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叛出镇抚司,我刀问江湖 第694节
邹言低头沉默半晌,复又缓缓抬头,他先是扫视一圈昔日同僚,然后又凝望向主位之上的谢眺之。
“为了拒北关。”
“一派胡言!”
性子粗犷的冯左大声斥责:
“你投效东厂,背地里做下如此诡事,竟敢在此大言不惭!”
邹言没理会冯左的喝骂。
他顿了顿继续道:
“侯爷。”
“此世当变,没有人能留在过去止步不前,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成王败寇,你可以说我输了,但是对是错,现在还不是评判的时候。”
“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冯左低声嘟囔。
正要继续责骂,谢眺之却是抬手制止,他沉声道:
“好,事已至此。”
“我也不多说什么。”
他瞧了一眼顾亦然和沈翊,淡淡道:
“邹言借拒北关之便行刺顾先生,是谢某御下不严,此僚便交予顾先生发落。”
“要杀要剐,任由处置。”
顾亦然拱拱手,应承下来。
谢眺之颇有些意兴阑珊,他望着邹言,眼神却好像是望着帐外:
“大夏走向未明,大家相交一场,如想另谋前程,本侯绝不阻拦。”
“万盼莫要在背后耍阴招,使绊子,若是让本侯抓到,一律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身后的数位将军面面相觑。
旋即齐齐半跪在地,铿锵有力地齐声道:“我等誓死效忠拒北关,誓死跟随定北侯!”
……
大事初定,但犹有收尾之事。
凡是邹言亲信,负责粮草辎重的校官,都要一一排查,若有发现图谋不轨者,一律严惩。
而冯左和杨意,因为罔顾军令,也被罚了禁闭禁足,闭门思过。
至于邹言,顾亦然转手交给沈翊,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又于大营后山,矗起一处坟茔。
如此,又耽搁了一天。
沈翊几人也该上路了。
只不过走之前,顾亦然去了冯左的大营,依照承诺,交流了剑法心得,自是令其喜不自胜。
而谢小楼则又去了一趟拒北城的成衣铺子,给沈翊置办了两身新衣,她笑着对沈翊道:
“先前打坏了你的新衣。”
“重新买给你,当作饯行之礼。”
“此去北地虽然深入漠北腹地,但以你如今通天彻底的修为,当是能自如应付。”
“但尽管如此,北莽仍是险地,不仅有那北莽军神拓跋弘,更有萨满之流的诡谲手段。”
“要千万小心。”
沈翊捧着包裹,看着眼前的红衣笑着道:
“晓得了。”
“我此去快则半月,多则一月,待我回转之日,再于拒北城把酒言欢。”
谢小楼微微一笑:
“好。”
“一言为定。”
第534章 北上出关
天光未破,马蹄声悠悠自拒北关城门的官道上传来,一队商旅自城门小门而出,向北而行。
虽然大夏和北莽势同水火,但商贸往来依旧存在,甚至就算是以往南北激战的档口,也依旧有黑市存在。
说白了,只要有需求,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甘冒其险。
故而,每日都会有商旅进出拒北关,但数量并不多,而且进出关口要严加盘查。
而与在拒北关的盘查相比,进入北莽之后,才是真正的战战兢兢,朝不保夕。
毕竟即便关系通天,打点万全,但北莽异族素来性情暴虐,反复无常。
朝令夕改,动辄打杀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当然,大风险往往伴随着大机遇。
若是一趟商队往复平平稳稳的归来,黄金万两,盆满钵满也不是梦。
沈翊他们三人便是跟着这样一支商队出关,整个队伍浩浩荡荡,马车成龙,光是护卫便有数百人,其中更有一名宗师坐镇。
不得不说,这已然是极大手笔。
长龙般的车队前后,有旌旗招展,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徐”字。
徐家,这是拒北城的大户,世代专营边境向生意,和北莽的各部族都有关系打点。
就连北莽军伍之中,也有人脉。
唯有如此,这生意才能做的下来,否则就是就是羊入虎口,给人送菜。
这次带队的,是徐家三掌柜。
他往来南北这条线已经有数次,每一次都安稳地活了下来,本以为这次仍是如常的一趟买卖。
却没成想,在出关的最后。
却来了三个外人。
一个样貌俊朗的青年,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先生。
最关键的是,那先生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却是拉着一口黑皮棺材。
这三人着实怪异。
只是拒北关盘查放行并非即来即放,而是在早晨和傍晚的固定时辰,故而,徐家车队和沈翊一行便不得不同一批出关。
而,徐家商队的行程是一路向北,沿途各大部族后,最后抵达王城,再行回转。
徐三掌柜望着队伍后面的三道人影。
虽然不知这三人的目的地为何。
但至少目前为止,众人是顺路的,皆是一路向北而行。
只是他却没来由地有些心悸。
他并非江湖人,不熟江湖事,更认不出这三人的来历,思虑几合,遂御马追前,去询问随行的宗师。
徐家的这位宗师供奉,唤作袁鹏飞,四五十岁,早年也在北郡江湖闯荡过,更受过北地剑侠郁成郭的指点。
突破至宗师之后,动极思静,又恰逢徐家重金聘请,便当了徐家供奉客卿,平日里锦衣玉食,只有往北莽跑商的时候才出动。
不过,他虽然已经不履江湖,却依旧关注着江湖动向,这几日北郡的江湖大事,他更是一件没落。
若非徐家出关在即,他都想去藏刀城凑凑热闹,顺便拜见一下郁成郭老爷子。
原本在出关之际,看到沈翊三人到来,袁鹏飞便是心中一惊。
两骑一车,两男一女,
还有那一口十分显眼的黑皮棺材。
他当即就无比肯定,这三人就是自南向北,杀穿了整个北郡的沈翊一行。
此时,徐三掌柜打马而来,凑近拱手道:
“袁供奉。”
“咱们队伍后面的那三位,你可识得?”
袁鹏飞瞳孔微微一缩:
“你想干嘛?”
徐三掌柜瞧着他戒备的眼神,也兀自奇怪,这位宗师客卿怎的如此紧张,他开口道:
“咱们这一趟事关重大。”
“那些人似乎与我们同路,在下还是想的搞搞清楚,免得后面生出什么误会和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