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152节
众人一阵熙熙攘攘的议论,越说越是义愤填膺,不明白为何书院会看上闻潮生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将其纳入了门内,约莫过去了一刻钟,远处的云山中忽然出现了曹东的身影,他沉默着一步一步走出吊桥,双臂却是完好无损。
见状,方才还热切讨论的这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直至曹东来到了近前,才有人问道:
“曹师兄这是……杀了闻潮生?”
曹东摇头,略有些心虚道:
“没有,我与那闻潮生交手百招,不相上下,我虽未败,但也奈何不了他。”
人群中,一位身材娇小的师妹提出了质疑:
“曹师兄真的与那闻潮生动过手了,怎么脸不红心不跳?”
曹东一听这话,「与闻潮生交手百招」都没有红的脸,却在这时出现了一抹红意,但他只是轻轻咳嗽一声,回道:
“我适才在吊桥那头调息了一会儿,担心气息不稳影响到了步伐,从而施展身法时不小心摔落悬崖。”
又有一人兴致勃勃:
“既然如此,曹师兄可否描述一下方才的战斗?”
“那闻潮生用的是何种功夫?”
曹东沉吟片刻:
“他用的该是江湖路数,看不出何门何派,不过他的剑很锋利……嗯,对。”
高敏眉毛一扬:
“他不是用的笔么?”
曹东想到了之前被闻潮生斩断手臂的那几人所述,心知自己说漏了嘴,快速搪塞道:
“嗯,一开始的确是笔,但我曹东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岂是一根普通的毛笔就能应付?”
“后来我与他交手八十七招时,闻潮生不敌,竟然用出阴招,抽出了藏着的剑,若不是我经验丰富,便被他得逞……”
高敏摇头:
“曹师兄,没打就是没打,怂了就是怂了,你的武功但凡有你嘴一半硬,也不至于连手都不敢动。”
一旁的众人笑了起来,散漫着快活空气,曹东怒而挥袖,道:
“你懂个屁,我是……想起自己没吃早饭!”
他说完,就要匆匆离开这里,高敏还在背后不依不饶:
“曹师兄要不去试试,闻潮生也没吃早饭!”
曹东死死攥紧拳头,面色阴沉得厉害,若不是一旁有那般多的师兄弟们看着,他高低得像以前那样狠狠教训高敏一顿!
不过眼下,他只觉得面庞发烧,想要赶快逃离这里……
PS:今天出去吃婚宴了,一更,晚安!
(实在觉得追得难受的宝子们,可以存一段时间再看,嘿嘿)
第192章 徐一知的过去
一场闹剧结束,直至王鹿带着早饭去见闻潮生时,有师兄灵机一动,提出在闻潮生的饭菜里下毒,并且随手掏出了一包奇怪的小粉末,似是早有准备,他交给了王鹿,吩咐王鹿在桥上的时候,先把毒下了,然后端给闻潮生去吃。
王鹿没说话,把这粉末揣进了兜里,然后提着食篮来到了对面,按照惯例,他每过一段时间要给徐一知送一次饭和水,确保他不会死在这里,而徐一知还和以往的时候一样,盘坐于绝壁之下,一直凝视着绝壁上的那些「罪」字,一言不发。
他没有理会王鹿,好似只将王鹿当做了空气,王鹿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放下了属于徐一知的那份饭菜后,便又提着食篮来到了闻潮生这头,二人相对盘坐,王鹿慢慢从里面拿出了一大堆东西,一边吃,一边掏出了先前某师兄塞给他的小粉末,扔到了闻潮生的面前,并且将那位师兄的姓名告诉了闻潮生。
“他叫云子祺,出去若是不爽,你就揍他吧,别揍我了。”
闻潮生好奇地看向他:
“我以为你是站在他们那边儿的。”
王鹿摇头。
“我可不站队,当年我的爷爷和父亲在官场上就是这么死的……只是身为一名书院的学生,我觉得这种做法非常可耻,打不赢就去练,下毒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卑鄙。”
闻潮声笑了笑,回道:
“你还算个比较正派的人,但你这样的人不适合混江湖。”
王鹿并未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计较,他也从没想过自己未来会在江湖上打拼,而是说道:
“对了,闻师弟,你就这么把师兄师姐们的手臂削下来,不怕自己家人在外面出事?”
