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陈岩石脸都肿了你说你团结 第501节
沙瑞金站起身,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来回踱步,“他想用经济来绑架我们,那我们就得先给他松绑。他想用舆论来威胁我们,那我们就得先捂住他的嘴。”
“你是说?”
一个人的名字,几乎是同时浮现在了两个人的脑海里。
祁同伟。
是祁同伟,用一套釜底抽薪的计策,打掉了李达康看似坚不可摧的法律防线。
现在,面对李达康这种盘外的、更阴毒的、近乎恐怖主义的招数,也只有那个思维方式从来不走寻常路的祁同伟,能想出破解之道。
“我马上让祁同伟同志过来。”梁盼抓起电话,没有丝毫犹豫。
当祁同伟接到梁盼的电话,匆匆赶到省委书记办公室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汉东省的一二把手,两位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封疆大吏,此刻却愁云惨淡,如临大敌。
烟灰缸里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焦灼和压抑。
听完沙瑞金和梁盼对情况的介绍,祁同伟的反应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没有像他们那样震惊和愤怒,甚至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他只是拿起那份关于金山集团的材料,仔细地翻看着,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意思。”祁同伟放下材料,做了个简短的评价,“我们的达康书记,这是图穷匕见,准备当一回董卓,火烧洛阳啊。他这是在告诉我们,他烂了,也要让整个汉东跟着他一起烂。”
他这番带着黑色幽默的比喻,刺破了办公室里紧绷得快要爆炸的气氛。
沙瑞金和梁盼都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种荒诞的啼笑皆非。
“同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梁盼性格急躁,一拍桌子,声音里满是火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祁同伟笑了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梁省长,对付流氓,就不能用君子的办法。对付一个抱着炸药包的疯子,你不能直接冲上去夺,那样只会让他提前拉弦。唯一的办法,是在他拉弦之前,剪断引信。”
他看向表情凝重的沙瑞金和梁盼,“他不是要玩火吗?那我们就陪他玩。但他想当放火的人,我们偏不让他当。这把火,什么时候点,怎么点,火势多大,得由我们说了算。”
梁盼眉头紧锁:“怎么个说法?”
“首先,这些人,这些事,必须查,一个都跑不了。”
“我们不能向一个罪犯妥协,这是原则问题。但是,”他话锋一转,看向沙瑞金,“沙书记的顾虑也对,不能让他用引爆的方式来查。那样不是反腐,是拆家。我们要做的是手术,是把肿瘤一个一个切掉,而不是直接把病人炸了。”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观点:“李达康这手牌,看起来吓人,其实是虚张声势。他最大的倚仗,就是认为我们投鼠忌器,怕汉东乱。但他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沙瑞金追问。
“他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什么时候的陈年旧账?”
祁同伟的手指在文件袋上敲了敲,“赵立春当政时期。也就是说,这不是您沙书记和梁省长任上的新问题,而是你们来之前,汉东就已经烂到根子里的历史遗留问题。李达康想用前朝的剑,来斩本朝的官,这本身就很滑稽。”
此言一出,沙瑞金和梁盼的眼睛同时亮了。
祁同伟精准地找到了这个死局的破绽。这是问题的定性!
李达康想把这件事包装成“沙梁新政逼反改革闯将,导致汉东经济崩溃”,把责任甩到他们头上。
而祁同伟则直接把问题的根源,挖了出来,归结为“新班子清理旧弊案,刮骨疗毒”。
前者,沙瑞金和梁盼要背天大的黑锅;后者,他们却是拨乱反正的大功臣!
“所以,”祁同伟继续说,“沙书记,梁省长,你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向京城主要领导汇报。但汇报的角度不是我们被李达康威胁了,而是我们在查赵立春遗留问题过程中,牵出了一张覆盖全省的系统性腐败网络,为了防止引发剧烈经济动荡,请求京城给予指导,支持我们进行一场稳妥的、可控的、分步骤的清理行动’。”
这一番话,说得沙瑞金茅塞顿开。这哪里是请罪,这分明是表功!把一个烫手的山芋,变成了一份沉甸甸的军令状。被动,瞬间化为主动。
“高明!”沙瑞金忍不住赞了一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李达康这边怎么办?他那个三天之约……”梁盼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要炸,也得有引爆器和雷管才行。”祁同伟的嘴角勾起冷笑,“李达康现在虽然还是京州市委书记,但他这个人,一向刚愎自用,树敌无数,真正能跟他捆绑在一起,愿意为他卖命,替他去干这种掉脑袋的脏活的人,几乎没有。要说利益共同体,只有一个。”
“石兆华。”沙瑞金和梁盼异口同声。
“没错,他的大秘石兆华。”祁同伟站起身,“李达康现在被我们盯死了,他自己不可能去散播这些东西。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通过石兆华,把这些材料的副本送出去。石兆华就是他的手,他的腿,是他那个炸药包的遥控器。”
“所以……”
第 525章叫得越凶的狗,往往越不敢下口。
“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掐断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不是监视,而是彻底掌控。”
祁同伟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建议,立刻由省公安厅成立一个专案组,对石兆华实行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物理行踪、网络通讯、资金往来,全部纳入视线。他想把U盘插进哪个邮箱,想把文件交给哪个记者,我们都必须提前知道,提前切断。”
“看到石兆华和那个副本一起出现的时候,立马抓捕。”
梁盼看着祁同伟,重重地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同伟同志。人手、设备,需要什么,省政府全力支持!”
