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十年中秀才,方知此世是神雕 第36节
当真是冤家路窄。
只见演武场一角,李志常正背着手,对着潭清尘等几名弟子指指点点,正是那日围殴杨过的一伙人。
眼尖的孙清悟第一个瞧见了来人,立时用手肘暗中捅了捅李志常。
“李师叔,你瞧那是谁的孤魂,竟敢在白日里游荡。”
李志常不耐烦地转过头,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刻毒。
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双臂一横,恰恰挡住二人去路。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师弟大驾光临。”
他拖长了声调,一双三角眼在叶无忌身上来回扫视,“怎么,可是阎王爷殿前的油锅炸得不舒坦,又溜达回阳间晒太阳了?”
他身后,潭清尘等人发出一阵放肆哄笑。
“李师叔此言差矣。”
潭清尘捏着嗓子怪笑道,“依我看,是叶师叔自知大限将至,特地出来再看这终南风光最后一眼,好走得安稳些。”
“哈哈哈,有理,有理至极!”
杨过气得三尸神暴跳:“你们这群数典忘宗的狗贼!”说罢便要扑上。
叶无忌轻飘飘地按在他的肩头,杨过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传来,竟是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他不解地回头望向叶无忌。
叶无忌眼神依旧平静。
“杨过,是我师弟。”
李志常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与轻蔑:“是又如何?一个野种,一个病痨,倒是一对好师兄弟……”
叶无忌眼皮也未抬,继续说道:“你前日打他,便是打我的脸。”
“我这人,生平最不喜两件事。一是欠人恩情,二嘛……便是旁人欠我的账,不还。”
李志常闻言,竟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欠账?叶无忌,你莫不是病得糊涂了?你要跟我讨账?你且问问阎王爷,允你再活几时来讨!”
他“讨”字的话音未落。
叶无忌的身影骤然一晃。
李志常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寒意已扑面而来,那张原先还在数丈之外的脸,此刻竟已近在咫尺!
这是何等身法!
李志常大骇之下,求生的本能令他狂吼一声,腰间“呛啷”一声龙吟,全真教嫡传的“同归剑法”想也不想,便朝着叶无忌心口猛刺过去!
这一剑乃是拼命的招数,剑势狠辣,不求自保,只求同亡。
他快,叶无忌却更快。
众人只见叶无忌不闪不避,身形微侧,让过剑锋,右手并起食中二指,后发而先至。
那两根手指,白皙修长,瞧不见半分烟火气。
可就是这两根手指,竟似无视了那凌厉的剑光,轻飘飘地点在了李志常手腕“阳溪穴”之上。
此招,正是叶无忌融合混元真气后,悟出的一式“阴阳截脉”。
一股无形真气瞬间透穴而入。
那真气古怪至极,一半滚烫如沸油,一半森寒如玄冰,甫一入体,便在李志常经脉中炸开!
李志常只觉半边身子先是被烈火焚烧,随即又坠入万丈冰窟,又酸、又麻、又胀、又痛。
竟是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手中长剑“当啷”坠地。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全身骨头,双腿一软,直挺挺地瘫倒在地。
全场,死寂。
练剑的,指点的,看热闹的,所有目光都汇聚于此。
孙清悟和潭清尘看看地上烂泥似的李志常,又看看叶无忌,不敢置信。
李师叔竟然连这病秧子一招都接不住!
叶无忌环视一圈。
几个道士吓得魂飞魄散,“噔噔噔”齐齐向后退了三步,一个个低下头去,连与他对视的勇气也无。
而就在演武场一角的阴影里。
赵志敬刚刚结束闭关,正想来寻李志常商议如何对付那两个小畜生,却恰好将方才那一幕,完完整整地瞧在眼里。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装的!
这几个月来,这小畜生竟全都是装的!
他不但没有被废,功力反比那日击败周志平时,更加深不可测!
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其中蕴含的阴阳二气流转之妙,便是自己,也自忖难以抵挡!
那一指点出的时机、方位,更是自己生平未见的精妙!
自己被耍了!
他堂堂一个三代弟子中的翘楚,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耍得团团转!
“好……好个小畜生!”
他意识到,单凭自己,哪怕是请动刘处玄师伯,恐怕也再难压制住这小子了。
一个狠辣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既是我全真教的孽障……便借外人的刀,来除了罢!”
场中,叶无忌不再看地上抽搐的李志常。
他转过身,带着兀自震撼的杨过,向场外走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再也无人敢讥笑。
杨过跟在叶无忌身后,只觉数月来憋在胸中的一口恶气尽数吐出,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处不舒畅。
他看着师兄的背影,只觉得比这巍巍终南山还要可靠。
走出老远,杨过才从激荡的心神中回过味来,兀自有些不解恨地问道:
“师兄,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多踩他几脚出气?”
叶无忌头也不回,只淡淡飘来一句话。
“踩他?脏了我的鞋。”
第34章 登门挑衅
次日清晨,终南山三清大殿前,寒气砭骨。
这寒气,倒有七分是自人心深处渗出来的。
演武场上李志常腕脉被废一事,只一夜,便飞入重阳宫千百屋舍。
叶无忌这三个字,也从一个病弱将死的符号,再一次成为三四代弟子的偶像。
“当——”
一声钟鸣,自山门处拔地而起,穿云裂石,在终南群山间滚滚回荡。
此乃贵客临门的“迎客钟”。
人群后方,杨过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嘴里咕哝:“师兄,你说这蒙古王子是何方神圣,莫非真长了三头六臂?好大的声势。”
叶无忌淡淡道:“声势越是煊赫,心底便越是虚怯。”
话音未落,一行人已顺着九百九十九级青石阶,拾级而上。
为首那人,年约二十七八,头戴金冠,面如冠玉,如今春寒料峭,手中一柄折扇仍旧轻轻摇晃,正是蒙古国主窝阔台座下的霍都王子。
他身侧,紧随一个身材魁梧的番僧,肤色黝黑,肌肉虬结,肩上扛着一根金光灿然的降魔杵,正是其师兄达尔巴。
此僧一步踏出,青石板上便似有回音,显是外家功夫已臻化境。
二人身后,尚有十数名蒙古武士,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剽悍,显然皆是内家好手。
三清殿前,丘处机、刘处玄率尹志平、刘处玄等一众三代弟子,肃然而立。
他瞧着来人,抚着长须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凝重。
“久闻全真教乃天下道门之首,重阳真人威德,百代流芳。今日得见宝地,果是仙家气象,名不虚传。”霍都行至阶前,白玉扇“唰”地一合,抱拳为礼,言语间客气得紧。
丘处机稽首还礼,声色沉稳:“王子远来辛苦,重阳宫上下,扫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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