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小作坊系统下料猛 第480节

　　“是无知者无畏。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死亡是一件很遥远的事，而房贷，是明天就必须还的。”

　　风沙燕似懂非懂，她是风家大小姐，有很多一般普通人一生都干不够的零花钱，自然没背过房贷，不太能理解那种痛苦。

　　就在这时，周烨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来了。”

　　“谁？”风沙燕一愣，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皮衣皮裤，画着烟熏妆的女人，正踩着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从街对面的人行道上走过。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致命的魅力，仿佛一个行走的荷尔蒙黑洞，周围所有男性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过去。

　　但诡异的是，那些目光在接触到她的瞬间，又会变得有些迷茫，仿佛刚刚看到了什么，却又很快忘记了。

　　女人没有理会周围的凡人，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正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扫视着这条街道。她的步伐看似随意，却精准地踏在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的死角，偶尔有避不开的，监控画面也会在那一刻出现短暂的信号干扰。

　　“好……好漂亮的女人。”

　　风沙燕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然后小声问周烨，“先生，她就是您说的那个高级程序？”

　　“嗯。”

　　周烨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莫甘娜，或者说，凉冰。一个天体级的超级计算机，给自己捏了个身体，在宇宙里宣扬她那套堕落自由的歪理邪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凉冰”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街对面那个女人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莫甘娜，或者说凉冰，豁然转头，目光如两道利剑，精准地锁定了咖啡馆窗边的周烨。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

　　“莫甘｀娜”

　　是她如今在宇宙中响当当的名号，恶魔女王。但“凉冰”这个名字，已经几万年没人叫过了。那是她还是天启王时，属于天使的过往。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她姐姐凯莎，和几个早已化为宇宙尘埃的老家伙，再无旁人。

　　而眼前这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发年轻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叫了出来。

　　更让她心头剧震的是，她引以为傲的恶魔一号，那台可以洞察已知宇宙大部分信息的超级计算机，在扫描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空白。

　　不是“无法解析”，不是“数据加密”，而是纯粹的，“无”。

　　就像那里根本不存在任何物质，任何信息，任何概念。只有一个绝对的，纯粹的“空”。

　　这怎么可能？！

　　凉冰的大脑飞速运转。她之所以会亲自来这里，就是因为不久前，她的恶魔一号侦测到在巨峡市上空，有一小片空间的数据被“清零”了。不是被摧毁，不是被转移，而是从宇宙的底层逻辑上，被彻底抹除，形成了一个绝对的“信息真空”。

　　这种手段，超出了她的理解。就算是她姐姐凯莎的神圣知识宝库，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抹除”，顶多是“格式化”。而那个虚伪的死神卡尔，也只是在玩弄虚空，本质上是能量与物质的转换，并非真正的“无”。

　　她原本以为是哪个未知的神级文明路过，随手做的小实验。现在看来，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凉冰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她迈开长腿，扭着腰，径直穿过马路，推开咖啡馆的门，走到了周烨的桌前。

　　“这位小帅哥，一个人吗？姐姐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她故意无视了旁边的风沙燕，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周烨。

　　同时，她已经通过暗通讯，悄悄启动了恶魔一号的“洞察之眼”，试图从更深层次的基因层面，解析周烨的构成。

　　然而，指令发出，却石沉大海。

　　恶魔一号反馈回来的信息，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无权限】。

　　凉冰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无权限？开什么宇宙玩笑！她莫甘娜的恶魔一号，什么时候需要“权限”这种东西了？

　　周烨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自己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你的数据库太吵了，一直在我的后台刷新垃圾信息。”

　　他平淡地开口，

　　“再这样，我就给你格式化了。”

　　“噗——”

　　风沙燕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果汁，直接喷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擦嘴，心里已经笑得快要打滚了。

　　【先生威武！太会了！把人家天体计算机比作后台垃圾信息，还要给人格式化！这简直是程序员之间最恶毒的诅咒啊！】

　　凉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猛地站直身体，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对方不仅知道她的来历，知道她的能力本质，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她通过暗通讯进行的操作。而且，那句“格式化”，绝不是一句玩笑话。她能从对方那平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说到做到”的意味。

　　这个人，到底是谁？

　　已知宇宙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凉冰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凝重。

　　“一个路过的旅人。”

　　周烨放下了咖啡杯，总算正眼看了她一下，

　　“我对你们这些小屁孩之间的战争没兴趣。不过，你倒是比刚才那些叫饕餮的垃圾，稍微有趣一点。至少，你的代码写得还算有点想法，虽然BUG也很多。”

　　“代码？BUG？”

　　凉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颠覆。她引以为傲的恶魔基因，她赖以横行宇宙的恶魔一号，在对面的男人嘴里，成了一段“有点想法但BUG很多的代码”？

　　这比直接骂她是碧池，对她的打击还要大。

　　这是一种从存在层面上的，降维鄙视。

　　“比如，”

　　周烨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凉冰的方向，凌空点了点，

　　“你的基因引擎，过于依赖暗能量的计算，一旦遇到无法被定义和计算的目标，就会陷入逻辑死循环。还有你的时空扭曲能力，本质上只是在当前空间维度上制造一个高曲率的褶皱，而不是真正的时空操控。你看，就像这样……”

　　随着他的话语，凉冰骇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异变。

　　不是扭曲，不是折叠，而是……“消失”。

　　她感觉自己与恶魔一号的连接，正在被拉长，变得不稳定。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仿佛都在发出哀鸣，似乎随时都会被剥离出这个现实世界。

　　她引以为傲的四代神体，在这一刻，脆弱得像个婴儿。

　　“够了！”

　　凉冰厉喝一声，身上黑气一闪，强行挣脱了那种诡异的状态，身形瞬间后退了十几米，直接穿墙出现在了咖啡馆外的街道上。

　　她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烟熏妆都遮不住她眼中的惊骇。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到了“湮灭”的危险。

　　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从概念上的彻底消失。

　　咖啡馆里，周烨收回了手指，脸上露出些许失望。

　　“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只是个理论演示而已。”

　　他摇了摇头，对风沙燕说，

　　“看来这个世界的神，也就那么回事。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吵了。”

　　他口中的“吵”，指的自然是凉冰那台在她脑子里疯狂报警的“恶魔一号”。

　　风沙燕强忍着笑意，乖巧地站起身。她同情地看了一眼窗外那个失魂落魄的“恶魔女王”，心里再次为招惹到先生的倒霉蛋默哀。

　　两人走出咖啡馆，与惊魂未定的凉冰擦肩而过。

　　周烨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直到两人走远，凉冰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两人消失的方向，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立刻通过暗通讯连接上了远在数光年之外的恶魔双翼。

　　“女王！您怎么样？”阿托焦急的声音传来。

　　“阿托……”

　　凉冰的声音有些干涩，

　　“立刻！马上！把所有在地球的恶魔都给老娘撤回来！一个不留！”

　　“啊？女王？为什么？我们才刚刚……”

　　“闭嘴！执行命令！”

　　凉冰罕见地咆哮起来，

　　“另外，给我接通卡尔那个死变态！老娘要问问他，他那个所谓的终极恐惧，是不是已经跑到地球上来了！”

　　挂断通讯，凉冰的身影化作一团数据流，瞬间从原地消失。

　　她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搞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地球，这个原本在她计划中唾手可得的星球，已经变成了一个能吞噬神明的黑洞。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端，周烨正带着风沙燕，走进了一家冰淇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