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17节
“她的心脏有致命伤,可这人天生心脏长在右边,没有立时暴毙,逃了回来,想要向其他人求救……但谁也没想到,她把那个杀她的人引了过来。”
淳穹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所以,当时刘金时府邸门口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吾邪道:
“只剩下一个人还活着。”
“那人运气不错,闹肚子去了趟茅房,回来便看见了这一切。”
“他本来想参战,可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战斗便结束了……或许,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场战斗。”
“幸是手中提着灯笼,他看着像个府邸中巡夜的人,最后逃过一劫。”
淳穹又开始走动起来,道:
“忘川此次来的人不少,之前出发时,我便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如果只是单纯帮着大人处理一下事末,好像用不着这阵仗。”
“而且这些刺客实力高低不一,似乎还不是隶属于同一个分旗,我今天想了很长时间,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悬赏。”
“最近江湖上好像是有些风声,说忘川的悬赏榜上出现了一个大货。”
吾邪持刀的手指张开,又缓缓重新握紧。
“我们对于忘川的事情,没有那么熟知,更没有势力扎根在忘川之中,如果大人需要信息的话,只怕得找陆川。”
淳穹点头说道:
“明天正好见他,我且问问。”
“这些年,忘川在江湖上得罪的人不少,若是市井恩怨倒便罢了,怕就怕之前做的事情走漏了风声,传到了蟠龙宫里……”
提到了蟠龙宫,吾邪整个人的身体瞬间绷紧。
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很快,他又放松了下来。
“蟠龙宫的那位,应该很多年没有管过事了吧?”
吾邪的手又开始做起了那个小动作。
这是他感到放松的表现。
淳穹盯着房间里摇晃的烛火,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那火苗,滚烫的火焰在与他皮肤的接触中,竟没有留下丝毫疤痕。
再细细观察时,火焰和他的皮肤之间有些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缝隙,似乎火焰被某种力量隔开了。
“十年,骄奢淫逸,酒池肉林。”
“天下人皆觉得,蟠龙宫的那位早已经是个废人,这十年来,宫中的朝臣关注他的越来越少。”
“奇怪的是,这十年来,齐国从王城到地方,一切似乎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从未听说过动乱。”
“这一切的背后,好像都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吾邪:
“阑干阁内,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甚至连那座参天的禁忌之地都会偶尔投射来目光,如果真是他做的,不会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大人的担心或是多余的……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机会绝无仅有,大人或许应该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那件事】上,若是成了,一年后,大人就能进入阑干阁深造,甚至……”
淳穹沉吟了片刻,转身道: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
闻潮生拖着一大堆劈好的木柴,艰难地回了破庙,星月下,柴车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抹去了大半,只剩下了模糊潦草的痕迹。
他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棉袄,没有之前那般邋遢了,回到了破庙以后,身上非但没有觉得冷,还出了一身汗。
阿水盘坐在火堆旁,见到闻潮生后,便问道:
“今夜不在树屋了?”
闻潮生说道:
“柴够的话,破庙要暖和些。”
“来,搭把手!”
阿水上前,纤细的胳膊一用力,肌肉条纹立刻显现,柴车一下被拉回了破庙里。
“这些都是你劈的?”
“是的。”
闻潮生将柴薪放到角落,然后对着阿水道:
“阿水,你白天在县衙门口一直看,看什么?”
阿水头也不抬地说道:
“刘金时是被人逼死的。”
闻潮生盯着她:
“你怎么知道?”
阿水随手扔出了一个小东西,滚在了破庙的地面上。
闻潮生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瓶毒药。
第20章 夜谈
“这是什么?”
闻潮生将那小瓶子捡了起来,又拿出几根木柴,来到了火堆旁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些柴。
“穿肠毒。”
阿水的声音清淡,轻轻转动着插在木棍上的马肉,在焰火的炙烤下,马肉上滴落着金黄色的油脂,滋滋作响,炖煮时散发的腥气在此刻全部化为了香气。
这些马肉全是被一缕一缕撕下来的,清晰的肌肉纹理更能刺激人的食欲。
“那玩意儿是忘川的招牌毒药,由「桃竹仙」所配,毒药无色无气有味,寻常人即喝即死,死时肠穿肚烂,内脏溶解。”
“这种毒发作速度极快,而且只对人有用,其他动物饮下后,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所以一旦混在了食物和水里面,极难发现。”
闻潮生听着阿水的描述,不免好奇:
“既然无色无气,你为何能这么确定它就是毒药?”
阿水瞟了他一眼,捡起了地面上的那瓶毒药,轻轻晃了晃,一股水声从里头传来。
“喝了一半。”
闻潮生呼吸一滞,他在脑海里想象过阿水自有辨别毒药的特殊方法,迄今为止,他虽对阿水的了解不算深,但他那双眼睛老辣锐利,洞一粒而见沧海,观一叶便可知秋,能看出阿水绝非等闲之辈。
但他也确实没想到,阿水确定毒药的方式这么……直白。
“……”
二人对视了片刻,闻潮生觉得嘴里有点干涩,他绞尽脑汁地续上了阿水这根本接不了的回复:
“好喝吗?”
阿水右边儿的眉毛缓缓朝上扬了扬。
“齁咸。”
闻潮生沉默,靠着火堆烤了会儿火,随着柴薪给上,火慢慢变大了些,散发的温暖竟抵住了破庙外吹来的劲风。
“世事弄人,等了三年,我没死,刘金时死了。”
“换作是三年前,这谁能想得到?”
他说着,话锋忽然一转:
“不过……刘金时的死真的很蹊跷。”
“照今日新来的苦海县县令淳穹的说法。刘金时应该是升官发财,自杀完全没有动机。”
“除非淳穹撒了谎,刘金时不是升官发财,可淳穹作为新来的县令,无论是刘金时犯事,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被撤职,淳穹都没有撒谎的必要,他是苦海县的新县令,在苦海县有些绝对的权利。”
“所以,这么一分析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要么刘金时是因私人恩怨而遭他杀,而淳穹跟这件事没关系。”
“——要么,刘金时的死……就是淳穹和他背后的团队一手促成的。”
听着闻潮生平静地分析,阿水看向他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闻潮生,没看出来,你还会查案?”
闻潮生摇头:
“这不是查案,只是简单地分析。”
阿水坐直了身子,声音似乎也变得严肃了些,对着闻潮生道:
“那你觉得,哪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闻潮生毫不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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