他开始叫「闻师弟」,便代表他承认了闻潮生的实力,也逐渐相信闻潮生能从思过崖中活着走出来。
闻潮生则告诉王鹿,自己没有家人。
王鹿盯着闻潮生,眼神惊异,甚至忘记了吃手里的包子。
半晌后,他摇头道:
“……那也不该这么做,未来你总要离开书院,得罪了那些师兄弟的家世,一旦离开了书院的庇护,在外头随时都会出事。”
闻潮生喝了一口热豆浆,缓声道:
“我总得先活着离开这里。”
“正如你先前所说,书院中天才无数,我迟早会遇见厉害的修行者,如果他们输了却不付出代价,那只需要不停地向我发起车轮战,我总有气力被消耗一空的时候,届时便会成为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现在这样……挺好。”
言罢,他目光掠向了远处,落在了背对他们的徐一知身上,问道:
“王鹿,问你个事儿……他为什么会在思过崖?”
王鹿回头顺着闻潮生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后,压低自己声音道:
“徐师兄疯了,杀了好几个同门师兄姐,全是通幽境。”
顿了顿,他对着闻潮生反问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么,这两日来找你的,根本没有通幽境的师兄姐……他们根本不敢进来。”
闻潮生闻言,晃神了一瞬间,这才忽然明白了当初小阁楼中院长的那句「至于通幽境的那些学生,更不会来」的含义。
他本以为是院长下了其他密令,原来是徐一知这层保护挡在了外头。
“他怎么疯的,为何要屠戮同门?”
闻潮生开始渐渐对徐一知起了兴趣,他原本以为徐一知就是一个和平山王等人做了交易的书院学生,爱慕荣华富贵,现在看来,这个人身上好像还有其他更为复杂的故事。
话匣子打开之后,王鹿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面壁而坐的徐一知,伸手遮在了嘴旁,低声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年徐师兄也是书院中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也崛起于寒门,刚入书院时,徐师兄没有任何修为,每日除了练字与听课,便是修行,他从不与人闲谈,不关心书院的八卦,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我想,这大概是书院百年来最努力的一个人了。”
“而徐师兄的天赋也没有愧对他的努力,一年之后的书院会武,徐师兄一鸣惊人,以通幽初境的修为胜了通幽上品的廖师兄,成了书院当之无愧的第一。”
“此后两年,书院许多通幽境的师兄师姐再次向徐师兄发起挑战,却皆未丝毫撼动徐师兄在书院的地位,让徐师兄蝉联了书院会考三年第一。”
“当时徐师兄的境界已然来到了通幽上品,所有人都坚信,他可能会是书院近百年来第二位破开天人,进入参天殿深造的圣贤,然而到了第四年,书院却来了一个怪物……”
言及此处,王鹿看向闻潮生,露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闻潮生心下了然。
“所以,程峰进入书院后五日破四境,从参天殿出来后便败了徐一知?”
王鹿微微点头,他些不放心地回头瞥了一眼面壁而坐的徐一知,似乎担心这些对话被徐一知听见,从而激怒这个精神已经不太正常的人,不过好在徐一知距离他们极远,而且注意力似乎也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只是一味盯着墙壁血字出神。
于是王鹿又用更为小声且小心的语调说道:
“程师弟败徐师兄就用了一招……那时徐师兄找程师弟讨教,说想见识一下参天殿内十一门他没学会的儒术,而后徐师兄用了一招「浥轻尘」,程师弟也回了同一招,徐师兄惨败重伤,昏迷三日后才苏醒,自此徐师兄便闭门不出,不知什么时候便开始疯疯癫癫起来……”
王鹿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面几乎听不见,他叹了口气,又想到了自己,一时间看向闻潮生的表情极为复杂,吃完了最后一口酱肉包,王鹿略带自嘲,笑着说道:
“这人与人的差别真的很大,以前圣贤书中只说「有教无类」,如今看来,也并非真的「无类」。”
说完,他将念头转到了闻潮生的身上,用极为羡艳、甚至有些嫉妒的语气说道:
“闻师弟,当初三位先生……真是你一个人杀的?”
闻潮生注视着他,忽然笑道:
“不是,是天上掉了个猴子,一棒子全给他们仨打死了。”
王鹿闻言也笑了。
“闻师弟在开什么玩笑?”
闻潮生道:
“难道我说我独战邹枸三人并将他们全都杀掉,会更可信么?”
王鹿认真道:
“当然会更可信,毕竟……”
他用目光扫了扫远处那几只被闻潮生剁下来的手臂,这些手臂还没有开始腐烂,被闻潮生扔在了岩壁下一角。
闻潮生笑着说道:
“你看,这不就是威慑?”
“一开始我说三位先生皆是死于我手,谁会信呢?”
“但现在,你们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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