“不需要。”祁同伟的回答简单自信,“对付一个秘书,公安厅的人手,足够了。”
他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我是祁同伟。”
“书记!”
“让你们的人准备一下。目标,石兆华,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秘书。我要他从现在开始,上厕所用哪只手我都知道。他接触的每一个人,打的每一个电话,发的每一条信息,都要在第一时间呈报给我。明白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祁同伟转过身,办公室里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沙瑞金在沉思,梁盼在振奋。
那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剑,虽然还在,但剑柄,似乎已经被一个叫祁同伟的人,悄悄握在了手里。
“好了,二位领导。”祁同伟重新露出笑容,“现在,你们可以安心地给京城打电话了。至于李达康,他要谈,我们就陪他谈。拖住他,让他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让他觉得我们正在焦头烂额地内部争吵。他越是得意,就会越是麻痹。而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他的雷管,一颗一颗,全部拆掉。”
沙瑞金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近十岁的政法委书记,心中百感交集。
天色微亮,晨曦艰难地穿透汉东上空的薄雾。
省委一号大院里,沙瑞金一夜未眠。
他放下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京城的指示已经下来,言辞审慎,但核心意思很明确:支持汉东省委省政府“稳妥处理历史遗留问题”,前提是“确保稳定,避免引发系统性风险”。
“至于李达康处理,等候通知。”
沙瑞金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份祁同伟带回来的、关于金山集团的文件上,眼神复杂。
祁同伟昨晚那番话,不仅为他解了围,更重要的是,为他指明了一条将危机转化为政绩的光明大道。
这个年轻人,看得太透了。
他不像梁盼那样只有一往无前的勇,也不像自己这样凡事都要先计算三分利弊。
他似乎天生就懂得,在政治这片丛林里,最致命的武器不是权力,而是对人性的洞悉和对规则的极致运用。
沙瑞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拨通了李达康办公室的电话。
现在,大戏该开场了。
他要亲自扮演第一个角色,一个被核威胁吓住,试图安抚和谈判的省委书记。
在京城的讨论下来之前,没有人能动李达康,他不止是京州市委书记,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达康同志啊,我是沙瑞金。”电话接通,沙瑞金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无奈,“你昨天提的事情,我和梁盼同志商量了一晚上。事情太大,影响太坏。你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们再深入地谈一谈,看看有没有一个……能兼顾各方利益的解决方案。”
电话那头的李达康,沉默了几秒钟。沙瑞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那得意的冷笑。
“好,沙书记,我马上过去。”
李达康来到省委书记办公室时,刻意没有带那个黑色的手提箱。
这是一种姿态,表明他不是来继续威胁,而是来“听取解决方案”的。
他看到沙瑞金憔悴的脸色和桌上那堆积如山的烟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看来,自己的手段,确实打中了这条空降龙的七寸。
“沙书记,看您气色,是一夜没休息好吧。”李达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达康同志,你给我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沙瑞金苦笑着,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吧。我们都是为了汉东好,没必要走到鱼死网破那一步。你说说,你心里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沙瑞金不谈对错,不谈罪责,只谈条件和底线,完全是一副准备妥协的架势。
他时而痛心疾首地讲述汉东经济的脆弱,时而又语重心长地回忆李达康过去的功绩,时而又暗示京城的压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这场谈话,就像一场政治上的太极推手。
李达康见招拆招,不断试探沙瑞金的底线,强调自己并非为个人,而是为了“保全汉东改革的果实”。
沙瑞金则避重就轻,围绕着“稳定大局”这个核心,不断地消耗着李达康的精力和时间。
两个小时,就在这种云山雾罩的拉锯战中过去了。
十点,沙瑞金让李达康自己和梁盼那边谈谈,结束了第一轮谈话。而接力棒,无缝地交到了梁盼手中。
省政府办公大楼,梁盼的办公室里,气氛几乎凝固。
李达康端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但嘴角却噙着弧度。
他刚刚结束了与沙瑞金长达两小时的推心置腹,现在又被请到了省长这边,继续接受思想工作。
这一套组合拳,他李达康在官场上见得多了,也用得多了。
上一篇:斗破:艳遍群芳从云岚师徒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