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小作坊系统下料猛 第503节

　　它像是一个由无数个莫比乌斯环纠缠嵌套而成的球体，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在不断地从内部向外部翻转，从外部向内部收缩。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每一秒都在进行着逻辑上不可能成立的拓扑变换。它既是“存在”的，又是“不存在”的，它的每一个部分既是起点也是终点。

　　鹤熙实验室里，所有的分析仪器瞬间发出了尖锐的过载警报。

　　“无法解析！模型崩溃！”

　　“它的维度……在整数与分数之间跳跃！”

　　“它的信息熵……是负值！它在凭空创造信息！”

　　鹤熙看着全息投影中那个小小的物体，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知识”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那个东西，是已知宇宙物理法则绝对无法容纳的“奇迹”，是数学上的一个悖论，被强行赋予了实体。

　　凯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造物”，她明白了。

　　这不是答案，这是一个比答案本身更具冲击力的“提示”。

　　对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的来源，就和这个东西一样，无法用你们的逻辑去理解，无法用你们的语言去定义。试图用你们已知的文明或宇宙来框定我，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就在凯莎还在消化这个“提示”所带来的震撼时，周烨那慵懒的声音，终于姗姗来迟地，在所有“旁听生”的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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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课代表的提问环节结束。现在，回到我们的课堂。”

　　“第二道思考题，是为我们班级里最喜欢思考终极问题的同学准备的。”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虚空，落在了那片死寂的冥河星系。

　　下一刻，在死歌书院那漆黑的天幕之上，由纯粹的光线构成的巨大汉字，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出来，散发着审判般的光芒。

　　【思考题二：当追求终极真理（例如：虚空），需要以牺牲掉已知的一切（例如：生命、文明、物质宇宙）为代价时，这个所谓的真理，其本身，是否还具备被认知的资格？】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概念的利剑，精准无比地刺向了卡尔哲学体系的最核心。

　　整个宇宙，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0 。。。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是对华烨这种“唯我独尊”的暴君的审判。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对卡尔这种“虚无主义”的学者的质询。

　　恶魔双翼上，莫甘娜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我靠！漂亮！太他妈漂亮了！”她一拍王座的扶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卡尔！你个死变态！听到了吗？老师点你名了！快起来回答问题啊！哈哈哈哈！”

　　“告诉他！告诉全宇宙！你的那个什么狗屁虚空，到底值不值得大家一起死光光去做个见证啊？！”

　　莫甘娜的笑声肆无忌惮，但她麾下的恶魔们却笑不出来。他们能感觉到，女王的笑声中，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她也在害怕。

　　她怕卡尔之后，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她的“堕落与自由”，在那位“老师”的眼中，又会被批改成什么样子？

　　而此刻，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卡尔的投影，在看到那个问题的瞬间，彻底凝固了。仿佛构成他身体的数据流，都被冻结成了0和1。

　　他穷尽万年时光，研究虚空，信仰虚空，试图将整个已知宇宙都带入那个所谓的“终极形态”。他认为这是超越了善恶、存亡的至高真理，是宇宙的最终归宿。

　　为此，他可以漠视生命，可以利用战争，可以把一切都当成通往真理之路的燃料。

　　可现在，那个“老师”却一针见血地问他：一个需要把所有“读者”都烧掉才能翻开最后一页的书，那最后一页的内容，对谁还有意义？

　　这是一个哲学上的死循环。

　　一个逻辑上的绝杀。

　　压力，如同一个正在坍缩的超新星，瞬间全部聚焦在了死神卡尔的身上。

　　全宇宙的“同学”，都在等他站起来，交出自己的答卷入。。

第426章卡尔的答卷

　　死歌书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往日里，这里虽然安静，但那是属于学者的，充满了思辨与数据流动的静。而此刻，是坟墓的静，是被天敌盯住的猎物，连心跳都试图停止的静。

　　卡尔的投影站在大时钟的核心前，一动不动。他那温和的，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似于“空白”的表情。

