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166节
此人出现于殿中时,周围开窗处翻飞的帘立时间消息了下来,就连风雨声也被隔绝在了外头。
见到他后,平山王眸子轻抬:
“阴三,查出来了?”
阴三将手中一根形状奇特的拐杖放于一旁,它凌空而立,竟能不倒,而后阴三跪伏于地,淡淡道:
“……昨夜有人擅闯宁国公府,带走了府内宁国公留下的那个「特殊方块」。”
平山王听闻此言,双手忽地离开琴弦。
“我没收到「黄麟」那边儿的消息。”
阴三没有解释,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解释,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平山王撒谎。
见他这副模样,平山王的语气渐冷。
“去传我口谕,带他来见我。”
阴三单手握住自己的拐杖,风帘再动时,他人已消失在了殿内,平山王静静等待了不过半个时辰,殿门外便有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而后一名铠甲未退的中年人带着一身雨水进入殿内,他慌忙跪下,对着平山王叩首,并将腰间的长剑放于一旁。
平山王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黄麟几乎喘不过气:
“你知道我为何让阴三来找你,讲。”
黄麟知道关于宁国公一事究竟有多么敏感,涉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黄麟可不敢丝毫隐瞒,如实讲述出了昨夜的境况:
“回平山王,昨夜的确有一个年轻人从宁国公府大摇大摆地出来,不过我等没有见到他进去过,可能是躲过了禁卫的巡守翻墙进入的。”
平山王淡淡道:
“府内丢东西了,五年来第一次。”
短短十二个字,让黄麟身上的冷汗噌噌直冒,他急忙对着平山王磕了三个头,声音颤抖道:
“并非……并非小人失职!”
“那人身上有齐王赐予的手谕,贸然搜身便是对齐王的大不敬,小人实在不敢!”
平山王听着这些,眉头紧皱起来。
“齐王……”
阴三站在黄麟的身后,补充道:
“昨夜进入宁国公府的不止一人,另外一人武功很高,擅长暗器,轻功、实力皆在我之上,但因初次交手,他对于我的尸毒没有防备,如此我才偷袭得手,将其击退。”
平山王拿起一旁的酒斟满一杯,自酌自饮后道:
“朱白玉……看来真是齐王。”
“也对,这些年因为宁国公的事死了这么多人,除了他,也没什么人敢碰这桩案子了。”
平山王说着,端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敲打青铜杯身,回想起了先前忘川十殿之一的阎罗告诉他的那些关于苦海县的事,目光陷入了深思。
倏而他挥挥手。
“黄麟,你先下去。”
黄麟闻言,猛地松了口气,对着平山王叩首后倒退着离开,于是殿内很快便只剩了平山王与阴三二人。
“阴三,宁国公府丢了东西的事,你没有跟其他人讲吧?”
“只告诉过您。”
平山王摸着下巴,被岁月雕刻过的目光似乎格外犀利:
“你记住,这件事权当没有发生过,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起。”
阴三微微一怔,随后道:
“可那方块内,不是存着重要的……”
平山王不徐不急地挥了挥手:
“你的事暂且缓缓,我要好好查查那个跟着朱白玉一同进入宁国公府的年轻人。”
“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不过我还得花时间确认一下。”
“必要的时候,我想让他帮帮我。”
言罢,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毕竟,他是一个很擅长挖掘秘密的人。”
闻潮生今夜无事,便仍旧沉心于「鲸潜」的修炼之中。
随着「不老泉」与「鲸潜」的逐渐修行,闻潮生开始逐渐明见人身深处那些未被开发过的宝藏,他未走世间大流修行,对于身体穴窍潜力的开发几乎为零,但随着他在北海道人的指点下修行从逍遥游中拆解出来的奇术后,他的经脉中也开始逐渐流淌着诸如「丹海之力」一样的力量。
北海道人告诉闻潮生,这股力量叫做「炁」,跟「丹海之力」同出一辙,不过没有那么霸道。
前者更偏重养身,后者则更偏重于战斗。
但这并不代表炁不够强,北海道人的原话是,任何东西的量变最终都会引起质变,倘若他将三门奇术修行至大成,那流淌于他经脉之中的这些「静水流深」,最终也会化为「滔天汪洋」。
闻潮生仍旧在努力修行「鲸潜」,他在修行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两门奇术的相辅相成,互有裨益,等到这门奇术也小成时,他便可以在北海道人的引导下修行第三门,也便是最难的一门奇术「妄语」。
到那时,阿水便也可以开始修习「妄语」,三门奇术在身,她身上的道蕴伤势能得到极大缓解,对于阿水的恢复与未来修行皆有极大的帮助。
