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之我是斯内普 第130节
风雪中,斯内普第一次看清了格林德沃变形后的容貌。
深棕色的短发,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明亮的眼睛,竟与他记忆中邓布利多教授年轻时的面容,有着几分相似。
没有理会斯内普眼中闪过的惊愕,格林德沃直接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斯内普甚至来不及抗议,一股远超普通幻影移形的、近乎蛮横的拉扯力瞬间攫住了他。
天旋地转之间,周围的雪山景象被撕成了碎片。
当斯内普终于从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中勉强恢复视觉时,他的双脚已经踏在了一片潮湿的水泥地上。
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昏黄、闪烁的路灯照亮了一个狭窄、肮脏的地下入口。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铁站通道。
入口处被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拦着,上面挂着一个早已模糊不清、近乎脱落的铭牌。
“这是哪里?”斯内普强压下不适,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声问道。
格林德沃已经松开了手。他正用一种混合着厌恶和某种“果然如此”的神情打量着那道铁门。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厄克斯塔。德国魔法部对外宣称它在几十年前就废弃了。呵,当权者永远如此伪善。他们可舍不得关掉这么好用的处理场。”
格林德沃没有解释更多。他径直走到铁门前,那看似坚固的锁具在他手中魔杖随意一点之下,便无声地自行弹开了。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更浓烈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格林德沃率先走下往下的、布满污垢的台阶,同时魔杖极其轻微地一抖。
斯内普只感到一股清凉的魔法波动拂过身体,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变得透明,与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
他几乎捕捉不到变色的过程,仿佛自己本身就是空气的一部分。这是斯内普生平所见最强大、最完美的一个幻身咒。
“跟上。”格林德沃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同时,斯内普感到一根极其纤细,难以察觉的丝线连接在了他的手腕上,无声地牵引着他前进的方向。尽管他完全看不见前方的格林德沃,但这根丝线就是他的向导。
“我要下去找一个人,”未等斯内普提问,格林德沃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斯内普无需多问。
台阶向下延伸。走到尽头,是一面被砖块封死、布满霉斑的墙壁。
格林德沃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拉着那根无形的丝线,带着斯内普直接“穿”墙而过,仿佛那只是一个幻影。
墙后,是一个相对开阔但同样阴森的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地铁中转大厅改造的监狱入口。
几个穿着德国傲罗制服、神情麻木的守卫正围着一个冒着黑烟的破旧火盆打盹,对两个完全隐形的闯入者毫无察觉。
在守卫身后的一个破烂木柜台上,斯内普看到一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蠕动着几十条肥硕的、通体呈现诡异灰白色的毛毛虫,它们缓慢地爬行着,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默特尔幼虫。”斯内普立刻认出了这东西。它们是少数几种能让人头狮身蝎尾兽保持相对平静的玩意儿。
他正想着是否需要想办法取出一些默特尔幼虫以备所需,便注意到罐子里的幼虫似乎少了几条,而牵引他的丝线则毫不停留地指向大厅深处一道更坚固的铁栅栏门。
格林德沃再次如入无人之境般带着斯内普“穿”过了那道铁栅栏。
他们进入了真正的地牢区域。空气立刻变得更加污浊、冰冷。
随后,格林德沃显出了身形,丝线的触感也同时消失。斯内普感到身上的幻身咒效果迅速褪去,自己也重新出现在黑暗中。
格林德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方才在罐子里见过的默特尔幼虫。他用指尖轻轻捏着它,无声地念了一个简短的咒语。
那蠕动的幼虫身体猛地一缩,旋即膨胀起来,外壳破裂,一层柔和的、如同小精灵翅膀般的微光从尾部透出,最终化为一只持续散发着温和萤火的蝶形生物,像一盏活着的微型提灯,将他们周围几英尺的范围照亮。
借着这点微光,斯内普得以看清这个地方。
一条狭窄的栈道紧贴着嶙峋的黑色岩壁边缘,下方是冒着寒气的深渊,两侧是密密麻麻、低矮的石室囚牢。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动静,间或有细不可闻的哭泣或呻吟。几只发着微弱蓝绿荧光的飞虫在黑暗中孤独地盘旋。
当他们经过一些牢门时,里面骤然伸出枯瘦、苍白的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挠:
“谁?谁在外面?求你……放我出去……”
格林德沃神色不变,托着那只发光的蝶虫,目光扫过栈道旁的一扇扇牢门。
随着时间流逝,“蝴蝶”尾部的光芒开始明显黯淡下去,频率也变得不稳定。
格林德沃毫不犹豫地再次掏出另一只肥硕的幼虫,手指熟练地一捻,旧的光蝶瞬间化为灰烬消散,新的幼虫再次在他指间完成了奇异的蝶化过程,发出稳定明亮的光芒。
他们继续在监狱中穿行,一层层向下。
终于,在一条延伸向更黑暗角落的岔路尽头,格林德沃在那发光蝶虫的映照下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间比沿途所见更小、更孤绝的石室。门很小,低矮,看起来像是从一整块岩石中硬生生抠出来的。
格林德沃上前,没有任何繁复的解锁动作,只是将手掌贴在冰凉粗糙的石门上。
石面上古老的魔法禁制符文隐蔽地亮了一下,随即沉寂,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柔弱的荧光透了进去。
