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叛出镇抚司,我刀问江湖 第743节
哒哒哒。
沈翊牵着缰绳,
迈步朝着远处山道而去,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悠然。
小二目送那一袭青衣、黑马和紫衫姑娘消失在山回路转的远处,蓦然回神,喃喃道:
“难不成碰上高人了……”
他摇了摇头,这才将茶桌上的银两收入囊中,拎起茶壶,重新去开水煮茶。
……
华阳山,通天峰。
一队黑衣披甲,挎弓佩刀的汉子,簇拥着一顶奢侈华贵的大轿,在白云缭绕的石阶上穿行。
夕阳西落,橘黄的暖光自远处云端蔓延,将一整片云海全都渲染成一片金灿的红霞。
大轿之中,伸出一只森白如寒,骨节分明的手掌,将车帘徐徐挽起,一道尖细的声音自轿子里传出:
“还有多久。”
身旁有人躬身应道:
“回禀公公,最多一刻钟。”
“加紧着点,夜深露重,咱家还要回镇子里歇息。”
旁人神情闪过一丝惶恐,
身形愈发恭敬:
“是。”
而后扬声喝道:
“都精神着点,莫要耽搁了时辰。”
如此不到一刻钟,
一众人终是踏上了这高耸如云的通天石阶,一块汉白玉雕砌的石牌矗立眼前,坊匾上赫然写着:
“纯阳道场。”
纯阳宫,这便到了。
牌坊之后,便是纯阳山门。
无需吩咐,有人已然越众而出,执起门环哐哐哐的敲了起来,厉声大喝:
“开门!”
叫门的声音很大,在这四下无遮,云海缭绕的云山石坪回荡往复。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道童探头出来:
“你们是来拜师的吗?”
话刚说完,他便看到门前凶神恶煞的黑衣,以及山门前那列阵如林,煞气盈天的架势。
小道童蓦然一愣,
显然,眼前这些人肯定不是来拜师的,砰,那黑衣护卫一脚踹在大门上。
哗的一声,
大门洞开。
小道童更是被大门巨力一冲,身形豁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道童自小便被送上山来,哪里见过如此无礼之人,小嘴一撇,眼泪珠子已经眼眶里打转。
黑衣却是挥手将两扇大门全都打开,给身后的大轿让出通道,旋即又厉声喝道:
“小子,东厂掌剑大监,怀仁公公大驾,还不让纯阳宫主速速出来迎接!”
小道童哪里听得进去什么怀仁公公,掌剑大监,当即开口哇哇大哭:
“师父师兄,有人闯山哇!”
“呜呜呜……”
一众黑衣护卫见状,全都面面相觑:
“……”
他们好像在欺负小孩了。
第577章 身外之物
小道童哇哇大哭,挡住了进山的道路,最开始叫门的黑衣瞬间额头青筋暴起。
如此聒噪,若是吵扰了怀仁公公,认为他连一个小孩都拿捏不了,恐怕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当即,他也不二话,一掌挥出,便要将这吵闹的小道童毙于掌下。
玄阴掌风带起刺骨的冰寒,有若实质宛若雪原的狂风,呼啸席卷小道童的周身。
这小孩入门不过一年半载,锻体筑基的功夫都没入门,如何能抵挡这阴损掌力。
眼看便要身陨道消。
嗡鸣乍起。
一道剑光自远处后发而先至,初现如晨曦金辉生于云海,而后浩浩荡荡,浸染碧海蓝天,普照世间万物。
噗噗噗。
譬如朝阳东升的剑光连绵不绝刺入掌力,那股至寒至阴的劲力宛若冰雪消融一般,悄然之间,便化为无形。
而后那道剑光宛如和煦纯阳,回转一卷,便将坐在地上的小道童身形带得飞回,落入一人怀中。
来人一把揽住小道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止住哭腔,方才抬头望向山门处浩浩然的一众皇家护卫。
“诸位擅闯我纯阳宫在先,即便在下师弟年幼无知冲撞了诸位,你却动辄要杀人泄愤。”
“此举与邪魔何异?”
这声音温润,本是如朝阳般令人如沐春风,只不过此刻却是饱含愤怒。
黑衣护卫眯眼一瞧,但见来人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俊朗男子,一身黑白相间道袍,洗得有些泛白,即便此刻引剑直指,怒火涌动,却仍难掩那一股出尘飘渺的道韵。
黑衣长舒一口气。
只觉终于来了一个晓事的。
耳根子也清静不少,旋即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自报家门,斥声道:
“怀仁公公当面。”
“还不速速让你家掌门出来!”
就这么耽搁的工夫。
纯阳宫一方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弟子聚集,一道苍劲有力的老声遥遥传来:
“怀仁公公大驾光临。”
“纯阳宫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说话间,一名道人飞身掠来,来人须发灰白,一袭紫袍道衣披挂在身,手持拂尘,腰悬宝剑,端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见正主到了。
大轿的轿帘被一旁的黑衣侍从掀开挂起,显露出轿子里的身影。
一身锦衣蟒袍,面如女子白皙透着一股子阴柔,黑白相间的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
膝前横着一柄白鞘长剑,凌厉阴寒之意刹那间宛如涟漪滚滚激荡而来。
又被纯阳宫现身的道人,手中拂尘一挥,以朝阳化雪之意,驱散于无形。
“守静真人,别来无恙呵。”
“没想到纯阳宫闭世隐居经年不觉,竟凋敝至此,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当年纯阳宫春秋鼎盛之时,门下弟子近千,更有无数道学拥趸,一呼百应,可称为道门翘楚。
只是隐退闭世之后,情况便急转直下,离山的离山,作古的作古。
虽然偶有年轻人上山拜师,但皆被枯坐山中修道的规矩吓退。
长年累月下来,如今,偌大的通天峰纯阳宫,仅剩百余人,已全然在这山门广场。
其坐拥主场之利,但比起兵强马壮的东厂一众人,声势还要弱了三分,怎能不让人唏嘘。
守静真人却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我等修道之人,只求一颗道心不染,沧海桑田,繁华荣辱不过身外之物,又何须在意。”
“只是我纯阳宫已然避世多年,怀仁公公突然造访又有何缘由?”
轿子里的怀仁公公轻轻一笑:
“说的好,咱们这次来,也不过向纯阳宫求取几件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