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小作坊系统下料猛 第458节

　　周烨的手指，已经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指尖的触感温润，没有丝毫的能量波动，就像邻家大哥善意地拍了拍你的脑门。但涂君房却感觉，那根手指仿佛是一整颗恒星的奇点，蕴含着足以将他从存在层面彻底蒸发的恐怖质量。

　　这一次，周烨没有动用理之律者的核心去解析。对付这种纯粹依托于灵魂和负面情绪的“技术”，他有更好的工具。一丝微不可察的力量，从他识海深处那枚功德玉佩中被牵引出来，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注入涂君房的眉心。

　　没有预想中的金光万丈，没有净化邪祟时常伴随的“滋滋”声响，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能量对冲都没有发生。

　　涂君房只感觉一股暖流，从眉心开始，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渗透进他的每一寸骨骼，每一个细胞，最终，温柔地包裹住了他的灵魂。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暖，像是婴儿回归母体，像是迷途的旅人回到了故乡的壁炉边。他的灵魂在这股暖流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想要507就此融化、归于寂静的渴望。

　　他体内那些与他灵魂深度绑定，早已成为他一部分的三尸魔虫，此刻也沐浴在这股暖流之中。它们没有挣扎，没有嘶吼，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它们只是……安静了下来。

　　就像是冰雪消融于春水，墨迹消散于清泉。

　　它们安静地、彻底地、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涂君房猛地睁大了眼睛，那股让他动弹不得的战栗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前绝后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空虚。

　　他能感觉到，自己和三尸之间的链接，断了。

　　不，不是“断了”。“断了”意味着链接的残端还在，意味着还有重新接上的可能。现在的情况是，那个链接本身，连同“三尸”这个概念，都从他的生命中被彻底“抹除”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催动自己的力量，那是他吃饭的家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之所以成为“三尸”涂君房的全部凭依。然而，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操控来着？

　　那种通过三尸，去窥探、去挑逗、去放大别人心中阴暗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那种将自己的意志，附着在虫子上，去侵蚀他人肉体与精神的快感，是什么样的？

　　他想不起来了。

　　就像一个天生的瞎子，你无论如何向他描述红色，他都无法理解一样。涂君-房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他知道自己曾经拥有一项名为“三尸”的能力，但这项能力具体是什么，如何使用，给他带来过怎样的体验……所有的相关记忆，都变成了一段无法解读的、毫无意义的乱码。

　　他失去了它，并且，连同回忆它的能力，也一并失去了。

　　“嗯，效果不错。”

　　周烨收回了手指，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逐渐涣散的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脑海中，理之律者的核心忠实地记录着刚才的一切。

　　【实验对象：三尸（原始版）。】

　　【实验工具：功德玉佩（微量信仰之力聚合体）。】

　　【实验过程：将“功德”能量注入与负面情绪、灵魂之力高度绑定的目标体内。】

　　【实验结果：目标发生“概念性湮灭”。非能量对冲，非强制净化，而是从存在法则层面，将目标的构成基础进行底层逻辑覆盖，使其回归为无意义的能量粒子。】

　　【结论：以信仰之力为基底的“功德”能量，对于这种依托于负面情绪和灵魂的邪术，确实具备概念层面的抹除效果。数据记录完毕。】

　　涂君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崩溃，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他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失去了自己作为全性妖人的凭依，失去了他最引以为傲的“艺术”。

　　这种从存在层面被彻底否定的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要残忍一万倍。

　　他现在，只是一个身体被酒色掏空，连炁都无法顺畅运用的废人。一个……普通人。

　　周烨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街口。对他而言，涂君房的下场如何，他毫不在意。对付这种以玩弄人心为乐的家伙，剥夺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最恰当的惩罚。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神机百炼，到手了。核心是物质转化和伪生命指令。”

　　“三尸，也测试完了。确认了功德玉佩对灵魂侧、概念侧攻击的克制性。”

　　“那么，下一个目标……嗯，逆生三重。听说在龙虎山，是一种能让人恢复到最巅峰状态，甚至返老还童的功法。这涉及到生命形态的逆转，研究价值很高。”

　　他抬起头，望向夜空，仿佛视线能穿透千里，直达那座道教祖庭。

　　“看来，得去一趟天师府了。”

　　……

　　小吃街的混乱，早已引来了哪都通外围人员的注意。但当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时，看到的只有瘫倒在地、状若痴傻的涂君房，以及四散奔逃后又重新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

　　而在街对面的一个阴暗巷口，几道身影久久没有动弹。

　　夏禾脸上的媚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忌惮。她那双能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此刻写满了惊惧。她引以为傲的先天一炁，能让男人色授魂与，本质上也是一种玩弄人心的手段。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让她遍体生寒。

　　如果那个男人的手指，点在自己额头上呢？

　　她不敢想下去。

　　“他……他把涂君房给……格式化了？”吕良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眼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作为玩弄记忆和灵魂的行家，他比夏禾更能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恐怖。那不是废掉武功，那是直接把武功秘籍从你的世界里删除了，连带着所有和秘籍相关的记忆和概念，一并清除。

　　角落里，龚庆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

　　“我收回之前的话。”

　　夏禾和吕良都看向他。

　　“他不是我们的天敌。”龚庆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绝望，“我们全性，追求的是随心所欲，是打破规则。我们就像病毒，在秩序的躯体上制造混乱和病变。”