石室内别无长物。一个纤细的身影蜷坐在石床边,背对着门。即使在这种环境下,她仍维持着一种近乎僵硬的端正姿态。
开门轻微的动静惊动了她。那身影缓慢地转了过来。
微光勾勒出她的轮廓。长年累月的不见天日在她身上刻下了深刻的烙印。
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蜡黄,颧骨突出,眼窝深陷。曾经丰腴的身体如今瘦削得仿佛一折即断。一身囚服早已破旧不堪。
时间的刻痕和环境的摧残似乎让她的憔悴不堪。
然而,当她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的那一刻,尽管被苦难折磨得形容枯槁,但眉眼间的秀美轮廓却依然依稀可见。岁月侵蚀了她的饱满,却无法磨灭那五官惊人的、精雕细琢般的美风韵。
荧光似乎刺痛了她。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眉头因困惑而微蹙。
她的视线在站在门口的斯内普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滑过,最后定格在格林德沃那张被魔法伪装过,同样陌生却隐隐带着威压的脸庞上。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块石头。
“是我。”格林德沃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简单两个字,让文达·罗齐尔那双刚刚从长久黑暗中适应光亮、茫然中带着麻木的双眸猛然聚焦。
巨大的困惑、难以置信、然后是无法抑制的喜悦,一层又一层地冲击着她脸上的冰封与麻木。
泪水毫无预兆地淌下,冲刷着她布满污垢的脸颊。
罗齐尔女士瘦得只剩骨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用尽全力撑着冰冷的石床边缘,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她向前挪了一小步,瘦骨嶙峋的手臂吃力地抬起,一只布满伤痕的手犹豫着向前伸出。
她的指尖微屈,似乎想触碰一下格林德沃的脸庞,但又在离那张陌生的脸只差几英寸停住了。
手指在空中微微蜷缩了一下,便颤抖着被她收回,垂在身侧。
格林德沃沉默地看着她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深色的眸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沉淀,又归于平静。
“我们出去吧。”格林德沃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安慰和解释,他转过身,向牢门外走去,仿佛带走她只是一件理所当然、无需多言的事情。
罗齐尔女士的身体几乎是凭借本能做出了反应。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只是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追随她的神明,脚步虚浮却又坚决地跟了上去。
她落后他恰好半步的距离,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他挺拔的背影上。
……
当他们再次现身时,已然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街道上,温暖的空气裹挟着城市的灰尘扑面而来。喧嚣的人声,流动的车灯,行色匆匆的路人,这一切与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截然不同。
格林德沃迈开脚步,在人潮中穿行。
罗齐尔女士立刻紧紧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她的眼睛低垂着,大部分时间盯着格林德沃的衣角,偶尔飞快地扫视一下周围的车水马龙和陌生人群,又迅速收回目光,仿佛这些繁华喧嚣对她而言都只是噪音。
格林德沃在一个售卖报刊的小摊前短暂停步,取走一份当天的报纸。斯内普随后在摊位上扔下一枚硬币。
“文达,”格林德沃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开口,“现在,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任何地方,罗马、摩纳哥、奥斯陆……任何一个角落。从这一刻起,你自由了。”
他合上报纸,将目光投向身边形销骨立的女子。
罗齐尔女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任何表示。她沉默着,依旧紧紧跟在他身边,低垂着眼睑,仿佛那句“自由”是对别人说的。
格林德沃似乎并不意外。他摇摇头,没有再多说,迈开更大的步伐,拐进了一条狭窄、僻静的后巷。
“文达,”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她,“为什么不离开呢?过去的一切……都已结束。彻底结束了。”他摊开手,“你可以有新的开始,全新的。”
罗齐尔女士抬起了头。巷子里的光线相对柔和,让她因长期缺少光照而异常苍白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刺眼。
她看着格林德沃,看着这个让她付出了青春、自由乃至一切的人。她缓缓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开:“它从未改变。(Let's say, deeply committed.)”
小巷里只有远处隐约的城市喧嚣。格林德沃沉默着。良久,一声极轻极长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
随后,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尽数敛去。
他看向一旁的斯内普,伸出手臂。
斯内普心领神会,向前走了几步。
“那么,”格林德沃同时抓住了两人的手臂,“我们一起走吧。”
……
当飞机终于降落在伦敦时,斯内普立刻从怀中取出那枚霍格沃茨信物徽章。
他将其握在手心,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受。
徽章变成了一个微型的罗盘,清晰地为他指明了创始人之舟的方位。它正在苏格兰高地的某片山脉上空缓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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