　　他的大脑，或者说他的神圣原子，正在以远超任何超级计算机的速度运转着，但得出的每一个结论，都是通向“无解”的死路。

　　“具备”？

　　那意味着他要当着全宇宙的面，承认他所追求的真理，就是让一切归于虚无，这会让他彻底站在所有文明的对立面，成为比华烨更纯粹的宇宙公敌。

　　“不具备”？

　　那等于他要亲手推翻自己万年来的信仰和追求，承认自己是个研究了一辈子“屠龙术”，T3似漆貳倭u似芭（四）最后发现龙根本不存在，或者杀了龙自己也会消失的傻子“九五三”。

　　沉默？

　　“墓碑”还漂浮在宇宙里，变成了一个封装好的“手办”，沉默显然不是一个好选项。

　　“女王，他好像……卡死机了。”

　　恶魔双翼上，阿托看着屏幕上静止的卡尔，小声说道。

　　“卡个屁！”

　　莫甘娜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是在想，怎么作弊。”

　　她太了解卡尔了。这个男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更不会将自己置于无法选择的境地。他就像一个最顶级的棋手，永远在计算着棋盘之外的变数。

　　“他想用他的那个破钟，来代替他回答。”

　　莫甘娜一语道破了关键，

　　“他想把一个哲学题，强行变成一道物理题。他想告诉老师：我的答案不是说出来的，是算出来的，是宇宙的必然规律，不容置疑。”

　　正如莫甘娜所料。

　　卡尔终于动了。

　　他没有开口，而是缓缓抬起了双手。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那庞大、复杂、如同宇宙星云般旋转的大时钟，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无数的数据洪流，从大时钟中倾泻而出，在冥河星系外的虚空中，汇聚成了一幅无比壮观的宇宙演化图。

　　那是一场盛大而冷酷的“演示”。

　　从宇宙大爆炸的奇点开始，星云汇聚，恒星诞生，生命在无数个星球上萌芽、繁衍、建立文明。画面飞速快进，战争、和平、结盟、背叛……无数文明的兴衰荣辱，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演绎殆尽。

　　天使、恶魔、烈阳……所有已知的文明，都在这场推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然后，画风一转。

　　“虚空”的概念被引入了。

　　在卡尔的演示中，虚空不是敌人，而是一种不可阻挡的“熵增”的终极形态。它开始吞噬物质，解析能量，瓦解法则。恒星熄灭，星系崩塌，就连时间与空间本身，也开始变得不稳定。

　　最终，整个宇宙的模型，在一场无声的湮灭中，回归到了一个绝对的“无”。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信息，甚至没有“存在”这个概念本身。

　　演示结束了。

　　整个宇宙的观测者们，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卡尔的这番演示，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美感”。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用一种近乎于“神谕”的方式，向所有人展示了他所理解的“宇宙宿命”。

　　他的潜台词是：【这不是我选择的，这是宇宙的终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顺应这个最终的，也是唯一的真理。在这个真理面前，所谓的资格，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他试图用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冷酷的“事实”，来绕开那个关于“意义”的质问。

　　他没有交出文字答卷，而是直接将一本自己写的“参考答案”扔到了讲台上。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属于学者的傲慢与反抗。

　　海景别墅里。

　　周烨刚刚给一个新买的“MGEX角兽”模型拼好了精神力骨架，正在测试灯光效果。屏幕上卡尔的“宇宙大电影”，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风沙燕却看得手心冒汗，她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但那种一切都将归于虚无的宿命感，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压抑。

　　“先生……他这是……”

　　“用计算器去解一道伦理题。”

　　周烨随口评价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

　　“思路不错，想用自己擅长的东西，把考试节奏带到自己的领域里。可惜啊，他这个计算器……版本太旧了。”

　　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了独角兽高达的“毁灭模式”按钮。模型身上的红色灯光瞬间亮起，充满了暴戾的美感。

　　“而且，他还用错了公式。”　　

　　周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想”了一下。

　　一个基于空之律者权能的，小小的“念头”。

　　下一秒，冥河星系。

　　卡尔那场宏大的宇宙末日演示，正在走向最后的“虚无”。

　　就在那片代表着“绝对之无”的黑暗即将彻底笼罩整个画面时，一个“东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那片黑暗的正中央。

　　那是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