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小作坊系统下料猛 第517节

　　护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赵信靠在一块断墙上，脸色苍白，但精神头还不错，他正对着通讯器，唾沫横飞地跟远在巨峡号上的战友们吹嘘：

　　“你们是没看到！那场面！小伦和蕾娜，一个当CPU一个当电源，硬是把那个大怪物的程序给改了！什么叫技术宅拯救世界啊？这就叫！”

　　蔷薇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目光扫过昏迷不醒的葛小伦和蕾娜。她听着赵信的吹嘘，眉头微蹙，却没有阻止。她知道，大家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劫后余生的情绪。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座结晶雕塑上，眼神复杂。他们赢了，但赢得侥幸。那个名为“崩坏”的物理法则，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指挥室里，杜卡奥已经签署了最后的移交文件。他将一块存有最高权限的芯片，郑重地放在~了怜风面前。

　　“从现在起，超神学院的最高指挥权，移交给你和雄兵连共同组成的临时委-员会。”

　　他站得笔直，军装却显得有些空荡，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我的任务……结束了。”

　　怜风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背负了整个德诺文明兴亡的男人，这个将地球拖入神河战争棋局的布局者，在亲眼见证了凡人的勇气之后，终于选择了放手。

　　“将军……”

　　“我不再是将军了。”

　　杜卡奥打断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叫我老杜吧。我会带着超神学院中愿意离开的人离开地球，这个是周先生的要求，只有走了，地球才会干净。”

　　他说完，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个他奋斗了半生的指挥室。他的背影，不再高大，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轻松。

　　怜风拿起那枚芯片，只觉得它重如泰山。她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一个由神、由高级文明主导地球命运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而此刻，这场发生在地球的

　　“随堂测试”，其引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席卷整个已知宇宙。

　　天使星云，梅洛天庭。

　　巨大的王座上，在鹤熙支持下，成为新的天刃王的天使彦单手支着下巴，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面前的巨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葛小伦和蕾娜逆转战局的最后画面，以及天穹之上那句“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大殿之下，数千名高阶天使鸦雀无声。她们的脸上，不再有对恶魔女王受罚的快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茫然与惊惧的神情。

　　“崩坏……虚数空间……负熵……”一名负责科研的鹤熙，声音干涩地汇报着，

　　“彦，根据大时钟的残余数据和那位老师给出的理论，我们进行了初步推演。结论是……非常不乐观。”

　　“说。”

　　彦的声音很平静。

　　“我们天使文明的每一次技术爆炸，每一次大规模的天刃审判，每一次横跨星系的远征……从崩坏的尺度来看，都是在进行超高额的负熵排放。我们……我们一直在为宇宙积攒崩坏能。凯莎的正义秩序，在客观上，加速了宇宙走向崩坏的进程。”

　　这个结论，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以正义为荣的天使心头。她们为了维护宇宙秩序而战，结果却是在加速宇宙的毁灭？这种讽刺，比任何恶魔的低语都更加伤人。

　　“所以，凯莎女王的正义，从物理学的角度看，是错的？”

　　一个年轻天使忍不住失声问道。

　　“不！”

　　彦猛地站了起来，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火焰，

　　“理论是冰冷的，但守护生命的心，是炙热的！我们没有错！只是我们的认知，需要更新了！”

　　她的目光扫过所有天使，声音斩钉截铁：

　　“传我命令！从即日起，梅洛天庭进入最高研究状态！所有天使军团，暂停一切非必要的远征和审判，收缩防线，以星云为单位，建立崩坏能监测站！我要知道，这片宇宙，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是危险的！我要知道，我们的剑，下一次该指向何方！”

　　“正义，需要更聪明的头脑，而不仅仅是更锋利的剑！”

　　鹤熙站在一旁，看着彦迅速做出决断，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这个年轻的女王，正在以她的方式，扛起这片沉重的天空。

　　冥河星系，饕餮主力舰队阅-七陾珊铃事氿弃彡。

　　一艘巨大的十字形旗舰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所有的饕餮指挥官，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

　　他们的神，我神卡尔，被“强制关机”了。他们的盟友，天渣王华烨，被做成了“手办”。

　　他们的另一个重要盟友，恶魔女王莫甘娜，被罚去鸟不拉屎的星球“支教”一万年。

　　而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目睹了地球人，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解决了一头连神都感到棘手的怪物。最后，那个神秘的“老师”，还给出了一个“目前合格”的评价。