　　“而他……”龚庆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他不是医生，医生会研究病毒，然后对症下药。他更像是……杀毒软件。他根本不理解你，也不需要理解你。他只是检测到

　　有害程序，然后执行彻底删除指令。”

　　“他不是来玩的，也不是来示威的。”

　　龚庆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夏禾和吕良的心头。

　　“他是在给整个异人界……消毒。”

　　如果周烨在这里，绝对会疯狂的哈哈大笑，说着毁灭你与你何干，别把自己当回事！。

第382章十佬会谈的恐慌

　　哪都通总部，一间最高等级的保密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会议桌是环形的，但此刻，坐在这里的并非实体，而是一个个清晰稳定、纤毫毕现的全息投影。每一张面孔，都代表着异人界一方势力的顶点，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是秩序的维护者，是高高在上的——十佬。

　　然而今天，这些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巨擘们，脸上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会议桌的中央，悬浮着两份刚刚被标注为“天字级”~的绝密报告。

　　一份来自哪都通华北大区，详细记录了碧游村事件的全过程。从“游客”的突兀登场，到一分钟净化蛊身圣童，再到三秒“下载”神机百炼，最后凭空消失。每一个字眼，都在冲击着他们对“异人”这个-概念的固有认知。

　　另一份，则来自全性内部的线人，刚刚冒死传回。内容更加简洁，也更加骇人——“三尸”涂君房，于北京某小吃街，与目标“游客”接触，过程不明，结果：被废。不是杀死，不是重伤，而是被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抹去了其赖以成名的能力，成了一个心智失常的废人。

　　“各位，都看完了吧。”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天下集团的总裁，风正豪。他虽然是十佬中的后起之秀，但此刻语气却最为沉重。

　　“这个人……已经不是我们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了。净化蛊身圣童，这或许可以归结为某种极为高明的净化类手段。扫描神机百炼，可以看作是某种超强的学习或洞察能力。但抹除三尸……这已经触及到了法则的层面。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颠覆我们对异人的认知。”

　　风正豪的话音刚落，一个阴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哼，管他是神是鬼！敢在异人界这么放肆，就是与我们所有人为敌！”吕家的家主，吕慈，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双眼开阖间闪烁着凶光，“什么法则，什么颠覆，都是狗屁！我就不信他真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直接动用公司所有力量，调动军方的特殊部队，用现代武器进行饱和式打击！我就不信，连番轰炸之下，他还能站着！”

　　吕慈的提议，让会议室里的空气更加紧张了。

　　“老吕，你冷静点。”术字门的王蔼，慢悠悠地摇了摇头，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剿杀？怎么剿杀？先不说能不能得到上面的许可，动用那种级别的力量。就算可以，你怎么找到他？人家能无视空间，直接出现在碧游村的腹地，也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你的导弹能锁定一个可以随时进行空间跳跃的目标吗？”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吕慈，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运气好，把他堵住了。马仙洪的如花，集合了神机百-炼的大成，在他面前跟纸糊的玩具一样。涂君房的三尸，无形无相，专攻心神，结果连反抗都做不到，就成了个傻子。你吕家的明魂术，难道比三尸更诡异？我的拘灵遣将，难道能比如花更坚固？”

　　王蔼的一连串反问，让主张强硬的吕慈也哑口无言。

　　是啊，怎么打？对方的能力，几乎完美克制了他们所认知的一切战斗体系。物理攻击打不着，能量攻击被碾压，精神攻击更是自取其辱。

　　“或许……我们想错了方向？”

　　一道温和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是武当的周蒙道长。他虽然闭着眼，但语气却异常清晰。

　　“此人行事，看似随心所欲，但并非滥杀无辜。在碧游村，他治好了陈朵，只是击败了马仙洪。在北京，他也只是废了涂君房。陈朵是受害者，涂君房是公认的邪魔外道。从结果来看，他似乎……还带着某种秩序？”

　　“秩序？”一直沉默的陆瑾，此刻也缓缓开口。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思索。

　　“我同意周蒙道长的看法。他治好了陈朵，这等于解决了公司最棘手的问题。他废了涂君房，也算是为异人界除了一害。他自称游客，目的似乎也只是为了收集八奇技的技术。或许，他真的没有与整个异人界为敌的恶意？”

　　陆瑾的话，让议室里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是啊，如果对方真的想毁灭世界，以他表现出的能力，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可他没有。他就像一个熊孩子，闯进了大人们的棋局，把棋子拿起来看看，不好玩的就扔掉，感兴趣的就揣进兜里，完全无视了棋局的规则和棋手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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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气，但你打不过他。你跟他讲道理，他可能都懒得听。

　　这种无力感，是这些站在异人界顶点的十佬们，从未体验过的。

　　“恶意？没有恶意？”吕慈冷笑一声，正要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始终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连投影都显得有些虚幻的老人，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了过去。仿佛他才是这片空间的中心。

　　龙虎山，天师府，张之维。

　　老天师的表情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或凝重。他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用一种平静到近乎闲聊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他下一个目标，是龙虎山的逆生三重。”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老天师的下文。他们想知道，这位被公认为异人界“绝顶”的存在，会如何应对这个“天外来客”。是会像吕慈一样主张雷霆一击，还是会像陆瑾一样尝试接触？

　　然而，老天师接下来说的话，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