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陈岩石脸都肿了你说你团结 第202节
“让国富同志过来一趟。”
……
省纪委书记田国富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堆醒目的辞呈。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沙瑞金叫他过来的原因。
高育良的反击,来了。
而且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加猛烈,更加决绝。
“沙书记。”田国富沉声打了个招呼。
沙瑞金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桌上的东西。
田国富走上前,随手拿起几份翻了翻。
省高院院长的辞呈,理由是心脏不好。
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的辞呈,理由是回家带孙子。
汉东大学校长的辞呈,理由是想专心做学问。
每一个理由都那么合情合理,无可挑剔。但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就汇成了一股足以掀翻航船的滔天巨浪。
田国富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和沙瑞金,都是空降兵。在汉东这片土地上,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果沙瑞金这一次顶不住压力,被高育良和汉大帮逼退,那么他这个势单力薄的纪委书记,就会成为汉大帮下一个攻击的对象。
唇亡齿寒。
所以,沙瑞金绝对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
他必须挡在自己前面!
“书记,高育良这一招,是釜底抽薪啊。”田国富放下辞呈,表情凝重。
“我就是那把被抽掉的薪。”沙瑞金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国富同志,你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把问题抛给了田国富。
这既是在寻求意见,也是在进行一种试探。
他要看看,在这场风暴中,田国富究竟是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会选择明哲保身。
田国富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的死局。
“书记,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出在侯亮平的任命上。”
田国富一针见血。
“我们……不占理。”
“高育良抓住了我们的程序漏洞,然后把它无限放大,团结了所有对我们不满,或者说,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抱有警惕的人。他把自己塑造成了规则的捍卫者,而把我们,推到了破坏规则的对立面。”
“现在,他用这种集体辞职的方式,把难题又抛回给了我们。我们批,汉东官场大地震,人心惶惶,行政瘫痪,这个责任我们担不起。我们不批,那我们之前强行任命侯亮平的行为,就成了一个笑话。省委的权威将荡然无存。我们进退两难。”
沙瑞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田国富说的每一个字,都和他心里的判断,别无二致。
“所以呢?”沙瑞金问。
“所以,硬顶下去,是下下策。”田国富停下脚步,看着沙瑞金,“书记,政治,很多时候是妥协的艺术。”
“妥协?”沙瑞金睁开眼,目光锐利,“向高育良妥协?我这个省委书记,向一个副书记低头?”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不是低头,是战略性后退。”田国富纠正道,“沙书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稳住阵脚,把主动权重新拿回来,今天的局面,迟早可以扳回来。”
“怎么退?”沙瑞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甘。
田国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第 200章 您的……您的头发
“沙书记,高育良想要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他即使不把我们逼走,也要我们低头。”
沙瑞金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桌上那堆刺眼的辞呈上。
低头?这个词,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田国富继续开口,“高育良把程序正义这张牌,打到了极致。他现在是规则的化身,是汉东政治生态的守护神。我们想要破局,就不能再用权力去硬压。”
“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承认错误。”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沙瑞金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田国富。
“承认错误?”
“对。”田国富迎着他的目光,“您,亲自去找高育良同志谈一次。就侯亮平同志的任命问题,向他,做一个检讨。”
“承认为了推动工作,急于求成,在程序上,考虑得不够周全。这个姿态,必须做出来。而且,必须由您来做。”
沙瑞金的大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他,沙瑞金,堂堂汉东省委书记,京城派来的封疆大吏,要去向一个处处给他使绊子的副书记,承认错误?
这哪里是承认错误!
这是在缴械投降!
这是当着整个汉东官场的面,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权威,亲手打碎,再踩在脚下!
“国富同志!”沙瑞金的声音压抑着,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田国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沙书记,面子,跟里子比起来,一文不值。我们现在要的是里子,是稳住汉东的局面,是把主动权重新夺回来。”
“只要您肯退这一步,高育良的目的就达到了,他自然会收手。那堆辞职信,明天就会变成一堆废纸。汉东这场地震,才能平息下来。”
“至于丢掉的面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来。只要我们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我们手里还有权,今天受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田国富的话,冷静得近乎残忍。
他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精准地剖开了沙瑞金血淋淋的伤口,然后告诉他,想要活命,就必须把腐烂的肉,亲手割掉。
沙瑞金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田国富的主意,是唯一的办法,是代价最小,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可理智上明白,情感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他沙瑞金的政治生涯里,字典里从来没有“妥协”和“认输”这两个词!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许久,久到田国富都以为沙瑞金要拍案而起的时候,沙瑞金却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
“你的意见,我听到了。”
“你先回去吧。”
田国富看了他一眼,知道今天晚上,这位省委书记,注定要经历一个不眠之夜。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沙瑞金一个人。
天色由明变暗。
他没有开灯,任由窗外的夜色,一点点将他吞没。
他就那么坐在那张象征着汉东最高权力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下午的屈辱,高育良的逼宫,田国富的建议,像一部循环播放的电影,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
每一个画面,都在撕扯着他的尊严。
他想起了自己刚来汉东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在常委会上掷地有声的发言,想起了自己要彻底改变汉东政治生态的雄心壮志。
可现在呢?
现实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他像一个闯入别人领地的雄狮,却发现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对手精心设置的陷阱。他每走一步,都会被绊得头破血流。
高育良,汉大帮……
这些人,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盘根错节的老树,根系早已深入到了每一个角落。
他想砍掉这棵树,却发现自己的斧头,根本不够锋利。
反而因为用力过猛,震得自己虎口开裂,鲜血淋漓。
妥协吗?
真的要向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永远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政客低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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