公务在身吗?”
胆小的客人纷纷要走。朱伯平拍案而起,道,一个也不许走。副将率兵堵住大门,客人们纷纷坐下,屁也不敢放。
“官只有八品,架子却有一品。”纪昀叹道。
朱伯平指着纪昀说:“你把这儿所有的桌子钻一圈,大爷我就烧了你。”
掌柜暗暗叫苦。
“先生钻桌子?好玩啊!”小月笑道。
纪昀道:“燕城民风淳朴,官风则有趣!”
掌柜跑到一幅“和气生财”的字画下,以手比着“和”字,“朱大爷!朱大爷!你看……”他手指“和”字。
朱伯平不耐烦,说:“和气生财?哼!少来教训我!大爷今儿不讲和气!”
“快钻!”
“狗才钻桌子!”小月生气地说。
朱伯平左右望小月,一笑,说:“放心,他一个人爬,你呢,老爷我舍不得!”
掌柜着急,将字画下面撕掉,只剩一个“和”字。
“你有病啊?撕字画干嘛?”伯平疑惑地说。掌柜比比“和”字,又指指纪昀。
朱伯平猛地醒悟,“和?他……?和……和大人?”掌柜一个劲地点头。纪昀微笑抽烟,朱伯平全身颤抖。纪昀品茶,“哎,现在这茶有点味道了!”
朱伯平想起身,小月抓住他。
“哎,别走啊!不是要我陪你喝茶吗?”小月为他斟茶,“喝一杯嘛!”
朱伯平说:“我……那个……”
小月冷笑着,说:“又忘了?太岁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