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陈岩石脸都肿了你说你团结 第173节
他田国富以后在沙瑞金面前,别想有好日子过。
更别提京城那个姓钟的。
说侯亮平只是单纯送礼,表达学生对老师的敬意?
那他田国富就成了睁眼瞎,明显有意偏向侯亮平,这会遭人口舌。
说不定高育良会借此发难。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田国富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试图用这个动作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放下茶杯,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育良书记,您这是给我出难题啊。”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里充满了为难,“我不是当事人,侯亮平同志当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呢?这人心隔肚皮嘛。”
他先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接着,他话锋一转,皮球又被他不动声色地踢了回去。
“不过,要我说啊,”田国富看向高育良,“侯亮平同志是您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跟您说这句话,这里面的意思,恐怕也只有您这位当老师的,才最清楚。您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嘛。”
老狐狸!
高育良心里冷笑一声。
田国富这一手太极推手,玩得是炉火纯青。
他既没有得罪沙瑞金,也把自己从高育良的质问中摘了出去,还反过来把解释权交还给了高育良,暗示这一切都是高育良的一面之词。
高育良笑了笑,并不纠缠。
“国富同志说的有道理,年轻人的心思,我们这些老家伙确实不好猜。”他大度地挥了挥手,仿佛真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就算是他给我这个老师,送的一点心意吧。”
他转向田国富,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心意我领了。至于这个东西嘛……”他的手拍了拍那块丑陋的石头,“放在我家里,实在是不太雅观。而且,既然是在这种特殊时期送来的,我看,还是交给组织比较妥当。”
“国富同志,这块石头,我就正式移交给你们省纪委了。它到底是个什么性质,是礼物还是证物,你们是专业的,你们来研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不等田国富做出反应,高育良已经转过身,重新面向了会议桌。
“沙书记,各位同志,石头是小事,我们可以先放一放。”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喙的严肃,“现在,我们应该来议一议,侯亮平同志,知法犯法,违规办案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一个被明文停职的干部,没有任何手续,就敢私设公堂,审问我们法院系统的副厅级干部!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对我们~纪国法的公然践踏!是对我们组织程序的蓄意破坏!如果不严肃处理,我们汉东省的法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番话,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李达康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沙瑞金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高育良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痛点上,招招都冲着他布下的棋子侯亮平去的。
“育良同志,先不要激动。”沙瑞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杂音。
他将目光转向了坐立不安的田国富。
“国富同志,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关键在于怎么定性。”
又来了!
田国富的心脏猛地一抽。
沙瑞金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用他当枪,去抵挡高育良的炮火。
他昨晚已经得罪了高育良,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忤逆沙瑞金的意思了。
他心一横,“沙书记,刘省长,高书记,各位常委。”田国富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客观公正,“关于侯亮平同志的问题,我认为,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要深入分析他行为背后的动机。”
“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侯亮平同志之所以会出现在办案区,是因为情急之下,才采取了……一些不太规范的行动。”
“当然,他的做法,在程序上确实有瑕疵,这一点是需要批评教育的。但是,我们也要看到,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打击腐败,是为了维护我们~的肌体健康。他这种敢于碰硬、嫉恶如仇的精神,不正是我们当前反腐工作所需要的吗?”
“所以我认为,对侯亮平同志,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让他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至于处分,我看就没必要上纲上线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干部在工作方法上的一点小错误,就挫伤了他打击腐败的积极性嘛。”
“不然以后,谁还敢办真事,办事实。”
田国富这番话,明着说得公道,暗里却把侯亮平所有的违规违法行为,都归结为了“情急之下”、“程序瑕疵”、“方法错误”,本质上就是在为他开脱。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省纪委书记,在公然保一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干部。而他背后站着谁,不言而喻。
“呵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这片死寂。
高育良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国富同志,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他看着田国富,慢悠悠地开口。
“按照你的逻辑,一个警察,如果为了抓小偷,就可以闯进民宅随便搜查,这叫‘情急之下’?”
“一个医生,如果为了救病人,就可以不经家属同意,随便切除病人的器官,这叫‘出发点是好的’?”
第165 章 变故
“我们是干部,我们讲的是法治,是程序正义!程序,是我们权力的笼子,是我们工作的生命线!如果一个人,可以凭着所谓的‘好心’,就随意践踏程序,无视法律,那他手里的权力,和一把无法无天的屠刀,又有什么区别?”
高育良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今天,他可以因为‘好心’,非法审讯一个副厅长。那明天,他是不是也可以因为‘好心’,来非法调查在座的某一位?甚至是你,我,沙书记?”
“如果什么都不按照程序法律来,那整个汉东不得全乱套。”
“国富同志,你口口声声说不能挫伤干部的积极性。我想问一句,到底是侯亮平一个人的积极性重要,还是我们党纪国法的尊严更重要?”
“这件事,绝不是什么方法上的小错误!这是知法犯法,是滥用职权,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必须一查到底,严肃处理!否则,国法何在?党纪何在?”
“我建议,立即由省纪委成立专案组,对侯亮平的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立案调查!”
高育良的话,寒光凛冽,直指田国富的咽喉。
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田国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高育良的反击会如此凌厉,直接将这件事上升到了动摇国本、破坏法治根基的高度。
这顶帽子太大了,他戴不起,沙瑞金也戴不起!
“育良书记,你这是偷换概念,是危言耸听!”田国富的声音也拔高了八度,带着一丝被逼到墙角的恼怒,“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无视法律了?我强调的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看动机,看本质!”
他梗着脖子,强行辩解:“侯亮平同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查案子!是为了把隐藏在我们干部队伍里的蛀虫挖出来!他是有错,但错在方法,功在内心!我们处理干部,难道不应该功过分开看吗?难道要因为一点程序上的瑕疵,就全盘否定一个同志的革命热情和反腐决心吗?”
“好一个功在内心!”高育良发出一声冷笑,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充满了压迫感,“国富同志,你也是纪委战线上的老同志了。我想请教一下,我们审查一个干部,是看他心里怎么想的,还是看他手里怎么做的?法律和纪律,是用来约束行为的,不是用来揣测人心的!”
“如果今天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任何人犯了法,都可以说自己是‘好心办坏事’!杀人犯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帮对方解脱,贪污犯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劫富济贫!那还要党纪国法干什么?我们这个会,还开着有什么意义?大家干脆都凭‘良心’办事好了!”
高育良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铿锵有力:“程序正义,是实体正义的唯一保障!没有了程序的约束,权力就是脱缰的野马,会把所有人都踩得粉身碎骨!在座的各位,谁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好心’之下的牺牲品?”
这番话,诛心!
他将所有常委都拉到了和他同一个战壕里。
今天你们能容忍侯亮平用非法手段对付我高育良的人,明天,他就能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们。
唇亡齿寒!
李达康低垂的眼帘下,精光一闪而过。高育良这只老狐狸,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把个人恩怨,变成了所有人的共同危机。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几个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常委,此刻也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沙瑞金知道,不能再让高育令说下去了。
他再说下去,人心就散了。
“好了!”沙瑞金沉声开口,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争论,“我看,同志们的意见分歧确实很大,一时半会也统一不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按规矩办。”
他环视全场,语气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平静。
“举手表决吧。”
这四个字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图穷匕见,要用最直接的方式,一决胜负了。
“同意育良同志的提议,由省纪委牵头,成立专案组,对侯亮平同志的违纪违法问题进行立案调查的,请举手。”
沙瑞金的话音刚落。
高育良的右手,便沉稳而坚定地举了起来。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学者般的从容微笑,仿佛胜券在握。
紧接着,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也默默地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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