　　这一个个消息，如同连环重炮，把饕餮文明最后的骄傲和战意，轰得粉碎。　　

　　“完了……全完了……”

　　一名指挥官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我神不在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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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崩坏……你们听到了吗？文明越发达，死得越快……我们驾驶着舰队，在宇宙里到处征战，这……这不就是在疯狂作死吗？”

　　另一名指挥官声音颤抖。

　　恐惧，像病毒一样在舰队中蔓延。他们曾经是宇宙的掠夺者，以毁灭和吞噬为乐。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宇宙这口大锅里，疯狂给自己添柴加火的“食材”。

　　“王！我们的王，噬嗥，还在地球！”一个指挥官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

　　“对！噬嗥王还在！他一定能带领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更加绝望的消息，通过暗通讯传来。

　　“报告……地球方面传来最新情报……噬嗥王……噬嗥王他……在之前的战斗中，被雄兵连的刘闯，一斧子……劈了。俗称脑残劈”

　　旗舰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一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咒骂。

　　“他妈的……这地球有毒啊！”

　　T-897号死亡行星。

　　莫甘娜盘腿坐在冰冷的红色砂砾上，看着那汪“原始汤”里，第一个单细胞生物，艰难地完成了分裂。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癫和咆哮。她也全程“收看”了地球的公开课。当“崩坏”理论出现时，她，曾经的神圣右翼，天才科学家凉冰，眼中迸发出了炙热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原来宇宙的底层代码，是这么写的……”

　　她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了科学的魅力中。

　　但当她看到雄兵连的“答案”时，她沉默了。

　　“勇气……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手。

　　“呵呵……哈哈哈哈！”

　　她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声，不再癫狂，而是充满了无尽的自嘲，

　　“凉冰啊凉冰，你研究了上万年的终极恐惧，结果人家用一句勇气就给出了答案。你看看你，输得不冤啊。”

　　她笑够了，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汪小小的生命之源。

　　“来吧，我的小可爱们。让我看看，在知道了崩身这个大前提下，你们的堕落与自由，又能开出什么样的花。”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反正……我们有整整一万年的时间，慢慢玩。”

　　而在那间海景别墅里，周烨打了个哈欠，对一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风沙燕说：

　　“看到了吗？这就叫鲶鱼效应。一条崩坏的鲶鱼扔进去，整个鱼塘都活了。”

　　风沙燕咽了口唾沫：

　　“先生，他们……好像都怕了。”

　　“怕，是好事。”周烨拿起一杯新的可乐，插上吸管，

　　“怕，才会思考。怕，才会敬畏。”

　　他看着屏幕上，那支已经陷入混乱和绝望的饕餮舰队，眼神玩味。

　　“不过，总有些鱼，在害怕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举动乙。”。

第441章恐惧的野兽与新的秩序

　　恐慌，是已知宇宙当前唯一的通用语。

　　“崩坏”这面镜子面前，所有自诩强大的文明，都照见了自己色厉内荏的真相。神河文明、天使文明、恶魔文明……这些曾经在宇宙棋盘上落子的棋手，猛然发现，他们连同整个棋盘，都摆在一艘正在加速驶向瀑布的船上。

　　地球，超神学院，临时指挥部。

　　这里已经不再是杜卡奥时代那个充满金属质感的冰冷作战室，而是被蔷薇和怜风改造成了一个更高效、更开放的信息交互中心。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滚动着来自全球各地的重建报告，以及从天使那里共享过来的，关于“崩坏能”的初步监测数据。

　　葛小伦和蕾娜依旧在医疗舱里沉睡。他们的身体数据很平稳，但精神力消耗过大，像是两台运行到宕机的超级计算机，需要时间来冷却和重启。

　　“根据天使彦传来的最新星图，整个已知宇宙的崩坏能浓度，在过去一万年里，呈现出“零三三”三个明显的峰值。”怜风站在屏幕前，指着几处被标记为深红色的区域，

　　“第一次，是神河文明末期，德诺星系与烈阳星的军备竞赛。第二次，是天使与恶魔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第三次……就是凯莎女王陨落至今的这段时间，各方势力混战，尤其以我们地球战场最为剧烈。”

　　“也就是说，我们脚下这块地，现在是全宇宙最红火的违章建筑？”刘闯摸着下巴，用他自己的方式解读着。

　　蔷薇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彦的意思是，地球目前的崩坏阈值，已经非常接近临界点。任何一次大规模的宇航级战争，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把家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