PS:最近不少读者觉得节奏拖沓,我回顾了一下第二卷,节奏的确拖沓,书院的确有个巨大的钩子和反转,因此写的刻意慢了些,不过如此观感必然较差,接下来,我会有意识地调整一下。
另外,正如开始夜狗所说,我是第一次写武侠类目的长篇书,所有的一切都在摸索中,我或许会做出一款不错的小众甜品,也可能会拉坨稀的,总之,这本书为练笔之作,感谢诸位宝贵的意见,但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哈哈哈。
第227章 食堂里的喧嚣
深夜,宁国公府。
阴三踱步,徐徐沿着阶梯迈入一条漆黑幽邃的地下长廊,他身形犹如鬼魂,行动时几乎未发出任何声音,弯弯绕绕穿行许久,最终抵达了一座巨大的地下牢笼,周围挖开的壁笼中挂着燃烧的火把,为这座囚笼释放着稀薄的光明。
在囚笼的正中心,一人着破烂肮脏的囚服,四肢被绑着细细铁链,披头散发地立于地面之上,他手脚皆被铁链拖开,手腕处已经磨出了疤痕与老茧,四周白骨森森,破碎不堪,虽已只剩骨头,却仍旧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阴三来到了这人面前,手中的拐杖轻轻扬起,随后往下一踱,拐杖末端与地面交击之时,头顶延伸至黑暗中的、拴住囚徒手腕的两条锁链立刻徐徐下坠二丈有余,于是囚徒不再继续站立,能够坐下休息。
待他坐下之后,阴三竟后退数步,缓慢跪坐于地,对着囚徒伏身一拜。
囚徒睁眼,难以去形容那双眸子藏着的复杂颜色,可怕的是,纵有千万种深重的负面情绪,在眸子睁开的那一瞬,全都被这双眸子的主人深藏进了不可知的地方。
“阴三……平山王又叫你来作甚?”
阴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恭敬,有趣的是,即便在平山王的「五岳殿」中面对平山王时,他也并未显露出这般态度,而如今面对一名被关押在地牢里的囚徒,他的态度反而如此谦卑。
“回国公,是我自己要来,并非平山王的命令。”
他一开口,原来对面这人竟是五年前便已「身死」的宁国公,是这座巨大府宅原本的主人!
宁国公锐利的目光穿透发丝与笼中昏暗审视着阴三,以略显疲态的沙哑声音道:
“有求于我?”
“讲吧,我如今身困于如此暗无天日的方寸之地,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
阴三双手相蜷,放于自己左胸处,对着宁国公道:
“当年国公救助阴三与小妹,阴三终身铭记,此恩今生已是无以为报,怎敢再奢求其他?”
“今日来见国公,只是有件事情想与国公知会……”
阴三向宁国公讲述了昨夜之事,后者听完后,沉默了好一阵子。
“阴三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或许可助国公脱困。”
宁国公对此却是嗤之以鼻,他似乎并不怀疑阴三对于自己的忠诚,但却怀疑平山王的心思。
“不过是平山王玩弄的小把戏罢了,此人城府极深,为人阴险狡诈到了极点,尤其擅长在别人面前做戏,五年来,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从我嘴中撬出线索与答案,如今之所以还留我一命迟迟不收,无非是没有找到那笔财富……呵呵,齐国需要钱,他也需要钱,但我不会给他的,我要亲眼看着后悔与愤怒爬满他的面孔,看着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变得扭曲,这该多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啊……”
阴三听着宁国公那几乎已然病态的笑声,缓缓剥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非是齐国人的妖冶面容。
他皮肤苍白,一双蓝色的眼珠犹如宝石玛瑙般镶嵌于眼眶之中,头发自然卷起,格外蓬松。
“我觉得不像……这一次进入宁国公府的人是一名不认识的年轻人和朱白玉,白龙卫与平山王这些年几乎已成死敌,朱白玉又是白龙卫的三大教头之一,他配合平山王演戏的可能性极小。”
“回头我会见机行事。”
宁国公眯着眼:
“若是失败,你绝无活路,平山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
“况且,以你一人之力,要怎么送我离开齐国呢?”
“你知道,以我如今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在齐国见光了。”
“莫说平山王这头已然极难对付,倘若齐王晓得「那件事」,我的境况只会更加危急惨淡。”
阴三微微颔首:
“其实这些年……愿意为国公效力的人还有许多。”
“远比国公想得还多。”
宁国公冷笑道:
“为我效力?”
“那些蛇鼠,不过是觊觎我掌中的财富罢了。”
阴三语气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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